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說,你叫馮小…玉?”
暗攘之坐在他的房內(nèi),瞇著眼,打量著眼前這個差點讓他笑死的女孩,一想到馮家那群老男人竟派個這么莽撞的丫頭來偷回那張上地買賣契約,他就不得不佩服他們的勇氣。/www.qВ5.c0M\\
看看這女人,拿掉那可笑的黑框眼鏡,一張臉看起來還頗為俏麗機靈,眉目清雅,雖然不算漂亮,但好歹也一副聰明相,豈料卻虛有其表,做事橫沖直撞,居然會毫無警覺地闖進他的房里,還誤把他當成了他父親的禁臠…
一想到她剛才的行為,他的嘴角又忍不住往上抽搐,笑氣直哽胸腔。
多虧了她,他這些天來被父親逼著相親的煩悶心情頓時清朗多了,別的不說,光看姚總管那張撲克臉滿是錯愕和驚慌就足以太快人心。
“對,不過你可別想錯了,我的‘彧’不是玉佩的玉,是‘或’字加兩撇那個‘彧’,哼,算了,我看像你這種人也不會認得那個字。”馮小彧恨恨地瞥了他一眼,雖然對自己認錯了人感到無比懊惱,但話說回來,真正讓她出糗的元兇卻是這個“假裝無助病弱”的臭小子,回想起他在她面前演戲的可惡模樣,她的血氣就始終在腦門打轉(zhuǎn),怎么也降不下來。
這個糗,可不只她臉上無光,就連馮家的臉也一起丟盡了。
暗攘之被她簡明扼要的自我介紹惹得又是一陣發(fā)噱。
原來她叫“馮小彧”,想不到馮家那些愚蠢又胸無點墨的男人也能取出這種像樣的名字。
“咳咳咳…‘彧’應(yīng)該是‘美好有文采’的意思吧!你取這種名字實在有點可笑…”他輕咳了幾聲,譏諷地道。
“你說什么?”馮小彧兩眼冒火地瞪他。
“不是嗎?從你的行為就能看出,你和你那群伯伯叔叔都一樣沒腦袋,才會天真地想混進這里偷回那張合約,你們一家姓馮的還真的都一個德行。”傅攘之毫不客氣地冷笑。
她一瞬不瞬地盯住他,簡直快要氣瘋了。
這就是剛才那個病弱得輕易引發(fā)別人惻隱之心的男子嗎?
換上一身正統(tǒng)深灰色合身西裝,黑襯衫,銀色領(lǐng)帶,讓他看起來俊俏而修長,頭豐理得整齊有型,斯文白凈的臉龐就更加突出,也更襯出五官的深邃立體,整個人散發(fā)出一種耀眼的貴族之氣。
暗攘之長得并不高大,可是,那份氣勢卻像個小巨人,連站在他身邊的大塊頭方正堂也被他壓了下去。
除了外表的改變,他的態(tài)度,他的口氣,也和剛才的怯弱回然不同。
無助的眼睛變得精鑠,秀氣的薄唇正以一種讓人吐血的弧度上揚,好像把她當成傻瓜似的…
真是的,怎么會有這種多重性格的惡劣家伙?明明長得俊秀又有氣質(zhì),嘴里吐出的話卻比毒蛇還毒。
“喂!姓傅的,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你使詐騙了我大伯,硬是搶了我家的那塊土地,還敢在我面前這么囂張?”她大聲斥暍,也不管自己被綁在椅子上,連人帶椅就想街上去揍人。
只是,她才一動,就被那個始終緊盯著她不放的方正堂給壓住了肩膀,按了回去。
“安靜一點,馮小姐。”方正堂沉聲道。
“別碰我!你這顆欠扁的大石頭!滾開!”她轉(zhuǎn)頭惡狠地瞪著方正堂,兇悍地大罵。
般半天,這個叫方正堂的人似乎只是傅攘之的保鏢跟班,她想了想,出面去訛騙她大伯的應(yīng)該就是這大塊頭,才會讓大伯他們誤以為他就是傅攘之,說起來,這人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方正堂第一次碰見像她這樣口無遮攔的女孩,當場被罵得傻眼。
這女人不但兇惡無禮,力氣也不小,剛才被她打中的臉頰現(xiàn)在還隱隱作痛呢!
