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沒有!
沒有任何消息!
三天來,竟完全查不出滕霏和那位“雨齊”的任何行蹤!
方闊簡直快瘋了!
他很累,可是卻睡不著,一想到那姓雨的色迷迷地吻著滕霏發(fā)絲的那一幕,他就氣憤擔憂得無法合眼。wWW.QВ5、com\
滕霏會不會遭到他的魔手?會不會被欺負了?自閉又怕生的她會不會又驚又怕?
每次想到她很可能正在哭著呼喚他,他就幾乎崩潰。
“阿闊,你去睡一下好了,看看你那雙熊貓眼,你根本就快撐不下去了。”江洵邊飛快地敲著計算機鍵盤,邊看著形容憔悴的方闊,好心勸道。
“我沒辦法睡…”方闊疲憊地將臉埋進雙掌掌心。
他只要一閉眼,就會想到滕霏,想到她在他懷中的嬌喘、**,想到她傷心地要求他坦白他的感情…
他為什么愚蠢地從不愿承認他對她的感情呢?
為什么不承認,他從來就沒把她當成妹妹!
在他心中,她和其它女人是不一樣的,她總是讓他緊張、擔心,總是讓他全身緊繃,總是讓他忍不住想保護她…
而他之所以一直排拒她,正是因為他的心里早就感覺到她的入侵,對她,他根本完全沒有抵抗力,所以他才會拚命地制造厚厚的圍墻來防止自己被她吸引,被她牽絆。
結(jié)果,這道墻卻成了他的迷障,他縮在墻里,自以為可以無視于對她日漸增強的感情,自以為可以盲目地不去發(fā)現(xiàn)心底早已萌芽的愛情。
直到那天沖動地抱了她之后,他的墻倒塌了,他終于明白,她不知何時早已越過那道墻,進駐了他的心,反而被擋在外頭的,是他自己!
滕霏,他早就愛上她了,早在她用那雙率直而熾熱的眼神認定他是她唯一的保鏢時,他的心就只效忠她一人。
可是,這個認知來得太遲了,也許他就此再也見不到她,要是他還沒對她說他愛她就永遠失去她,那他將永遠無法原諒他自己…
“你這個樣子怎么還有力氣去找滕霏?”江洵瞄了他一眼,心想,非得到這種地步這小子才開竅,真是個大笨蛋哪!
“你別啰唆了,上海就這么點大,為什么會找不到那個姓雨的?”方闊抬起頭,拍了一下桌面,怒聲催問。
“喂喂,輕一點,我這計算機可是精密儀器哪!”江洵責難地瞪他一眼。
“你的計算機不是很厲害嗎?以前找人都不用花一天,這次怎么會拖這么久?”他還真想砸了這臺沒用的計算機。
江洵窩在會館地下室的計算機機房也有三天了,但這臺號稱可以和全球情報網(wǎng)聯(lián)機的計算機卻連個鬼影子也查不出來。
“關(guān)于這一點,我總覺得很奇怪…”江洵戴上眼鏡,歪著頭盯著屏幕。
“怎么?”
“這個叫雨齊的人一切成謎,而且在我們祥和會館遍布全世界的情報網(wǎng)中也查不出他的任何資料。根據(jù)我的經(jīng)驗,這種人只有兩種可能…”
“哪兩種可能?”方闊奇道。
“要不就是死人,要不就是根本沒這個人。”
“但兩種都不可能。”方闊蹙著眉峰道。
“所以說,我們要對付的是個非常難纏的敵人。”江洵第一次遇到如此棘手的人物。
“那家伙的確是個可怕的對手,我第一眼看見他時就知道了。”方闊想起乍見到雨齊時寒毛直豎的感覺,不禁喃喃地點點頭。
老實說,會讓天不怕地不怕的他覺得驚凜的人,以前也曾有過一個,那人就是現(xiàn)任麒麟王滕峻。
丁略和林天縱在這時走了進來,丁略忙著審查方廣的罪行,三天來也忙翻了。
“怎么樣?有進展嗎?”他左手拎著西裝外套,領(lǐng)帶垂下了領(lǐng)口,看來也頗有倦意。
“我哥有供出姓雨的落腳地點嗎?”方闊一見到他就追問。
“沒有,看來方廣對雨齊這個人所知也非常有限。”丁略搖搖頭,在江洵身旁的椅子坐了下來。
“我哥他…還好吧?”方闊一直不愿去多想方廣的事,但他其實很擔心方廣會被處以重刑。
“他的叛亂,得由滕叔親自定罪,只是,他還是那副傲然模樣,一點都不認錯,這對他一點好處也沒有。”丁略嚴正地說著。
“他從以前就心高氣傲…”方闊低聲道。
“這就是他的缺點,所以『土麒麟』才輪不到他。”江洵冷哼。
