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楊司庫發(fā)瘋
就在包正和一支梅雙雙沉浸在高雅的藝術(shù)氛圍之中,不能自拔的時候,忽然被一陣急促地敲門聲打擾。\\wwW。qΒ⑤。c0m//一支梅手忙腳亂地收起了桌上的書畫,包正這才去開門。
當(dāng)屋門拉開一條縫之后,卻探進(jìn)來一個小腦瓜:“你們干什么呢,磨磨蹭蹭的?”原來正是阿紫。隨后,又伸進(jìn)了一個大腦瓜子,轉(zhuǎn)動了半圈,然后說道:“怎么,你們一起都呆了一個晚上了,還沒夠啊?”這個,自然就是小黑了。
包正知道這事就像是小黑畫眉毛——越描越黑,干脆也不解釋。倒是一支梅的臉上,稍稍有些發(fā)燒。
阿紫滋溜一下,鉆進(jìn)了屋中,拉起了一支梅的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半天,生怕一支梅少了點什么似的。
觀察完之后,指著包正說道:“賈姐姐,包子他沒欺負(fù)你吧?”
說到“欺負(fù)”的時候,還特意加重了語氣。一支梅怕她糾纏起來,就沒完沒了,于是就笑吟吟地說:“當(dāng)然沒有了,咱們快出去吃飯吧,我可有點餓了。”這倒是實話,跑了大半夜,可不是餓了嘛。
吃過早飯之后,幾個人無所事事,于是阿紫就提議出去逛逛臨安城。看來她昨天逛了一圈之后,就成癮了。
于是四人就一起出門,直到下午,才滿載而歸。當(dāng)然,對包正和小黑來說是“載”,而對阿紫和一支梅來說,才是“歸”呢。
小黑、包正把大包大包的東西放進(jìn)兩位女士的房間,這才如釋重負(fù)。就連小黑那樣鐵打的漢子,也累得癱倒在椅子上,聲明今后再也不陪著她們逛街了,整個一免費搬運工嘛!
包正也是叫苦不迭:阿紫這丫頭是購物狂也就罷了,沒想到連一支梅也受了她的傳染,染上惡習(xí),真是“與不善人居,如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啊!
這時,家人來報:“韓將軍請幾位過去說話。”
四人應(yīng)了一聲,隨著他去了。一行人來到了客廳,只見梁紅玉、雷老虎也都在座。見禮之后,包正說道:“韓伯伯,庫銀失竊案已經(jīng)有了眉目,待到兩日之后,就可擒獲真兇,找回丟失的庫銀。”
韓世忠聽了,臉上也現(xiàn)出激動之色,亂蓬蓬的胡子也隨著簌簌地抖動:“哈哈,好小子,想不到竟然如此之快!你來說說,案犯到底是誰?臟銀又藏在何處?”
包正臉上現(xiàn)出一片為難之色,施禮道:“等案件真相大白之時,小侄再詳細(xì)為您解說,現(xiàn)在一切都只是我的推測而已。”
韓世忠聽了,臉上不免露出失望之色。身邊的梁紅玉安慰道:“不到水落石出,怎能揭穿謎底,良臣可以無憂矣。”
包正心中暗暗敬佩:“真乃賢內(nèi)助也!”然后瞟了一支梅和阿紫一眼,心中思索道:“不知誰會成為我的賢內(nèi)助呢?”
這時阿紫就開始指責(zé)起包正來:“包子哥哥從來都是這樣,開始的時候遮遮掩掩,神神秘秘的,調(diào)人胃口。”
包正怕她糾纏起來沒完,于是向韓世忠問道:“韓伯伯何事相招?”
韓世忠這才轉(zhuǎn)入了正題,他先是從椅子上站起,樂呵呵地說道:“昨天夜里,秦檜那廝的家中被盜,丟失了不少珍貴的書畫,真是大快人心呀,哈哈!”
包正和一支梅早就知道實情,心中偷笑,臉上卻也隨著露出驚喜之色。阿紫搶先問道:“韓伯伯,是何人所為?”
韓世忠道:“墻上留下了一支紅梅印記,看來定是俠盜一支梅無疑。”
阿紫不由拍起了巴掌:“太好了,一支梅受了冤枉,當(dāng)然要為自己討還公道了。不過,竟然敢到丞相府去作案,果然不愧是一支梅!”
韓世忠又道:“還有一個驚人是消息呢,昨日,司庫楊祖德瘋了!”
包正一聽,連忙問道:“怎么瘋的?”
韓世忠道:“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好好的在號房里面就發(fā)起瘋來,大聲哀嚎,倒地打滾,渾身抽搐。后來干脆見什么咬什么,那獄卒從柵欄里伸進(jìn)的靴子竟然也被他咬住,險些咬掉腳趾。太醫(yī)院的御醫(yī)看過后,說是得了失心瘋,恐怕活不過三日了。所以今日早朝的時候,我就奏請了圣上,讓獄卒把他帶回自己家中,皇上竟然也應(yīng)允了。”
“那現(xiàn)在楊祖德已經(jīng)回到他家中啦?”
“正是!”
