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黑白
盜獵者很不簡單,我才一起身,他們就聽出了聲響,盡管周圍一直水聲四起。WWW.qВ5、C0M林月知道我已經(jīng)從水里坐了起來,于是她也緊接著起身,然后玉手一揮,兩個盜獵者就倒在了地上。估計盜獵者沒有想到會有此一招,因?yàn)榫瓦B我都沒想到,其余兩個盜獵者就暫時楞在了一旁,林月也乘機(jī)把我?guī)У絼e處,藏了起來。
我們好不容易跑到了一處角落,這里水溫非常高,熱氣更為濃烈,人躲在里面很難被發(fā)現(xiàn)。因?yàn)闇囟群芨撸瞬荒芫谜居谄渲校宜杏袔讐K石頭凸出,我們可以蹲在上面。聽到盜獵者沒有朝這邊追來,于是林月才松了一口氣。我剛才驚訝林月?lián)]了揮手,就殺了兩個盜獵者,這功夫著實(shí)了得,于是便悄聲問個究竟。
林月伸出右手,讓我仔細(xì)看,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她的中指和食指非常粗糙,而且上面有很多傷痕,但是看起來卻發(fā)現(xiàn)有力氣。林月看到我滿臉迷惑,微微一笑,用右手從懷里摸出一個東西,然后一揮,對面的石柱居然震動了一下。剛才我看得明白,林月取出來的是一張刀片,既鋒利又輕薄,她用食指和中指夾住刀片,使勁一揮刀片就硬生生地鑲嵌在了石柱上。這功夫的確了得,剛才那兩個盜獵者估計就是著了道,我打心底佩服林月這個功夫。真沒想到她如此厲害。可是要練就此等絕技,就要從小學(xué)起,當(dāng)中地辛酸可想而知。
我正想夸林月,趟水聲就傳到了耳朵里。我聽得出這聲音,非常的熟悉,是信宏他們!聲音還沒到達(dá)這里,我就急忙奔了出去,信宏和陳靜倒被我嚇了一跳。我們躲避的地方雖很狹窄,但勉強(qiáng)能擠進(jìn)四個人。林月看到我?guī)淼膬蓚人。表情明顯沒了剛才的柔和,立馬變得很生硬。我們四個人躲了十幾分鐘,盜獵者也經(jīng)過躲藏處,但是大家都不敢出聲,畢竟人多勢眾,這樣硬拼純粹是找死。
我們一直偷窺外面的動靜,忽然一陣火光又再次出先,火鳥又再次靠近了我們。而此時,我除了聽到火鳥的腳步聲,還聽到一個人也朝這邊走來。不過一會兒,火鳥就出現(xiàn)了。我緊記林月的話,沒敢正視那只鳥。奇怪的是,我借著水面的反光,卻發(fā)現(xiàn)火光似乎慢慢減淡,最后居然消失了。我禁不住好奇心的糾纏,回頭一看,有一個人正對著那只火鳥,而那個人就是扎西措。那只火鳥全身已經(jīng)沒了火焰,也被我們看得一清二楚,它的確是一只鴕鳥,一只非常巨大的鴕鳥。這可把我嚇了一跳。
