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jié)原來我們都是可憐人
王可兒原本以為自己離開皇宮的時候,一定會是滿懷倉惶的逃離。WwW。qb⑤.Com
然而,她怎樣也沒有想到,會是懷著負疚和痛苦的心情走出皇宮的。當(dāng)她坐在轎子里,被人抬著從皇宮里出來的時候,她回頭望那越來越遠的皇宮,險些落淚,但是她最終還是沒有哭,最后,只是化作一聲充滿悲涼的長嘆。
在這種傷感的情緒中,王可兒來到白馬寺,找到了那個她一直跟莫云聯(lián)絡(luò)的禪房。
在那里,莫云,談笑,還有般若都在等她,一看到她出現(xiàn),他們就松了一口氣,趕緊催促著王可兒一起出發(fā)。
但是,這時候王可兒卻顯得比他們都要鎮(zhèn)定得多,她一臉平靜地站在他們面前,說道:“我想要去佛堂,為皇帝念一段經(jīng)文。”
這三人之中唯一一個知道真情,也是唯一一個對皇帝一點畏懼和尊敬感都沒有的般若,有些不以為然地說道:“不過是一個白癡皇帝而已,何必那么認真?”
“如果天下全都是他這種白癡,沒有這么多我們這樣的聰明人,世上的人應(yīng)該要幸福得多。”王可兒說著,便走出門去,“你們等得就等,不等得就自己走吧。”
看到王可兒這么堅決,般若等人也不好攔她,只好由著她,然后三人坐在祥房里等著。
等了一陣之后,談笑便問道:“島主大人,時間還有多久?”
因為剛才王可兒并沒有告訴般若多久下的毒,所以般若也無法推算還有多久時間,于是,他只能有些焦慮地,含糊不清地說道:“應(yīng)該還有些時間吧,不過,我等一下還有別的事情要辦,時間再拖下去。就不那么妙了。”
談笑跟王可兒并不熟。于是便轉(zhuǎn)過身,碰了碰莫云,“莫云,貴妃娘娘這是怎么了?這么關(guān)鍵的時候,還有時間去拜菩薩?要是被雄闊海抓到了,咱們就都要陪她一起到地下去見地藏菩薩了。”
莫云跟談笑不同。他跟王可兒的關(guān)系非同一般。所以當(dāng)他剛才看到王可兒那個態(tài)度的時候,他就知道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大事情。再聽到般若和王可兒之間的談話之后,他的心里馬上就想到了是什么事情。
而當(dāng)他想到這件事情的時候,全身不由得為之駭怕而又緊張地一震,當(dāng)談笑跟他說完這番話之后,他便馬上直接了當(dāng)?shù)貑柊闳舻溃骸皪u主,王貴妃是不是對陛下……”
莫云這么快就猜到了事情是怎么回事,有些出乎般若的意料之外。
不過般若并沒有太緊張。這些人都是洪三信得過地人,那么他們知道這件事也是遲早地事。
然而,就算是這樣,般若還是不愿意正面回答這個問題,他只是看了看莫云,然后說道:“這些事情你到了杭州之后,當(dāng)面去問洪三吧。”
談笑的聰明程度。絕不下于莫云,當(dāng)莫云跟般若的對話進行到這里的時候,他也開始有點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雖然,他從小就在峨嵋山張大,對于世俗的權(quán)力,并沒有多久敬服和崇拜感,但是當(dāng)他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的時候,還是完全難以相信,“你們不要告訴我,王貴妃把白癡皇帝給辦了……”
而對他揭示真相地這句話地回夏,只是般若意味深長的眼神,以及莫云緊蹩地眉頭。
與此同時,在白馬寺的佛堂,王可兒.跪在圃墊上,有生以來第一次專心專意地念起了佛經(jīng)。當(dāng)她終于念頌完那專門用來超度亡靈的佛經(jīng),睜開眼睛來的時候,看到有一個老和尚正笑盈盈地站在旁邊看著她,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般若寺住持嘯云禪師。
嘯云禪師名滿天下,又久居王城,王可兒自然不可能不認識。所以當(dāng)王可兒見到他笑著看著自己,趕緊行了一個禮,然后問道道:“大師因何而笑?”
