“你怎么了？這么激動？”白紅芍探頭去看：“她不會是信了什么邪教，寫了什么見不得光的東西吧？你怎么跟中了迷咒似得？”

　　“沒什么，寫的都很正常，你趕緊去吧，會議開始，遲到可是會給人留下不好的印象，而且，大姐第一次參加這種會議，沒什么經驗，身份也不是私人企業家，她怕是會不習慣！”

　　白勁草將筆記本還給白紅芍，卻將里面夾著的的圓珠筆抽了出來：“我忘記帶筆了，你幫我跟那位白總說一聲，這筆借我用一下。”

　　“這不太好吧，這是人家的東西欸，哪能不問自取呢？”白紅芍伸手去搶：“你需要，我給你錢，你去買。”

　　“你不是不讓我亂走嗎？”白勁草慢悠悠的將手臂舉高，讓白紅芍只能碰到他的手肘。“你把錢給了她不也是一樣嗎？她不會計較一支筆的。”

　　“你又知道了，你和人很熟嗎？”白紅芍拿不到筆，用力給了弟弟一腳：“我這樣才是對她有個交代。”

　　白勁草捂著被踹的地方：“再偏一點，你這輩子就沒有侄子了！”

　　白紅芍雖然已經結了婚，有了小孩，可這方面還偏向保守，聽弟弟這么放肆的話，頓時紅了臉：“你個混蛋，真是什么都敢說，小心被人當流氓抓走了。”

　　出去的是候鳥不甘心，繞回來對著白勁草的后腿彎上又是一腳。

　　這一次，白勁草卻像是早有防備，及時躲開了。

　　白紅芍腳底下一滑，直接來了個下叉。

　　“媽呀，我廢了！”  

　　　會議開始快半個小時，白紅芍才悄悄進來。

　　兩個人隔著一段距離，點頭示意。

　　白水胭瞇了瞇眼睛，這是什么毛病，怎么回去一趟，走路還內八了？

　　白紅芍坐到了白紅丹身邊，大姐同樣好奇她怎么這樣了，倆人耳語幾句，白紅丹毫不客氣的露出嘲笑。

　　那就是沒什么大事了，白水胭放心的收回目光。

　　可還是忍不住好奇，等會議散了之后，知道對方居然是踹弟弟踹的，也不由得露出了和白紅丹一樣的笑容。

　　得知居然是因為白勁草用自己的圓珠筆，才有這么一遭的，更是無語。

　　感激的話都說不出來：“一根筆而已，他要用就拿去用唄。”

　　將筆記本放到包里。

　　中午依舊是主辦方安排的飯，下午去國營單位參觀學習，雖然是自愿報名，可白水胭一行人都不想放棄這個難得的機會。

　　章超高天逸先行回去了，向華勛留下來帶著幾個人一起。

　　白紅芍姐妹連帶著她們縣長和另外一個企業家，也都跟白水胭等人混在了一起。

　　隔壁縣名字叫清水縣，還真就是個清水縣衙，比三清山縣還要窮，縣長陳清水今年五十多歲了，帶著瘸了腿的眼鏡，微微佝僂著肩膀，跟向華勛站在一起，更像是兩代人。

　　全程悶聲不語，只是拿著紙筆不斷記錄。

　　白紅芍跟白水胭小聲嘀咕：她們縣長別看現在才五十多歲，可早已經累的一身病了，一輩子都奮斗在一線，沒少吃苦受罪，為了讓鄉親們日子填飽肚子，更是沒少折騰。

　　組織鄉親們煉鋼鐵，種棉花，種高粱，種蕎麥，糊紙盒，什么掙錢干什么。

　　可惜，差了一點運氣，干什么什么不掙錢。

　　練了鋼鐵上面沒錢回收，現在還在縣政府倉庫里放著呢，本錢都是他給大家墊的。

　　種棉花，氣候不合時宜，棉花植株矮小不結果，種高粱雨水大一點小一點也都沒關系，可偏偏那年刮大風，一倒一大片，差點全都糟踐到地里。

　　種蕎麥碰上蝗蟲，糊紙盒，前腳剛談好的買賣，后腳人家廠子黃了。

　　白水胭無語，這何止是運氣不好啊。

　　就算是她，也知道，這地方的土質和氣候根本不適合種棉花啊。

　　糊紙盒的買賣更應該在接洽之前做好市場調研，至少要知道，人家的廠子收益狀況。

　　一顆紅心，只是想得不是很周到，相比起來，反而是向華勛和高天逸不見兔子不撒鷹，都比他老練一些。

　　  不過就像是白紅芍所說的那樣，的確是個好人，是個好官，折騰這么多也不過只是想要鄉親們能過上好日子而已。

　　  “他現在都開始疑心自己名字取得不好，清水清水，不就是清水衙門，跟縣城名一個樣，讓本來就不富裕的縣城現在更是一窮二白了，甚至還偷偷去找神婆算了命，不過怕被人說他當縣長的帶頭搞封建迷信，所以，沒敢讓大伙兒知道。”

　　白水胭不懂：“既然是保密的事情，你咋知道呢？”

　　“……那個神婆是我奶奶。”

　　“……”

　　陳清水也知道自己能力不行，借著白紅芍的關系，生硬的跟向華勛套近乎，就是想要看看自己能不能也分上一杯羹。

　　向華勛可不是多大方的人，借機從清水縣搞點好處。

　　白紅芍聽得直翻白眼：“你們那兩個縣長咋那么黑心呢？”

　　“誰讓你們縣長無能了。”

　　資源置換，也很公平，向華勛高天逸又不是傻子，不趁著這個時候趕緊撈點好處，還能等什么時候？

　　白紅芍看不下去，找機會跟顧書粵告了狀，顧書粵卻和白水胭想的一樣，這世上哪有什么無償的奉獻。

　　高天逸就不說了，向華勛是什么人，看起來很大方，無條件支持自己，可實際上還不是為了三清山的鄉親父老們。

　　礦場還沒正式開工呢，他們就已經把工人的薪資待遇和福利都講好了。

　　甚至還擬定了合同，里面各項條款他都看了，要求全面具體，制作的比香江和外國的那些勞務合同還要周全。

　　也不知道這兩個人是怎么想到那么細致的條款的。

　　他哪里知道，這個合同條款，根本就是白水胭幫著制定的。

　　作為曾經的牛馬打工人，白水胭可比資本家還要了解資本家。

　　說是參觀學習，可在場的人，也都是抱著結交人脈去的。

　　不過一下午的時間，收獲寥寥。

　　白紅芍臊眉搭眼的坐在白水胭身邊，就連她平時最愛吃的紅燒肉，這會兒吃著都不香了：“他們那些國營的有什么了不起的？憑什么看不起咱們？好家伙，我送個聯系方式，在他們看來還不如手紙有用，憑什么啊？”

　　白紅芍越說越氣，連帶著其他人也都陸陸續續開始跟著抱怨，，就連一向自信心爆棚的盛宸曜和關彩霞也都是一臉挫敗，關彩霞更是將那群人罵的體無完膚。

　　抱怨著抱怨著，眾人就覺得不對勁了，怎么一樣都是去受氣的，白水胭跟顧書粵就這么淡定？

　　白紅芍承載著眾人的希望，問白水胭：“你送出去幾張名片？”

　　“一張也沒有！”

　　“一張都沒有，你咋還能吃得下去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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