扎西措似乎并不害怕這只大鴕鳥,他愁眉苦臉地?fù)崮α艘粋大鴕鳥,然后聽到有人走過來。他馬上就走到大鴕鳥身邊。我看到他拍了一下鴕鳥,然后火焰又重新燃起。因?yàn)殪F氣太重,我看不清楚扎西措是怎么做的,才讓大鴕鳥又恢復(fù)了火焰。幾個盜獵者走了過來,他們注釋著燃燒的大鴕鳥,不過半分鐘就渾身燃火,哪怕是倒在了溫泉中也無濟(jì)于事,因?yàn)檫@是從內(nèi)部開始燃燒的,他們必死無疑。有一兩個盜獵者似乎知道大鴕鳥的厲害,還沒正視大鴕鳥就慌忙逃開了。我看到這種慘烈地場面很是害怕,于是把其余三個人都推到一邊,以免他們也繼續(xù)觀看。
現(xiàn)在月光渲染著泉華,雖然月光沒有陽光強(qiáng)烈,但是經(jīng)過月光的處理,泉華更為美麗,水氣沒有彩虹般的絢麗,卻多了幾分色彩地虛無,好象這一切全是假的。可是,此時此刻地我,眼睛劇烈的疼痛,我閉上眼揉了一揉,以為會如前幾次那樣就馬上恢復(fù),誰知道睜眼一看,把自己嚇了一跳。這次奇怪的景象沒有消失,而我也終于明白過來,為什么前幾次看到奇怪的景象會記不下來,也看不出奇怪的地方。因?yàn)槲乙恢币詾檠劬兿梗蛘呖吹焦砉郑乾F(xiàn)在看到的是黑白世界,毫無繽紛的色彩。
我也終于明白了,原來那些傳說是真的,那些人厭倦平淡的世界,把眼睛挖了出來,是因?yàn)樗麄兪懿涣撕诎资澜纾懿涣嗽瓉砩实厥澜缱兂珊诎住H绻翘焐涂吹胶诎资澜纾堑篃o所謂,因?yàn)樗麄儧]嘗過色彩的世界,如今倒退為黑白的世界,換了誰都受不了。色盲都是天生地,所以從沒聽過有人挖出自己的眼睛,可是大鴕鳥居然能讓人產(chǎn)生全色盲,要是這只鳥在世界上到處行走,那么全世界地人不就永遠(yuǎn)失去色彩?
其實(shí),說是全色盲倒不盡然。全色盲屬于完全性視錐細(xì)胞功能障礙,與夜盲恰好相反,患者喜暗、畏光,表現(xiàn)為晝盲。七彩世界在其眼中是一片灰暗,如同觀黑白電視一般,僅有明暗之分,而無顏色差別。而且所見紅色發(fā)暗、藍(lán)色光亮、此外還有視力差、弱視、中心性暗點(diǎn)、擺動性眼球震顫等癥狀。它是色覺障礙中最嚴(yán)重的一種,患者較少見。雖然現(xiàn)在我看到的世界一片黑白,但是我不畏光,不喜歡黑暗,我還是很渴望色彩,渴望光亮。這就是不天生全色盲與天生全色盲的區(qū)別。
父母丟下幼小的我,前來羌塘,他們說的病肯定就是全色盲了。他們熱愛考古工作,可是如果是色盲,根本無法出色完成工作,而且他們曾經(jīng)擁有色彩,如今失去了,誰能忍受得了,如今的醫(yī)學(xué)又無法醫(yī)治色盲,更別說最嚴(yán)重的全色盲了。忽然明白了父母丟下我的理由,可是心里仍是非常難過,難道這就是把孩子仍到世界的一邊,不過照顧的理由嗎?我真的很難相信,我一定要問清楚老三,盡管他不肯承認(rèn)。他有自己的理由,但是我也有尋找答案的理由!不過有一點(diǎn)還是很奇怪,老三被我測試過,他只是紅色盲,而且對這個毫無防備,難道他是天生的?可是爸爸不是天生色盲,要不然他就不會和媽媽一樣瘋狂地拋下我,遠(yuǎn)赴羌塘。不像信宏,他似乎是從1990年突然患上的。這兩個人一直沒跟我說實(shí)話,真是氣人!
