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認親
白離因著心中有事,也不答話,在心中默默捋順事情的頭緒。
紫蘇見她不再說話,只當她是緊張將要見到生母,便也不再出聲。
“小姐,到家了。”
正在出神的白離聽到紫蘇的提醒,急忙收斂心神,在她的攙扶下下馬車。
人還未著地,便聽到有人喚道:“兒啊,你終于回來了,快讓母親瞧瞧。”
緊接著雙手便被一名婦人緊緊握在手里,一雙目光緊緊的盯著自己。
白離也抬頭審視著對方。
圓潤的鵝蛋臉,彎眉秀眼,一身藍色衣裙,頭戴全套的鎏金蝴蝶白玉簪,瞧著富貴端莊,一副慈愛模樣。
原主倒是取了這位夫人最為好看的小巧薄唇。
這駱夫人如此這般審視自己,怕是為了確定自己的身份吧!
她初次見自己,這般失禮高呼倒是出乎白離的意料。
林氏自半個月前接到夫君的信,便一直在心里嘀咕,自小養在身邊,嬌生慣養寵愛大的女兒怎會是別人的孩子。
別是侯爺一時看錯了?
昨夜知曉她在城外安頓好了,便是輾轉反側一宿難眠。
剛剛等在府內又聽管家稟報,馬車壞在了前大街。
那里人來人往的消息最是靈通,她生怕白離出了差錯,丟了長寧侯府和老爺的臉面。
白離面對景家那丫頭的刁難進退得體的處事,早已被人傳了回來。
雖是還未見面,卻頗為滿意。
要知道辛夷可是她自小悉心教導的,卻每每被那丫頭欺負的屢屢失了小姐禮儀。
念在她自由體弱,只得吞了這口惡氣在心口。
今日也只當白離替她,替她侯府出氣了。
此時聽到門房通報小姐馬上到,便忍不住帶著人來到前廳等待。
遠遠的看著一名十五六歲的女子自馬車上下來,身上穿的竟是她最為心意的衣裙。
更是覺得母女連心,便緊走幾步迎了上來。
只瞧了一眼,林氏便能肯定,這是她與丈夫的親生女兒。
少女與老夫人相似的面容,眉眼如侯爺般濃密,鼻翼高挺,單單這艷唇與自己相像。
也是,閨女像父親嘛!
如此比較下來,是比辛夷更像川柏的親妹妹。
想到當年自己將她遺落在那邊陲之地,眼圈瞬間紅了,“路上可累著了,餓不餓,渴不渴?”
白離還未待說話,便見一名白須老者圍著她轉了幾圈方才停下,“哎呀,這就是咱駱家的人,你瞧瞧這眉眼跟心蘭年輕時一模一樣呀!”
說著拉起她的手,“孩子,走,快回家。”
白離被拉著往前走,她在馬車上做好了被冷落,被質疑,甚至被驅趕的準備,突然被人這么熱情對待,倒是不適應了。
“妹妹。”
正在愣神的白離對上朝自己福身的年輕男子,與原主五分像的眉眼,一身煙雨青衣衫,頗有幾分貴公子氣質。
這便是原主的親哥哥駱川柏了吧,不自覺的感到親熱,“哥哥。”
林氏一見他倆這番表現,自是覺得是血緣的親近,語氣不免家常起來,“別站在門口了,快讓你妹妹進去歇歇。”
謝姨娘原本推了駱常山出去向白離問好,一聽林氏這般說話,只得趕緊閉了嘴,跟著人群往里走。
白離被擁著進入正廳,落座后下意識的尋找假千金駱辛夷的身影,待看了一圈沒有找到人,不免有些奇怪。
她不愿意見自己?
林氏注意到她的眼神,解釋道:“離兒,你妹妹近日身子不適,正在臥床修養,改日好了,我讓她親自去給你賠不是。”
駱辛夷自打知道她并非自己親生的,便日日以淚洗面,躲著不見眾人。
畢竟養了十五年,她也并沒有打算拋棄她。
更何況老爺來信多番叮囑,以后辛夷便是駱府的二小姐。
只是今日她說什么也不肯來前廳見姐姐。
也罷,來日方長。
白離一聽心里著急,想要細細詢問她的病情,轉念想著自己初來乍到,問的過多,難免被人誤解了去。
只低低的收了視線,“妹妹養病要緊。”
謝姨娘看了看眾人,推了駱常山出來,“山兒,快見見你姐姐。”
駱常山腳下沒防備,竟普通一聲跪在地上,“姐姐。”
白離當即被這大禮嚇的一大跳,從椅子上驚起,不知是該扶起,還是
跪在地上的小少年,紅撲撲的臉蛋,尚掛著嬰兒肥,只那一雙眼睛忽閃忽閃的頗為靈動。
是個單純乖巧的孩子。
駱川柏噗嗤一聲笑出聲,“你小子這是拜祖宗呢,還是拜姐姐呀。”
駱常山被羞的臉紅脖子粗,一雙眼里含著淚水,硬是憋著不流出來。
謝姨娘嚇的也不敢伸手扶他。
林氏見狀,看了一眼他,起身扶起駱常山,“山兒想是覺得姐姐長得像祖母,一時慌了手腳。來,快起來。”
將他送至椅子旁,“你姐姐大不了你幾歲,可受不起這大禮。”
自打進屋來,駱景天眼神便不離白離,此時聽得這話,更是萬般情緒涌上心頭。
只是拿帕子不停拭淚,“心蘭走的早,不然定是喜愛這孩子。”
說著招呼白離到跟前,“若不是我當年脾氣倔,孩子也不會有這檔子差錯,心蘭也不會就那樣走了。”
白離還在蒙圈中,一屋子人都上前你一語我一語的規勸起來。
正好下人布置好飯菜,林氏便找了理由勸住了老侯爺。
幾人正打算去膳廳進食,便聽著門外一聲脆生生的喊聲,“表妹可到了?”
