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二回 校園靈偵探
從本校區回到白犀山公寓,已經到了傍晚六點半木蔚來正想去飯堂吃晚飯,這時傳來了校園廣播。/www.qВ5.c0M\\是一個非常溫柔而富有磁性的女性聲音。慢步在校園,聽著這種聲音,令人覺得舒服而悠閑。
“各位老師,各位同學晚上好。又到了子晴為大家主持星空點播的時間啦!今日是一個特別的日子,因為有八千多名新同學加入了紫荊這個大家庭。子晴祝各位新同學學習進步,生活愉快。下面,送上第一首點播歌曲,是上季度流行金曲榜排行第四位的《道別》,歌手可兒。《道別》是可兒最新專輯的主打歌,希望大家喜歡。點播的同學匿名了,理由是保持神秘感,這位同學挺幽默的。”
(音樂)
為了道別最后的相擁
你的溫度不能驅散傷心的夜雨凍
然后你轉身遠離不必我送
投入他人懷中
冥通街的酒吧里放縱
如夢似影杯中濃
冷冷長夜我心痛
讓世界消失在冷漠的眼神中
……
如果稍微留意下歌詞,就會發覺,這是一首分手的傷心情歌。用來祝賀新生入學,未免有些不妥當吧?不知道那個聲音溫柔的DJ子晴是怎么想的。
當距離D區最前面的一幢宿舍樓還有五百米時,木蔚來看到,有一個男生突然從七樓的天臺往下跳。
自殺?這種事……
木蔚來沒有想太多,用最大的速度飛奔過去,希望能來得及接著那個輕生的人。
可是,五百米不是個短距離。
木蔚來還是來遲一步!
隨意“砰”的一聲巨響,那個人已經撞在水泥地上。
四濺的血就像一朵圍著那個人綻放的鮮花。由于不是頭先著地,那個墜樓的男生仍活著。木蔚來知道,即使現在把這個男生送進醫院,也是沒救的了。斷折的肋骨,已經刺破了內臟,高地下墜的沖擊,已經將內臟震碎。即功使是活血生肌,能解百毒的黑玉丸,也不可能將這個人復原。除非小白愿意救他……
木蔚來將兩顆黑玉丸彈入那個男生口中,又將兩顆黑玉丸捏成粉末,撒在他身上。這些動作,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黑玉丸至少能為他爭取搶救的時間。
“不要救我……”那個男生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著。
“你還有未了的心愿嗎?”
“我對不起父母……辜負了他們的養育之恩……這輩子沒法再孝順他們了……可我,實在不想活下去……我的學業一落千丈,我最心愛的人倩蘭也因此離開了我……”那個男生斷斷續續地說著,“倩蘭,我死了,你就可以找一個能給你真正幸福的男人……”
木蔚來看到那個男生的脖子上印著一個血字“月”,當這個男生失去意識后,這個血之“月”字居然離奇地消失了。
巨大的響聲很快就吸引了無數人的眼光。早有手快的人拔打了急救車的號碼。白犀山的校醫,很快就趕到現場做緊急處理。
木蔚來在人群包圍事故現場前,已經離開了。因為他隱隱到那個男生墜樓的天臺上,有個飄動的白影。
樓頂,空蕩蕩。
盛夏的傍晚,這里卻陰風陣陣。一股強大的怨念令本來流通的空氣變得很壓抑。這里有一種令人不愉快的氣氛。
突然,木蔚來感到脖子上被吹了一口涼風,他猛回頭,看到一個全身慘白的半透明男生,正朝著他陰陰地微笑著。白色的頭發,白色的臉,白色眼睛,白色的衣服。干瘦得如竹竿,他就像一個從黑白電影里走出來的幽靈。
見慣妖魔鬼怪的木蔚來斷定,眼前這個白影不是人類。只是,感覺不到這個東西有強大的妖力。或許只是陰魂不散的惡靈罷了。
“是你推他下樓?”木蔚來淡定地問。
“你看得見我?”那個白影顯得很吃驚。明明是他想嚇唬別人,卻反被別人嚇著自己了。
“看得見。是你推他下樓嗎?”木蔚來不急不燥地回答了白影的問題,然后繼續他之前的發問。
“你膽量不錯。作為多管閑事的懲罰,下一個便是你了……你還有23小時5分50秒的時候按排自己的后事。哈哈哈……”
尖銳而陰森的笑聲過后,白影消失了。
“主人!喚我來有啥事?是不是過膩了校園生活要回朵朵峰啦?”
