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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江洵的傷在使用了中和劑之后恢復(fù)得非常迅速,但丁略要他多休息一陣子,因此接下來的十天他就被移到麒麟居內(nèi)的“水麒麟行館”,由專人負(fù)責(zé)照料。\wWW。qΒ5.c0m\\

  這十天幾乎都可以看見戴捷守在江洵身邊,她很安靜,可是全身散發(fā)的警戒和銳利的眼神總會令人不寒而栗。

  進(jìn)出水麒麟行館的人員私底下就說她簡直就像是江洵的守護(hù)獸一樣,深怕任何人再傷害江洵一根汗毛。

  玉無瑕曾去探望江洵,也曾想和她聊聊,可是她始終不愿與她交談,對玉無瑕,她的心結(jié)依然存在,即使她已不再恨她。

  少言,少笑,太過陰晦,就因?yàn)樗缕У膫性,居內(nèi)的許多仆傭都不太喜歡她,也一直避開她。

  但江洵卻不以為忤,因?yàn)樗溃皇遣涣?xí)慣和人和平相處,像她這種人,注定無法討好別人,當(dāng)然,可能她也對所謂的人際關(guān)系不屑一顧。

  可是這也是她可愛的地方,她愈孤傲,他就愈喜歡去挑戰(zhàn)她的極限,例如像現(xiàn)在,他故意斥退女仆,說什么也要戴捷幫他換衣服。

  “你自己換!”戴捷簡直沒想到他會這么磨人,前幾天要她喂他吃飯,甚至要她幫他洗臉,她為了怕他傷口惡化,只得忍氣吞聲照做,不料他變本加厲,還要她幫他換衣服…

  可惡!他把她當(dāng)成了什么?

  “我手痛。”他一副疼痛狀。

  “那我叫其它人幫你換。”她氣悶地瞪他。

  “不要,我不喜歡其它人碰我。”他皺眉。

  “那我碰你還不是一樣。”

  “你不一樣。”他直視著她,正色道。

  她怔了一下,心跳突然亂了。他這句話真是威力十足哪!

  “快啊!”他看穿她的軟化,笑了。

  她吐了一口氣,走近他,沒好氣地伸手幫他解開襯衫扣子。

  他笑吟吟地盯著她尷尬又臭臭的小臉,覺得有趣極了。

  這十天來,誰都看得出他們兩人的關(guān)系已非比尋常,但戴捷從不承認(rèn)她是水麒麟的女人,連一些甜言蜜語都不說,這點(diǎn)讓他有些不平衡。

  所以,今天他說什么都要卸下她的冷漠面具,拆穿她的矜持。

  “別以為我欠你人情就能這樣使喚我,告訴你,我欠你的人情差不多還清了。”她邊脫下他的衣服邊抗議。

  “誰說還清了?想想我救了你幾次,你才救了我一次就想撇清?”他哼道。

  “不然你還想怎樣?照你這么說,不管我怎么還都還不完。”她鼓著臉抱怨,將袖子用力一扯。

  “哎喲!”他被扯動傷口,痛叫一聲。

  “啊?對不起,沒怎樣吧?”她心慌地湊近看他的右肩,又抱歉又擔(dān)憂。

  “好痛…”他悶哼地向前倒下。

  “江洵!”她嚇壞了,趕緊彎身扶起他。

  突然,他抬起頭,沖著她狡猾地笑了。

  “你…”發(fā)現(xiàn)自己上當(dāng),她氣得掄拳想打他,但拳頭僵在半空,就是捶不下去,就怕真的打傷他。

  他真喜歡看她這副嗔怒又無措的模樣,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能真正確信,他已得到了她的心。