林氏一聽這聲音,忙向朝駱川柏遞了個眼神,暗道:這衛家的丫頭怎么來的這般早。
駱川柏收到信息,三兩步奔出門外,攔住風風火火要往里闖的衛紫菀,“衛大小姐來干嘛呀?”
衛紫菀扒開他的衣袖,伸頭往里看,“你說干嘛,自是奉了我家老祖宗的命令,來看我妹妹的。”
半個月前衛老侯爺收到駱清行的信,只當他一場鬧劇罷了。
妹妹都走了這么多年了,突然又說有個親孫女在外剛剛找回,還說長的與妹妹一般無二。
當年若不是他們胡鬧,妹妹何故走那般早。
他還沒找他們算賬,倒來尋自己開心了。
今日衛紫菀原本在府里等著消息,也只派了幾名下人去城門口守著傳信,望風樓門前的事情被下人傳回府里。
衛紫菀素來與那景芙蘭不對付,可京師里的貴小姐們,要么是顧忌她的家世,要么就是賣主求榮的人,沒幾個敢真嗆那景芙蘭的。
一聽到景芙蘭在白離這里吃癟,衛紫菀便一直叫嚷著要來會一會這新表妹。
鎮國公衛仲一聽說白離當真與他那已死的妹妹長的頗像,還在前大街被景家的小丫頭欺負了。
新仇舊恨加一起,當場暴跳如雷,便坐了馬車去景府要說法。
衛紫菀一看攔不住,只得來駱府找人幫忙去勸說。
駱川柏還欲阻攔,已被她入泥鰍一般從袖下轉了過來,一邊走還不忘奚落他,“就你這三腳貓功夫還想攔住我。”
待轉頭看到正經端坐著的白離,瞳孔瞪圓,“果然與姑奶奶長的相似,不對她比姑奶奶可多了幾分英氣。”
看到白離疑惑的看著她,伸手攬上她的肩膀,“我是你表姐,叫我紫兒就可以了。”
還未等她說話,便推著她往門外走,“姑老爺爺,表嬸嬸,我帶妹妹去救個急。”
林氏見狀,起身阻攔道:“你妹妹剛剛回家,哪有自己家還沒住呢,就往外走的道理。”
駱景天也附和道:“容你妹妹在家住上幾天,我們親近親近再去,衛老頭也不差這幾天。”
“來不及了,再晚一會要出大事的。”
白離攬了她的胳膊,“你且慢慢說清楚怎么回事。”
衛紫菀這才按捺著性子將前因后果說了一遍,未了看著駱景天叫囂道:“姑奶奶的事雖是那景家的過錯,你也逃不了干系。你若痛快放行,我以后便不與你扯我姑奶奶的舊事,若不,我就天天來門上鬧。”
駱景天臉上登時通紅,手里的拐杖不停的搗著地,“哎呀,這衛仲都這般歲數了還是改不了這急脾氣。走,我們一起去。”
林氏一看一個沒勸住,另一個也跟著急躁了,急忙攔住駱景天,“父親,你都這般歲數了,萬一去有個好歹,我可如何同清行交待,不如讓川兒陪著阿離她們一起將伯父勸回來便是。”
白離聽著他們之間的談話,想來這駱老夫人的死與景家和駱老侯爺都有關系。
當下看著駱景天說道:“我去見下舅老爺便是,人多只怕事情鬧大不好收拾。”
林氏忙出聲附和,“對,父親你就聽阿離的吧。”
駱川柏也急忙勸解,“爺爺,還是我去吧。我帶著妹妹快去快回。”
得了駱景天的認可,幾人忙坐了衛紫菀的馬車往景府趕。
在馬車上,聽了駱川柏的解說,白離這才明白事情的緣由。
當年林氏懷著原主已有六個多月時,邊關有一批叛賊鬧事,圣上念及駱夫人馬上要生產,便派了其他人去。
哪成想這駱老侯爺是個倔脾氣,領兵打仗是做將帥的職責,怎能因為夫人產子便偷脫職責。
硬是逼著駱清行去了戰場。
哪成想剛到了戰場便入了埋伏,下落不明。
駱老夫人一聽得消息,急火攻心犯起了舊疾。
卻不成想駱夫人從父親那得知此事乃景萬青一手策劃,只為要了駱清行的命。
為的是讓駱景天一嘗喪子之痛。
駱夫人著急夫君失了理智,不顧眾人阻攔偷偷去了邊陲,這才有了后來原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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