“正堂,別惹她,她和我們傅家女孩可不一樣,她是南部來的一個野丫頭,不但沒教養(yǎng),也不懂規(guī)炬和禮貌…”傅攘之雖然對著方正堂說話,但口氣里的尖酸和貶損可是全部掃向馮小彧。
“對,我是個野丫頭,但我可從沒拐騙過別人,不像你這個堂堂的大少爺,卻只會用這種下流的方式侵占別人的土地。”馮小彧氣沖沖地反譏。
“大家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怎么能叫拐騙呢?再說,你大伯已經(jīng)是個六十來歲的人了,這種商場上的交易他應(yīng)該很清楚,豈能簽了字又后悔,還派人來‘偷’回去,真要說起來,下流的人是你們吧?”因為嚴重感冒,傅攘之的語氣中氣不足,可是那罵人的字眼并沒有因此而稍減銳利。
“你…”馮小彧一陣啞口氣結(jié),竟對他的指控無法反駁。
都是大伯出的餿主意,害她只能傻傻地任人貶損…
“哼,英雄幫在地方上也算有頭有臉,出爾反爾不怕被道上的人笑話嗎?”傅攘之雙手環(huán)在胸前,蹺著腿,冷睨著她,更加得寸進尺。
臭小子…
她氣得一口氣險些提不上來,剛才她還對他這種人起了憐憫之心,甚至為了他把整件事搞砸,就算她認錯了人,但他好歹也該有點感恩之心吧?
“就算被笑我也認了,總之,土地絕不能賣你。”她嚴正地道。
“咳咳咳…但那塊地,我非要不可。”他又輕咳幾聲,臉上有些倦容,不過口氣倒很強硬。
“為什么?為什么非要不可?那只是塊偏僻的荒地而已,根本沒任何商業(yè)價值…”她不解地瞪著他。
“那你又為什么非得要回去不可?既然是塊不要的荒地,就賣給我。”他反問。
“那塊地不能賣!”
“為什么不能賣?”
“因為…”她頓了一下,競有點詞窮。
坦白說,那塊地為什么不能賣,她也不明白,只知道從小案親就是這樣告訴她,不過她從來沒問過理由。
“因為…因為我爺爺和我爸都說不能賣。”她也只能擠出這個說詞。
“難道他們沒告訴你,那塊地為什么不能賣?”他瞅著她。
“奇怪了,你為什么非要知道為什么不能賣?不管理由是什么,我們就是不想賣,可以吧?”她不耐煩地低吼。
“是嗎?說什么都不賣嗎?”
“對!”
“可是怎么辦呢?那塊地我是真的很想要,而且契約上明明白白寫著交易日期,就是下星期三…”他說著起身走到她面前,一手搭在方正堂的手臂上,一手擦著腰,傾身向她,俊臉上盡是嘲弄。
馮小彧微驚,沒想到大伯那個呆子競在那張契約上連日期也押了?
“所以呢,下星期時間一到,不管你們賣不賣,那塊地都會是我的了。”傅攘之笑嘻嘻地道。
這家伙…
要不是雙手被綁,她真想海扁他那張令人氣結(jié)的臉。
“這交易不會成立的,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棄?”她暗暗咬牙,懶得和他羅唆,也不想再和他打交道,直截了當?shù)貑枴?br />
“放棄?明明就快到手了,我干嘛要放棄?”傅攘之揚了揚眉。
她再次被他的口氣惹毛,馬上氣得大罵:“是嗎?既然這樣,我們也沒什么好說的了,快放開我,我們就在法庭上見。”
“這種事鬧到法庭你們也占不到便宜的,馮小彧,再說,傅宅豈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傅攘之冷笑。
“什么?你這是什么意思?”她一怔。
“你既然來了,就乖乖地留下來,等著你的伯伯叔叔們拿土地所有人的印章來把你贖回去吧!”他俊秀的臉上浮起了可惡的笑容。
“你…”她睜大眼睛,沒想到這混蛋居然想拿她當人質(zhì)。
“我想,馮老三的女兒應(yīng)該比那塊地值錢吧?”
