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江聽夏走進屋子,漂亮的手指絞在一起,有些無措的樣子。
“嘭!
厲菖蒲走進來,反手關上辦公室的門。
他眼睛一直盯著江聽夏,她站在辦公桌前面,離他遠遠的,整個人緊張又害怕。
厲菖蒲一張臉黑的跟鍋底一樣,又想起江聽夏這兩日為莫云揚的事情,到處在辦公室堵門,他心里更不爽了。
莫云揚出事,她四處奔波,這無疑是給他心頭插上一刀。
此刻,他只覺得滿肚子怒火無處發泄。
他冷冷開口,話語中像混著冰碴子,不把人扎的血肉模糊不罷休。
“你對他真是有情有義!
厲菖蒲看著江聽夏瑟瑟發抖的背影,心口被扎的生疼。
因為,她不是對她所有的丈夫都有情有義。
聽出他話里的諷刺,江聽夏臉上一白,“我……”
厲菖蒲看著江聽夏,眼里帶著幾分戲謔。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他步步逼近,“不是嗎?”
江聽夏聽見這些尖酸刻薄的話語,瞬間心臟痛到痙攣。
厲菖蒲已經走過來,停在她身前,低頭看她。
男人身上危險的氣息將她籠罩,江聽夏屏住呼吸,不自覺想要后退,厲菖蒲察覺到,卻先將一雙大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沉沉的,然后手指用力的捏住她肩膀上的骨頭,鐵鉗一般,掐的她生疼,江聽夏下意識抬眼看他,眼里疼出眼淚。
厲菖蒲眉頭緊鎖,目光凌厲,眼里滿滿的憤恨,他咬牙,用力到臉頰邊的皮肉跳了跳,盯著江聽夏看時,叫她心中一驚。
他有些激動,“莫云揚出事,你現在應該回家收拾行李,然后一腳踹了他!
他不是在說莫云揚,他是在說他自己。
江聽夏糾結著想要解釋,想到什么,眼神卻一下子黯淡無光,只能低下頭去。
江聽夏躲開他的眼神,讓厲菖蒲更惱火了,他的手在肩膀處動了動,改去掐江聽夏的下巴,想要強迫她看著自己。
他的手碰到江聽夏臉上那層黑紗,厲菖蒲早就看不慣了,她臉上成日遮著這些破布做什么,難道她以為,她這樣,他就認不出她了,她就能躲他躲得遠遠的了。
誰知他的手剛挨過去,江聽夏察覺到臉上黑紗被拽了拽,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貓,驚叫著推開厲菖蒲。
她用手按著自己的臉,步步后退。
厲菖蒲看江聽夏狼狽地逃出辦公室,眼里滿是驚慌失措。
見了他,活像見了鬼。
辦公室里,獨留愣怔在原地的厲菖蒲,他剛才放在江聽夏肩上的雙手還在發燙,食指上是剛才江聽夏極度驚懼下指甲劃出的一道傷痕,瞬間滲出鮮紅的血珠……
屋內靜到落針可聞,怒火在他心頭翻涌,厲菖蒲一言不發,任手上的小血珠往外冒,周圍空氣已經凝固,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陰沉。
如今,他碰都碰不得她了。
……
“莫云揚的事情調查清楚沒有?”
保衛部的同事回答厲菖蒲的問題,“查清楚了,他和外國軍方的生意往來是半年前的事情,自他回國,就再沒有任何聯系,沒有泄密的可能!
厲菖蒲翻看了莫云揚的資料,深邃的眉眼有幾分陰沉,最后啪一聲合上,把資料遞回去,“沒問題就讓他回去!
他又補充,“723任務完成之前,在莫云揚身邊再多安排兩個警衛!
“是!
……
到了基地以后,江聽夏和莫云揚一直住在給他們安排好的宿舍樓里,莫云揚被關了幾天,憔悴了些,但好在人看著還是精神的。
江聽夏就扶著他慢慢往宿舍樓里走去。
她有些責怪,“云揚哥,你怎么沒跟我說起過,你和那些外國人做生意的事情?”
莫云揚眼鏡片后的眼神一閃,“我是不想你跟著擔心!
江聽夏真不知該怎么勸他。
“當初你剛到索國,人生地不熟,做生意被那些外國人下套,賠光了所有身家,連命都差點賠進去,你還不收手嗎?”
莫云揚眼里有些愧疚,“那個時候我險些就爬不起來了,我求你告訴我江家的寶藏在哪里,用那些錢躲過債主,我才撿回一條命來!
“那些錢算我借的,我想把那些錢都賺回來還給你,還有,”莫云揚有些激動,“我也是為了莫家!
“從前莫家多風光,大名鼎鼎的船王,自莫家落敗以后,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重振我莫家!
江聽夏知道莫云揚的執念有多深,“云揚哥,我記得你從前就一直想要做一個輪船工程師,現在這樣也很好!
“在莫家的事業上你已經盡力了,這不是你一個人能改變的事情,你不要給自己那么多壓力!
莫云揚眼底是一團火焰,野心勃勃,“不試試怎么知道做不到!
……
遠處
厲菖蒲坐在汽車里,隔著車玻璃看見江聽夏和莫云揚并肩而行,他們偶有交談,慢慢上了樓。
厲菖蒲指尖夾著一支煙,整張臉隱在青白的煙霧里,他就這么等著,過了一會兒,厲菖蒲看見,四樓的那間窗戶,里頭亮起暖黃色的燈光。
他們到家了。
突然,厲菖蒲被煙嗆到,車內響起幾聲咳嗽聲,像要把肺咳出來一樣,咳到他雙眼滾燙通紅。
厲菖蒲抬頭看向窗戶里透出來的暖光,心下吃了黃連一樣苦澀。
江聽夏她是只對他這么狠心嗎?
原來,被拋棄的只有他一個人。
被困在過往的,也只有他一個人。
想起剛才江聽夏和莫云揚相依相扶的場景,厲菖蒲心都絞在了一起,他們也曾那樣恩愛纏綿,難舍難分,他們也有過那樣的好日子,只可惜,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久遠的他都以為他和江聽夏的那些耳鬢廝磨,如膠似漆只是一場美夢。
可怎么會是假的,那些記憶像鬼一樣纏著他,讓他夜夜不能安眠。
滿打滿算他和江聽夏在一起,還不過一年的時間,厲菖蒲的手指小心地摩挲著兩片紅紙,即使再用心保存,那紅紙還是因為時間氧化,發黃變脆,一碰就碎,那是他們新婚第一年,江聽夏送給他的新年紅包,她說,以后的每一年他們都要一起過。
這話,估計早就被她忘在了腦后。
江聽夏離開,他被調離,換了崗位,離開了他們住過的小院,很快就有別的人家住進去,他們在小院里生活過的痕跡被抹去,連墻角那片他們親手種下,一起期待過的花墻也沒等到第二年,沒來得及開一次花,就枯死在江聽夏離開那一年的冬天。
一切都變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香煙嗆人,厲菖蒲好容易止了咳,滾吧,他告訴自己,江聽夏她都跟了別人了,他還守在原地干什么,跟個陰鉤里的老鼠一樣,可憐,可笑。
一只煙頭從車窗里被扔出來,橘黃色的點點火光在地上一磕,火星四散,轟隆一聲,汽車輪胎無情地碾過煙頭,最后燃著的那點火星也化為灰燼,再無半點溫度,一切都暗了下去。
(https://www.dzxsw.cc/book/18217827/36365535.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