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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醫院里,馮小彧守在傅攘之身邊,愈來愈焦慮,他昏迷了一整天了,一直沒醒來,方正堂去和醫生討論傅攘之的病情,病房里只剩下她和傅攘之,整個空間里充滿著她最討厭的葯水味。/Www。Qb⑤。C0m

  “真是的!究竟是什么怪病,怎么會把人折磨成這樣子?”

  她挨著床沿,低聲自語,盯著傅攘之俊美卻慘白憔悴的臉,整顆心像被什么扎著般難受,比起來,她寧可看他精神奕奕地使壞,也不想看到他這樣虛弱地躺著。

  “喂,你是怎么了?快睜開眼睛啊!再用你那可惡的語氣說話啊!這樣病懨懨的可一點都不像你了…”她嘴里喃喃念著,輕輕地用指尖拂開他前額凌亂的頭發。

  本來就長得夠好看的了,現在又加上些病容,要說有多惹人憐就有多惹人憐,要是他現在睜開眼睛求她任何事,搞不好她會什么都答應。

  奶奶就說過,她這個人外悍內柔,見不得人受傷病痛,大伯他們就是常用這招吃定她,再這樣下去早晚會吃大虧。

  可這個性生來就這樣了,改也改不掉,再說,這還是個遺傳呢!因為,她發現奶奶其實也和她差不多…

  時間在她胡亂想著時一分一秒過去,都已經深夜了,傅攘之卻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

  看他昏迷得太過死沉,她越看越不安,俯下身湊近他,想測測他到底還有沒有呼吸,正當她的臉快貼向他的鼻尖時,他突然睜開了眼睛。

  她大吃一驚,急忙向后退開,但長辮卻不知何時被他的手揪住,整個人又趴向他的胸膛。

  “哎喲…”她輕呼一聲,趕緊用雙手撐住,以免兩個人的臉碰在一起。

  “你…想偷吻我嗎?”他盯著她,微弱一笑。

  “才…才沒有!”她紅著臉忙否認,心臟又開始亂彈亂跳。

  “那鬼鬼祟祟地靠近我想干嘛?”他低問著,嘴正好對著她的臉吹氣。

  “放手啦!我只是看看你是不是沒氣了。”她試著從他手里拉回自己的辮子,卻又不敢太用力。

  “怎么?你很擔心我嗎?”他眉一挑,沒放手,反而將她拉得更近。

  “誰…誰擔心你了?你就算死了也不關我的事…”俊秀的五官近在眼前,她不禁慌急地亂說話,但一說出口又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是嗎?原來你是這么想的,這么說來,我死了你也一點感覺都沒有…”他放開她,凄然苦笑著。

  “呃,不是這樣的…”她滿心歉意,急忙搖頭。

  “我知道,你很討厭我,所以才不愿嫁給我…唉,都怪我不自量力,這種破身子怎么配得上你?也難怪你會想逃開,也許對你來說我只是個病表,只會拖累人…”他轉過頭,面向另一邊,哀怨地道。

  “喂,我根本不是這個意思,你別亂想。”她低喊。

  “你就是這個意思,所以才想快點趕我走,和我劃清界線,再也不見我…”

  “我沒有…”

  “我想,即使我有最后的心愿想完成,你大概也不會幫我了…”

  “你又沒說你的心愿,我要怎么幫?”

  “算了,我說了也沒用…”他嘆了一口氣。

  “你說啊,只要你說了我就一定幫你。”她爽氣地道。

  他的嘴角揚起一絲狡笑,緩緩地轉回頭,面對她。“真的?不能反悔哦!”

  她這才驚覺上了當,這小子誘她承諾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你…該不會是想要我幫你找那個什么‘英雄令’吧?”她直覺地道。

  他坐起身,笑看著她,心想,她其實還滿聰明的,只是性子太直了,才會老是被他占了上風。

  “你應該已經猜出我找‘英雄令’的目的了吧?只要有了‘英雄令’,我就能請‘長生部’的葯師們找出我身上這遺傳的怪病謗源。”