聽他提到父親,她驚愕得雙眼瞪得更大。
“在馮家,你應(yīng)該是個寶吧?一大群男丁中的唯一女孩,雖然沒加入英雄幫,但你可是英雄幫的靈魂人物,就像你父親一樣…”他接著又道。
“你…”她心口一悚,忽然有點不安。
看樣子,自己的一切都被人摸得一清二楚了,可她卻對他這個人一點也不了解。
“難得你自投羅網(wǎng),我怎能放棄這個大好機會呢?”他又笑了。
她終于明白自己太大意了,大伯他們碰上的可不是個好惹的家伙,這個傅攘之根本是來者不善,也許,這次的購地事件,并不是件尋常的商場交易…
“你…早就在打我家那塊地的主意了,對不對?所以才調(diào)查了我們英雄幫…”她喃喃地道。
“沒錯。”
“為什么?那塊土地里,有著什么你非要不可的東西嗎?”她冷靜下來,細想從頭,總認為事有蹊蹺。
案親一再叮囑不能動的那塊地,有什么秘密嗎?
但既是秘密,為什么大伯他們不知情?
為什么…反而是這個姓傅的外人才懂得它的“價值”?
她內(nèi)心疑竇頓起。
暗攘之眉一挑,倒沒想到她也會動腦袋。
“怎么,現(xiàn)在才開始好奇,已經(jīng)遲了,那塊地已經(jīng)是我的了。”他冷譏。
“還不是!”她怒暍。
“之前我還不敢如此肯定,不過從你踏進我家的那一刻起,我就確信那塊地跑不出我的手掌心了…”他壞壞一笑。
“別想用我去威脅我大伯他們!”她氣急地大罵。
“不利用你太可惜了,有了你當籌碼,你大伯他們就不敢拖拖拉拉的了。”他冷哼。
“你…”她還能說什么呢?自己把事情搞砸,才讓人家有機可乘,如今落到這種地步,若真的拖累了英雄幫,她怎么有臉回去見大伯他們?
“哎,我好久沒這么愉快了,這都是你的功勞啊!馮小彧。”他粲然一笑,俊秀逼人的臉上盡是得意神采。
“別高興得太早,姓傅的,我不會讓你得逞的!”她被他激得大怒,陡地用頭朝他的肚子沖撞。
不過,她的頭在撞上傅攘之之前,就及時被方正堂的大手給抵住,她不甘心,駝著身,猛地用綁在身后的椅子甩向方正堂,方正堂大驚,情急之下踹了椅子一腳,將她和椅子一同踹倒在地。
“哎喲!”她以一種可笑的姿態(tài)后仰摔下,撞到了手和后腦,痛叫了一聲。
“天啊,你這女人還真是粗野…”方正堂低呼,又好氣又好笑。
“哈…”傅攘之像在看人耍猴戲似的大笑出聲。
就在這時,房門被敲了一下,接著,姚總管的聲音在外頭響起。
“少爺,晚宴即將開始,三位小姐都到齊了,老爺要你馬上到大廳去見見她們。”
暗攘之的笑容頓時從臉上消失,蒙上了一層厭煩和反感。
“知道了。”他不耐地應(yīng)了一聲。
今天美其名是父親的六十大壽,但他心里很清楚,父親十幾道急電硬是將他從國外召回,還把他鎖在房里,為的就是要替他找個新娘。
真是的,這種事那老頭怎么老是做不膩呢?從他滿二十歲開始,這種老掉牙的相親就沒停過,好像很怕傅家香火就斷在他手中似的…
“瞧,我爸真是用心良苦哪!”他嘲弄地看了方正堂一眼。
“老爺也是為你好…”方正堂只能這樣安撫。
“為我好?是為了傅家吧?他就怕我突然死了…”他冷笑。
“少爺,別胡說。”方正堂不喜歡聽他把死掛在嘴邊。
“看你緊張的,怎么,你也和其他人一樣以為死字說多了就會死嗎?”他譏諷地哼道。
“我…”方正堂向來沉默少言,他在傅攘之面前經(jīng)常不知如何回嘴。
