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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補習第一天--

  柳葉兒目瞪口呆地站在門口,不敢相信這是賀信梵的家,這是真的嗎?

  “不敢進去嗎?”賀信梵從后面將她輕推入門內,解下她的背包,“隨便坐。/www.qВ5.c0M\\”

  “這真是你家,你畫的那張圖是真的?”她在電腦上收到他畫的房屋設計圖時還以為他在開玩笑,他設計了一個大得離譜的綠色陽臺。

  “你不妨到處看看有哪里不一樣。”

  “我的天,你一個人住這么大的房子,比我家大兩倍。”她快步走到陽臺前的落地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隔著玻璃與布幕,飄來清新的泥土香。

  “我要脫掉鞋,行嗎?”

  “隨你高興。”

  柳葉兒迫不及待地脫掉鞋,拉開玻璃門,赤腳踏上草坪,但她還是嚇了一跳,在市中心的十二樓公寓,他擁有一塊近百坪的綠地,沒有比一個人在大自然中自由自在更美的事了。

  吸嗅著青草與泥土的芬芳,她把所有的植物都看了一遍,才在掩于藤蔓架下的搖椅坐下,閉目享受此刻的閑適。

  直到一縷咖啡香向她襲來。

  “謝謝!”她接過喝了一口,似曾相識的味道。“英格蘭咖啡,比PUB的還道地。”

  “你那天在PUB里喝了不少。”那是他的私人珍藏。

  “PUB不是只有供應酒嗎?為什么汪洋PUB會有咖啡?”

  “改天去問問老板娘。”若非是她柳葉兒,又豈能在一家狂熱的PUB里喝到咖啡!“餓了嗎?等一下想吃什么?”

  “看到如此美景,誰還理人間煙火。”接著,她比量著公寓大小,“怎么會有這么大的公寓?”

  “其實你看到的是兩間公寓,也就是整個十二層樓的空間。我把它們打通,再從英國買回人工草皮移植在這里,花了很多心力照顧,才有今天的綠地。”

  “你真是個怪人,你怎么敢想把自己的家變成植物園,還有…這些愛爾蘭格調的家具也是你布置的?”其中不乏古董級的壁鐘與油畫。“你是一個奢侈的、天才的享受派。”

  “只要我喜歡,有何不可!”只要他喜歡的,他向來勢在必得。

  “聽說十個天才中有九個都是瘋子,還有一個也預備變成瘋子。”她晃動搖椅,好心提醒他。

  他盤膝坐在草地上,開口說:“柳同學,在你的補習老師變成瘋子之前,你的英語要從哪里開始補習起?”

  “補習!對,我是來補習的。”早忘了這檔事的柳葉兒跳起來去拿她的背包,留下賀信梵笑得前仰后合。

  “梵,你有參考書嗎?”柳葉兒打開背包,才發現她忘記帶課本。

  “去書房隨便拿本原文看,有看不懂的來找我。”他挺腰站起,走向房間另一頭。

  依圖所畫,左邊第二間是書房,柳葉兒開門進去,迎面是一架晶黑色的鋼琴,左邊臨窗擺了張酒紅色流線形書桌,其余空出的墻面都做成了書柜,整齊分門別類的擺上唱片與書籍;幾乎有一半是原文書,看來是他大老遠從英國帶回來的珍藏。

  她隨手一抽,取下一本“茶花女”。這本書她看過譯本,但每次都沒看到最后;于是她到書桌邊坐下,直接翻到那一章。

  倒裝、虛擬、時態,她艱難地一個個單字拼湊,卻被緊復的文法句式搞得頭昏眼花,她抓起書,直接找人翻譯去。

  “要我幫忙嗎?”柳葉兒在廚房找到賀信梵,話是這么講,眼睛還在書上。

  “不用。”他就快完成。

  “那就幫幫我的忙吧!”柳葉兒于是指出一個句子問:“這句是什么意思,阿爾芒真的相信瑪格麗特不愛他嗎?”

  他看了看那個句子,說:“對,阿爾芒一直聽說瑪格麗特的愛情是隨季節變化、價錢會漲跌的商品,他不太肯定自己完全吸引了瑪格麗特,所以他相信了他父親的騙局。”

  “這句話說,我愛上一個販賣愛情的女騙子,我今后將永遠躲開你。那最后怎么樣?是什么?”