  “可是我奶奶已經說過了,我家沒那個東西。”她擰眉道。

  “你信她?如果真的沒有,她又何必如此驚慌憤怒?”他冷哼。

  “這…”她不否認心里也起了疑竇,因為***態度的確不尋常。

  “難道你就不好奇嗎?‘英雄令’是否真的在你們馮家?是否真的能夠號令得動三大組織?”他瞇起眼睛。

  “我當然好奇,但那三大組織不是已經解散了嗎?那么即使有了‘英雄令’又能如何?”她不解。

  “三大組織不可能解散的,它們只是隱藏了身分,這百年來仍一代代流傳下來,目前,‘長生部’隱匿在西藏一帶,‘八韜館’則位于中國東北,至于‘金銀閣’,則在美國,他們換了個方式,各自以集團的名稱發展自己的組織事業,有些還經營得有聲有色,只是沒有人知道那些集團行號背后的真實相貌,就是當年威震一時的三大組織。”

  “你怎么會知道這些?”她一怔,總覺得他對“英雄令”的事知道得太多又太詳細了。

  他神色一黯,“自從我母親死后,我無意問得知了‘英雄令’的事,就紡一定要找到相關資料,于是花了很多時間和精力去調查。”

  “是嗎?”她多少能了解他的心情,母親早逝,加上他自己又身染重癥,一定急迫地想求得解救的方法。

  “現在,好不容易得知‘英雄令’的下落,你一定要幫我,小彧…”他握住她的手,柔聲懇求。

  她呆愣了一下,沒來由的呼吸一窒。

  這家伙未免也握她的手握得太自然了吧?真過分,老是用那張俊美的臉來誘惑她,他還真懂得善用自己的優勢哪!

  她在心里暗暗嘀咕,卻沒有甩開他,任由他握著。

  “可是,如果我們馮家真是‘英雄令’的守護者,我就不能把它交給你。”她輕蹙著雙眉。整件事聽來玄得像故事,但即使她想幫他,也不能做出對下起***事。

  “其實,我只是想治病而已,并非想將其占為已有,不過如果你很為難,那就算了…咳咳咳…”他說著又連咳了好幾聲,倒回床上,微喘著氣。

  她看著他才說幾句話就彷佛要透支了的模樣,理智上那份微弱的抗拒終究抵擋不住心里某種正在迅速形成的感情,她突然發現,她不希望他死掉,如果她家真的有“英雄令”,又真能召令什么“長生部”救他一命,那么幫他一次應該沒有什么關系…

  “你確定‘英雄令’就在我家那片土地里嗎?我記得那里是一片荒蕪…”她試著問得更深入。

  他抬眼盯著她,因看出她的動搖而暗暗竊喜。

  “沒錯,‘英雄令’的確在那里,不過,根據我的推測,它可能不在地面上,而是在地底下。”他道。

  “地底下?”她一愣。

  “我已經在地面上搜尋過好幾次了,都毫無所獲,因此才推斷地底說不定另有玄機。”

  “你居然已經去調查過了?”她瞪著他。

  “當然,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要買地?”他也不避諱。

  “難怪,原來是因為這樣你才非要那塊地不可,怎么,你是想把地挖開來找,是不是?”她暗哼一聲。

  “如果可以,我當然盡可能不去破壞土地…”他說著忽然皺了一下眉頭,顫了一下,似乎很痛苦。

  “你怎么了?還會痛嗎?到底是哪里痛?葯效壓不下去嗎?”她焦急地反握住他的手,總覺得心里不知哪個點也跟著痛了起來。

  他抬眼看著她那真心為他擔憂的小臉,心頭忽地一震,接著,一股奇特的暖流悄悄淹漫上來,害他呼吸更加不順暢,只能頻頻吸氣來減緩那抹膨脹感。

  “喂,傅攘之,你不要緊吧?”她更加驚慌,探身俯著臉觀察他益發刷白的瞼色。

  靈黠明朗的臉蛋,清澈得沒有雜質的眼瞳,還有那兩片可愛迷人的唇辦就在他眼前一張一合,加上她身上清新的女性氣味,揉合成一種要命的魅力,深深誘惑著他…

  他突然興起了想吻她的沖動,想再次品味她甜美的嘴唇,以及滑潤柔軟的舌尖。

  “傅攘之?要不要叫醫生來看看?”他怪異的神情讓她更加不安,湊近他的臉詢問。

  “我沒事…”像是警覺了什么不該產生的東西正在入侵他的心,他猛然一驚,別開臉,避開了她。

  這女孩只是個工具啊!是他得到“英雄令”的媒介,他凡么神經竟會對她有感覺?而且,他不是早下定決心,此生絕不愛上任何人了嗎?

