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相認
白離眼神掃到被脫在一旁的臟衣服。
也是,這么好的盔甲,自然是大官才能穿的。
她拿起臟衣服轉身走出屋子,輕輕關上房門,來到院中,將男子的舊衣清洗出來。
阿爹的身量比他矮不少,剛剛她看到男子穿在身上的衣服很是不合適。
白大山回到房內,輾轉反側了一夜不能入睡。
駱清行醒來,看到自己很有可能會認出自己來。
即使認不出自己來,他見到白離,難保不對她的長相生疑。
他還要在這里養傷半月,這半個月時間可要怎么辦?
天剛微亮,白大山便來到駱清行住處查看,看到他還未醒來才放下心來。
抬頭看到推門進來的白離,急忙拉著她走到僻靜的地方。
“阿爹,怎么了?”白離被拽的踉踉蹌蹌,一頭霧水。
“阿離,我有件事情和你說。”
白離看著呼吸急促的白大山,奇怪的問道:“阿爹,怎么了,你是哪里不舒服?”
“不是我,”白大山看了一眼駱清行住處方向,“你答應阿爹,我若說了你莫慌張,細細考慮好再做打算。”
白離看著他從未有過的慌張,也跟著緊張起來,“嗯,你說。”
白大山深吸一口氣,指著駱清行的方向,顫抖的說著:“那人是你的親生父親駱清行。”
他未等到白離說話,便緊接著說道:“十五年前他見過我,所以他醒來很有可能還記得我,也有可能對你的身份起疑。”
白離猛地睜開眼睛,震驚的看著白大山,從他的神色里確定這確實是真的。
她手心止不住的顫抖,踱步到廊檐下順勢坐在臺階上,雙手不自覺的握緊,紅唇輕輕咬著指尖。
他就是原主的親生父親駱清行,駱將軍,難怪她昨夜便覺得此人親切,想是因為血緣關系和相似的面龐。
若是被他認出身份,自己豈不是要跟隨他回到京師。
可即便只有一年時間那個假千金才會重生,她又有幾分把握能靠這一年時間扭轉假千金與駱家人十五年的感情。
或者憑借自己是親生女兒去賭這份愛?
不,即便駱家人竭力保護自己,那她就一生困在那深宅大院里,等到年滿,被逼著家族聯姻嗎?
白離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在腦中不停的衡量認親和不認親的各種后果。
許是來自原主的感情,她整個人控制不住的渾身打顫。
白大山看著白離的神情,心里也備受煎熬,心疼不已。
緩步走到她身邊坐下,“阿離,既然他已經來了,定是老天爺的意思,你認了他便是,阿爹還是你阿爹。”
白離眨去眼眸中的水霧,視線清亮起來,看著駱清行的方向,“不,阿爹,我不想認他。”
看著白大山震驚的表情,白離沒辦法跟他解釋清楚。
對于她來說,駱清行只是一個陌生人,假千金與他們已經在一起生活了十五年,她沒必要去攪亂別人的生活,也擾亂自己的目標。
大家還照舊過各自的生活,是最好的選擇。
打定注意后,白離轉身握緊白大山的手,“阿爹,這幾天你盡量不要露面,我看診的話會帶著面紗,他沒有見到你,即使對我的長相起疑,也沒有憑據。”
“哪怕他真的問起,我們一口咬定是親父女就對了,更何況咱家房屋是新建的,這么多年了,他不一定還記得那么清楚。”
“阿離。”聽到她不愿意認親,白大山心里反而猶豫起來,若是回了駱家,阿離便不用再辛苦賺錢了。
“阿爹,一切聽我的,一定要記住不要說漏嘴,你趕快離開吧,以后換藥的事情,讓他自己動手吧。”
白離催促著白大山離開,駱清行傷在腿上和心臟處,醒來后,換藥力所能及的事情。
白大山猶豫著一步三回頭的走著,最后還是一咬牙轉身出了院子。
白離在沈明朝的舊物里翻翻找找,還真的找出一副面紗來。
她站在門外,閉了閉眼睛,深呼吸幾次,不停的告訴自己要自然,等到心情徹底平靜下來,才推門走了進去。
昏昏沉沉的駱清行感覺身上不似之前那么寒冷,胸口的刀傷處也傳來絲絲清涼的感覺。
聽到開門聲,出于從軍多年的本能,立刻睜開眼睛下意識去找尋自己的劍。
“嘶。”大動作牽動著胸口和腿部的傷口,駱清行低低呼出聲。
“小心。”白離下意識的擔憂道,“身上有傷,不要亂動!”
即使打定了主意不認他,可看到他受傷,許是因著原主的感情還是忍不住的心疼。
駱清行環視了一周室內,在白離臉上停了片刻,“這是何地?”
