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善與惡 第一百零七章 小周 上
說起來,小周和朱鈞兩個人,也睡了整整一個下午了,也該起來了。/Www。qΒ5。CoM\\王鵬回到山上的旅館里,拍開房門找他的兩個手下:“都醒醒,該起來了。”
睡眼惺忪的小周穿著一身紅布兜兜打開房門,嘴里嘟嘟囔囔的還說著些什么,然后被王鵬一把推回去:“先把衣服穿上再出來,也不怕著涼。”
朱鈞穿戴的倒是比較整齊,坐在那迷迷瞪瞪的問:“咱,去
“去哪?去洪桐。”王鵬搖了搖頭收拾著自己的行李,“咱還有一口人在洪桐呢。”
還有誰?朱鈞一時間腦子沒反應過來:“誰啊?”
“那個吸血鬼。”王鵬搖了搖頭,“安吉爾。”
朱鈞幾乎已經把安吉爾是誰都忘了,坐在那想了會兒,才猛地想起來:“啊……”
“別吵。”王鵬搖搖頭,“咱把她帶到晉西來,總也要把她帶回去啊。”他嘆了口氣,“總不能說人來了,咱給扔到洪桐就不管了吧。”
“我總覺得,那個安吉爾很可怕。”朱鈞現在基本上醒了盹了,現在也想起來安吉爾是誰了,渾身的不得勁,“咱要不然讓她自己走?”
“那像話么。”王鵬拍了他一把,“咱把人帶來了,總也要把人帶回去。對了,”他想起來什么一樣,說,“說起來,咱們也該回去看看,那幫找兒女的父母現在是個什么樣子了。也不知道刑大嫂他們,現在找到了她們家孩子沒有。”
說走就走。坐上長途車,王鵬三人還是差不多4個小時的車程,便又到了洪桐縣。站在蒙蒙的煤灰中,王鵬叉腰一站看著昏暗的天空,扭頭問朱鈞:“安吉爾,在哪呢?”
“我不知道啊。”朱鈞和小周倆人都添了不少壞毛病,現在一個兩個都學著安吉爾的樣子拿手帕捂著鼻子在那裝樣兒。
“都放下吧,來的時候也不見你們有這毛病。”王鵬看著他們倆的樣子就搖頭。“安吉爾人家那是真干凈,肺里面進不去臟東西。不過也夠難為她了,竟然能在這地方呆上這么多天,也真是……”他揚起頭深吸口氣,然后立刻開始咳嗽。
“勸你一句,捂著點吧,真的。”朱鈞遞過來一方手帕放在王鵬手里,“這地方煤灰子太重。。http://。深呼吸都要注意肺。”
繞是王鵬身體過人,被這一口煤灰也嗆了個天昏地暗,咳嗽半天接過手帕捂住鼻子:“一會兒,咱就出城去找那女吸血鬼,找著之后咱就走,這地方真他媽不是人呆的。”
應該說,安吉爾地那個地方還是比較好找的。上了車王鵬隨意的打聽一聲問“城外有沒有個女子在哪點蠟燭”,司機就立刻把他們帶到了地方,而且堅決不收他們的車錢:“這女子是好人,她的朋友,我不能要錢。”
好人?一個吸血鬼。這時候就成了好人了?王鵬看著跪在不遠處面前放著一盞蠟燭的安吉爾,倒真覺得那女吸血鬼頗有菩薩風范。
“這年頭,好人不多了。”司機推開掏錢的朱鈞,說,“一個外國姑娘天天晚上在這跪著給窯里那些人祈禱,好幾個晚上了,我要是還找你們要錢。那是我良心讓狗吃了!”
對了,說到這里,王鵬倒真有個問題:“窯里,現在搶救的怎么樣了?”
司機這大晚上地也沒有什么活,干脆就把車滅了火和王鵬他們扯閑天:“聽說已經救出來大半了,不過現在底下還埋著差不多10來號人,不好挖了。”
“怎么呢?”王鵬倒也不忙著找安吉爾,順手遞過去一根煙,和那司機一邊抽煙一邊聊,“怎么還挖不出來?上邊不是已經派下來處理小組了么?”