  “你看得這么快?前面都看懂了嗎?”他皺眉斜睨她。

  “我想知道嘛!他們到底有沒有在一起?你先告訴我,我再從頭看。”

  “自己去看,字典就在書架上。”她看懂了這個,考試小小的讀寫就根本不成問題。

  “梵…”柳葉兒拉長聲音叫他。

  “柳同學!”絕不能心軟,否則她永遠學不會自己看。

  “好啦。”干嘛這么認真嘛?真是的!

  “你在做什么?”聞到香味,她才意識到這里是廚房。

  他的回答是遞過兩盤炒面,“先端出去再說。”

  “義大利炒面?”不是說君子遠庖廚嗎?她坐到餐桌邊,先挑一根面嘗嘗,對他的手藝不抱幻想,純粹不忍拒絕他的一番心意。但是一根之后,再嘗一口,不會吧?她的表情由敷衍變不信到吃驚。“你炒的?”

  得到這種方式的贊美他該高興嗎?

  “不信的話,下次站旁邊看我炒。”

  “你怎么懂這么多東西,設計、音樂、英語,還有炒面,我到底是結交了一個怎樣的網友?早知道你十項全能我就主動上門相認了,還等到現在。”塞了滿口的炒面,她含糊不清地說:“雖然比我還差了一點,但跟義大利餐廳有得拼。”

  “你當心噎著。”他倒是慢條斯理地慢慢吃,眼睛多半放在她身上。

  “我吃完了就搶你的,你才當心呢!”灌下一口蔬菜湯,她問:“我的吃相有問題嗎,你干嘛看著我?”

  “不,你的吃相很捧場,雖然比我三天吃一餐的時候還差了點,但跟非洲難民有得拼。”

  “你,咳…咳…你想害死我…”柳葉兒被一口含在嘴里的湯嗆著,跳開餐桌咳個不停。

  賀信梵立即遞過餐巾,替她拍背順氣,“小心一點,喝湯時不要講話。”

  咳了半天才舒緩下來,柳葉兒側目望向他關懷的神情,開口問:“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因為在他心里,她比誰都重要。

  賀信梵微微一笑,“像你這樣的好女孩是人人都會關心愛護的。”

  “不,在我認識的人當中,你是最關心我、最了解我的人,我總覺得我們好像已經認識了一輩子。”在他的面前,她沒有顧忌、沒有壓力,常常會忘記他顯赫的名氣,完全敞開心防。

  “一個人要了解另一個人并不是難事。”尤其是用心的時候。

  “唉!”柳葉兒長嘆一口氣,又坐回餐桌。沉默了一會兒,她看看時鐘,“我現在才想起正楓和宛麗,我有三個鐘頭沒想到他們了,這是我半年來最開心的一段時間。”

  “那么以后就常來吃炒面,葉兒,有些事必須要放下,渺茫的希望往往是自嘆欺人的幻想。”他真想搖醒她。

  “只要有一線希望,誰又愿意割舍呢!他保證會在畢業前給我一個交代,反正也不差這一、兩個月了。”

  “你真的相信他會舍棄家庭和宋宛麗而只要你?”

  “我…相信他。”她必須選擇相信他,因為她根本無從選擇。“他是我的初戀,我真的希望我沒有看錯人。”

  “祝你好運。”賀信梵丟下餐巾,完全失去食欲——

  一號錄音室--

  賀信梵一人獨坐吐著煙圈,香煙拈夾在兩指之間。

  罷才柳葉兒打電話來說她今天不補習了,因為謝正楓約她去看畫展,她的聲音喜悅而興奮;而那個游走在兩個女人之間的混蛋,竟能如此強烈地影響她的喜怒哀樂,偏偏該死的,他發現她的喜怒哀樂正日益嚴重地影響了他。

  每一次與她相見,都是一場對他自制力的挑戰,他不知道他引以為傲的自制力還能維持多久。

  “阿梵、阿梵!”來人撒嬌地叫到他耳邊。

  他一偏頭又坐回原來的姿勢,“你不懂進來要先敲門嗎?”

