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兩仵作斗法
包正施巧計,使何武自露馬腳。Www.qВ⑤、COm//這下胡知縣可來了精神,大叫道:“好啊!來人哪,把這個大膽的兇手拉下去,重打二十屁股板子!”
立刻有如狼似虎的差役撲了上來,不由分說,就將何武拖到堂口,按在地上,掄起大棍,一五一十地打了起來。
只聽板子和屁股親密接觸,發(fā)出了清脆的啪啪的響聲,其間還伴隨著何武殺豬般的慘叫,胡知縣終于把壓抑了幾天的惡氣發(fā)泄了出來。
等到二十大板打完了,再看何武,屁股、大腿是一片血肉模糊。衙役把他拖到胡知縣面前,何武也只有趴著的份了。
胡知縣又神氣十足地把驚堂木一拍:“大膽兇犯,你招是不招!”
俗話說“人心似鐵非是鐵,官法如爐真是爐”啊,何武在板子面前,徹底地崩潰,哀嚎道:“大人,我招,我全都招!”
就在這時,忽然堂下跑上一名衙役,口中喊道:“大人,雙橋村又出事了,張貴之妻王氏昨夜在家中自縊而死!”
胡知縣聽了:“這個雙橋村可真是多事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來人,先把何武押入大牢,嚴(yán)加看管,等我回來再審,其余人等,一起隨本官趕往雙橋村!
當(dāng)胡知縣率領(lǐng)人馬,趕到雙橋村的時候,卻意外地發(fā)現(xiàn)錢塘縣的王知縣也來到了現(xiàn)場,當(dāng)然,還有那個上次灰頭土臉的李仵作。
胡知縣一見這些手下敗將,立刻就皮笑肉不笑地說:“哈哈,王大人,想不到你還真早啊,這回又有什么新發(fā)現(xiàn)啊?”
王知縣嘿嘿一笑:“我等食君之祿,就理應(yīng)忠君之事,地方上發(fā)生了案子,當(dāng)然是義不容辭了。胡大人,咱們還是一同審理吧!”看來,今天是找場子來了。
胡知縣得意地一笑:“好說,好說,這回希望貴縣的仵作能擦亮眼睛,明辨是非,不要誤入歧途才好,哈哈哈!”
于是,兩撥人馬,又一起進(jìn)了院子。死者家是三間瓦舍,一間向東,兩間向南;朝東的房子灶間,朝南的是內(nèi)房。屋子周圍,是一圈籬笆墻柴門外是一條東西方向的大路。整個房屋,就是一個典型的農(nóng)戶住宅。
王知縣首先問道:“是何人發(fā)現(xiàn)王氏縊死?”
地;卮鸬溃骸按笕耍菑堎F的姐姐、姐夫。”
這時,旁邊一個婦人跪下道:“各位大人,民婦是張貴的姐姐,今天是奴家兄弟死去三朝祭日。所以我和丈夫便一早趕來,見門窗都關(guān)得嚴(yán)嚴(yán)的,我們便大聲敲門。卻不見回應(yīng),我丈夫便撬開了窗子,進(jìn)屋查看,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弟媳王氏懸掛在房梁之上。于是就上前將弟媳放下,誰知身子僵硬,早就死了!,幾日之內(nèi),兄弟和弟媳連連暴斃,真是叫人——”
王知縣聽了,打斷了她的話,然后吩咐道:“李仵作,上前驗尸!”
胡知縣聽了,自然也不甘落后,口中叫道:“包仵作,你也上前驗尸!”這兩位知縣,又暗中較勁了。
包正領(lǐng)命,先取出了一個精致的小小熏香爐,取了一些蒼術(shù)、皂角放在里面點(diǎn)燃,依此來祛除尸臭。然后又取了一塊生姜,放在口中嚼了。然后取出一雙精致的鹿皮五指手套,戴在手上。這些都是包正包正從無名老人贈送的書籍中所學(xué),絕對專業(yè)。這都是包正受了李仵作的刺激,才積極籌備的。
做好了準(zhǔn)備,包正就在李仵作驚羨的目光中,上前驗尸。一支梅也跟了上去,想一看究竟。只見王氏身穿白布孝衣,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條白素腰帶,還懸掛在屋子的二梁上,在不停地漂蕩。
李仵作仔細(xì)地檢驗了半天,然后報告道:“尸身發(fā)髻散亂、眼合口開,舌出寸半,脖下見縊死痕跡一條,呈深紫色,斜向耳后朝上,八字不交!
王知縣道:“就這些嗎,你可要看仔細(xì)了!”!
李仵作繼續(xù)說道:“死者手指尖端有淡紅血痕,腳尖向下,腳趾也有淡紅血痕。腹部下垂,大小便失禁!
王知縣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好,以你驗尸的情況看,死者是自殺還是他殺呀?”
李仵作自信滿滿地說道:“大人,小人干以項上人頭擔(dān)保,王氏乃是自縊而死。想是他因丈夫慘死,所以才痛不欲生,自縊而亡!
胡知縣聽他說得也有道理,于是問包正道:“包仵作,你的看法可是和李仵作一致?”他的意思,是叫包正支持李仵作的看法,簡單了事,反正已經(jīng)捉到了殺害張貴的兇手,足可交代。
誰知,包正看了一支梅一眼,卻和胡知縣唱起了反調(diào)。只聽他說道:“大人,屬下的看法和李仵作恰恰相反,我認(rèn)為,王氏不是自縊而死,而是被人害死的!