“小侄正好想見他一面,了解一些事情,先行告退。”包正說罷,就急匆匆地出門而去。小黑、一支梅也都隨著出了客廳,要一同前往。后面的阿紫也鉆了出來,吵著要去。不過,她主要的目的是看熱鬧罷了!
包正無法,只好點頭答應(yīng)。不過一支梅和小黑因為昨日裝成流氓打架,已經(jīng)被人家所識,只好在巷口等候。而阿紫則興沖沖地跟在后面,來到了楊祖德家的門前。
包正來到門前,輕聲扣打門環(huán),不一會,大門打開了一個小縫,昨天的小丫環(huán)從門縫里探出頭來,見了包正,先是一愣,復(fù)又面露喜色,驚叫道:“先生,原來是您來了,快請進(jìn)!”
包正在來的時候,已經(jīng)喬裝成昨天那個仙風(fēng)道骨的算命先生。他微微點頭,然后帶著阿紫就進(jìn)了大門。
小丫環(huán)見了阿紫,不由驚訝起來:“這位是——”
包正道:“她——她是我隨身的女童,隨我一起學(xué)道,也有些本事,所以就將她帶來。”
那小丫環(huán)聽了,又歡喜起來,親親熱熱地拉起了阿紫的小手。阿紫卻是滿肚子的不高興:“怎么一轉(zhuǎn)眼,我就成了包子的女童了!”不過,也只好先忍著了。
包正來到了正房的門前,剛要邁步往里走,忽然屋中傳來一聲凄厲的嚎叫,撕心裂肺,凄慘無比。跟在包正身后的阿紫嚇得激靈打了一個冷戰(zhàn),下意識地捂起了耳朵。
包正卻面不改色,徑直走到了屋中,只見床上躺著一個蓬頭垢面的男子,正張牙舞爪地掙扎著,旁邊有兩個壯漢,正在用力將他按住,兩人的額頭上,已經(jīng)布滿了汗珠。
而昨天生病的婦人,則稍稍好了一些,正坐在床邊的一把椅子上,輕輕地啜泣。
小丫環(huán)走到了婦人面前道:“夫人,昨日的先生來了。”
那婦人一聽,立刻從椅子上坐了起來,臉上也有了一些光彩,仿佛溺水者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包正朝她微微點點頭,然后快步來到了楊祖德的身前,仔細(xì)打量起他來。只見對方眼神凝而不散,并非如瘋者那般迷離,看來,他的意識還是清醒的。
再往臉上看,臉色稍稍有些蠟黃,兩腮塌陷,口角滲出了一絲血跡,大概是在掙扎的時候,咬破了自己的舌頭所致。
包正不由沉思起來:“看他的神態(tài),根本就不是什么失心瘋,可是又為何如此痛苦呢?”一時間,百思而不得其解。
就在這時,忽聽楊祖德口中嗚嗚叫道:“煙,快給我煙!”
包正聽了,猛然一震,急忙問那婦人道:“夫人,楊大人平時可曾抽煙?”
楊夫人流淚道:“拙夫以前從來也不抽煙,家中也沒有煙袋等物。早上回來,他就如此呼叫,我就派丫環(huán)買來煙具,誰知他見了,就扔到了一邊,怕是真瘋了吧!”
包正不由掏出了煙斗,叼在了嘴上,沉思起來:“看楊祖德這般模樣,倒像是吸毒者犯癮,不過,這個時代好像還沒有毒品吧?”
忽然,他腦中靈光一閃,昨天在翠紅樓胡姬房中的情景浮現(xiàn)在眼前,尤其是那股莫名其妙的的香味,仿佛又撲鼻而來。
“胡姬、毒品、楊司庫、庫房鑰匙------”瞬間,他終于理清了其中的脈絡(luò):“定是那胡人已經(jīng)能夠提煉類似大煙一類的毒品,誘騙楊祖德吸食成癮,趁他噴云吐霧、飄飄欲仙之際,復(fù)制了庫房鑰匙的模子,然后另配了鑰匙,所以在得手之后,那個胡姬就馬上被同伙買走。我說那股香氣怎么如此奇怪呢,只是因為自己受到這個時代的束縛,所以才沒有想到這一點啊!”
想清了事情的始末,包正的心里頓時輕松起來,破案的把握也大大增加了。那婦人見包正忽然面露喜色,于是連忙問道:“先生,拙夫可曾有救?”卻不知,包正到現(xiàn)在,還沒有考慮這個問題呢。
包正聽了,心中暗想:“這個時代也沒有戒毒所,我又沒有毒品,看來也只好采用強(qiáng)制性的手段了。”
于是對那婦人道:“婦人不必著急,楊大人的性命是無礙的,只是要吃些辛苦,你叫丫環(huán)取來繩子,將他綁在床上,適當(dāng)?shù)慕o他喂一些水米。大概七日之后,就會慢慢好了。還有,我再給你一些藥粉,你每天給他服一些,就可以讓他昏睡過去,免得掙扎叫喊。”
那婦人聽了,連連道謝。包正于是對旁邊的阿紫說道:“童兒,為師來得匆忙,你去回去,向賈姑娘討些藥粉來。”
那阿紫初時沒有聽明白,直到包正又說了一遍,她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是叫我呢!于是就撅著小嘴,出了大門,找一支梅討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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