白影走后不久,小白就憑空出現在木蔚來面前。
“呵,有件事情,要拜托你羅!”木蔚來一掃之前不快的神色。看到小白那樂天派的天真模樣,再郁悶的事兒也可以擱在一邊啦。
“”小白吊著眼睛道:“主人,你的脖子是怎么回事?是誰的惡作劇啊?”
“脖子?”木蔚來不明白小白的意思。
“有個紅色的月字!這個人惡作劇的水平相當高哇!”
“月字?”木蔚來一怔,忽然想到了什么……
那個墜樓的男生,脖子上不正也有個月字嗎?剛才那個鬼魂在自己脖子上吹了一口風,難道這是詛咒?
“主人,你又惹上麻煩了。這個字散發著令人壓抑的邪氣。這個學校啊,果然并不是什么太平的地方……”
血之月字果然是詛咒。
只有木蔚來和妖怪們看得見,普通人類看不見。
晚上,在浴室里,木蔚來對著鏡子自照。真實中的他,脖子上什么都沒有,而鏡子中的他,脖子上赫然印著一個血之月字。
與此同時,舍友們正在討論著最近的熱門話題——紫荊大學連續跳樓事件。自從兩個月前,一個名叫颯的大二學生從D區14棟的天臺跳樓身亡后,最近一個星期內,包括今天跳樓的男生,已經有三個學生繼續相繼跳樓自殺。這似乎成了一種可怕的效應。
為了營造恐怖的氣氛,在木蔚來沖涼期間,他的三位舍友把廳里所有的燈都關掉了。夏雨生亮了手電筒,讓光由下往上打照在自己臉上,形成陰森可怕的陰影。
“知道嗎?颯自殺前,就是住在我們這間宿舍,睡的正是蔚來同學那張床位。蔚來同學真可憐,他晚上睡得著嗎?”曲羅故意把聲音提高至令身在浴室中的木蔚來剛好能聽得見的響度。
麥子空抓了一把薯片拼命往嘴巴里塞。他認為薯片是最好減壓食物之一。
“有人總結了經驗,每次有人跳樓前,總會有匿名人士點播可兒的《道別》。據說,颯生前,經常聽這首歌。這是我在論壇里看到的。”夏雨生補充,然后旋開音箱的音量控制鈕。
可兒那種清婉悲傷的聲音幽幽傳來:
為了道別最后的相擁
你的溫度不能驅散傷心的夜雨凍
……
窗外,正下著臺風帶來的夜雨。
颯走的那天,也有雨。
“就這種程度,是嚇不了我的。休息吧!不早了。”用毛巾抹著濕發的木蔚來走進來,信手打開了廳的日光燈。
恐怖的氣氛瞬間被光亮驅散了。
“啊哈,蔚來!不好意思,我們不是故意的。”曲羅壞壞地笑道。
“沒什么,我還得多謝你們解開了我心中的疑惑。”木蔚來神秘一笑。他那透白的膚色在燈光下顯得更加潤澤潔白。幾縷濕發隨意地搭在完美的臉頰上,赫是好看。
書看得多了,夏雨生第一次明白到,什么叫做剛出浴的美人。麥子空嚼到一半的薯片卡在咽喉里停頓不下,眼睛盯著木蔚來直愣。而曲羅卻故意把目光從木蔚來身上移開,似乎看一秒,自卑感就會狂漲幾分。一個男人長成這個模樣,叫與之朝夕相處的男人怎么活啊?