  “我敲了,可是你心不在焉沒聽見嘛!”汪芷潔的臉上寫著委屈,扁嘴道:“大不了是我不對,對不起啦。”任性妄為的她,只愿意對賀信梵退讓。

  今年十八歲的汪芷潔出落得嬌美可愛,今天她特地燙了頭發,披散下來增添幾分嫵媚。

  從十四歲開始,她就無可救葯的愛上他,內心急著長大,又擔心他被那些虎視眈眈的女人們搶走,汪洋唱片公司乃至PUB沒有人不知道--汪芷潔愛賀信梵。

  “阿梵大哥,你是不是很忙,在公司老是找不到你。”汪芷潔在他對面坐下。

  “嗯。”平穩的聲音顯些不耐煩。

  “阿梵大哥,最近有很多歌手開校園演唱會,你也去好不好?到我們學校去唱呀!”她熱烈的慫恿,“如果你時間安排不過來,包在我身上,我去跟老爸說,放你三個月假。”

  “三個月?我看你老爸會爆血管。”賀信梵搖頭,沈煜那小子飛法國度假前特地打電話來向他致謝。

  “那就一個月吧!反正你又不趕暑假銷售旺季,誰不知道只要有賀信梵三個字就是銷售量的保證。”

  “這種賺錢的校園演唱會有很多歌手想去,你去問別人吧!”他將高蹺在桌上的雙腿放回地面,捻熄了煙站了起來,“我走了。”

  “喂!”汪芷潔追上他,“阿梵大哥,你一定心情不好,要不然怎么抽煙了?跟我說,怎么回事?”

  “陪我去吃飯。”突然,他不想一個人,他怕管不住自己的手腳先去揍謝正楓一頓。

  “真的?好啊!”汪芷潔雀躍無比。她想,近水樓臺先得月這句話真不錯,總有一天她會美夢成真,完全的獨占他——

  “海雅”是一家高級義大利餐廳,氣氛優雅高貴。

  謝正楓不懂,柳葉兒為什么非要來吃義大利炒面,她一向對甜膩的義大利餐不感興趣,但這都不重要,他特別想知道的是…“你在跟誰補習?”

  “當然是英語特別好的人。”柳葉兒吃著炒面,比較著賀信梵的手藝,也想起她的笑話--比我差一點,但跟義大利餐廳有得拼;后面那一句是不假。

  “是不是那個常到學校來接你的人?”謝正楓忍不住用手指抬起她傻笑的臉。“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別嘆氣,我只是想起一個笑話。”柳葉兒笑著轉動下巴,磨蹭他的指尖,“你剛才說什么?”

  “我說你的補習老師是不是最近幾次接你放學的那個人。”

  “對,他的英文好極了,不過教法也別具一格。”他竟然不教她文法句式,只塞給她一本又一本的原文。

  “哼!”謝正楓悶哼一聲,“那個人是干什么的?聽聲音不超過三十歲,當心他不懷好意。你一個女孩子,放學后就坐上他的車,你懂不懂人心難測?懂不懂防人之心不可無?”

  柳葉兒臉色微變,她不喜歡他談論起賀信梵時的語氣。

  “謝正楓,別把每個人都想得那么壞,他是我的朋友。”

  “一個每次開不同跑車從我面前將你帶走的朋友?”并且從不下車,像見不得人似的,而她則一臉欣喜期盼地投奔而去。

  “我不清楚你出于什么動機不喜歡他,如果是難得妒忌的人這一次變成了你,我倒是受寵若驚。”柳葉兒挑動盤中的面條,無心再吃。

  “你生氣了?葉兒,我們難得一起吃飯。”謝正楓從桌面伸手蓋住她的手,“好,算我說錯話,好嗎?”