  “可是看起來不像沒事啊!”馮小彧緊張地道。

  “我想,可能是期限快到了…沒關系,我早就有心理準備了…”他收攝了一下晃動的心,隨即縮著身體,嘶啞地道。

  那“期限”兩字像刀一樣割在她心口上,她正怔仲出神,方正堂一臉凝重地走了進來。

  “怎么樣?醫生說什么?”她急問。

  “情況不太樂觀,這里的醫生一樣查不出病因,可是卻明白地表示少爺的身體正急速惡化,很可能…來日無多…”方正堂皺眉低嘆。

  “什么…”她被他的話嚇住了,這等于是在說傅攘之再也活不久了嗎?

  “請你出去一下,我有話想和少爺私下談談。”方正堂抱歉地看她一眼。

  “哦…”她愣愣地點點頭,走出病房,心里像被什么大石頭壓住了似的,又悶又緊。

  這時,傅攘之和方正堂的對話聲從門里傳了出來,她忍不住悄悄貼近傾聽。

  “只要有‘英雄令’就能請‘長生部’的人救你了,那些藏傳葯師的醫術舉世無雙,為什么你不請她幫忙…”方正堂激動地道。

  “別說了,我不想勉強她。”傅攘之低聲道。

  “可是…”

  “也許,我這一生能活多久是老天早就算好的了…”傅攘之的聲音突然中斷。

  “少爺!少爺!你撐著點…”方正堂大喊著。

  馮小彧大驚失色,直接推門闖了進去,急道:“傅攘之怎么了?”

  “他又昏過去了,我想,我最好馬上帶他回臺北。”方正堂看她一眼,憂慮地道。

  她一顆心因憂急而怦怦亂跳,看著臉色白得像紙的傅攘之,剎那間,***告誡全被拋諸腦后,此時此刻,她只想著一件事,那就是去找出“英雄令”來救傅攘之。

  對,她必須救他,雖然他這個人很壞,很詐,很可惡…

  但是,她還是想救活他!

  咬著下唇,她什么話都沒說,轉身就沖出病房。

  她一離去,理應“昏迷”的傅攘之馬上睜開眼睛,緩緩坐起,嘴角揚起一記滿意的詭笑。

  “我就說,她很容易搞定。”

  “的確,不過,這也表示,她已經愛上你了…”方正堂看著他。

  他微怔,笑容一斂,一種奇異的窒悶感劃過胸口。

  “是嗎?那就得怪她自己了,分不清是敵是友就愛上對方,是她笨。”他刻意忽略過那股擾人的感覺,冷冷地道。

  “你呢?你沒有對她動心吧?”方正堂想起他和馮小彧在一起玩鬧時的愉快神情,謹慎地問道。

  他心一緊,不悅地攬起眉,瞪他一眼。“你在胡說什么?我怎么可能會喜歡那丫頭?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這一生,我只想自己一個人過。”

  “對不起。”方正堂道歉。

  “好了,她現在一定是前往那塊土地去了,我們也該行動了。”他說著起身下床,換上備好的勁裝,精神一反剛才的虛弱,顯得奕奕有神。

  “你的身體…”方正堂關心地問。

  “我現在很好,一想到就要得到‘英雄令’,我就全身充滿活力。”他嘴角一勾,率先走出病房。

  等了這么多年,他終于能有機會完成母親的遺愿,只要“英雄令”到手,他就能將母親的宗族再度發揚光大,就能再建過去的榮景,到時,他會讓馮家的所有人明白,以“守護”名義私占“英雄令”,得付出多么龐大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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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馮小彧摸黑來到馮家位于山邊的土地,其實這里離老家不遠,小時候九叔還常帶著她和堂哥堂弟們一起來這里玩耍,只是,這里從她有記憶以來就是一片荒地,除了雜草樹叢還是雜單樹叢,要說這地底有什么地方藏著一塊鬼令牌,她還半信半疑。

  搖搖頭,她正想沿著小上徑走進去,赫然發現英雄幫的一些小嘍羅正守著土地周圍,完全封堵外人的進入。

  她很清楚,這一定是奶奶下的命令,可是,也因為如此,她反而更加肯定“英雄令”就在這里。

  小心地潛伏著,她正思索著要如何溜進去,陡地,一只手從后頭捂住她的嘴,將她拉到一旁的樹后。

  “唔…”她奮力掙抗,拚命揮拳,擊中那人的下巴。

  “哎喲!痛死我了,你的拳頭怎么這么硬啊!”那人放開她,撫著臉低呼。

  “雨新哥,是你!”她回頭看著馮雨新,壓低聲音叫道。

  “我從我爸那里聽到整件事,就猜到你一定會跑來。”馮雨新嘆道。

  “我…”她滿臉訕訕,一副被抓包的樣子。

  “小彧,我爸說你喜歡那個傅攘之,是真的嗎?喜歡到膽敢違逆***命令?”馮雨新忽然問道。

  她頓了一下,才心煩意亂地揉著劉海,“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每次看他病成那樣,就會跟著心痛,而且明明被他氣個半死,又輕易地原諒他…”