“受不了!”曲羅氣呼呼地把燈滅了,然后蹬蹬蹬地爬上床,一張薄被蒙了頭,便沒了動靜。
夏雨生很快就爬上床休息。而麥子空把最后一把薯片嚼完后,去了洗手間。
木蔚來望著窗外夜雨蒙朧,總覺得有種莫名的失落,好像缺少了什么似的。現在的生活,他感覺怪怪的。
在尼盧奧的沙渡、恒河、苗還有斑蝶他們還好嗎?自己離開得倉速成,還沒來得及跟他們道別。邪玄魔,自己的父親,卻常常在生死猶關時刻,對自己說話。他真的會再出現嗎?這種大學生活能維持多久呢?眼前的一切,虛幻得像夢境似的。
一陣倦意襲來,木蔚來不再胡思亂想。草草地用電風吹把頭發吹干,也就和衣而睡。合上眼睛,很快就入睡了。只是感到胸前越來越沉重,抑壓得快不能呼吸。
他掙扎著睜開眼睛,在黑暗中,隱隱到有一團白色的東西壓在自己胸前。
“主人,我怕你睡不著,來陪你呢!”那團白色的東西,有一雙閃亮的金色眸子。
“原來是小白啊!這里是學生宿舍,如果被發現了,就不好!”木蔚來小聲道。
“不怕,我會裝成毛公仔了。”
不再理會木蔚來,小白蜷伏在木蔚來身邊,閉著眼睛。
莫名的倦意很快又將木蔚來帶入夢境。
他的夢境,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沒有。他不知道自己要尋找什么,要走向何方……
一只黑色的小蝙蝠從后門的通風窗飛入來,停靠在木蔚來枕邊。窺望了睡著的木蔚來良久,張開了獠牙……
“咕咚咕咚”地吮吸著鮮血的小D,眼睛越來越血紅。
小白突然睜有眼睛,金色眸子在黑夜中閃亮著攝人的耀光。
“有邪氣!”
嗖的一聲,小白跳下床,警惕四顧,什么都沒發現。
陽臺外,**的白影瑟抖著遠離,驚詫低喃:“可惡!宿舍里怎會有狗!”
……
大二學生許延昨晚不幸在白犀山公寓墜樓的消息,很少就在平靜的紫荊校園不徑而非。雖然校方以度封鎖了消息,可是傳播消息是無孔不入。報紙、網絡上也有相關報道,標題為天元某高校連續跳樓事件,引起不少轟動。
本應喜氣洋洋的開學典禮,因為接二連三的惡噩,而蒙上了悲風哀雨。據說有同學聽聞此消息,還以為開玩笑。
荊紫大學明德堂。
由校長歐陽左京發言的,冗長的開場白終于結束。舞臺上,演奏背景音樂的紫荊大學管樂團各聲部成員已經準備就緒。作為開學典禮文藝表演頭炮的歌曲《新的開始》的主唱聶倩蘭卻遲遲未出場。口齒伶俐的主持們在機智地扯談,而舞臺后的現場總指揮卻因為聶倩蘭的無故缺席而著急得焦頭爛額。
臺下,關于聶倩蘭的事,就已經議論得沸沸揚揚。木蔚來所在的班當然也不例外。眼鏡男夏雨生就是一位出色的情報收集員,正無私地分享著搜刮而來的消息:
“倩蘭師姐是一位多才多藝的美女。上期的《紫荊月報》盤點上年紫荊大學校園十大風云人物,倩蘭師姐可是榜上有名哦!”
曲羅道:“她的追求者眾多,當中不乏俊男和才子,可是倩蘭師姐的男朋友相當普通啊!”
麥子空一邊嚼口香糖,一邊說:“倩蘭師姐的男朋友不就是那個許延嗎?”
夏雨生道:“噓!不要說得那么大聲!難道你們不知道,倩蘭師姐已經和他提出分手了?”
曲羅輕蔑一笑:“難怪那家伙要自殺了……這種心靈脆弱的家伙。”
麥子空唉了一聲:“倩蘭師姐一定很難受吧……”
夏雨生打趣麥子空:“胖子空,你這么有同情心,去安慰一下師姐吧!”
“你以為我不想,以我的身形,遠遠就會被討厭的目光鄙視了吧!”麥子空吐了口香糖,又衣兜里掏出一塊巧克力往嘴里塞。無論身處何地,零食都是他必不可少的隨身物品之一。
“如果你不吃零食,你的體形問題一定就解決了。”
“不吃零食我會餓死的!哈哈,小生,要不要巧克力?”
“少吃少吃……”
“小羅呢?”
“我從不吃零食。”
“蔚來,不是連你也拒絕我吧!”麥子空最后轉向一直默不作聲的木蔚來。
“那我不客氣了,謝謝你!”從早上開始,木蔚來就餓腸轆轆。并不是沒有吃早餐,而是正常早餐的份量并不能滿足他的胃口。
那個叫做倩蘭的女孩,也許是解除血之月印的關鍵,也是破除詛咒的關鍵。得要找機會會會她了。木蔚來默想著。
木蔚來脖子上的血之月字依然赫現,只是普通的人類并不能看見。
見木蔚來面無表情地嚼著巧克力,麥子空問:“怎么樣,我的巧克力好吃好?”