  “本來就是你不對。”她放下叉子。

  “這樣吧,我來幫你補習好不好?我留美四年,教你應該沒問題。”他興奮地出主意,“這樣我們又有理由可以常常見面了。”

  理由!柳葉兒蒼白了臉,瞧他說得多么順口,看吧!苞宛麗解釋的事她不問,他就不提,甚至到現在他也覺得他們得要靠理由才被允許正大光明的見面。

  柳葉兒抽回手,從他那兒她無法取得溫暖。

  “你說得對,你幫我補習英文,那么宛麗就在你身邊噓寒問暖、端茶遞水;我呢?正好目睹你們相親相愛,再深深自責為什么自己是見不得光的第三者。”

  “葉兒!”他提高聲音,掩飾心虛,“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存心…”

  “我就是存心的,我早說過我不想爭了,是你不肯放手,趁現在還來得及。”

  “我絕不放手。”他再次抓住了她。

  柳葉兒甩開謝正楓的手,沖出餐廳,此時的她好想念藤蔓架下的那張搖椅、那片草坪、那雙包含著無盡寬容與關愛的眼眸。

  謝正楓付了錢,急忙追出去。

  不遠處的餐桌上,汪芷潔笑道:“你看,他們要完蛋了。”

  他也希望是。賀信梵望著站在餐廳門口糾纏不休的兩個人,自制力瀕臨極限。他與她何其有緣,全臺北餐廳無數,他偏偏走進有她的這一間。

  “你看,他們又好了耶!那男的好帥哦,俊男美女好好看。”汪芷潔像看戲般看著他們相偕離去。

  賀信梵敲敲桌子,“快吃,吃完就回去。”

  “平時你很喜歡到這里來的,而且甜點還沒上呢!阿梵大哥,你今天好奇怪哦!不,是最近都好奇怪。”汪芷潔猜道:“你跟人吵架了?不對,你怎么會吵架呢?沒人敢罵你呀,連我老爸都不敢,沈煜也休假去了,我也沒惹你呀…還是你買股票賠了?也不對,你從來不玩這些的。嗄?難不成是為了…女人?”

  她精神一振,“阿梵大哥,真的為了女人嗎?是為了我?”

  “你?過幾年再說。”她還真敢想。

  “哼!有機會一定要讓你見識見識我的魅力。”她氣憤地說,“不為我,難道是為了你在英國認識的那個女人?”

  他懶得理她,站起身付帳去。

  她跟在他后頭啐啐念:“不為女人就是為了錢。”

  “跳槽?”她大驚失色,“是不是又有別的唱片公司挖你過去?”

  “如果是,你說我該不該考慮一下?”考量的因素之一是遠離她的聒噪。

  “不,你告訴我,他們開出什么條件,我讓老爸也照樣給你。”

  “如果你能讓我安靜一會兒,我就沒什么理由要走了。”他再到哪里去找一個像汪洋這樣百忍成金的老板。

  “好吧,我不說話,可是你千萬不能跳槽哦,不然我就不能天天看到你了。”那她的人生還有什么樂趣!

  賀信梵看著這個十八歲的小女孩,竟發現她的樣子好認真——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離畢業典禮越來越近了,賀信梵明顯看出柳葉兒消瘦了一大圈。

  柳葉兒害怕面對結果,卻更想知道結果,但事實是謝宋兩家已在籌備婚事,她與謝正楓爭執的次數越來越多,他一再保證不會有訂婚,而她除了選擇相信他之外又能如何?

  賀信梵指著一行英文講解了半天,發現她的眼光飄向窗外。

  “葉兒,你明天就要考試,別再分心好不好?”他搖動她的肩,感覺她比他想象中還單薄纖弱。

  “好。”她強迫自己回到書本上,溫順得令人心疼。

  “算了,明天的考試對你應該不成問題。”他把她從書桌前拉起來,帶她走到草坪上,陽光普照的初夏,習習涼風撲面而來。

  迎著風與陽光,柳葉兒深深吸口氣,她感覺快透不過氣來了。

  “就快畢業了,有什么打算嗎?”他問。

  “我沒想過,反正沒人管了,我爸媽下個禮拜就走。”柳葉兒回頭,茫然地輕語。“從前,我好希望爸媽不要干涉我,希望遠離他們自由生活,可現在真的只剩我一個人,我感到好寂寞、好惶恐。一個人…我真的只有一個人了。”她抱住自己的肩膀,的風竟令她瑟縮哆嗦。

  你還有我!他想抱她入懷大吼,卻沒有這么做,只是輕輕扶住她的肩。

  “以后有事盡避找我,我們是好朋友,對嗎?”