  “其實(shí),還是有辦法可以償還你欠我的人情…”他說著忽然輕輕拉住她那只停在半空的手,往自己懷里一帶。

  “喂…”她驚呼一聲,失去平衡地倒向他的懷里。

  “讓我吻你,我可以考慮一筆勾消。”他擁住她,眼神深邃如酒,聲音充滿了蠱惑。

  她輕輕戰(zhàn)栗,幾乎被他的眼睛、他的聲音吸走了所有反應(yīng),只能呆呆地看著他的唇愈來愈靠近,然后,任由自己的嘴唇被他占領(lǐng)。

  他的吻就和上次一樣,溫柔而節(jié)制,厚實(shí)的雙唇輕輕地滑動,輕輕地**,如陽光般照進(jìn)她冰冷的心海,她感應(yīng)到那熟悉的溫暖,讓人心安,讓人沉醉…

  她覺得自己不再是一塊冷硬頑強(qiáng)的冰石,在他動人的親吻中,她已化為一攤?cè)犴樀某厮怂僖矝]有任何人能讓她起波瀾。

  上次吻了她之后,那份躁動就像一顆火種殘留在江洵心上,隨著時間催化而燒得愈來愈激昂,加上這些日子她就在他身邊,他發(fā)現(xiàn)自己對她的渴望日益強(qiáng)烈,那種情緒,比他對計(jì)算機(jī)的狂熱還要嚴(yán)重。

  他終于明白,愛上一個人就是這種感覺,不能用程序表達(dá),無法用數(shù)字形容,更不是計(jì)算機(jī)世界里的“0”與“1”所能制作或拷貝…

  那是一種屬于心靈的認(rèn)同,一種獨(dú)一無二,非她莫屬的堅(jiān)持。

  片刻后,他緩緩放開她,眼里有著深情的笑意。

  “怎么樣?你覺得這個交易可以嗎?”他語帶調(diào)笑。

  “這樣我不是太吃虧了!”她從炫惑中醒來,紅著臉輕斥。

  “那么,我讓你吻我,讓你占便宜…”他挑了挑眉。

  她瞪他一眼,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臉更紅了,“臭家伙…”

  他閉起眼睛,湊上臉,存心捉弄她。

  她心如小鹿亂撞,咚咚地巡視著他清俊帥氣的臉龐,矜持了幾秒,忍不住伸手輕輕撫摩他平滑好看的顴骨,以及那張之前老是惹她生氣的嘴…

  她到底是什么時候愛上他的?這個頑皮的大男孩,到底是什么時候偷偷走進(jìn)她的心里?什么時候從深惡痛絕的絕望深淵里把她拉了起來?

  悸動得忘了神,她就這樣怔怔地看著他,撫觸的手慢慢下移,停在他迷人的鎖骨上。

  江洵倒抽一口氣,被她指尖的動作嚴(yán)重地挑起了欲火,這比直接吻他還要挑逗人心,他忽地睜開眼,等不及她主動獻(xiàn)吻,伸手拉住她的后頸,嘴唇已急切地欺了上去。

  這一吻足以令她癱瘓!

  不再是溫柔的觸探,他變得狂野而強(qiáng)勢,像一頭被激起了原始本能的野獸,急著想索求更多、更徹底的臣服。

  她有點(diǎn)慌張,這個吻比之前的更深更烈,他的唇舌火辣辣地攻占她的小口,一團(tuán)火在她的舌尖爆開,預(yù)告著一場即將來臨的饑渴與狂亂。

  四片**互相激吻著,他伸出左臂將她抱緊,想更進(jìn)一步擁有她的意念在體內(nèi)嘶吼著。

  她酥軟地倚向他的臂彎,掌心不經(jīng)意碰到他右肩的紗布,差點(diǎn)四散紛飛的理智馬上歸位。

  “不行…”她在喘息中推開他,抖著聲音道:“你…你的傷…”

  “別管我的傷…”他拉住她,一個翻身,反而將她壓在大床上,撐起上身,以一種能摧毀她理智的強(qiáng)烈眼神俯視著她,嘶啞地誘惑著:“只要去傾聽你內(nèi)心的感覺!真正的感覺!”