“貧僧剛才路過白馬寺外,聽剄寺內(nèi)有人在念頌佛經(jīng),所以便進來看了看,不曾想竟然是為如此美艷的女施主,倍感驚愕,因而發(fā)笑。”嘯云禪師回了個禮,笑道。
“寺內(nèi)天天有人念經(jīng),為什么嘯云禪師偏偏今天才走進來?”王可兒問道。
“那些人只是口在念,貧僧聽不到,而女施主是心在念,所以貧僧聽到了。”嘯云禪師笑道。
雖然嘯云禪師是隱于鬧市的世外高人,但是自己貴為貴妃,嘯云禪師卻一副一點也不認識的樣子,這不免讓王可兒感到有些奇怪,她于是問道:“嘯云禪師不知道我是誰么?”
嘯云禪師笑著搖了搖頭,說道:“貧僧這對耳,只聽得見佛號,聽不見雜音,貧僧這對眼,只看得見佛緣,看不見高低貴賤。”
“佛緣?我這樣地人也會有佛緣么?”王可兒有些渴望又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
嘯云禪師笑著點了點頭,“人人身上都有佛緣,只是有沒有用心去看而已。剛才施主便已經(jīng)看到了自己心中的佛緣。”
說到這里,嘯云禪師頓了頓,然后又說道:“看女施主的神色,似乎急于遠行?”
聽到嘯云禪師這么說,王可兒頓時臉上一愣,本能地想要開口否認,話到嘴邊,又覺得在嘯云禪師這種高人面前,打誑語根本就毫無意義,所以她什么也沒有說,只是沉默著。
這時候,嘯云禪師嘆了口氣,然后說道:“這里來,那里去,其實,只不過是在原地打轉(zhuǎn)而巳。施主,你與佛有緣,也與貧僧有緣,總有一天,你會回到貧僧這里來,與佛為伴的。”
嘯云禪師說著,轉(zhuǎn)身就要離開,王可兒見嘯云禪師起身便要走,趕緊走上前去,將他攔住,懇求道:“一向聽說嘯云禪師精于卜卦之術(shù),可以預(yù)見過去未來。不知道禪師可否可以看透人心?”
“人心?”嘯云禪師望著王可兒眨了眨眼睛。然后點了點頭,說道,“既然貧僧與施主有緣,那不妨一試吧,你想要預(yù)測誰的心?”
“王可兒一生只對不起一個人,我想要知道的。便是這個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心中想地是什么。”
嘯云禪師聽完王可兒的話,從懷里掏出一個轉(zhuǎn)輪來。“轉(zhuǎn)吧,想轉(zhuǎn)幾圈轉(zhuǎn)幾圈。”
王可兒結(jié)果嘯云禪師的轉(zhuǎn)輪,抓在手里,開始轉(zhuǎn),她每轉(zhuǎn)一圈,就想著自己在給白癡皇帝磕一個頭,九轉(zhuǎn)之后。她停了下來,把轉(zhuǎn)輪遞還給嘯云祥師。
這時候,嘯云禪師打開轉(zhuǎn)輪,從轉(zhuǎn)輪里拿出一張紙條,遞給了王可兒。
王可兒展開一看,只見上面寫道——“無緣無分無愛無恨,原來我們都是可憐人。”
半柱香的功夫之后。王可兒一臉平靜地重新出現(xiàn)在了禪房。
莫云見到她回來,趕緊站了起來,關(guān)心地問道:“貴妃娘娘,你沒事吧?”
王可兒淡淡地搖了搖頭,“我們出發(fā)吧。”
對于王可兒這種顯得有些怪異的態(tài)度,般若和談笑都充滿了好奇,但是這個時候,似乎并沒有時間來研究這些事情。
所以,幾人也不再多說廢話,紛紛鉆進押鬼瓶中。
等到三人進瓶之后,般若就帶著這三只裝滿人地仙瓶,還有另外一個空著地瓶子一起,開始向何保的私宅而去。
一個時辰之后,一個驚人的消息傳到了正為仙旨事件而被鬧得有些筋疲力盡的雄闊海的耳里——何保在他的私宅里神秘消失,負責(zé)監(jiān)視他地兩名貼身隨從,死于非命。
當(dāng)聽到這個消息地時候,雄闊海驚得從椅子里跳了起來,“怎么會發(fā)生這種事?”
