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上 可憐的小乖
“它只是一只寄生獸,寄生在那怪獸體內的寄生獸,那只怪獸是它生命的源泉,離開了那怪獸,它的生命也走到了終結。wWW、qb⑤。coМ\”海歐摸著小乖的腦袋喃喃的說道。
“那…那我們快點把它送回去吧,也許現在回去還有的救。”廖靖華急急的說道,甩手將小乖扛到了肩頭,起身便要走。
“來不及了,算了吧,小乖一直都生活在那怪獸的身體里,終年都不見天日,此時見過太陽,見過天空,見過大地,見過這繽紛多彩的世界,就算是立刻就死了,也值了。”海歐淡淡的說道。
“不,你不能替它做絕定。”廖靖華堅定的搖了搖頭,“就像那個將我愛人封在冰中的人一樣,他不能替我愛人絕定是不是要冰封起來,沒有這個權利。”
“那好,我們就問問它好了。”海歐說著拍了拍廖靖華,示意他將小乖放了下來。
“小乖,你是想要回去,還是想留下來再感受一下外面的世界?”海歐摸著小乖的腦袋輕聲問道。
廖靖華不由搖了搖頭,不管怎么說,小乖只是一個未開化的獸類而已,怎么可能懂得這么復雜的言語,至少在廖靖華的眼中這是不可想像的事情,可是出乎于廖靖華的意料之外,小乖好像聽懂了海歐的話一樣,發出陣陣啞得難受的聲音貼到了海歐的身上,一雙已經干裂破開的肉翼也盡力的向海歐的身上撲去,只是卻有心無力。
海歐悠悠一嘆,伸手幫了一把忙,拿起小乖的肉翅來放到了自己的肩頭,獨臂輕輕在小乖的身上撫摩著,小乖哼哼著,緊緊的貼在海歐的身上。
望著這一人一獸到深情處,廖靖華只覺得鼻頭酸酸的,幾欲流下淚來,連忙背過頭去,不讓自己的傷感暴露在海歐的面前,男人,應該當流血而不流淚。
嘩拉的脆聲中,小乖像是一件被摔破的瓷器一樣碎成幾十塊向樹下落去,海歐終忍不住嗚嗚的哭了起來,小乖,在她最孤獨的陪伴著她渡過一個個的日夜,在那怪獸的身體里,根本就沒有日夜可言,雖然不知具體過了多少年,可是在海歐的心里,像是過了幾百幾千年一樣,一直都是小乖毫無怨言的陪伴著她,為她取水取食,像是母親一般的照顧著她,小乖的突然離去,海歐受到的打擊很大。
“海姑娘,節哀。”廖靖華回過身來輕聲勸道,張了張嘴,可是卻又不知應該再說些什么,一句節哀,又怎么能讓海歐的心里好受?
海歐淚眼迷蒙的看著廖靖華,突地撲到了廖靖華的懷里大哭起來,廖靖華的雙手支在身外,不敢觸碰到海歐的身體,俊臉更是憋得通紅,溫玉滿懷,讓他的血氣都翻涌起來。
耳中聽著海歐嗚咽的哭聲,廖靖華心中涌起一種犯罪感來,人家正在傷心時,自己怎么可以產生出這種齷齪的想法來,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氣,壓下心中的綺念,緩緩的合擾雙手,緊緊的將海歐抱在懷里,輕輕的拍著她的香肩,幾次張嘴,都不知該說些什么寬慰的話來。
海歐在廖靖華懷里痛哭著,淚水濕了他好大一片衣襟,直到海歐哭聲稍小這才算是離開了廖靖華懷抱,廖靖華這個可以力舉萬斤的超強男子竟然也覺得雙臂發麻發酸,心中不由明悟起來,原來抱女人比抱幾千斤重的大石頭還要沉。
“對不起。”海歐抹了一把眼淚,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些許血se來。
“沒…沒事,我的榮幸。”廖靖華有些手足無措的說道。
“唉,你這個人啊,是挺好的,可惜就是木訥了些,遠遠沒有文雅君的嘴甜,只不過到現在我才知道,男人啊,嘴甜有什么用,還是你這樣老實木訥的男人好。”海歐說著伸出那只晶白如玉的小手向廖靖華的臉上摸來。
廖靖華下意識的一閃,有些慌亂的說道,“姑娘,男女授受不親,再者,在下已經有了愛人,不可再受她人之親。”
“你這個書生,還真是個呆子,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海歐咯咯的笑了起來。
“這…這…男子漢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就算是娶親納妾也要征得愛人同意才成。”廖靖華紅著臉,躲得更好,好像生怕海歐會吃了他一樣。
