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議論聲，黎黎嚇得渾身激靈，尾巴炸毛的一手捂住自己嘴巴，另一手捂啾啾嘴巴。

        啾啾煽動翅膀，從黎黎手中飛開，自己捂自己嘴巴表示它知道有人，不會亂叫。

        在結界之外有青茴村人，黎黎看到了好多熟悉嗎面孔。

        和啾啾躲在大樹背后，探出兩顆頭小心翼翼窺探。

        “啾啾，他們看不見我們，是爸爸說的結界嗎？”

        他們和青茴村的人離得不算遠，就是幾棵大樹的距離，青茴村卻像眼睛瞎了沒發現他倆一樣，青茴村人也沒看見他們中間隔了一道發光的圈。

        黎黎不敢像之前沒發現青茴村人時一樣自然聲音說話，用氣音小聲問站在他頭頂的鳥崽。

        啾啾小雞啄米點頭，“應該是。”

        看著那群兇神惡煞的青茴村人，黎黎小聲提議，“我們回去找爹爹吧。”

        “嗯呢，我們回去。”兩只崽崽迅速達成共識。

        黎黎輕手輕腳走向啾啾之前碼得整整齊齊一堆的草藥面前，俯身抱起，抱了滿懷的草藥，腳步輕輕和啾啾離開這危險之地。

        “要點香嗎？”

        青茴村人站在原地，左右查看，什么異常都沒發現，更沒發現有幼崽身影，仿佛之前他們聽到的孩童說話聲是錯覺。

        肉眼找不到人，他們想起大巫的，問村長意見。

        村長拿出錦囊打開，里頭只有三根拇指一般長的香，太少，也太短。

        大巫說過，就只剩三根香，若點燃了香那倆小兔崽子不在附近，就白白浪費。

        因此這三根香點還是不點，村長頗為糾結。

        他怕浪費，畢竟此處剛才只聽一些聲音，雖別人說聽到，但他自己并未聽得真切，不知道這暗處是真有那兩只幼崽在，還是鳥兒鳴叫聲

        青茴村人大部分時間聽從大巫命令，如今大巫不在，自然聽從村長命令。

        村長不言語，他們便一直在旁等待。

        不管村長做什么決定，最后出了事，大巫責怪起來，也怪不到他們頭上。

        在長久從‘河神’身上多奪利的中，青茴村人不管明面上如何，私下里早就變得自私自利。

        村長躊躇半晌決定，“不點。”

        “繼續找，我們才找了這么半天，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找到那倆崽子，都要仔細聽，需得一半以上人聽見了動靜，再點香。”

        這次才幾人聽見聲音，他自己都沒聽見，不算。

        “好，村長說得對，大伙兒可得仔細聽了。”

        青茴村人根本不知道，他們剛才是真遇見了兩只崽，瞻前顧后錯過了。

        ——

        黎黎啾啾回到大樹底下，發現冥淵不在。

        “爹爹去哪兒了？”

        黎黎放下草藥，著急的在四周找了一圈。

        他不敢大聲喊，怕被森林里青茴村的人聽見聲音來抓他們，雖然在爹爹的結界范圍內，但萬一聽見聲音后，青茴村那些壞人就算看不見他們，也能用什么手段發現他呢。

        爹爹如今受了傷，還沒有內丹，為了不給爹爹添麻煩，黎黎變得愈發謹慎。

        “別急別急。”啾啾坐在黎黎頭頂小聲安慰他。

        “你爹爹或許是像之前一樣，去打獵了，所以才不在這里，不要自己嚇自己。”

        啾啾知道黎黎在想什么，“他不會丟下我們的。”

        黎黎只能暫時作罷，再次回到堆放草藥的大樹底下，“你說得對，爹爹不會拋棄我，我等爹爹回來。”

        “啾啾，你繼續教我吧。”黎黎如今一心努力變強，“但凡我變得厲害一點，爹爹也不用像現在這樣辛苦了。”

        “唉。”

        黎黎嘆氣，“是我以前太不爭氣，每天只想玩和看動畫片，現在要爭氣起來。”

        “我以前一直以為爸爸永遠是世界上最厲害的人，無所不能，從沒想過原來厲害的爸爸，也有像現在這樣慘兮兮可憐，需要我來保護的時候。”

        黎黎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心中自責。

        啾啾看黎黎真情實感的把和圣潔的大人完全不同的冥淵當成自己父親，一時間不知說什么好。

        算了，黎黎開心就好，以后黎黎長大了，自然分得清楚誰才是他父親。

        啾啾附和黎黎，“對，我們要爭氣起來！”