說到土麒麟,方闊心頭的壓力就更沉重。
“你們早就知道我是『土麒麟』的人選?”他看著丁略。
丁略與江洵、林天縱互看一眼,才點頭承認。
“為什么你們會知道,我卻被蒙在鼓里?”他不悅地瞪著他們。
“是你太遲鈍了!你從沒想過為什么我們五個孩子感情會特別好嗎?”江洵笑道。
他呆了呆,回道:“那是因為我們從小就混在一起…”
“那為什么會館里五大家族的孩子這么多,唯有我們五個能混在一起?”丁略反問他。
“是那次在會館修行一個月,我們才混熟…”他喃喃地道。
“沒錯,那次的修行,就已選好了『五行麒麟』,而我們進會館的最大目的不只是增進彼此感情,還要培養(yǎng)和滕霏的感情。”丁略解釋著。
是的,這點他后來也想通了,五行麒麟必須輔佐麒麟王,所以得先取得滕霏的信任。
“可是,為什么會挑上我們?那時我們才幾歲而已,長老們又如何知道我們適不適任?”他總覺得那些老頭在冒險。
“這點我們也很納悶。”江洵聳聳肩。
“你現(xiàn)在知道自己就是『土麒麟』,就該好好振作,別再為了你哥而故作放蕩了。”丁略像個大哥哥一樣規(guī)勸他。
他心頭一緊,整顆心滑過一道暖流。
朋友走得太近就是有這個缺點,一下子就被看透了。
他看看丁略、江洵,還有林天縱,有些動容。
“好了,別聊這個了,我們當務(wù)之急是趕緊找回我們的『麒麟王』。”丁略比較煩惱這個難題。
“這件事要是被外界知道了可就糟了。”江洵移動鼠標,又叫出了雨齊的照片。
林天縱原本斜躺在沙發(fā)上,一副從容到天即使塌了也面不改色的模樣,但當他看見屏幕上的照片時,便好奇地起身,走到計算機桌旁,嫌惡地盯著雨齊的臉道:“我說,這張臉皮根本不像人臉,太死僵了,好像假的。”
他話一出口,方闊陡地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是了!就是這個!這根本不是他的臉,他用了易容術(shù)!”他豁然地大喊一聲。
“易容術(shù)?”江洵和丁略詫異地看著他。
“我哥提過,是姓雨的幫他用了易容術(shù),變成我的模樣,故意誤導滬幫那票人以為和他們接觸的是我,由此可以推測,他自己一定也易了容貌。”方闊解釋道。
“就是這個!害得我們找錯了方向!”江洵坐直上身啐罵。
“真是狡猾,這么一來我們怎么找人?他很可能又換了一個新面孔。”丁略嚴肅地瞪著屏幕。
方闊也像個泄了氣的皮球,無力地坐倒在椅子上。
的確,姓雨的擅長易容的話,很可能連滕霏也被變了臉,這么一來,要在上海找到他們就困難了。
霏霏…
你到底被帶到哪里去了?
他閉上眼睛,胃又是一陣刺痛。
“怎么搞的?氣氛這么差?”武絕倫不改其大剌剌的個性,人未到聲音就先響了,他大步走進來,對里頭一片沉悶感到不解。
“絕倫,你們幽冥會里有沒有任何消息?”丁略一見到他就問道。
武絕倫掌管的“幽冥會”是南中國第一大幫派,借著他遍布南中國幫眾的眼線,應(yīng)該能更快找到滕霏才對。
“沒有,一點線索都沒有,滕霏那丫頭像是從地球上消失了似的,我的手下沒人見到她。”武絕倫說著故意看了方闊一眼。
丙然,方闊臉色微變,因為武絕倫的話像根刺一樣刺入他的胸口。
“這可真麻煩了…”丁略沉思著下一步該怎么辦。
“這都得怪阿闊沒保護好滕霏,這么大一個人也能弄丟。”武絕倫責備道。
方闊轉(zhuǎn)頭瞪著他,臉色更難看了。
“看我干嘛?這是事實啊!既然你有種把她帶走,就該好好保護她,不是嗎?”武絕倫哼了哼。
“你…”方闊氣得站起身。
“絕倫,你少說兩句行不行?”丁略擰著眉喝斥,他已經(jīng)夠傷腦筋了,這小子還在那里猛放炮。
“我說錯了嗎?他仗著滕霏喜歡他,所以老是一副跩得二五八萬似的,現(xiàn)在現(xiàn)世報了吧?她不見了,他才開始緊張,早知道就早點承認喜歡她不就得了,省得在這里懊悔不已…”武絕倫仍不放過方闊,他早就想罵醒這個傻瓜了。
方闊倏地沖向他,揪住他的衣領(lǐng)怒道:“你說夠了沒?想打架是不是?”