胡知縣不由一皺眉頭,心中暗道:“好你個包正,真是不識時務(wù),怎么凈給我添亂!”
于是就沒好氣地說道:“你有何根據(jù)?”
包正說道:“從死者表面情況來看,確實像是自縊,但是,卻也有些蛛絲馬跡,叫人頗費(fèi)思量。”
旁邊的李仵作冷笑道:“包仵作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你來說說,死者身上,有何疑點(diǎn),在下洗耳恭聽!”
包正正色道:“好,那我就來說說,不當(dāng)之處,還請李兄指正!”
李仵作傲慢地說道:“好說,好說,包兄弟上次可是大大的威風(fēng)了一把!”
包正也不和他多做口舌之爭,開言道:“第一,翻開死者的嘴唇,可以看到她的牙齒縫隙間有幾絲白色的絲綢,這個李兄可曾發(fā)現(xiàn)?”
李仵作聽了,上前翻動了王氏的嘴唇,果然如包正所言。用手一拽,牙根竟也有些松動,且有紫色淤血。于是就不情愿地點(diǎn)點(diǎn)頭。
包正又道:“第二、梁上的印記只有一道,按常理推測,大凡上吊之人,雙腳離地之后,因繩索勒住脖子,呼吸困難,會不由自主地掙扎,必然牽動梁上的繩帶,所以大多有數(shù)道交錯的繩帶痕跡。不知李兄贊成否?”
李仵作沉思了片刻,又點(diǎn)點(diǎn)頭。
包正繼續(xù)說道:“其三、死者的私處遺留有男子的精液,這個李兄可曾發(fā)現(xiàn)!”
李仵作嘿嘿一笑:“那是穩(wěn)婆(大致相當(dāng)于女性仵作)所做的事情,在下并無此愛好,倒是包兄弟看得倒仔細(xì)!”
包正正色道:“身為仵作,理應(yīng)明察秋毫、明辨是非,還死者一個公道,堂堂正正,一腔正氣,豈能因一己之私而痛失良機(jī)!”
那李仵作被他的氣勢一壓,頓時面紅耳赤,無話可說了。包正于是對胡知縣拱手道:“大人,依屬下看來,昨夜有人來過了這里,企圖侮辱王氏。王氏誓死不從,并且咬住了來者的身體某處,這才扯下了幾絲絲綢。而這個歹徒,必是一個身穿絲綢的富裕人物!
李仵作立刻反駁道:“死者雙眼緊閉,口開舌出,這又作何解釋?”
包正道:“兇手先將王氏掐昏,然后將她吊起,由于血脈尚在流動,死后的情況亦可與自縊相同!”
“那王氏的頸項之上,為何不見掐痕?”
“兇手倘若墊上布物,或者掐而未死,都不會留下傷痕!”
李仵作沉思了片刻,又追問道:“發(fā)現(xiàn)死者時,屋內(nèi)門窗俱關(guān),如果是有兇手作案,那么他是如何出的這個房間?”
包正道:“兇手要想出去,而又鎖上門窗,沒有工具是不行,待我在門窗處一查,定能有所發(fā)現(xiàn)。”
然后,包正來到了窗前,低頭審視了一番,遺憾地?fù)u搖頭。然后又來到了門旁,觀察了一番,然后說道:“兇手就是從此門出去的,眾位請看,此門的門板和門框的縫隙較大,插上門閂后,還約有一寸左右的縫隙。而且在門閂的相應(yīng)部位,累累的刀痕清晰可見。由此可知,兇手不僅出去的時候撥正了門閂,就是進(jìn)來的時候,也是輕輕撥開了門閂,才闖入屋內(nèi)的!
眾人都上前查看了一番,果然如此,不禁對包正的觀察和分析能力都大加贊賞。就連一支梅,也贊許地瞟了包正幾眼,瞟得包正也不禁有些飄飄然。
一支梅于是就伏在他的耳邊說:“莫忘了狐貍精的教訓(xùn)!”
包正聽了,立刻渾身一陣顫抖,又恢復(fù)了嚴(yán)謹(jǐn)?shù)纳裆。然后繼續(xù)說道:“要是能找到兇手撥門的工具,對破案必然大有幫助!
于是就領(lǐng)著衙役來到了院外,仔細(xì)搜尋起來。不一會,一支梅就在籬笆墻附近找到了一塊鐵片刀,興沖沖地交給了包正。
包正一看,這個鐵片長約三寸,又薄又硬,將它插入門縫內(nèi),竟然真的用它打開了門閂,而且痕跡也是完全一致。看來兇手離去的時候,翻越籬笆墻,結(jié)果匆忙之中,講刀片甩出,結(jié)果黑暗之中,沒有找到。
于是,包正就叫胡知縣叫來村民,辨認(rèn)此物,結(jié)果卻無人知曉。
那王知縣見了,就幸災(zāi)樂禍地說道:“找到了作案工具又怎么樣,還不是抓不到兇手,大家只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哈哈哈!”然后,就帶著手下,打道回府去了。
包正雖然再次勝出了對方,但是面對連環(huán)血案,還是山重水復(fù),前途未明,也許,只有再次借助神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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