木蔚來才回過神來,微笑著:“好吃!”
“哈哈!終于遇上同道中人。我還有好多好多喔,都給你……”麥子空將衣兜里的巧克力全部掏出來,塞到木蔚來手里,大概有七、八塊。
麥子空就像一個天真而性情率直的小孩,雖然他的體形可以稱得上是巨無霸了,一米八的個頭,渾身圓厚的肥肉,可是他很隨和,給人一種胖胖的加菲貓的感覺。
“下次,由我請你。”木蔚來倒沒跟他客氣。
“好哇!班里的男生,就你最爽快了!哥就喜歡你這種性格。以后有誰敢欺負你了告訴我,我一定會替你出頭的。”說著,麥子空給了木蔚來一個熊抱。
木蔚來覺得好像被夾在一堆棉花里似的。
夏雨生和曲羅汗顏:只是一塊巧克力而已,那也太夸張了吧!
話說,這也是正經八道的開學典禮吧?兩個大男生在后面摟摟抱抱成何體統。貌似根本就沒有維持紀律的執勤員。在大學里,很多時候依靠的都是自律。
“知道了!小空,放開我吧!我要去洗手間。”木蔚來尷尬地笑著,使勁將麥子空推開。再不從棉花堆里掙脫出來,恐怕就要被奇異的目光淹沒了。
奇異的目光主要來自站在附近的本班的女生。
早就昨天的班會上,就被女生們一致贊同認定為班草的木蔚來,是她們極度關注的對象。以他這種外表,無論在哪里出現,總會引人注目的。色女無論不在,有女人的地方,就有色女。趕緊拿起手機用攝像頭拍下來羅。
“那個無辜的表情,超級咔哇依~”某女甲的眼睛已經成了大心。
“看過新生報到時景光師兄拍的照片?蔚來同學的朋友都是超帥的!而且都是外國人。”某女乙的近視鏡片在反著得意的光。
“真的嗎?在哪里有得看?”
“我電腦里有,回去后發給你。”
“好哇!”
這些竊竊細語又怎能逃得過聽力甚好的木蔚來?
這個班的女生,真可怕……
外國人?是指小白和小D嗎?難得他們成了別人花癡的對象。不知道他們會怎么想。
麥子空不是白吃零食的,他有點兒力氣。似乎“天生神力”的木蔚來花了不少力氣才解脫。木蔚來在人群中左右穿插著,很快就消失在麥子空的視線當中。
“閃得真快啊……”麥子空喃喃著。
“蔚來同學看上去老老實實的,看來也是塊逃課的料。這開學第一課就開溜了。”夏雨生道。
“被胖子空嚇跑的吧!”曲羅笑了。
……
就在校長發言期間,木蔚來看到聶倩蘭走出了舞臺側門,往綠湖的方向去了。
木蔚來延著那個方向跟著去。
夏日的涼風輕輕拂過湖面,帶來徐徐清新的空氣。
聶倩蘭斜倚在湖畔的樹上。纖麗的背影倒映在綠色的湖水中。
微微抽泣的聲音,令人心碎。
一滴晶瑩的眼淚,滴在草地上。這是傷心人流下的眼淚,卻成了滋潤小草的淚珠。
“倩蘭師姐,大家都在等你。”
聶倩蘭聽到有人喊她,便回頭一望。
木蔚來在《紫荊月報》里看過聶倩蘭的照片,驚為天人。而真人比照片更好看。但見她眼角仍掛著淚珠,就像雨中的夏荷,美而不艷。不愧為眾多學子所傾心的對象。聶倩蘭的確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
聶倩蘭見到木蔚來悲痛的神緒瞬間也是難掩驚訝。眼前這個師弟俊美得好像從畫卷中走出來的美男子,然而自己卻是不認識的。這是歌唱團的團長派來找自己回去的人嗎?
“抱歉,我現在真的唱不了。你是……”
“我叫木蔚來。倩蘭師姐,你打算一直逃避下去嗎?”
“你想說什么?”
