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此**不渝
凌云的失蹤除了對龍琰造成了一些失落之外,對于龍煜似乎并沒有帶來多大影響。wWW、qΒ⑤。c0m/朝庭里卻是炸開了鍋,上一回御相歸野是因為龍煜解了他的職,可是這一次,怎么看他都似乎沒有被龍煜排擠的理由。這幾年朝政上能有如此安定祥和的景象,是與凌云對強權的制衡分不開的,所以他突然間領著家眷老小離開了京城,這怎么會不使人感到驚奇呢?
當然,大多數人都還不可能知道他的打算,因為吳毅管轄之下的白虎營還是像往常一樣照著軍令行事。只有在最近龍煜忽然下令,從白虎營抽調兵馬入京時,大家才恍然大悟——如果備戰陳國,是絕無可能把兵馬往京城里調的,而若是平常的兵馬對換演練,也不可能有如此之廣的數量,圣旨上指明的人數是十萬,也就是說,如果從二十五萬兵的白虎營調出十萬兵來,除了打仗,別無可能。
而與此同時,城中又傳出了凌云一行往東去了的消息,由此,那知悉過往根底的人就難免做著這樣那樣的猜測了。
這一日龍煜正在南書房,衛玠急急走了進來:“皇上,據悉白虎營的將士仍未動身,晉陽都尉婁方也按兵不動,而吳毅和婁方兩家老小從昨夜里也俱都奔往洛陽以東,兵部派了人馬前去催兵,吳毅竟把兵差扣下,婁方處已經拔營,但八馬兵將營中卻只剩兩萬不到,其余六萬人已不知去往何方!”
“再說一遍?!”
龍煜拍案而起,雙眼冷光厲現。衛玠一臉焦急地簡短復述了一遍:“吳毅拒不從命,婁方已經先帶了六萬兵馬撤離晉陽,很明顯是去了洛陽以東的方向!”
他抬頭望著龍煜,神色是從.來未曾有過的驚慌失措。
龍煜咬著牙:“是去了凌云那里會.合!好個凌云,竟然搶在了朕的前頭!——你速速去青州營調齊十萬兵馬赴京,另囑各節度使以及兵鎮不得擅離職守,隨時聽候圣旨差譴!各掌兵將領的家屬派人嚴密監守,一旦有風吹草動的跡象,立即報朕!各地軍營糧草速去準備齊妥,軍餉在原來基礎之上再加賞一成!”
“是!”衛玠俯首接令,待要離去,龍.煜又抬手道:“慢!”他穩步走下玉墀,指著他的胸膛:“婁方那兩萬兵是故意留下來迷惑我們的,硬打的話他們肯定已抱了必死之心,而且最大的可能是有埋伏在內,青州營的十萬兵到齊之后,吩咐他們去督守驛道要塞,決不能讓他們封了道口!而后你再命寧遠即刻將所有副將以上的武官全部召集入宮,一個都不能落下,今夜亥時整,朕要在政事廳面見他們!”
“遵旨!”
衛玠快步出了殿門。
龍煜手里的一支玉筆,卻不知何時折成了兩截……
盡管這消息已經被嚴密封鎖,但是還是由李資那.里傳到了子姹耳中,當夜,她也坐立不安直到天亮。
看來凌云選擇的路線和凌宵所想的一樣,先以吳.毅的兵馬封住以洛陽居中、晉陽為左、浬水為右的一整條線,往后退數百里都隔開為自己屬下所有。這樣一來,他們倒比子姹要好行動得多了,因為只要有了土地、人口以及農業糧食上的支持,那么即便跟龍煜只能斗個不分上下,就是守上三、五十年,也不愁退路。
可是他是不是能夠守得住那塊地方呢?反顧龍.煜這邊的陣仗,子姹有些懷疑。現如今龍煜正在與成百的將士在政事廳里議事,已經近一夜了還未散開,想必一定是在作詳細布署了,他是做事講究速戰速決的人,凌云卻喜歡深思熟慮。眼下已然鬧開,龍煜肯定會先放下攻打陳國的計劃,為了打陳國而籌備了這么久,可謂是兵足馬肥,糧草和兵力等等都已經不是問題,這個時候要是跟龍煜面對面的直碰,他就算最后贏了,贏面也不會很大。
贏面不大的事.情,凌云肯定不會去做。那么,難道他還有龍煜想象不到的后招?
她在大殿里不停地反復思考,一邊在猜度著接下來的局勢,一邊思考著自己該如何下這一步棋。這其中任何一方贏下來,似乎對她都沒有什么好處,凌云贏了,她不可能就這么乖乖讓他帶走,龍煜贏了,那么她要做的事情就更加難,可是現在,最弱的這一方卻似乎是她,如果趁機跟龍煜撕破臉,那么她是連自保的力量也很勉強。
可她總不能就這么看他們斗吧?