        在啾啾的指導下，黎黎屏息靜氣，盤起雙腿學習修煉。

        不知道過了多久，冥淵悄無聲息落在兩個孩子身邊，兩小只并未察覺。

        冥淵面色比去之前要好了很多，身上染了的血腥早在回到這之前就已清洗干凈。

        看到堆放在一旁的草藥，冥淵眼底笑意更深，自從遭到背叛開始，他已經記不清到底幾百年沒有受過這種存粹的善意。

        冥淵看不懂兩只幼崽在修煉什么功法，但從黎黎周身縈繞的靈氣來看，卻莫名覺得熟悉。

        仔細一想，卻什么都想不起來，還弄得驟然頭疼。

        “嘶”

        比他骨頭斷裂被拔掉鱗片時還痛，冥淵皺眉痛呼一聲。

        這一聲，讓黎黎和啾啾從煉境中清醒。

        “爹爹，你怎么了？”黎黎蹭的爬起來，跑到冥淵身邊，表情擔憂焦急。

        “沒事，別擔心。”冥淵腦子放空，什么都不去想，那驟然的疼痛很快消失。

        黎黎看冥淵面色緩和過來，抬起手像曾經他貪玩踩水感冒后頭疼，爸爸摸他額頭一樣摸冥淵額頭。

        “爹爹真沒事嗎？”黎黎語氣懷疑，“爹爹該不會是為了面子，不想承認吧？”

        冥淵失笑，捏捏黎黎肉乎乎的臉頰，“爹爹看起來像是那么在乎面子的人嗎？”

        黎黎想到現代的爸爸，還當真點點頭，“挺像的哇。”

        “爸爸咳咳，是爹爹，爹爹可在乎面子了。”

        黎黎也想讓爹爹想起來以前的事，碎碎念道，“爹爹你還記得嗎，在去年夏天的時候，你明明想嘗一嘗我喜歡的兔耳朵冰激凌是什么味道，我給你吃你不吃。”

        “非說那是像我這樣的小孩才吃的東西，可我后來和啾啾都看見啦。”

        黎黎說得眉飛色舞，表情夸張比了五根手指頭，“你偷偷打開冰箱嘗了五口！”

        冥淵：“”

        雖然聽起來故事里黎黎的爸爸很丟臉，做這種事竟然被孩子抓到，但此刻的他多么希望故事里的爸爸真是自己。

        他好羨慕！

        “是嗎？”冥淵沒感到丟臉，反而開心笑了笑，“聽起來我似乎真的很在乎面子。”

        “爹爹別多想，我都可以理解。”黎黎小大人的道，“畢竟小時候我第一次尿床，也覺得丟臉，不想讓爹爹你知道，還把尿了的床單偷偷丟進垃圾桶。”

        就是垃圾桶太小，害得他最后還是被爸爸發現。

        爸爸才告訴他，他還小，偶爾尿床不用擔心。

        冥淵根本聽不懂孩子口中的冰激凌冰箱和床單是什么意思，但他沒問，心底私心妄圖當做那一切自己真經歷過，把自己替換成黎黎的爸爸。

        冥淵自己都沒發現，一看到黎黎和啾啾，他臉上都不自覺露出笑意。

        黎黎說完后，看冥淵面色緩和許多，才問，“爹爹，你剛才去了哪里？”

        冥淵自然不會告訴孩子自己去做了什么，“爹爹方才去找地方洗了一番。”

        “你要去嗎，爹爹帶你和啾啾去。”

        黎黎低頭看自己身上，因為挖草藥渾身臟兮兮的，都是泥巴，他確實應該好好洗洗。

        “想去。”

        黎黎說完又道，“不過得等爹爹上藥了我和啾啾再去。”

        小家伙目光瞄向一旁堆成小堆的草藥。

        冥淵看去，故做驚喜，“那么多！黎黎和啾啾好厲害！”

        被夸了，黎黎尾巴翹起來瘋狂搖擺，臉上開心，嘴上很謙虛，“也沒有很多啦，等我變得更強，會給爹爹找到更多！”

        冥淵笑道，“那爹爹就等著。”

        “爹爹，這藥要怎么放在你的傷口上？”

        黎黎不會給人上藥，看著草藥犯難。

        “搗碎了黏在傷口上就行。”

        冥淵坐下給兩只崽崽演示，把草藥揉成一團放在自己手心，微微用力一捏，草藥被揉碎出藥汁，把搗碎的草藥放在傷口上，“這樣便好。”