“是啊!怎么樣?”武絕倫毫不畏懼地盯著他。
“阿闊,你省點力氣吧!你們兩個想打架等找回滕霏以后再打。”江洵不耐煩地叫道。
方闊聽勸正要放開手,武絕倫卻反而火上加油,惡劣冷笑,“她很可能再也回不來了,這樣你可開心了吧?少了一個煩你的小丫頭…”
被他這么一挑撥,方闊哪里還忍得住這口氣,他氣得便朝武絕倫那張欠扁的俊臉揮出重拳。
武絕倫早料到他會出手,上半身向后,閃過了他的拳頭,并滑溜地撐在桌上橫躍跳開。
在拳**夫上武絕倫當然無法和方闊相比,不過他的行動向來以靈捷見長,要打中他還真的不容易。
方闊當然不肯就此罷休,他同樣翻身飛過桌面,拳頭逼向武絕倫。
眼見兩人就要扭打在一起,江洵手指飛快在鍵盤上敲了幾下,天花板上一個類似監(jiān)視錄像器的儀器突然轉(zhuǎn)動,對準他們,然后射出一道淡淡藍光。
“哇噢!”方闊和武絕倫同時叫了一聲,放開對方。
原來那是江洵所設(shè)計的電流防衛(wèi)系統(tǒng),可以依照他的指令控制電流強度,用以對付任意侵入這個計算機機房的人,這是專精于機關(guān)設(shè)計的他一項精心杰作。
只是,這個電流發(fā)射器才設(shè)置半年,沒想到第一個使用對象竟是自己人。
“江洵,你想電死我啊?”方闊怒叫道,手腳還一陣麻痛。
“誰教你們這么吵?”江洵賊賊一笑。
“你這瘋子!老喜歡弄這種怪機關(guān)。”武絕倫瞪他一眼。
“你應(yīng)該叫我天才。”江洵哼道。
“天才這次卻踢到鐵板。”林天縱冷不防潑他一道冷水。
江洵笑臉一斂,點點頭。“沒錯,這次我們真的遇上了個厲害角色。”
“我就不信那個姓雨的會有多厲害。”武絕倫狂傲地不以為然。
“一定得將那個人的來歷弄清楚才行,如果他是個麻煩,那就非除去不可。”丁略第一次有這樣的危機感。
其它人都靜默下來,方闊怔怔地立著,腦中一片混亂。
“太靜了。”不多話的林天縱又冒出這么沒頭沒腦的一句。
“什么?”眾人不解地看著他。
“你們不覺得,咱們上頭那些人太安靜了嗎?滕霏失蹤,阿廣叛亂,會館里發(fā)生這種事,竟不見滕叔出面,讓我覺得有點奇怪…”林天縱淡淡地解釋。
“的確…”經(jīng)他一提,方闊也有同感,他哥哥的事傳回香港之后,方家一直沒什么動靜,甚至滕霏被擄失蹤,滕家也表現(xiàn)得過度冷淡,反倒是上海分部這里忙得一塌胡涂。
“是有點怪怪的。”武絕倫思索著。
“就算是怕被媒體知道,也該有所行動才對。”丁略早就覺得不太對勁了,身為祥和會館在上海的發(fā)言人,他知道祥和會館一向以低調(diào)為原則,但對外低調(diào)不見得對內(nèi)也如此淡漠吧?再怎么說,滕霏也是未來的“麒麟王”,她被擄失蹤,理應(yīng)是件大事才對。
“是有行動,只是慢一點而已。”江洵嘲弄地道。
“滕叔沒說什么時候要來上海?”丁略問江洵。
“明天。”江洵回答。
“明天…那我們最好在他到達以前把滕霏找回來。”丁略心頭微凜。
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以滕峻的嚴厲,他們?nèi)绻麤]在他抵達之前找回他的寶貝女兒,大伙恐怕會吃不完兜著走了。
“但是要上哪兒去找呢?”方闊低吼著,他的情緒已瀕臨爆炸的邊緣了。
“嘟嘟!嘟嘟嘟!”丁略的手機突然響了。
“喂?”他拿起接聽,然后臉色一振,抬頭向方闊道:“發(fā)現(xiàn)滕霏了!”