她煩惱地望著天邊,那里已經升起了一抹魚肚白。清晨的涼風吹過臉上,她長長舒了口氣,又覺得清醒了些。
看著他們斗是不可能的,首先,李資手下的三十萬兵馬如果沒有收到她這里的起兵命令,那么必然會被龍煜調譴去對付凌云,這么一來,一定會有傷亡,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而且照目前的情況看來,還極有可能會被派作第一撥……這樣的話,吃虧的也是她。
究竟該怎么辦呢?
晌午過后,她去了趟紫陽殿,龍煜看起來面色很平靜的樣子,捧著本書在看?吹阶渔眮砹,也跟平常一樣,將她拉到了身邊。
看來,他還沒察覺到她知道了這消息。
“今兒,沒去浣溪宮聽琴么?”她裝作無意的這樣問。龍煜跟王嫵嫃的關系談不上好也談不上不好,總而言之,隔幾日也會去一趟,過夜聽琴什么的這些事情子姹當然知道,只不過平日里也不作理會就是。龍煜聽了這話,卻笑道:“吃醋了?”她怔了怔,說:“怎么會?不過是覺得這雪后初晴的日子里,若是坐在寒梅底下聽聽琴倒是不錯的主意。”
龍煜又笑了笑,“你要是想聽,我這就陪你去!
子姹不好意思了,只覺得越說這話聽起來就越像吃醋似的,于是低頭不語。龍煜伸手一勾,猛地將她壓到了地上,用著比外邊雪水還要寒涼的語氣在她耳邊說:“他反了。”
子姹平躺在絨氈上,心里陡地一跳,呆呆望著上方他看不出情緒的臉,半天才垂下了眸,“反了……誰反了?”
龍煜緩緩勾唇,食指擦過她的臉,“你說呢?”
子姹閉唇不語,半晌后也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反了就反了,難不成你還怕他?”
“我不怕他,”他輕笑,“我怕你。”他把手指頭再刮過她的臉側,這話聽起來十分別有意味。正當子姹心里擂鼓不停之時,他又笑了,“我怕你吃醋。女人吃起醋來,男人總是拿她沒法子的!
子姹緊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閉了下眼睛,將他推到一邊,坐了起來。
“皇上要是不放心,那我就從此再不提她好了!
龍煜拉住要起身的她,摟在懷里咬她的脖子,“她長得很像你……”
翌日龍煜去了湖州總營,那里也必須調兵迎戰。而青州的十萬將士已經到達京都,正在由寧遠指派著前往洛陽逼退吳毅的兵馬!是沒有選擇硬打,因為洛陽離長安實在太近,在這里交火并不是理想的地點。
子姹一早送了龍煜上馬之后,也與喜兒出宮去了李府。
她的行動基本上沒有人再敢管她,即便是一邊提防著她又一邊寵愛著她的龍煜,不知是對他自己太過自信還是根本沒想過別的,似乎也從沒干涉過她的去向,只要他找她的時候她在,那么她平時干些什么消遣,他除了隨口問問,也不會過于在意。
當然,子姹也想過這有可能是他在暗中派了人跟蹤她,因為照他的性子來看,他不可能是這么放心她的人,在沒有確切把握將她掌握得死死的情況下,他不會任她隨意走動。
她去李府之前,還是在給龍煜圍斗篷的時候說了句,“無雙表妹來了,是個極活潑又極愛吟詩作賦的主兒,我把她帶進宮來玩玩兒?”
龍煜立即擰她的鼻子:“該不會又想送給我作妃子罷?”
她便笑了,“那好,那我便出宮去無雙家,她們家人多,說笑也熱鬧,我就去附庸風雅一回,與她們斗個樂子!”
“去吧!”龍煜這才舒心了,“讓青槐好好跟著,現在城里亂,小心點!
子姹點點頭,送了他到了玄武門。因為凌宵在他面前出現的時候少,他至今也沒有察覺他的身份有異。等到他們的隊伍看不見了,子姹便招呼喜兒紫珠并其余人一道,上了鳳輦。
如今她出門的時候已不如從前,跟隨在身邊的沒有十七八個也會有十二三個,雖然也極煩,但是有些時候還不得不如此擺一擺排場,一是龍煜要求的,二是一出了門,也不知會碰上什么人,有時候帶的人少了,說起話來就顯得氣弱了些——比如前些日子在路上遇著了六王龍渲。
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不過自從凌云退出大溏朝廷之后,人家就被龍煜重新召入了宮,并委以了實權。在狹窄得只能容一乘大轎通過的小街上,迎面遇見了從孫含煙陵墓上歸還回來的子姹一行,因為從來沒有正面見過這位皇嫂,所以抵死不肯讓路。當時她也是輕裝簡行,身邊的宮女都沒有穿宮裝,龍渲死也不信這是皇后的轎輦,結果還是衛玠打一邊經過才解了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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