“好好,我倒要看看,你這個男了漢大丈倒底有所為什么,現在我們已經從怪獸的肚子里出來,下面該怎么辦吧。”海歐將獨臂背到了身后笑道,她的臉上還掛著淚痕,此時再笑起來,當真如冰火兩重天一般,給人一種矛盾可是卻又凄美的感覺。
“嗯…”廖靖華愣了一愣,“我想,我們應該悄悄的到你的狂刀門去,先摸清楚在你走之后倒底發生了什么,如果沒有什么異常的話,你直接回師門見你的大師兄就是了,如果真的有什么異常的話,我們再研究一下。”廖靖華道。
“他不再是我的大師兄,當他一刀切下我的手臂的時候,就不再是我的大師兄了。”海歐臉上的微笑頓斂,冷冷的說道。
“好吧,隨你,現在我們就去你的師門,不過還要你帶路才行。”廖靖華說道。
“好吧,不過要先等上一會。”海歐說著飄身下樹,將小乖那散落的干枯碎塊收拾起來,刀影憑空出現在身邊,就在這株巨樹旁劈出一道丈許深的大坑來。
海歐以巨大的藤葉將小乖的尸身包裹住,輕輕的放進了大坑當中,站在坑邊看著小乖的尸體,像是石化了一樣,廖靖華沒有打攪她,陪著她站在那坑邊,靜靜的等著,廖靖華并不是一個焦燥的人,這點時間還是可以等的。
終于,大坑邊的浮土像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道推著,緩緩的添平的那丈許深的大坑,廖靖華回身采來幾棵青草,插在那微微隆起的墳頭上,拜了幾拜。
“你這是干什么?”海歐指著那插在墳頭的三棵青草不解的問道。
“我們沒有香燭,只有插草為香了。”廖靖華答道,這在云陽國是一件極為平常的事,摟土為臺,插草為香,每年不知有多少人用這種方式結為異姓兄弟,身為一個云陽國人,又怎么可能會不知道。
“這倒是一個好主意。”海歐點了點頭說道,嘆了口氣,轉身踏足而起,廖靖華再次深深的望了這小小的墳包一眼,心里抽動幾下,不愿再多想,起身跟在了海歐的身后。
埋葬了小乖,海歐的心情很差,廖靖華的心情也不好,雖然只是一只寄生獸,可是必竟還是相識一場,離開自己讓經歷了太多生死之別的廖靖華心里極為難受,二人一聲也不吭,悶頭趕著路,直走了兩天,怕是已經趕出幾千里路,海歐終于開口了。
“好了,我們只能到這里了,再往前就不能再御空而行了,當年我在的時候,狂刀門都有巡山弟子的,要巡視方圓三百里以內所有的地方,以防神劍宗的人突襲。”海歐飄然落了下來說道,“只不過不知現在這個傳統是否還保留著。”說著,海歐有些傷感起來。
“我想我們還是小心為妙,等探明了狂刀門的底細再做打算。”廖靖華說道。
“哎對了,書生,你為什么要幫我?按理來說我們之間并沒有什么瓜葛,算來只不過是萍水相逢而已。”海歐突然叫住了廖靖華問道,一臉都是好奇的樣子。
“滴水之恩尚當涌泉相報,更何況你對我還有救命舍屋之恩。”廖靖華說道,接著猶豫了一下,“我總不能把你一個弱女子丟在這危機四伏的天柱峰上,總要送你回家才是。”廖靖最后這句話說得有些勉強,若是海歐還算是弱女子的話,那么天下就沒有強悍的人了,說到底,也不過是他的大男子主義在做祟而已。
“呵呵,看你那傻樣,我接受你的回報就是了。”海歐一揮手大大方方的說道,只是廖靖華看她的樣子卻怎么看都覺得難受,好像自己求著她要回報她一樣,只不過男子漢大丈夫,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哪里還有收回來的道理,前面就算是刀山火海,也要闖上一闖了。
“我們走吧。”廖靖華有些不快的說道,臉上的陰冷表情也更濃,廖靖華自己絕對想不到自己的臉上會出現這種陰冷的表情來。
“你這個書生,真不識逗,咱們都好幾天沒說話了,我只是說說,調解一下咱們現在這么沉悶的氣氛而已。”海歐見廖靖華不快不由解釋道。
“無妨,答應了海姑娘的事,廖某自然會盡力做到。”廖靖華頭也不回的說道,行走之間,不時的會在樹木上撿些青苔小枝等物就著樹木分泌出來的樹脂粘在身上,只是不大一會功夫,廖靖華的身上粘滿的青的黑的,還有些一些細嫩的小樹枝,向樹叢草叢里一鉆,就算是走到跟前都未必能發覺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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