  “天啊!我看你是沒救了,你真的愛上他了!”馮雨新睜大眼。

  “我不知道…看到他就心跳加速,常常沒事就會想起他,在一群人之中就只看得見他一個人,被他的話影響,情緒整個被他左右…這,就是愛情嗎?”她兩眼迷蒙地望著在夜空中閃爍的星子。

  “醒一醒,小彧,你愛上他是一回事,他可不見得愛你啊!”馮雨新已從父親和各位叔叔那里聽到許多有關傅攘之的負面形容。

  年輕俊秀、狡詐、精明又夠膽識,當然還有他的“病弱”,他光想像就能知道傅攘之有多么難纏,又有多么不適合小彧。

  “我知道,他雖然口口聲聲說愛我,要娶我,全部只是在演戲,在耍我而已。”她并不笨,傅攘之對待她的方式根本沒有絲毫愛情的成分,就連那些吻…也都沒有任何意義。

  “你既然知道,干嘛還為他冒險來這里?”

  她將目光從沒有焦距的天空拉回馮雨新的臉。

  “我沒辦法,雨新哥,只要一想到他很可能會死,我就無法坐視不顧,心根本靜不下來…”她郁郁地道,從小天不怕地不怕,現在卻怕傅攘之就這樣從人世間消失。

  “小彧…”馮雨新豈會看不出來,這小妮子已經成了愛情的俘虜了。

  她吸口氣,振作心緒,又道:“更重要的是,我覺得奶奶肯定隱瞞了什么重要的事,到底‘英雄令’是什么東西?它真的存在嗎?我認為有必要把它弄個清楚。”

  “我也覺得很好奇,甚至我爸和其他叔叔們也都很想知道真相…”馮雨新坦承。

  “那么,我們就把真相找出來。”她眼睛閃著光芒。

  “我們?不不不,別把我也扯進去…”馮雨新連連搖手。

  “雨新哥,你怎么長愈大愈膽小啊?我記得你小時候很勇的,所以九叔最喜歡帶著我們兩個到處亂闖,有一次還跑進了一個地區大洞,差點被關在里頭…”她忍不住取笑他,卻在話到一半時猛地怔住。

  小時候,九叔最喜歡帶著她和馮雨新到處亂闖的地方就是一片荒草地啊!而那個地底大洞,似乎就在這塊地底下…

  “是哦,那個地底大洞的入口很隱密,九叔不知道怎么找到的,里頭像迷宮一樣…”馮雨新接口道,不過,他話到一半也同樣停住。

  接著,他們兩人面面相覷,好半晌,才齊聲低呼:“地底大洞!”

  “雨新哥,我敢保證,‘英雄令’就在那里面。”她興奮地道。

  “的確,現在想想,那個大洞真的很詭異。”馮雨新抬頭衡量方位。

  “那你還記得入口在哪里嗎?”她急問。

  “應該在左邊的山壁那里,走,我們去瞧瞧。”馮雨新憑著微弱的印象,打開手電筒,往左方走去。

  馮小彧跟在他身后,撥開橫生的草叢,來到山壁旁,四周黑漆漆的,實在很難看出哪里有類似入口的痕跡。

  “這里…什么都沒有啊!”她四處找尋,有點失望。

  “嗯,我也看不出哪里有入口…”馮雨新也忘了當初是怎么進去的了。

  “那時是九叔帶頭的,他到底是從哪里進入大洞的呢?”她皺起眉,試著回想七歲時的模糊記憶。

  “九叔個性古里古怪的,我從以前就搞不懂他在想什么。”馮雨新嘆道。

  “他的確和其他幾個伯伯叔叔都不一樣,聰明,又總是獨來獨往…哎呀!”她點點頭,握著手電筒往前走,卻突然被什么東西絆住,跌了一跤。

  “小彧,怎么了?”馮雨新上前扶起她。

  “有東西勾住我的腳了。”她低頭用手電筒一照,只見一條粗重的鐵鏈環在她的腳踝。

  “這是什么?”馮雨新湊近觀看。

  “這種地方,怎么會有這種東西?”她拉起鐵鏈,卻發覺鐵鏈兩端被緊釘在地面上。

  “我看看。”馮雨新用力一扯,只見泥土地上一陣松動,接著,浮起一個隱約看得出約三尺見方的正方形上塊。

  “咦?這該不會是…”她心中一動,看著他。

  “入口!”馮雨新大喊一聲,立即使勁拉起,但那土塊似乎很重,只微微上升了一點。

  “我來幫忙。”