報告這個消息的手下,抬起頭,用他那水汪汪地眼睛,滿臉無辜地望著雄闊海,無聲地說道,拜托,老大,你都不知道,我怎么會知道?經(jīng)過了短暫的震驚之后,雄闊海馬上決定親自去現(xiàn)場查看,同時他也吩咐道:“馬上去轉(zhuǎn)告,碧軍師,讓他即刻趕到何保的私宅去與本王會合。”
半柱香的功夫之后,雄闊海就火速趕到了現(xiàn)場,兩個貼身跟著何保的身體正躺在地上,沒有人敢亂動。
按照這兩個人的尸體來看,兩個人都是被尋節(jié)利器所傷,而且是一刀致命。如果僅從這個角度來理解的話,那么對手很可能是一個絕世武者高手。
但是,問題是這兩個人都不是一般高手,可都是有些地劫水準地修真者,怎么可能被一個尋常武者一擊必殺呢?如此說來,只有兩個可能,一個可能是一個林鳳翔級別的超級武者出手,另外一個可能,就是修真高手在用某種法術(shù)控制住了兩人的身體之后,用這種手法掩飾其身份。
懷著這兩個疑問,雄闊海轉(zhuǎn)過臉,問一直負責(zé)在外圍監(jiān)控何保府邸的負責(zé)人,“在外圍周圍的人,可見到有什么人進入何保府中?”
負責(zé)人搖了搖頭,說道:“我們在何保的宅邸周圍布置了差不多一百多個暗探。在事發(fā)之后,我馬上召集他們調(diào)查了情況。他們都說,沒有見到有任何人進到何保府中。事發(fā)之后,我們馬上封鎖了何保府邸,在這個過程中,也沒有看到有任何人出來。”
“你確定嗎?”
“臣下確定。”
“這么說,真的是修真者干地了,但是,他們?yōu)槭裁匆@么干的呢?”
就在雄闊海在心里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碧連天已經(jīng)趕到了。
很顯然,他和雄閥海的思維方式完全不同,他根本就沒有情緒關(guān)心地上的死尸,而是馬上問道:“王爺,王貴妃呢?”
雄闊海奇怪地問道:“這事關(guān)王貴妃什么事?難道你懷疑這事是她主使的么?”
碧連天答道:“這件事未必是王貴妃主使,但是何保跟楊柳清在王城斗了這么多年,王貴妃一直是楊柳清在宮中的釘子。她跟何保之間也一直明爭暗斗。俗話說,敵人比朋友更了解你。臣下想,王貴妃對何保的情形,恐葉比任何人都了解,只要找她來一問,也許就有線索了。”
碧連天的話讓雄闊海深以為然,他于是馬上吩咐道:“趕緊去白馬寺把王貴妃請過來。”
結(jié)果,半個時辰之后,被派出去的人,火速歸來回報,“稟王爺,王貴妃的儀仗車駕仍在白馬寺,但是本人卻神秘失蹤。”
“什……么?”雄闊海和碧連天幾乎是同時驚叫著站了起來。
驚叫完,雄闊海不敢相信地望著碧連天,“難道,這件事真的是王貴妃主使?”
碧連天站在一旁想了一陣,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能,這么干對她半點好處也沒有,她沒有理由這么干。”
雄闊海問道:“如果不關(guān)她的事,那她何必跑呢?”
碧連天腦子飛快地轉(zhuǎn)了一陣,反問道:“王爺,如果她不是跑,而是像何保一樣,被人擄走,或者是被殺了呢?”
“她和何保一起被擄或者被殺?”雄闊海奇怪地皺了皺眉頭,“但是誰會這么做呢?這么做對他又有什么好處呢?”
“對啊,同時把何保和王貴妃控制在手里,會有什么好處呢?”碧連天自言自話著問道,“何保跟王貴妃都有什么共同點呢?”
這時候,兩人身邊一個雄闊海侍從接腔道:“他們都是陛下最親近的人。”
這無心的一句,仿佛是晴天霹靂一般,把碧連天給驚醒了,他駭怕地失聲大叫起采,“天啊,陛下——”
認識碧連天以采,看到碧連天露出這樣惶恐不安,簡直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樣,雄闊海是第一次。所以他雖然一時間還是不能理解碧連天這么驚慌到底是什么原因,但是他還是馬上被這種惶恐的情緒給感染到了,他趕緊問道:“快說,陛下怎么了?”
這個時候,碧連天甚至忘記了禮儀,他伸出手拼命地將雄闊海往門外推,“快……王爺,不要問那么多了,快回皇宮,去見陛下!馬上!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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