  “我…”內(nèi)心的感覺?她怔怔地看著他,他的襯衫已褪了一半,上身幾乎裸裎著,胸前的肌肉平滑結(jié)實(shí),從鎖骨到平坦的小骯之間線條性感優(yōu)雅,非常男性,非常陽剛,也非常有魅力…

  此時的他不是個頑皮的大男孩,而是個成熟的男人!

  心里一股強(qiáng)烈的渴望不斷擴(kuò)大,她想擁抱他,想和他緊偎在一起,想成為他的一部分,想在他懷里還原成一個真正的女人。

  “怎么樣?你要我嗎?”他被她熱切的眼神看得心蕩神馳,直接詢問,一點(diǎn)也不轉(zhuǎn)彎抹角。

  “要…”她毫不遲疑地說出她的**。是的,她也是個人,她也有**,有希望愛人和被愛的**。

  他微微一笑,身體慢慢貼壓向她,再度攫住她的唇。

  這才是他喜歡的女人,能忠于自己的感官,主宰自己的愛恨情仇,而不矯揉做作。

  激狂的情火席卷了他們兩人,他們的肢體互相糾纏,他們的氣息互相撞擊,原本布置得單調(diào)清冷的水麒麟行館頓時陷入了一片旖旎的春光。

  戴捷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冷感的人,但江洵的愛火點(diǎn)燃了她,他的吻在她身上制造了比火更烈的高熱,焚燒了她的意志,也焚燒了她對這世界的不平與憎恨。

  不知何時,兩人的衣衫在擁吻廝磨中盡褪,她癡迷地望著他結(jié)實(shí)勻稱的男性**,一陣悸蕩,忘情地湊上前舔吻著他的胸膛。

  他顫動了一下,低頭發(fā)出了模糊的咕噥聲。

  “你說什么?”她仰起頭看他,小臉?gòu)善G欲滴。

  “我說…你厲害…”他的聲音和氣息都已變得濃濁不穩(wěn)。

  “什么意思?”她不懂。

  “意思是…你已經(jīng)把我『惹火』了…”他雙手罩住她小巧卻飽滿的**,邊搓揉著,邊俯趴在她耳邊解釋。

  她麻癢地縮了一下,喘息道:“你…你也不差嘛…”

  “謝謝夸獎,不過,我沒經(jīng)驗(yàn),你呢?”他輕笑地問。

  “我…我當(dāng)然也沒有!”她瞪他一眼,氣他明知故問。

  “那好,咱們扯平,不過,既然我們都沒經(jīng)驗(yàn),就得一起探險了。”他狡笑道。

  “探險?什么意思?”她愣了愣。

  “意思是…在彼此身上探險…”說著,他指尖悄悄地下滑,沿著她的細(xì)腰,探進(jìn)她的**。

  “啊!”她驚呼一聲,羞急地夾緊雙腿。

  “放輕松,這樣才玩得下去。”他低聲勸誘著。

  “那…我不玩了!”她慌慌張張地想起身,不習(xí)慣這種太過親昵的碰觸。

  “什么?都到這個地步了,不能不玩。”他抗議著,將她壓回床上。

  “可是…”說真的,她心里仍有點(diǎn)陰影存在。

  “你怕嗎?”他看出她的恐懼,柔聲問。

  她別開頭,沒回答。

  “看著我,小捷。”他捧住她的臉,強(qiáng)迫她看著他。

  她猶豫地將目光移向他,眼底閃爍著怯懦的疑慮。

  “我不會傷害你的,因?yàn)椤覑勰恪!彼嬲\地低語。

  淚水一下子蒙上她的雙眸,他的告白輕易地卸除了她心中的圍籬。

  他憐惜地?fù)肀ё∷侨ニ劢堑臏I水,然后以一記火熱的吻向她宣示他的真心。

  放開心胸之后,她終于放心把自己交給他,他吻著她的粉頸,她的**,她的全身,帶給她前所未有的快感,他的手指在她雙腿間制造了火球,片刻就將她整個人焚燒,惹得她**不斷。

  被喜愛的人碰觸原來并不污穢,也不會感到厭惡,相反的,她竟覺得好快樂,好滿足,甚至像頭饑渴的野獸,不斷地希望更多的給予…

  就在她意亂情迷之時,他忽然扳開她的腿,低頭以舌尖去品嘗她濃密毛發(fā)下幽柔的花心。

  “啊!江洵…”她全身因興奮而輕顫、痙攣。

  這…遠(yuǎn)超乎她對**的想象,太煽情了!太…太瘋狂了!