“你放心吧!大塊頭,傅攘之不會早死的,你沒聽過禍害留千年嗎?像他那種奸人,活千年都沒問題。”馮小彧雖然躺在地上,嘴巴還是不放過冷嘲的機會。
“你真吵哪,就不能安靜一點嗎?”傅攘之皺起眉,轉(zhuǎn)頭看她。
“不能,除非你交出那張契約,而且馬上把我放了。”她掙扎地想爬起來,偏偏身體綁在椅子上,怎么轉(zhuǎn)也轉(zhuǎn)不過來。
他被她滑稽的模樣惹得嘴角又忍不住上揚。
這女人還真是有趣…
“喂,你應(yīng)該很忙吧?我的時間和你的一樣寶貴,我不想再和你耗下去,快放開我!”她的耐性已經(jīng)用完了,扯著嗓子大吼大叫。
他盯著她潑悍的神情,腦中突然閃過一個點子,瞇起眼,臉上浮起了一抹詭笑。
那塊地他派人潛進去找了好幾次都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跡,彧者,馮小彧可以幫他解開這個謎題,只要他善加利用她,這個女孩也許可以幫他得到那個傳說中的東西…
“正堂,放開馮小姐。”他對著方正堂道。
“要放開她?這樣好嗎?”方正堂遲疑著。
“臭石頭,你家少爺叫你放開我你還羅唆什么?”馮小彧氣得大罵。
方正宣瞪著她,實在無法想像會有這么放肆的女人,都成了階下囚還如此囂張。
“放了她,免得她又大吵大鬧。”傅攘之微微一笑。
“是。”方正堂只得扶起馮小彧,松開她身上的繩索。
馮小彧終于能脫離那張椅子,馬上跳起,揉著手腕上被綁得微紅的痕跡,邊扭動著僵直酸疼的頸肩邊瞪著傅攘之。
“既然你不愿放棄,那我們就法庭上見了。”她決定了,真拿不回契約,她就找九叔回來打官司。
“不用那么麻煩了,只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我就把契約還你。”他走向她,沖著她一笑。
“做什么事?”她警戒地后退一步,全身寒毛被他笑得全豎了起來。
“一件很有趣的事…”他嘴角一勾,突然抓握住她的手。
“喂!喂…你干什么?”她嚇了一跳,一時來不及反應(yīng),就被他拉著走出房間。
“少爺…”方正堂也一頭霧水,急忙跟了出去。
“正堂,等一下不論發(fā)生什么都別多嘴。”他邊走邊向方正堂叮囑。
“啊?”方正堂呆愣地跟在他身后。
“喂,傅攘之,你到底要干什么?”馮小彧臉上驚疑不定,掙扎地想甩開他的手,可是,奇的是,這小于看起來瘦瘦的,手勁居然還滿大的,怎么也掙不開。
“你想不想拿回那張契約?”博攘之回頭看她一眼,腳下可沒停。
“廢話,不然你以為我為何而來?”她沒好氣地道。
“那就閉上嘴巴,陪我演出戲,如果成功了,我就放棄你家那塊土地。”
“演戲?演什么戲?”她愣了愣。
他沒有解釋,拉著她直奔下樓,來到大廳,旋風似的卷入了人群之中。
之前還空蕩的大廳此刻聚集了不少人,每個人都穿著正式服裝,其中有三名年輕貌美的女子更是場中的焦點,她們彷佛互相競艷似的,穿得尤其顯目耀眼,從發(fā)型、禮服到腳下的鞋子,無一不打理得精致絕美。
包奇怪的是,她們?nèi)丝雌饋砭谷婚L得有點相似,并非面貌,而是那種氣質(zhì)和感覺,都屬于纖細柔弱又美麗的那種類型。
這是在干什么?選美大會嗎?傅攘之把她拉到這里究竟想做什么?