        “哦，我懂了。”

        黎黎想幫忙，語畢學爹爹的樣子揉了一棵草藥在掌心，使勁兒揉，展開手心還是草藥原來的模樣，沒被揉碎。

        “爹爹，為什么不行？”

        啾啾在一旁道，“那是因為你沒有用妖力揉啊。”

        “不過你妖力就比我多一點點，揉了也沒有用。”

        黎黎頓覺失落，“原來我這么弱的嗎，連受傷了的爹爹都比不了。”

        冥淵安慰他，“沒關系，你還小，等你長到爹爹這個歲數，一定能比爹爹更厲害。”

        黎黎有被安慰到，表情堅定點點頭，“嗯，我一定可以！”

        “那爹爹你繼續上藥，我在一旁和啾啾修煉。”

        冥淵面帶笑意頷首，“好。”

        ——

        青茴村。

        村長率領村民在青茴村四處尋找幼崽，找到了夜幕降臨才回去。

        一回去，就被村民急急喊去見大巫，“村長，您可回來了。”

        “怎么了？”

        “大巫找您過去，您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村長跟在村民身后，快步進了大巫院子。

        一進去，就看到地上并排躺了一地尸體，全是村長熟悉的面孔。

        兩邊火盆里的火光照應在尸體上，慘白又血腥，很是瘆人。

        村長踉蹌后退幾步，嚇得腿軟撲通跪在地上，仰頭臉色發白顫抖著聲音問大巫。

        “大巫，這、這是怎么回事？”

        他這才出去多久，怎么就死了那么多人！比村里這兩天因為沒了‘河神’庇佑死的人還要多。

        “還能怎么回事。”相對于村長的慌亂，大巫顯得平靜許多。

        仍舊坐在軟墊上，拄著拐杖目光麻冷漠掃了一眼地上的尸體和剩下的青茴村村民們。

        “我們的‘河神’大人回來了，想要拿回他碾碎在青茴村世世代代人身上的內丹。”

        冥淵應了雷劫重傷之際，他的內丹被挖出來，灑在了青茴村人身上，青茴村人自出生起世世代代子子孫孫都天生傳承攜帶冥淵的內丹細微部分。

        冥淵要想取回自己完整內丹，就要把制造了無數罪惡殺戮，背信棄義的青茴村人殺掉。

        青茴村‘河神’大人是大巫和所有青茴村人為了一己私欲造就，青茴村人世世代代都等同于在吃‘河神’的肉，喝‘河神’的血。

        大巫話落，青茴村人怎能不怕，盡管他們早已不是初代青茴村人，可他們都是青茴村人子子孫孫，世代都靠‘吃’河神維持富貴長壽。

        人人心里都清楚，‘河神’要殺人，他們在場誰都跑不了。

        大巫陰森森眼神掃了一眼在場眾人，“怕？”

        “呵呵，怕也沒用。”

        大巫冷酷無情看向村長，“讓你們去抓那只幼崽，他是我們翻身的唯一籌碼。”

        他到現在還記得自己率領青茴村眾人進入河底洞穴時，冥淵拼死撐著也沒放棄懷里抱著的狐貍幼崽，也要帶那該死的小妖怪走。

        要知道，他那時拼死一搏掙脫巫獵陣，渾身妖力和力氣都幾乎耗盡。

        那種情況下，他自己一人離開便輕松許多，也不會差點被他們抓住，明明都如此危險，偏偏還要抱一個累贅。

        足以見得冥淵已在不知不覺間，把那小妖怪看得比他自己命都重要。

        這樣現成的誘餌，不用白不用。

        大巫視線看向地上尸體，“看到了嗎，地上的尸體這就是你們找不到的后果。”

        村長和村民語塞，低下頭不知如何說。

        “說吧。”大巫拐杖在地上重重砸了兩下，“什么時候能抓到那兩只小妖怪？”

        看青茴村村民尸體的時候，大巫神情沒什么波動，在提起黎黎和啾啾時，眼底卻劃過一抹陰戾。

        他憎恨那兩只狐貍妖怪，他本該被冥淵吃掉，冥淵為什么沒吃他？

        大巫到現在都不知道，冥淵從來沒吃過他們送進去的祭品。

        大巫非常后悔見到那小妖怪時，沒把他給殺掉，讓小妖怪和冥淵牽扯出那么多事。

        等抓住了冥淵，他要讓冥淵把那狐貍崽吃掉！

        “大巫我、我我不知道。”村長聲音弱弱的。

        “不知道啊，不知道沒關系。”