  她也握住鐵鏈,兩人一起施力,使盡力氣,才將那塊沾了一層泥上的厚重鐵蓋掀起,露出一方深不見底的地道。

  “我想起來了…”馮小彧怔怔地望著這似曾相識的地道,腦中閃過一幕迷宮般的通道,以及哼著一首小曲的九叔臉上奇異的笑容…

  “就是這里,小彧,那一年,九叔正是帶著我們從這里進入地底大洞。”馮雨新喜道。

  她點點頭,“沒錯,應該是這里,故意在離土地好幾十公尺外的偏僻處這個入口,為的應該就是不讓這個入口被發現。”

  “走吧!進去瞧瞧。”馮雨新也被激起了強烈的好奇心了,他率先跨入地道。

  “嗯,走吧!”她跟隨在后。

  兩人沿著小而狹窄的石階往下走,石階往下傾斜,陡直深入,他們約莫走了五分鐘,終于來到乎坦處。

  “沒想到還滿深的,我真難想像小時候哪來的勇氣跑進這種鬼地方。”她抬頭看著頭頂,整個地底空間的高度大概有兩米,還好寬度足夠兩人同行,只是感覺上仍有些壓迫感。

  “是啊!這里還真恐怖…”馮雨新小聲地道,不敢大喘氣,就怕吸進太多里頭濕霉的空氣。

  “好了,那么,往前走吧!”她不想浪費太多時間。

  “可是,往哪里走?”他匆道。

  “什么?”她愣了一下,將手電筒栘向前,赫然發現前方黑暗中競有三條通道。

  “我就說吧!這地底是個迷宮。”馮雨新的臉垮了下來。

  “迷宮…”她瞪著那三條通道,蹙著眉心,傷起腦筋來了。

  “真想知道當初九叔是怎么帶我們走的。”馮雨新嘆道。

  “管他的,就走中間吧!”她大膽地說著,接著她就直接走進中間通道,但才進去幾步就嚇得又跑了出來,還拚命甩掉腳下的黑色毒蝎。

  里頭不但是條死路,而且還有滿滿的一窩毒蝎子!

  “你…你別這么莽撞行不行?”馮雨新縮到她身旁,緊挨著她,驚喘下已。

  “真奇怪,他那時似乎知道怎么個走法…”她也暗暗吁了一口氣,沉吟著,忽地,她突然想起了九叔哼的那首小曲其中詞意好像是…

  左左右右,菩薩保佑,兩邊無門,中間有洞,仙人指路,前進如風,左閃右躲,小人驚恐,長驅直入,堪稱英雄。

  “左左右右,雨新哥,我們先往左。”她靈光乍閃,率先走向左邊第一個通道。

  “喂,小彧,你別亂闖啊!”馮雨新拉住她。

  “不會錯的,你記下記得九叔哼的小曲?”她回頭道。

  “小曲?他哪有哼什么小曲?我不記得啊!我只記得他帶著我們拐來拐去的。”他納悶地看著她。

  “就是那個什么‘左左右右,菩薩保佑…’的啊!”

  “哪有什么左右又什么菩薩的?”馮雨新搔搔頭。

  她怔住了,為什么雨新哥不記得,她卻記得一清二楚?

  想想也有點詭異,以她當時七歲的年紀,九叔嘴里哼唱的曲于,她又為什么知道他在唱些什么?又為什么會認為那曲子和這里有關?

  “小彧?你在凡么呆啊?”馮雨新拍拍她的肩膀。

  “沒什么,我們快走吧!”多想無益,只有先走再說了,于是她直接走進左邊第一個通道,并且在地上用碎石交疊做了記號。

  “小彧啊,你可要定對路,萬一走錯了我們可就…”馮雨新忐忑地道。這丫頭膽子真大,黑暗中照樣橫沖直撞的,可真要把他嚇死了。

  “別伯啦,走錯了頂多再繞回來。”她大力拍了拍他的手臂,就往前沖。

  馮雨新臉色發白,也只能硬著頭皮跟著她胡闖,來到第二路口,又是三條通道,只見她毫不遲疑又往左,同樣做了記號,然后到了下一個點,直接就從中間跑進去,接著又是左,又是右,就在他驚恐莫名,不知道自己會被帶到什么鬼地方時,她已帶著他來到一個密閉的空間,而空間的正前方有一道大鐵門,鐵門的把手上則有十個鎖將門鎖住。