“派下來了天兵天將也不管用啊。那老窯口廢了多少年了,現在又重新打開往下挖,下邊的水文是誰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樣。咱這地方雖然干旱,但窯口挖深了下邊還是冒水。把支撐的木料一泡。可不就等著塌么。”司機嘆了口氣,用力抽了口煙贊嘆一聲。“這煙不錯。”
45塊錢一包呢。王鵬點了點頭,又問:“這窯下,難道不是用鋼筋支撐么?”
“鋼筋?”司機笑了,笑得很無奈,“你在哪聽說的,煤窯里用鋼筋支撐?全中國幾千幾萬個煤礦,用鋼筋吊頂的恐怕……”
這事情,正常。王鵬也不奢望一個黑煤窯能有什么鋼筋之類,點了點頭,還有個問題:“對了,調查組現在到了么?”
聽見這話,司機反倒愣了一下:“調查組?什么調查組?沒聽說要來調查組啊。wap..cn”
“呃?”這次輪到王鵬發呆了,“事情發生到現在,也有三天了吧?怎么調查組還沒下來?”
“調查么,礦難辦公室那邊,倒是來了兩個人看了看情況。”洪桐縣本就不大,出租車司機又一向是消息靈通的人物,要打聽什么消息倒是方便得很,“不過沒聽說要來什么調查組。”
“40個人,好歹也算是一特大事故了吧?”王鵬對于事故分類等級并不是很清楚,但也知道40個人被埋在井底下無論如何也不是小事情,“難道說,他們沒上報?”
“瞞案?”朱鈞這時候插了一句話,“應該不能吧?”
“嗨,瞞個案子算什么,以前大小的案子省廳里可是沒少按住。而且現在開兩會呢,估計國務院想要接到報告,至少也要過倆仨月了。”司機搖搖頭嘆了口氣,“況且就算過了倆仨月,這案子能不能報上去還是碼事了。”
這倒是真地,王鵬對于這些事情很久以前就有過耳聞,但是他沒想到的是,當一幫國安特務已經把當時情況錄像之后,這幫人還敢把事情瞞下來。
“有幾個找不到孩子的爹媽,聽說去京城上訪去了。”司機吐了口煙,嘆息一聲,“不過據聽說這邊已經聯系了路南警方。讓那邊派人去京城領人去了。”
領……人?王鵬一愣:“領什么人?”
“領那幫孩子的爹媽啊。”司機苦笑了起來,“在五環外就都被扣下了,聽說根本連車站都沒出,直接帶到車站派出所關起來了。”
這幫人,過分了……王鵬正在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安吉爾冷不丁地走了過來,滿臉的冷笑:“這就是五倍么?”
“不想挨啐就少說這些。”王鵬突然發現自己的德語說的越來越順溜了,尤其是這句話。“這里是中國,不是荷蘭。”句話之后,扭頭回到她一直跪著地那里,繼續去呵護她的那盞蠟燭。
“她說的什么?”小周不懂外語,悄悄拉了拉朱鈞地袖子問。
朱鈞嘖了一聲,低聲說:“很好,很強大。很和諧。”
王鵬蹲在安吉爾的身前,看著那一星在風中跳動的燭光,低聲說:“咱們該回去了。”
“回去?回哪去?”安吉爾愣了一下,“我的假期還長著呢。”
“但你總不能把假期都扔在這兒吧?”王鵬搖了搖頭又拿出一支煙點上,“咱們還是回去吧。回京城去,帶你轉轉故宮什么的,你也見識一下什么叫悠久歷史。”
“那好歹,讓我把這一夜守完吧。”安吉爾也不抬頭只是靜靜地看著跳躍的燭火,低聲說,“明天晚上咱們再走吧,我想看個結果。”
結果?估計你看不到什么結果了。王鵬對于執拗的安吉爾也沒什么辦法。只能揮揮手讓小周他們先打車回招待所去歇著,自己陪著安吉爾在這孤燈常在:“你不覺得,這樣子很無聊么?”