“你仍深愛著許延吧?為什么不將對他真正的心意告訴他?”
“那個傻瓜……我只是不想他學習分心,才跟他提來分手。沒想到……他這么想不開……是我害了他。”聶倩蘭虛脫了一樣坐在地上,雙手掩著臉哭著:“是我害了他……我真后悔對他說的過分的話,可是一切已經太遲了,他已經再也聽不到……”
“如果我說,你現在對他表達心意,還來得及呢?”
“你到底是什么人?”聶倩蘭止住了眼淚,驀然抬首。
木蔚來只是神秘地微笑著。
……
六點三十分,白犀山公寓,D區14棟天臺。
冷風冽冽地吹著。
木蔚來迎風立在陽臺的防護欄上,腳下是百尺高樓,卻如履平地。瘦削的背影在風中更顯單薄,穩穩妥妥地在風中屹立不倒。
《道別》在星空頻道被點播,可兒空靈的聲線唱著:
為了道別最后的相擁
你的溫度不能驅散傷心的夜雨凍
然后你轉身遠離不必我送
投入他人懷中
……
“你真準時。”一個幽冷的聲音從木蔚來背后傳來。
“許延,果然是你。”木蔚來回頭一笑。
“你笑什么?你馬上就要代替我,成為游離于高樓間的孤魂……”昨天從這個天臺跳樓自殺的許延,又再出現。只不過,出現在這里的他,只不過是一個慘白的靈魂。
“你真的認為自己已經死了?你認為自己死了便能解決所有問題?”木蔚來輕輕展笑,往前一躍,便在許延面前墮落高樓。
許延對著木蔚來跳下去的方向大笑:“我終于可以解脫了!哈哈哈!”笑了幾聲,他突然怔住,看著自己一直半透明的雙手,驚惶失措:“為什么我還在這里?颯!你告訴我?這是什么回事?你不是說,只要找到代替我的人,我就能去解脫嗎?”
“因為你還沒有死!”
木蔚來從天臺的樓梯里一步一步走上來。
“你……”
許延驚訝得一直說不出話來。
木蔚來并沒有墮樓,他只不過從樓頂直接跳到七樓宿舍的陽臺,然后直接從樓梯走上來。說來也巧合,那個宿舍剛好是他自己的宿舍。這可嚇壞了剛好站在陽臺的麥子空。
“蔚來,你怎么從天而降了?我不是眼花吧?”
“對,你眼花了。”從麥子空身邊經過時,木蔚來回答著,不等麥子空反應過來,他已經走出了宿舍大門。
在跳下去瞬間,木蔚來脖子上的血之月印消失了,而木蔚來仍活著,意味著詛咒中止了。
木蔚來徑直走到許延面前,合并中指和食指,在許延眉心點了一下。
“你睡得太久,該醒來了。”
許延的影像在一瞬間消散。
……
天元市三八醫院重癥病房。
“延……太好了!你終于醒了……”
許延慢慢睜開眼睛,看到的是已經哭成淚人的聶倩蘭。聞得動靜沖出來的,還有憔悴的父母。
“我仍活著?”許延驚訝了。
難道這是一場夢?
許延記得,自己在夢中,變成了厲鬼,誘導白犀山的學生跳樓。他還記得,在天臺,遇到一個很奇怪的男生——木蔚來……
天臺發生的事,他已經記不清了。
“延,我只是想激勵你,沒想到你會做傻事……以后我不會離開你了……”
“倩蘭,我不是做夢吧……”
即使連醫生也不敢相信,一個從七樓跳下來的人,可以在一天時間內康復得安然無樣。只要看過現場那慘烈的血泊的人,都不會相信。
在許延生命垂危的一刻,是小白受木蔚來之托,及時趕到用治愈術挽救了許延的性命。可是,在潛意識里,許延認為自己已經死了,于是他的靈魂受惡靈的驅使,離開的身體,開始尋找自己的替身。
與此同時,14棟的天臺。
木蔚來依然仍風而立,晚空漸黑,陰風更冷。天臺上方的空氣開始旋結成黑壓壓的旋渦。旋渦中心,釋放著強大的怨念。
“破壞我的好事的人……我要你不得好死!”