馮小彧不解地暗忖。
暗攘之一現(xiàn)身,整個場中的氣氛頓時顯得好奇緊繃,就好像大家引頸期盼的巨星終于出場,喧嘩的四周頓時變得安靜下來。
就像馮小彧之前的感想,傅攘之天生就有一種懾人的氣勢。
“攘之,你可下來了,快來見見三位小姐,她們可是我精心為你挑選的好對象,就等你作最后的決定…”傅家老爺傅大權(quán)一見到寶貝兒子馬上歡快地高聲召喚。
馮小彧抬眼一看,只見傅老爺居然是個長得又矮又胖又不起眼,而且還是個大光頭的老家伙,登時傻眼。
未免也差太多了吧!無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傅攘之都不可能是這種人的兒子。
她在心里暗暗嘀咕,目光不停地來回看著傅攘之以及傅大權(quán)。
“謝謝爸如此替我費心…”傅攘之來到父親面前,一反剛才的厭怒,居然還微微笑著,一派斯文有禮。
“你明白我的苦心就好,來,我?guī)湍憬榻B一下,這一位是‘金林集團’的千金,和你一樣都二十六歲,她剛從美國哈佛大學(xué)畢業(yè)…”傅大權(quán)拉著他的手,指著第一位秀麗溫婉的美女。
“爸,不用介紹了,其實我早就已經(jīng)選好對象了。”他倏地打斷父親的話。
暗大權(quán)一怔,隨即大笑道:“真的?你這小子什么時候認識這三位小姐了?那你打算選哪一位當你的新娘呢?”
“我選…”他故意賣著關(guān)子,目光從第一位小姐慢慢移到第三位小姐,吊足了每個人的胃口。
馮小彧看著這陣仗,終于明白這是一場上流階級的相親大會,看來傅老爺為了傅攘之的婚事還真大費周章呢!
只是,眼前這三個女人一個比一個還嬌美,她很好奇傅攘之會看上哪一個。
不同于她看熱鬧的心態(tài),那三位小姐都直盯著傅攘之,緊張又屏息地等著他公布答案。
“我選她!”
暗攘之說著突然用力將馮小彧拉到他身邊,緊緊摟住她的肩膀。
頓時,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大家的眼光同時射向穿著女傭制服的馮小彧,都以為傅攘之在開玩笑,一時無法反應(yīng)。
但比起所有人的驚愕,馮小彧所受的驚嚇更是干倍萬倍。
她瞪大雙眼,一顆心險些跳出胸口,下巴幾乎掉到地上!
暗攘之這小子…在說什么鬼話啊?
“天哦!那女孩穿著傅家的仆傭服耶!”
“傅少爺真的愛上了一個下人?這可是條大新聞哪…”
周圍傳出了一些私語,聽得馮小彧一陣驚慌,她搖搖頭,急著想澄清,可是才要開口,就聽見傅攘之以篤定的聲音道:“我喜歡這個女孩,非常喜歡,除了她,我誰也不要。”
她呆了呆,以僵硬又遲緩的速度轉(zhuǎn)頭看著傅攘之,心想他是不是頭殼壞了?不然怎么會掰出這么可笑的話…
暗攘之也正好轉(zhuǎn)頭看著她,雖然笑得溫柔,不過她卻清楚地從他的眼神里解讀到一種強烈的警告…
安靜點,如果你想要那張契約,就閉上嘴巴。
她心里打了個突,猛地醒悟他剛才的話。
他在演戲!而她最好陪他一起演下去…
“我喜歡她,爸,如果要結(jié)婚,那非她不可。”傅攘之又丟了一記炸彈。
暗大權(quán)稍微被炸醒了,他擰起灰白的雙眉,愕然又困惑地看著馮小彧,納悶地問:“攘之,她…是我們家的女仆吧?”