        大巫說完，起身拄著拐杖佝僂脊背往屋子里走，那樣子，看起來不想管青茴村的事。

        青茴村人慌了。

        “大巫！”

        “大巫您救救我們，求求您大巫！”

        “我們給您跪下了大巫。”

        村里人一邊著急攔住大巫，一邊跪在大巫身邊求他救命。

        “大巫求求您，您想想辦法好嗎？”

        “嗚嗚嗚我們青茴村數百年傳承，可不能就這么斷了啊。”

        “外頭走商的人傳來消息，出了事，村里這才短短不到兩天，死的人都有八個了，再這么死下去就算他不來，咱村的人也扛不住啊。”

        大巫冷哼一聲，丟了一個錦囊出去。

        “里頭有那小妖怪身上的狐貍毛，帶上狗，狗吠躁動時點燃香，到時候那小崽子聞到香，自會出來。”

        “河神如今重傷，還未拿回自己所有內丹，無法離開青茴村最初設立的結界，你們還有勝的希望，若再托養下去，有朝一日他不用拿回所有內丹，只拿回一部分，到時就算外面有結界，也擋不住他離開。”

        “他若離開，就算沒殺光青茴村所有人，你們也會自己完蛋。”

        錦囊里的狐貍毛是那天鱗片被偷走時大巫在自己房間找到收集起來，是那黎黎身上的毛。

        “謝謝大巫，謝謝大巫。”

        “大巫放心，我們都知道了，這就去找那只小妖怪！”

        青茴村的人千恩萬謝，帶著狐貍毛匆匆離開，連夜去找黎黎。

        他們不敢耽誤，耽誤多一天，村里的財富就損失得越多，人死得也越多，保不齊哪天就死到他們自己頭上來。

        ——

        結界里，相對于青茴村的暗潮洶涌，顯得格外平靜溫馨。

        冥淵去收回自己破成無數碎片在青茴村人身上的內丹時，不想倆孩子跟著，便每一次都忽悠他們倆去采草藥。

        兩只幼崽心性單純，加上冥淵的傷口也在一天天變好，壓根沒懷疑過冥淵的話。

        一晃眼，過去了十多日，冥淵知道青茴村人在找他們，在此期間換了好幾次地方，但都還在青茴村范圍之內。

        不是他不想帶兩個幼崽離開青茴村范圍，實在是他沒有內丹，受傷的身體和無法安然帶他們倆突破比洞穴中的巫獵陣還強的法陣。

        要想離開，他得先養好傷，把內丹拿回來。

        如今，內丹已修復了一小半，妖力不再像一開始那般流失，冥淵瘸了的腿也已完好，身上傷口更是好得七七八八。

        自然，身上皮肉傷都是兩只崽崽采來草藥的功勞，他故意不用妖力讓傷口加速愈合，如果愈合了，他就沒理由支開兩只幼崽，獨自去找青茴村人。

        冥淵又一次提出讓兩只崽崽去采草藥時，黎黎和啾啾對視一眼，不知道他們倆心里在打什么算盤，齊齊點頭。

        “好的爹爹。”

        “好呀。”

        冥淵迫不及待想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沒多想，分別摸了摸倆崽崽的頭，“記得不要走出光圈之外。”

        黎黎揉揉耳朵，小奶音很無奈說，“哎呀我們知道啦爹爹，你每一次都說，說了好多好多次，我和啾啾都記得牢牢的。”

        說完，黎黎招呼啾啾，“啾啾，我們走吧。”

        “好。”啾啾飛上去，兩只崽崽離開。

        等兩只幼崽離開視線范圍后，冥淵收斂起臉上的笑意，面色冷酷轉身消失在原地。

        冥淵離開后，兩只毛茸茸的頭從樹叢里冒出來。

        是剛才假裝走了的黎黎和啾啾。

        啾啾抱住黎黎呆毛，“黎黎，這樣沒問題嗎？”

        “沒問題。”黎黎回答得理直氣壯，“我們昨天都已經采夠了足夠的草藥，還剩下一堆，等到了時間帶到爹爹面前就行，爹爹不會發現我們倆不去采草藥反而偷偷跟蹤他。”

        “啾啾，你不會和爹爹說吧？”

        黎黎把重明鳥沖頭頂抱下來，兩只小手握在手心對自己，板著小臉異常嚴肅。

        “不會不會。”啾啾搖頭，“我可是你最忠實的小伙伴！”