“昨天我在河邊救了你,你傷的很重。”白離刻意的沒有提到白大山和位置,希望借此可以模糊他的記憶。
可他凌厲的眼神,仿佛下一刻便能戳穿她的偽裝,白離慌忙轉過身翻找藥箱。
即使遮著面紗,她還是感覺他的目光仿佛如數道利箭射在臉上。
白離深呼吸一口氣,“你身上還有余毒,這碗藥趁熱喝下。”
駱清行看著面前和女兒一般年紀的女娃娃,雖然遮著面紗,但露出的眉眼很是俏麗。
他目不轉睛的盯著白離許久,接過她手里的藥碗一口喝下,這才緩緩開口,“不知小姑娘家的大人何在,救命之恩當好生感謝才是。”
她這樣的身子骨,不可能一個人將自己救回來的。
看著他和自己相似的鼻翼,白離不自然的往上提提面紗,裝作單純的說道:“我阿爹外出賺錢去了,要很晚才能回來,老伯不必客氣。”
應該就是正常的問話,不至于看出什么吧。
駱清行眼神在白離的衣衫上停留一會,窮苦人家想是需要日日勞作的,便不疑有他,不再說話。
不過她這面紗材質和繡工倒是上乘,但想著再窮,也是會有一兩件貴重物品的。
白離見他似打消了疑慮,便放下藥瓶,叮囑他涂抹次數后,便離開了。
“阿爹!”
白大山一個上午就在屋子里打轉轉,心里終是不安,此時聽到白離的喊聲,便急忙打開門,拉她進來時還朝身后看了幾眼。
“阿爹,我們又沒做壞事,你照常生活便是,怎地跟做賊似的。”白離看著他的樣子,噗嗤一聲笑起來。
“我這不是擔心他們硬來,把你搶走嘛。”
上次劉財主家姨娘便想要搶她去做媳婦,這駱清行有錢有勢,想搶她走更是名正言順的了。
白離聽到他的話,眼眶慢慢浸淚,比起與他更有血緣關系的假千金,他時時處處擔心自己,從未流露出對她的思念。
想必這就是日久生情吧!
駱家與假千金的感情想必也是這般深厚的。
可想到一年后假千金重生,她們極有可能會被找到,也跟著緊張起來。
“阿爹,不如我們離開這里吧,天大地大,重新選一處安家如何?”她興奮的看著白大山。
白大山聽了她的話,扶著椅背坐下。
白家祖上也是搬遷來的,如今也只剩下他和白二,離開不是不可以。
只是阿離若是認了那駱清行,便不必跟著自己奔波勞累。
“丫頭,你當真不想認他,我瞧著他挺通情達理的,日后不會苛責與你。若是你有意相認,不必顧慮阿爹,阿爹也可以搬去京師,尋個活計,你照樣可以見到我的。”
白離嘟嘴,不會苛責她是真的,但是想救女兒的命也是真的。
縱是換血在這個世界醫術做不到,但比起從小疼愛的女兒,他想必也是要試一試的。
可她又為何要拿自己的命給別人試?
更何況她也不想過那種拘束日子,何苦去與假千金爭搶呢。
想到此,白離又有些愧疚,倘若白大山知道她一直以來想要逃離的真實原因是不想救他的女兒,會怎么想自己。
白大山不知其意,見她愁眉苦臉的樣子,心疼道:“也罷,咱們就搬離這里,尋一處阿離喜愛的地方居住,可好?”
白離轉憂為笑,“嗯,等他養好傷離開,我們就走。”
兩人又合計了一下哪些需要帶走,哪些可以賣了換錢,商議逃走的路線直到深夜。
轉瞬一周過去,駱清行再未提過想見白大山。
因著他常年練兵的原因,身體素質頗好,毒素已清除完畢,再有三兩日就可以離開了。
而白柳的婚期就是明日,日子剛剛好,在離開前也算了了一樁心事,不算食言。
白離等到傍晚時分,才帶著東西去杜明家。
剛一到便被杜氏迎進屋,“白家丫頭,真是謝謝你呀,不僅給俺家明兒牽這么好的姻緣,還幫忙布置喜堂。”
說著遞給她一個喜糖袋子,指著身后幾個七八歲左右的小娃娃,“丫頭,這是幾個懂事又麻利的孩子,給你打下手,老婆子們手糙,別糟蹋了你的花。”
鄉下人成婚大多是簡單操辦,備幾桌酒席即可,家里殷實些的,會布置個簡單的喜堂。
杜明一定是提前與父母交代過了,恐怕是鄰里知道了,七嘴八舌說了些什么。
不外乎,做這些浪費錢,繡花枕頭沒用之類的。
杜氏想來也是好心,怕她們心不甘情不愿的幫忙,給自己添堵。
白離看了眼幾個半大的孩子,皆是穩重的,“嬸娘有心了,這幾個幫手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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