  柳葉兒的眼中漸漸泛起一絲光彩,“在交朋友這一點上,我比你運氣好。至少,在我最沮喪無助的時候,我還找到一個肩膀可以倚靠。我知道你不會小氣得不肯借。”

  “怎么會,這是我的榮幸。除了肩膀,還有美味炒面供你飽餐。”

  “對…”柳葉兒笑著將頭抵在他肩上,抹去眼底的薄霧。“你看,這株細葉蘭花又長高了,才一個多月而已,什么都在變,連爸媽的出國手續都辦好了,只有我和正楓與宛麗還在原地踏步。”

  “葉兒,有件事你知道嗎?宋宛麗和謝正楓就坑謳婚了。”他小心地注視著她的反應。

  “我知道。”她站直身體,“你也知道了?也對,宋家做的就是影音器材生意,跟娛樂界混得很熟。宛麗告訴過我會有很多知名人士出席她的婚宴,下個月吧!如果沒有奇跡出現,他們下個月就要訂婚了。”她故意讓自己顯得不在乎,“很多同學會去,有秀可看嘛!他們請得動你嗎?大明星。”

  “我沒打算去。不過,不是下個月,今天我在公司看到他們的喜帖,是下星期一,也就是后天。”

  “什么?”柳葉兒不敢置信地大喊,但事實上她的聲音只哽在喉間。

  頓了一會兒,她終于喊了出來:“我要去找他,他騙我,他騙了我!他說他一定會跟宛麗解釋,他保證過不會有婚禮。”

  “葉兒!”他忍不住伸手去搖她,“謝正楓身為謝家老三,上面一兄一姐早巳輔佐父親把持家業大權,他不與宋家聯姻會使他在家業爭奪中必敗無疑,宋宛麗是宋家的獨生女呀!你是個聰明人,他會選擇誰毋庸置疑。也許他是真的愛你,但他最愛的是謝家掌權人的寶座和他自己。”

  柳葉兒退到欄桿邊,他的話擊碎了她苦苦粉飾的太平,她一直都在不斷地替謝正楓找借口,也許他怕宛麗難過以至于遲遲不能言明;也許他擔心牽累家族企業所以一直拖延;也許他在等一個好時機開口…

  瞬間,柳葉兒明白了,其實那些借口全都不堪一擊,結論只有一個:在謝正楓的選擇中,她是被放棄的那一方。

  任憑淚水爬滿面頰,她往十二樓下望去。“如果從這里跳下去,就什么煩惱都沒有了…”

  “柳葉兒!”賀信梵氣恨交加,雖然她只是站在欄桿邊一動也不動,但她眼底的絕望令他心驚膽戰。

  他一把拉過她,將她拖離欄桿。

  “你瘋了嗎?你竟敢有輕生的念頭,你還有父母在,你要他們白發人送黑發人嗎?你死,敢留下一紙憑證訴諸理由嗎?你只有死得不明不白,成為報紙角落里的一點油墨。柳葉兒,你要是敢去死,我發誓我會將謝正楓挫骨揚灰,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她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到如刀般銳利決絕的神色。平日里溫文爾雅、寬容體貼的他原來也有兇狠的一面,他捏得她的手臂坑諳了,似乎深恐一松手她就會縱身跳下去。

  看著他惱恨焦急的臉,她冰冷的心流過一道暖意,她何其有幸身旁有他不舍不棄。輕生的念頭也只是一恍神便退去,她平靜下來,等淚水在風中干涸——

  柳葉兒根本不用刻意參詳什么文法句式,答案自然而然由筆尖涌出。

  早早交卷,宋宛麗竟在教室外等候。

  柳葉兒有些驚詫地問:“你怎么來了?”

  “來看你考得好不好,這么快出來,不是太壞就是好極了。”宋宛麗盈盈一笑,全身籠罩在一片喜氣之中。

  “還不錯,我的補習老師教導有方,如果他來我們學校教書,人人想考上托福不成問題。”她讓自己看起來興致高昂些,雖然宛麗是一切轉折的起源,但她不怪宛麗,宛麗根本毫不知情。

  “你那位老師好像是個男生哦!好幾次我看見他開跑車來接你放學,他怎么從不下車?他帥嗎?”