“在哪里?”方闊驚喜地大喊。
“在老城廂上海老街,她和…”丁略指出地點。
方闊不等丁略說完便忙不迭地沖了出去。
大家知道他心急,都沒有阻止他,不過江洵忍不住看著丁略,問道:“你話沒說完,滕霏怎樣了?”
丁略神情有點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才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語氣道:“她和那個姓雨的家伙在逛街!”
◇◇◇
方闊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好不容易找到了滕霏,竟然發(fā)現(xiàn)她和那個叫雨齊的大壞蛋有說有笑地在逛著上海老街!
這是…怎么回事?
由于太過驚愕,他只能跟在他們身后,遠遠觀望著他們兩人。
那真的是滕霏嗎?
會不會只是一個被雨齊易容成滕霏的女人?
他不得不懷疑,因為以滕霏的個性,根本不可能和一個陌生男子有說有笑,更何況,這個男的還是祥和會館的敵人哪!
但,那纖細的身形曲線,以及習慣性看著腳尖低頭走路的樣子,還有,那個他最熟悉的以食指卷發(fā)尾的小動作,在在都證明著她就是滕霏沒錯!
真的是她啊…
保持著固定距離,他怔怔失神地跟著他們,一時拿不定主意該怎么做,這時,走在前方的滕霏腳被絆了一下,雨齊連忙抱住她,她則偎在雨齊的胸口撒嬌地笑著,那模樣,簡直就像是一對情侶…
一團妒火在方闊心口狂燒,燒得他喘不過氣來。
那不是滕霏!他的霏霏不可能變成這樣的!
他在心里吶喊著,但同時他也明了了一件事,原來,當初滕霏看著他和尹多麗親熱時心里有多么痛苦…
滕霏他們又往前繼續(xù)閑逛,一下子買古玩飾品,一下子轉(zhuǎn)進特產(chǎn)店,雨齊牽著她的手,她則笑得像朵玫瑰。
方闊的十指握得死緊,表情僵冷。
不可以!
她怎么能在他以外的男人面前笑得這么開心?她的笑容一向是屬于他的!只屬于他!
像個大發(fā)醋勁的丈夫般,他已被潛藏的獨占欲沖得幾乎窒息。
他從沒想過,始終依賴他的滕霏會轉(zhuǎn)移了目標,更沒想到,在她轉(zhuǎn)身不再纏著他時,他竟會受到如此嚴重的打擊。
他以為,她愛的永遠都是他…
是什么原因讓她轉(zhuǎn)變?是姓雨的哄騙手法太高桿?還是她真的移情別戀?為什么明明安好沒事,她卻不主動聯(lián)絡(luò)他?她不知道他有多么擔心焦慮嗎?
包夸張的是,她明知姓雨的不是什么好人,為什么還會和他如此親近?
一堆疑問同時塞進他的腦中,他的頭和他的心一起抽痛。
這時,一群觀光客擠了過來,阻擋住他的視線,他一愣,馬上排開眾人往前,不料才短短一瞬,滕霏和雨齊已失去了行蹤。
他吃了一驚,迅速左右觀望,找了半天,才在遠處發(fā)現(xiàn)他們已走出老街,正上了一輛出租車準備離去。
他趕忙沖了過去,攔下另一輛出租車,尾隨跟上。
行進中,他的手機響了。
“阿闊!你人在哪里?”是江洵的來電。
“我在淮海中路上,正跟著霏霏…”他悶悶地道。
“她和雨齊在一起,對吧?”江洵又道。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真的是霏霏吧?”他想破了頭也想不明白個中緣由。
“她是滕霏沒錯,不過我覺得事有蹊蹺,丁略要你別莽撞行事,我們正準備過去和你會合。”江洵叮囑道。
“你們到哪里了?”他問。
“我們已經(jīng)在往你那里的路上了,但今天路上車子太多,可能會遲一點。”
“好,我繼續(xù)盯住他們,隨時和你們保持聯(lián)絡(lu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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