“不是,她只是太想念我,為了見我,才特地假扮我們家女仆混進來的。”他邊說邊摟緊馮小彧,一副珍愛又不舍的模樣,對著她柔聲道:“對不對?小彧,你為了見我一面才辛苦地遠從南部上來…”
嗄?馮小彧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這小子根本是個標準的雙面人,心機重又城府深,在這種時候竟還能演得這么逼真。
她差點就想大聲吐槽,把他之前對她的惡形惡狀全都抖出來…
他的手微微用力,強迫她開口附和,她一凜,只得拚命擠出一點像在抽搐的笑容,以她自己從沒聽過的虛假聲音回答:“是啊…”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都沒聽你提過你有女友…你們是什么時候認識的?”傅大權(quán)臉一沉,繼續(xù)質(zhì)問。
“認識好一陣子了,小彧是南部望族的千金,我們是在美國認識的。”他解釋道。
居然連幫派也能說成了望族,聽傅攘之愈扯愈離譜,馮小彧開始發(fā)暈冒冷汗了。
當然,站在外圍的方正堂也同樣冒著冷汗,他一點都摸不清傅攘之在打什么主意,居然會異想天開地用馮小彧這個野丫頭充當情人。
“南部望族?哪一家?什么企業(yè)集團?”傅大權(quán)又問。
“她家行事低調(diào),所以你不見得聽過,不過她家的財富多得驚人,家勢又龐大,絕對不會讓爸失望的。”他努力吹噓著馮家的財勢。
“是嗎…那你為什么不早說…”傅大權(quán)半信半疑。
“我之前不確定小彧對我的感情,這次她跑上來找我,我才放下心中的大石,知道她愛我就像我愛她一樣,所以今天很抱歉,讓三位小姐白忙一場,我真的無法再選擇別人,因為我的心早就屬于小彧一個人的了。”他歉然地看著那三位臉色鐵青的候選人。
嘔…馮小彧聽得頻頻反胃…
那三個富家千金豈能受這種待遇,尤其看見馮小彧的姿色不過爾爾,她們卻敗在她手下,自尊心所受的打擊更大。
她們的父母也都心疼女兒,怒火沖天地向傅大權(quán)抗議。
“傅老,你這是在干什么啊?早知道你兒子有對象,又何必找我們女兒來?”
“就是啊!你這樣讓我們的臉往哪里擱呢?”
“太過分了,這簡直就是要人嘛!”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抱怨,傅大權(quán)臉上無光,連忙安撫道:“各位,這件事一定是哪里出了錯,請稍安勿躁,聽我說…”
“都已經(jīng)這樣了,還有什么好說的?”
“不是的…”傅大權(quán)急得跳腳,轉(zhuǎn)頭瞪著傅攘之,低斥道:“攘之,你別鬧了,你這樣讓爸爸多為難?這女孩一定是你臨時找來的,對吧?”
“爸,我是說真的,我愛小彧…”傅攘之正色道。
“夠了!不管是真是假,我早就說過你的對象得由我親自替你挑選,除了門當戶對,還要能媲美你媽的美麗才行。”傅大權(quán)嚴厲地道。
“爸…”
“好了,把她打發(fā)走,別讓三位小姐難堪。”傅大權(quán)嫌惡地瞪了馮小彧一眼。
馮小彧有點火了,這個傅老頭很過分哦!他那是什么眼神?好像她是哪里跑來的野貓野狗。
“可是,好像太遲了。”傅攘之沒被父親的厲色嚇住,輕聲道。
“什么意思?”傅大權(quán)愣了愣。
“其實,小彧…已經(jīng)懷了我的孩子了。”他接著道。
轟!
空氣里像是爆發(fā)了核子彈,把在場所有人炸得七葷八素,東倒西歪,受傷尤其慘重的,就是馮小彧!
她詫愕駭然地瞪大雙眼,好半晌無法思考,只覺得自己耳中嗡嗡作響,腦袋嚴重阻塞。
這個小子…這個小子…奸像說了什么很糟很糟很糟的話…
氣氛凍結(jié)了仿佛一個世紀,傅大權(quán)才從震驚中回神,難以置信地大吼一聲:“你說什么…?”
“我說,小彧已經(jīng)懷孕了,而孩子的父親,就是我。”傅攘之擁著馮小彧,笑吟吟地再說一次。
這下子,全部的人都反應(yīng)過來了,人人倒抽一口氣,再次把焦點集中在馮小彧的“身上。”
馮小彧卡住的大腦終于通順了,也終于聽懂了傅攘之說的是多么可惡又該死的天大謊言!
“你…”她霍地轉(zhuǎn)頭瞪他,一肚子惡毒的咒罵就要沖口而出,但是,她的兩片唇辦才剛張開,就覺得眼前一暗,然后,她已經(jīng)溢到喉嚨的一堆憤怒字眼全被傅攘之的嘴緊緊堵住。
他熱切地吻了她,就像他和她真的是一對陷入熱戀的情侶。
這一幕,讓整個大廳內(nèi)外一片嘩然。
但馮小彧卻什么也聽不見了,她的大腦再次打結(jié),全身的感覺全都被嚇飛了,不能動,不能想,所有想罵出口的話也都蒸發(fā)了,唯一存留的,只有那個活像下再由她控制的心臟,正以從沒有過的節(jié)奏在她的胸腔狂跳沖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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