  “這…這是什么…”他愣了愣。

  “看也知道,我們得開門進去…”她定到鐵門前,看著那十個各形各狀的鎖。

  “問題是要怎么進去?那么多個鎖,如果七叔在就好了…”馮雨新搖搖頭。

  她沒有吭聲,從頭發上摘下一根發夾,開始一個個開鎖。

  就在馮雨新瞠目驚奇之際,她已將十個鎖全都打開,轉頭對著他一笑。

  “別擔心,我可是得到了七叔的真傳哩!”

  “天哪!你是什么時候學會這種伎倆的?”他不可思議地盯著她。

  “很早以前就學了,你可別告訴奶奶…”她說著用力推開鐵門。

  門一開,映入眼簾的竟是一個空蕩蕩的正方形石室,里頭空無一物,只有面對門的那面大墻上,以遒勁的筆法雕著“英雄”兩個大字,氣勢磅礴,恢宏懾人,看得她怔懾呆立。

  這字跡…她依稀見過…

  馮雨新同樣驚愕不已,但他驚愕的是,在這空無一物的房內,哪有什么“英雄令”?

  “會不會…我們走錯了地方?”他驚疑地問。

  馮小彧緩緩走進房門,看著四周,然后走向前,以手指輕輕撫摩著英雄兩字。

  “不會錯的…這字…好像是太爺的筆跡…”她輕聲道。

  “可是這里什么都沒有。”他也走進房內,皺起眉頭。

  “也許…這面墻有什么玄機…”她拿起手電筒,仔細研究墻面。

  “該不會…這面墻就是‘英雄令’吧?”他睜大雙眼揣測。

  “嗄?不會吧?‘英雄令’應該是…”她傻愣了一下。

  “應該是怎樣?你知道‘英雄令’長什么樣子?”他看著她。

  “這…”她無言以對。都只是聽傅攘之在說什么“英雄令”,可它到底長什么樣卻沒個概念。

  “唉!真是的,結果我們很可能白忙一場。”他仰天嘆氣。

  “彧者就是一個…呃…‘令牌’,嗯,就是那個樣子嘛!長長的,短短的…喏,八成就像這個這樣大…”她說著手按在“英”宇的右下角那一點上,正想形容一下令牌可能的大小,豈料,被她一按,那一點競陷入墻內,緊接著,整面厚重的墻向一旁滑開,露出一個淺層的壁柜,就在柜子里,放著一只長約三十公分,寬約十五公分的墨黑色長方形大盒,盒的正上方,還以精細的刀工刻著“英雄無敵”四個宇。

  “哇!雨新哥,我想…我們找到了!”她愣了幾秒,才驚喜地大喊。

  “你是說…這黑漆漆的盒子就是…”馮雨新屏息地問。

  “不會錯的,‘英雄令’一定在里頭!”她興奮地笑了,伸手拿起那個黑盒,可是卻拿不起來。

  “咦?這盒子好重啊!”她奇道。

  “我看看…哇!果然很重…”馮雨新得用雙手才能拿得起那不知用什么材質打造的盒子。

  “這要怎么開啊?沒有蓋子,也沒有縫隙…”這黑盒其實并不像個盒子,反倒像一體成型的黑色長方體,她正覺得不可思議,腦中卻閃過一絲似曾相識的感覺,不禁一怔。

  “對哦,真奇特。”馮雨新也不解,將盒子交給她。

  “我來研究看看,也許有什么機關,畢竟‘英雄令’可不是普通的東西…”她接過來,輕撫著特殊的黑盒,一股熟稔的感覺從指尖傳進心口。

  就在這時,他們的背后響起了一個令她驚愕駭然的聲音。

  “真厲害!你居然真的找到‘英雄令’了…”

  她霍地轉身,馬上驚大了雙眼。

  暗攘之…

  這時候理應病弱得陷入昏迷,而且被送回臺北的傅攘之,居然精神奕奕、一身黑色勁裝地出現在這個地方!

  包夸張的是,他和他身旁的方正堂還拿著槍指著她,臉上更掛著一種狡惡的冷笑…

  一道寒意從背脊往上竄,她隱隱猜到發生了什么事,只是,卻仍然希望這只是一場夢…

  希望…她愛上的男人,并不是真的這么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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