一雙蒼白的手從黑暗中伸出來,緊接著出現的是白色的臉,白色的身體。這是一個人,卻全身沒有半點顏色,就是從黑白照片中剪出來的半透明的紙片人……
這個人木蔚來不是第一次看見了。
準確來說,這個只不過是一只陰魂不散的厲鬼。
在許延跳樓時,站在天臺冷漠地控制著一切的厲鬼……
“颯,你的游戲結束了。安息吧!”木蔚來伸出右手。
一只白狐劃過,木蔚來手中多了一柄黑色的劍。黑色的劍柄,黑色的劍身,閃耀著五彩光暈。
颯被劍光照射得睜不開眼睛。
擁有辟邪凈化之靈氣的黑曜寶劍,就連積森、灰羽和麗麗這些妖怪們,在沒有寶劍主人的許可下,都無從靠近,像颯這種普通人類死后留下的怨魂,又怎能抵受黑曜寶劍的威力?
一個被女人抱棄的男人,以最消極的方式,報復著這個世界。
臨死前,用自己身下的血海,寫下那個女人的名字,帶著惡毒的詛咒離開這個世界。他詛咒所有被女人拋棄的男人,要與他一起下地獄。他潛入這些傷心之人的夢境,擊潰精神防線……
當黑曜寶劍刺穿了那個蒼白的怨魂時,在怨魂消散之時,漆黑的云層透射出如晨曦般明媚柔和的光。
距離D區14棟兩百米遠的教研樓七層的教務處,紫荊大學現場校長歐陽左京將紫膜望遠鏡遞還給站在旁邊的幽王紫葉。
“這個人的確有點實力。學校這段時間的安全,交給他沒問題吧?”
這不是普通望遠鏡。鏡片涂有一層特制的紫膜,即使是普通人,也能透過這個望遠鏡看到靈體。這是幽王紫葉的發明之一。把通靈術現代化、設備化,正是幽王紫葉的公司的創辦理念之一。
“當然沒問題。他可是我二叔的徒弟。有他在,歐陽校長盡可放心。”
“你的二叔是?”
“不會吧?那塊破風水石就是他賣給你的呢!你居然不知道他的身份!”
“原來好也是幽王家族的成員啊?實在太失敬了。”
“幽王家族第443代當家,幽王好。被認為家族有史以來最有天分的成員,卻在二十年前突然隱退山林。”幽王紫葉淡淡地說著。在她臉上,有種與她年齡不相符的老成。
幽王紫葉,十八歲,通靈世家幽王家族的當家幽王山的長孫女,創辦了紫葉靈媒有限公司,是最大的股東兼董事長。受紫荊大學校長歐陽左京委托,來往驅除惡靈,沒想到在出手前,就被木蔚來搶先處理了。
也罷,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若不是看在歐陽左京是父親的朋友,幽王紫葉才懶得出手。
“剛才好像看到一只白色毛的大型動物……讓這種動物隨意在校園里走動,不會有危險吧?”歐陽校長謹慎地問。
“哈哈,那是二叔家的狗,最聽主人的話了。必要時是個好幫手呢!”
“哈哈,那一定是很了不起的狗。”歐陽校長馬上改變口風。
三年前,木蔚來奉好大叔之托送貨七彩石至紫葉靈媒有限公司,與幽王紫葉結識。在火魅瞳欲射殺幽王紫葉時,木蔚來不顧一切救了幽王紫葉一命,為此幽王紫葉把家族至寶之一的救命召魂咒贈予小白,言道在必要時可救木蔚來性命。沒想到,在異世尼盧奧,這個召魂咒果真令死在黑化了的紅劍之下的木蔚來起死回生了一次。不過,當然如果沒有海翔靈的舍命相救,恐怕小白的靈魂就要被守護召魂咒的靈獸悍麒帶走了。
事別三年,幽王紫葉仍然是一身芭比娃娃的打扮。只是當年兩只大馬尾辮已經解下來。任何一頭黑亮卷曲的長發披于腰間。頭上系著蕾絲花邊的蝴蝶結。黑色系的連衣裙依然是她最喜歡的風格。
雖然遠隔兩百米,但是幽王紫葉卻一眼看出了木蔚來與小白相較三年前的變化。
“召魂咒已經啟用了……兩人都仍活著……怪事……哦,才發現呢!神與魔和諧相處嗎?這種平衡真讓我大開眼界。”
不明白幽王紫葉在說些什么的歐陽校長只好憨笑著。
看著木蔚來把怨靈驅除了仍立在天臺發呆,幽王紫葉靈機一動。
“對了,歐陽校長,給你投個建議吧!”幽王紫葉心想:二叔一向吝嗇,木蔚來這小子的校園生活一定艱苦著呢!不要整天餓腸轆轆就好。以圣三角的褂象,今生本應無緣再見。看來自己的道行還有待提升。送份攢錢的差事給你為大難不死的賀禮。