        大人把他送給黎黎那一天就說過了，黎黎讓它做什么它就做什么，對于他來說，黎黎的命令高于大人命令。

        “我相信你，你不說我不說，沒人知道我們倆做了什么。”

        黎黎解釋，“我也不是故意要跟蹤爹爹，就是我覺得爹爹有點奇怪，我在爹爹身上好幾次都聞到了血液的氣味，我擔心爹爹。”

        “你看，我們一離開，爹爹果然很不老實乖乖待在這里，直接就跑了。”

        黎黎好奇心被勾起，“爹爹到底去做什么？真奇怪。”

        啾啾也很好奇，“我們跟上去瞧瞧不就知道啦。”

        “快走快走，再晚就跟不上爹爹了！”

        黎黎把啾啾再次放回頭頂，一邊嗅一邊跑。

        幸好他鼻子靈，能夠聞到爹爹身上的氣息追尋過去。

        黎黎小短腿跑得太慢，只能遠遠的追著，冥淵都跑沒影了，他還在后頭嗅氣味。

        “呼爹爹怎么去那么遠！”

        片刻后，黎黎跑得氣喘吁吁，俯身雙手撐在膝蓋上喘氣。

        啾啾看著一眼望不到頭的森林，猶豫勸解，“要不，我們還是不跟了吧？”

        “跑太遠了。”啾啾看著遠處都能夠看見的光圈，“再追下去，我們得出陣法外。”

        黎黎歇息夠了，腳步不停繼續跑，“不行，萬一爹爹去做什么危險的事，我擔心。”

        “好吧。”啾啾只能繼續跟。

        兩只崽很快到了光圈處，啾啾提醒，“你爹爹說，不許我們出去。”

        “我知道。”黎黎悄聲道，“我們倆是一伙的，都不說，爹爹又不知道。”

        話雖如此，黎黎還是很注意安全，他左右看了好多次，耳朵也在認真聽四周的動靜。

        聽了一會兒對啾啾小聲道，“放心，周圍沒人，我們可以出去，沒有危險。”

        “我們走吧。”

        說完，弓著身體和啾啾一起跑出光圈。

        ——

        青茴村西邊森林。

        大風吹過，濃烈的血腥氣撲鼻而來。

        地上橫七豎八躺了一地人，僅剩七八個連連后退跪在地上求饒。

        “別、別殺我，求求您別啊”

        話沒說完，冥淵冷酷扭斷他脖子，人一丟，砸在那堆砌的尸體上，底下泥土草木，樹上樹葉全是血。

        “呵？饒了你？”冥淵諷刺冷笑，“憑什么？”

        數百年來，青茴村從外面拐帶了不知多少孩童回來，能被送當祭品的孩子就算被他送走，孩子那么小，出去后也不知道能不能跑回去，指不定半路就死了。

        沒被送去當祭品多余的孩子，黎黎都說了，都被他們殘忍燒死。

        對于冥淵來說，青茴村整個村的人不管從什么方面，他們都死有余辜。

        冥淵渾身是血，落在剩余人身上的視線冷酷無情。

        剩下的人眼睜睜看著一個個熟識的人在自己面前慘死，怎能不怕。

        他們想跑都跑不了，嚇得雙腿發軟狼狽跪在地上爭相甩鍋，“不是我們的錯，都是大巫和村長，我們都是聽他們的話”

        “對對對，不是我們的錯，你去找他們啊嗚嗚”

        “嗚嗚嗚我們也沒辦法。”

        哭訴聲此起彼伏，沒人承認自己有錯。

        這種話，在這段時間里冥淵聽了無數次，早已麻木。

        他曾經遭受的一切，沒人會向他道歉，他也不想要他們那廉價的對不起。

        冥淵目光冰冷睨視跪在面前求饒的人，“放心，你們口中的大巫和村長，我會很快送他們去見你們。”

        話落，冥淵再次出手，兩手同時折斷兩人脖頸。

        青茴村的人死得越多，冥淵能夠感受得到自己身體越輕盈，妖力越強。

        “就在前面！”

        黎黎跑了不知道多久，聞到強烈熟悉氣息終于距離自己不再遙遠，不知他嗅到了什么，同時微微皺眉，停下腳步疑惑自言自語。

        “這味道有點奇怪，像是”黎黎仔細嗅，終于想起來，“是血！”

        “爹爹受傷了？”黎黎說話的同時，著急加快腳步朝前奔跑，“啾啾快一點！爹爹他出事”

        黎黎的話沒說完，沖出灌木叢，突然看見滿身是血的冥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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