其他三個人大概還沒有發(fā)現(xiàn)我的異常,他們一直注視和聽著外面的動靜,沒有一個人注意我。老三剛才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萬一他被盜獵者發(fā)現(xiàn),那么我就再也沒有機(jī)會,沒有希望問清楚答案。想到這里,我心中猶如烈火燃燒,并且越發(fā)蔓延,這么久都沒如此激動,終于失控的我沖出了藏身處。他們都沒有想到我會跑出去,而這個時候扎西措已經(jīng)帶著大鴕鳥走到別處,我跑出來的時候并沒有遇到人。后面一片寂靜。估計這三個人都不敢出聲,等我跑遠(yuǎn)了身后才響起這三個人的聲音。
我躡手躡腳地四處游走,中途發(fā)現(xiàn)了幾個隊(duì)員,不過都已經(jīng)被子彈擊亡,這更加讓我又慌又急。理智完全被沖動吞沒,走路也十分用力,踩得水嘩啦嘩啦作響。石林在高處看去沒有那么復(fù)雜,可是走進(jìn)其中卻迷失了方向。估計是水氣的作用。我繞了很多圈,走的路一樣不一樣倒不清楚,因?yàn)樗畾庵氐脽o法看清楚對方,就算在原地踏步也不清楚。焦急的我咬緊牙,憤怒地一跺腳,水花四濺。但是卻激發(fā)了一陣金屬的聲音。我聽著奇怪,怎么會有金屬在水中?撈起來一看,居然是黑玄金,和天山神殿里的一模一樣。黑玄金的鏈子又粗又大,并且連接著一根非常粗大的泉華。這根泉華的直徑幾乎有十米,要形成這么大的泉華,千萬年的時間總需要吧?最奇怪的是,黑玄金地鏈子居然被深深地融入了泉華里,這說明黑玄金的鏈子早就系在了這個地方,百萬年后黑玄金才漸漸融入了泉華之中。
我把鏈子拉了起來,雖然它一直泡在熱水中,可是仍然冰冷無比,也鮮亮無比,毫無銹跡。我清楚地記得,黑玄金堅(jiān)硬無比,也很難侵蝕,惟獨(dú)用陰離紅地血液才能融化,可是我拿起了黑玄金,卻發(fā)現(xiàn)另一頭居然被砍斷了。我很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雖然現(xiàn)在只能看到黑白色,但是仍能分辨斷裂的痕跡,這分明是被人砍斷的!我非常驚訝,黑玄金居然也能砍斷,這得要什么東西才能砍斷,而這根黑玄金鎖著的會是什么東西?莫非是吃人的怪物?這也用不著這么夸張吧,吃人的怪物多了,哪用得著這么大的陣仗。想了一會兒,我想起了那只鳥,那只燃火的大鴕鳥,莫非這鏈子是用來鎖住它地?林月一直在說很奇怪,那只鳥怎么能跑出來,也許她本來就知道,大鴕鳥是被鎖住的,但是有人把它放了?那么,放出大鴕鳥,有能耐砍斷黑玄金而不用陰離紅的血液,會是誰有這么大本事?
我放下鏈子,然后又在泉華里瞎轉(zhuǎn),沒想到卻轉(zhuǎn)到了隧道地盡頭處。我看到有地方可是暫時離開泉華,于是就貓著身子走了進(jìn)去。要找老三,那就只好先把盜獵者全部除掉,而武器就在帳篷中,隧道能夠讓我回到營地,這次老天終于開眼幫我了。隧道的盡頭處,那尊清朝官員地尸骨還躺在原地。之前因?yàn)槟侵淮篪r鳥忽然出現(xiàn),我沒能仔細(xì)看看,所以這次就順便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官服里有一個本子。我覺得里面肯定有些秘密,于是就拿了起來,翻開一看,大失所望。里面空白一片,連個污點(diǎn)都沒有,更別提字跡了。掃興地合上了本子,上面的四個字倒吸引了我的注意:鳳全日志。
我心里滿是疑惑,鳳全我倒是聽說過,不過考古人員一般對近代歷史不是很在意,很了解。根據(jù)史冊上的記載,鳳全是清朝駐西藏幫辦大臣,1904年赴拉薩經(jīng)過巴塘,見那里水草豐美,易于開墾,便在這里滯留下來,移民開墾,并對喇嘛勢力加以限制。由于鳳全地位顯赫,性情粗暴,對喇嘛和藏族人民的一些傳統(tǒng)習(xí)俗不夠尊重,加之拉薩分裂勢力從中作祟,激起當(dāng)?shù)嘏褋y,鳳全被殺,于是才有了趙爾豐的平叛和由此生發(fā)的對康區(qū)影響深遠(yuǎn)的改土歸流。因此,我一直記得鳳全在史冊上的記載明明是被叛賊所殺,那他的尸骨怎么又會出現(xiàn)在這里,莫非當(dāng)時有人頂包,死的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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