  柳葉兒回想一下,說真的,他當然帥,只要聽聽PUB里尖叫的分貝有多高,就可以想見他有多受女人愛戴。

  “先不說他,正楓呢?怎么沒跟你一起來?”

  “喏,給你!”宋宛麗送上一張大紅喜帖,“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喜帖卻是最后一個拿到,這一個禮拜都沒見到你,明天要來哦!正楓現在在酒店布置場地,交給別人他不放心。記住了,一定要來,實習一下伴娘怎么當;還有,想看哪個明星的秀,我叫正楓替你請來。”

  “我會去看你們兩個的,專程。”柳葉兒勉強地擠出笑容。

  宋宛麗看看表,“我要走了,正楓在等我,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酒店看一下?”

  “不用,我…等人。”

  “對了,等那個跑車男生!人是沒看到,不過聲音就迷死人了,記得明天叫他一起來。”匆忙上車,宋宛麗揮揮手,“我走了,拜!”

  柳葉兒漫無目的地行走在大街小巷,梵說過他今天開始錄制新專輯,也就是說她此刻無處可去。

  她游蕩了三個小時,身心俱疲的她心想該回家了,讓父母出國得安心些。才走到街口,那里佇立著一個她熟悉卻不應出現于此的身影——

  “葉兒,你到哪里去了?我等了你一個下午,又不方便到你家去。”謝正楓發現她的異樣,伸手探探她的額頭,“你怎么了?”

  她躲開他的手,冷冷地道:“有什么話就快說。我很累,想休息了。”

  “我只是來看看你。”

  “看我?看我沮喪到什種地步,看我會不會沖動到喪失理智去破壞你的好事!宋家的東床快婿,你也太小看我了。”她扔出喜帖,“你今天來得正好,從今以后,我們一刀兩斷,互不相干。”

  “葉兒,你聽我說,我真的是愛你的。”

  “不管你愛不愛我,既然你選擇的是宛麗、是你的前途,你為什么不干脆的告訴我,讓我像個傻瓜一樣每天面對宛麗左右為難?我以為是宛麗誤會,其實誤會的是我,我就像個笨蛋,活在你的謊言中。”她現在失去的不只是他,更是對愛情的信任。

  “不是的,葉兒。”謝正楓將她帶到路邊,說:“我真的會對宛麗說清楚,只是一直沒有機會,雙方家長逼得又緊,我和宛麗只是訂婚,我會找她談的,我愛的人是你啊!”

  “對,訂婚之前說不清楚,等到訂婚之后人盡皆知你倒說得容易。你是不是還要告訴我,即使你們結了婚,你也會一直去努力離婚再來愛我呢?那么,從你們戀愛、訂婚、結婚,我都應該陪在你身邊,傻傻地等待一個奇跡出現。謝正楓,你把我柳葉兒當成什么?你以為我會作踐自己當你的黑市夫人?你又把你自己當作什么?你不過是一個搖擺不定又沒擔當的臭男人,你有什么資格想要同時擁有兩個女人?”

  柳葉兒走了一個下午,倦累至極,思路卻出奇地清晰,賀信梵的話在腦海中盤旋--你把自己置于何地?

  “葉兒!”謝正楓聽到她不可收拾的發泄,心中有一股沖動想馬上就回去向家人坦誠一切,他真的愛她啊!可是,在他好不容易得到父親重視、宋家支援的當下,他怎能抽身而退,錯過他一生中最佳的良機?

  “你敢說,你和宛麗的結婚不是你想要的嗎?你敢說,你要和宛麗結婚不是因為她是宋家的唯一繼承人嗎?你敢說,你從來沒騙過我?”這些她早就明白,只不過她從來不敢去想而已。

  “葉兒,你說的都是事實,我無力反駁。可是我發誓,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我此生只愛你一人。不管我結不結婚、不管你肯不肯原諒我,我愛你的心永遠不變,我永遠不會放棄你的。”真的,等一切在他的掌握之中時,他會給她所有的補償。

  “我恨你!”柳葉兒咬牙切齒地吐出三個字,除了恨還有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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