“無聊?”安吉爾抬抬眼皮掃他一眼,“井底下現在已經有了8條亡魂,你覺得他們無聊么?”
“我不覺得他們無聊,我只是想說,中國人并不在意這種形式。”王鵬搖搖頭伸手從懷中掏出了一個護身符,“這是佛教的護身符,我打算往井里扔一個,也許可以讓亡靈們安息吧。”
“一個?”安吉爾看一眼那個小小的東西。低聲說,“可下面現在找到了8個。”
“一個,就夠了。”王鵬把那個小小地護身符放在燭火上點燃,然后把它舉在手里看著它燃燒。“中國人沒這么多講究。”
“可我上次。看到一個中國的葬禮,可以說是非常之豪華。非常之奢侈,非常之……”安吉爾看著王鵬地眼神,知道他要說什么了,“你想啐我是吧?”
“我啐你干什么。”王鵬把那一團燃燒之后留下的灰燼用地上厚厚地煤灰掩埋,然后雙手合十輕輕祈禱了幾句之后,回過頭看著安吉爾,“中國人地事情,你搞不明白。”
“我的確是搞不明白了。”安吉爾幽幽地嘆了口氣,低聲說,“你們的很多事情,在我們的眼里是根本就不可能發生的。但是在你們的國度里你們卻視之為稀松平常。就比如說現在這個事情,如果死了8個人,如果在荷蘭,那么就將是一起非常嚴重的事故,很有可能礦業部長就必須要引咎辭職。但是在你們這里,我卻只看到一個縣長在指揮救災,而且抬出來尸體的時候,他竟然看也不看一眼。”安吉爾緩緩地搖著頭,嘆息著繼續說,“而且,那些父母們看到自己兒子的尸體,竟然也沒有要求誰對此負責的話。”
“已經有人去京城去告狀了。”王鵬從包里拿出來一瓶酒,打開蓋子喝了一口,語氣平靜地說,“但是連車站都沒出就直接被帶進派出所看押,然后等著被他們老家來警察領走。”
安吉爾看著他,目光里帶著一種莫名的感情:“你,難道已經習慣了這種事情了么?”
“不習慣又能怎樣?”王鵬一仰脖往嘴里倒了小半瓶酒之后,才抹抹嘴低聲說,“你說,我們能怎么樣?把視頻錄像發出去?發出去之后呢?大家看到又能如何?現在是兩會期間。”
安吉爾氣的想笑:“兩會期間,難道發生事情就要瞞著全世界么?你別忘了,我的手機上也有這么一段錄像!”
“所以,看在咱倆的交情份上,把那段刪了吧。”王鵬坐在地上看著身下厚厚的煤灰,低聲說,“放出去,對誰都沒好處。”
“至少,對于地下的那些人,有好處。”安吉爾拿出手機打開那一段視頻,放在王鵬的面前,“你在看到這一刻地時候,難道你心里就沒有一點激動么?”
“我曾經淚流滿面,但現在卻已經熟視無睹。”王鵬搖搖頭推開面前的手機,一口喝干了瓶中酒,“你知道,什么叫善,什么叫惡么?”
“我只知道每個人都有心中最后的底線。”安吉爾一步不讓,“你的底線在哪?”
王鵬剛想說話,卻被口袋里地手機鈴聲打斷了。他皺皺眉頭掏出手機看著屏幕上朱鈞地手機號,有些奇怪的按下接聽鍵,然后聽著里面亂糟糟地聲音問:“朱鈞?怎么了?”
“小周讓人打了!”朱鈞的聲音很惶急,甚至帶上了哭腔,“小周讓人打了!”
小周讓人打了?王鵬覺得這個事情簡直就是難以相信:兩個國安特務,不去打人已經算是好的了,竟然還能被人打?
然后,他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小周現在怎么樣?是不是要發飆?”
朱鈞卻告訴他了一個他完全沒想到的答案:“小周,已經昏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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