“紫葉小姐,請說。”歐陽校長彬彬有道。
“是這樣的……”
……
14棟天臺。
“嘟嘟嘟……”手機響,陌生來電。木蔚來接聽了。
“喂,您好。”
“我是幽王紫葉,還記得我嗎?”稚嫩的聲線,老成的語調。
“呵,紫葉。近來可好?”木蔚來的聲音有些驚喜。沒見紫葉已經三年了。
一聽到打電話過來的是幽王紫葉,小白的臉就拉得長長的。
“還不是一樣。我在你對面的教研樓教務處。方便過來一下嗎?具體情況,你過來后我再跟你說。”
“好的。待會見。”
木蔚來一答應,幽王紫葉便掛機了。
“主人,不要去。”小白吊著眼睛道,“小巫婆是個災星,少惹麻煩為妙。”
“萬一她真的需要幫助呢?小白,放心吧!現在的我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
“才怪……”小白搖頭否定。
可是小白卻不能阻止他主人的決定。唯有隱身跟在其后。
……
教研樓教務處。
“我進來了。”
木蔚來輕輕敲了下門,便進了教務處。
教務處里只有一老一少。
老者正是紫荊大學的校長歐陽左京,年輕者則是木蔚來早已相識的幽王紫葉。
歐陽校長一見木蔚來走入來,便站出來迎上去,笑口盈盈道:“木蔚來同學,果然儀表不凡。剛才你降魔伏妖的本領我看到了,沒想到我們學校里出了這樣出式的學生。真讓我自豪啊!”
“歐陽校長,過譽了。”木蔚來心里道,難怪好大叔拜托自己的事,歐陽校長也知道了?
歐陽校長道:“那我就開門見山,實話直說了。鎮守紫荊大學的風水石出現裂痕后,保護這里的結界變弱了,使妖孽有機可乘。麻煩的是,重煉風水石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所以,我希望你在這段時間,擔任紫荊大學的靈事偵探,收服妖魔鬼怪,保護這里師生的安全。我們會對你的這個身份絕對保密。作為報酬,學校每個月都支付你工資,同時為了方便你的工作,你將擁有最大限度的特權。詳細內容合同已經寫得很明確。”
歐陽校長不知哪里搞來的紙質合同,這么短的時間內就準備好那真是神奇了。
看著歐陽校長謎一樣的笑容,木蔚來覺得自己距離平靜的生活又越來越遠,剛從歐陽校長手中接過合同,手機又響了。這次來電的是好大叔。
“小娃子!作為你的監護人,那份差事我幫你接了。哈哈!”
木蔚來還沒有說一個字,好大叔就掛機了。再看看合同的內容,木蔚來知道,自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賣了。
好大叔從來不做虧本買賣。
《紫荊大學靈事合同》的大致內容如下:
甲方:紫荊大學
乙方:木蔚來
第一條:乙方承諾在風水石修復完整之前,為甲方提供降魔伏妖的保護服務,保護對象是紫荊大學全體教職員工、學生、學校的教學設備、建筑物、活動場地以及任何在學校范圍內活動的人們。只要是紫荊大學的教職員工或學生,無論是否身處學校范圍內,都享有受保護的權利。非本校教職員工或學生,在踏出學校范圍外后,不將不受保護。
……
第八條:甲方每月支付乙方兩萬元的保護費,并每月資助乙方兩千元的伙食津貼。乙方在履行保護校園職責時,甲方允許乙方自由出入紫荊大學的任何地方。
支付方式:甲方在每月8日前,將以轉帳方式,將兩萬元的保護費匯入乙方代理人幽王好的帳戶XXXXXXXXXX;甲方在每月1日,將兩千元的伙食津貼匯入乙方的校園IC卡,卡號XXXXXXXXX。
……
此合同,最大的收益是好大叔。不過,木蔚來似乎毫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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