  她的體香刺激著他的感官,他再也克制不了自己瀕臨爆發(fā)的**,撐起身體,用力一挺,直接進(jìn)占了她灼燙的體內(nèi)。

  “唔…”她瑟縮了一下,被那貫穿全身的疼痛嚇到了。

  “很痛嗎?”他不敢亂動,抱歉地吻了吻她。

  “嗯,痛死了!為什么男人都不會痛?”她皺眉。

  “你想想,打針時針會痛嗎?”他比喻得不倫不類。

  “你這家伙在胡說什么…”她忍不住笑了,腰盤微微顫動。

  “啊…我快不行了…”他陡地打了一記哆嗦,將臉埋進(jìn)她芳香的頸間。

  “等等,我還沒…”她怕會更痛,急著阻止他。

  “天…我等不了了!”他的忍耐已到極限,身體猛地動了起來。

  他在她體內(nèi)抽動,意外的她竟不再感到疼痛,反而有種陌生的電流從小骯向四肢奔竄,她不由得抱緊他的頸子,發(fā)出**。

  “啊…”

  “哦!小捷…”她的聲音像是個邀請,他低吼一聲,一再地向前挺進(jìn),直到她也隨著他起舞抽搐。

  “江洵!啊…啊…”她仰頭狂叫。

  斑潮如暴風(fēng)來襲,他們同時發(fā)出了吶喊,像兩只狂野的野獸,互相征服了彼此,而發(fā)出最激昂的咆哮,以及最歡愉的戰(zhàn)栗…

  世界都靜止了,唯有屬于他們的這個時空不停旋轉(zhuǎn)…旋轉(zhuǎn)…

  最后,暴風(fēng)化為一股甜美的春陽,輕輕照耀著慵懶酥軟的兩人,戴捷依偎在江洵的身畔,靜靜不發(fā)一語。

  “你在想什么?”他很好奇。

  “沒什么…”她搖搖頭,只是對未來突然感到有點(diǎn)小小的混亂。

  這種被愛的幸福感令她陌生,也令她不安,她突然覺得她變得不像她自己了。

  江洵圈緊手臂,靜靜地吻著她的前額,沒再多問。

  他是馴服了戴捷,但問題是這只孤傲的美麗圣獸似乎并沒有被豢養(yǎng)的意愿…即使她愛他。

  他得想個辦法不讓她跑掉,想個辦法將她留在身邊,永遠(yuǎn)留在他身邊。

  愛情很美,但美得會摧毀人的斗志。

  戴捷在半夜醒來,就一直坐在一旁,盯著江洵的睡臉,想著自己未完成的事,心頭突然悒郁起來。

  以往,得到滬幫是她人生唯一的目標(biāo),不,應(yīng)該是奶奶希望她做到的目標(biāo),除此之外,所謂的幸福和愛情從不在她的夢想之內(nèi),但現(xiàn)在,愛情和幸福似乎伸手可得,卻近得讓她膽怯得不敢去碰觸…

  不是她不想要,而是她要不起。

  她多想就這樣永遠(yuǎn)陪在他身邊,不要去想那些仇恨與背叛,安心當(dāng)個被愛的女人。

  但是,麒麟居不是她應(yīng)該待的地方,這里的每個人都知道她是“貔貅”,都知道她與五行麒麟曾有過節(jié),對他們來說,她敵人的色彩依然濃厚,因此相對的有很多人不喜歡她。

  不過這都還只是其次,她想離開這里最主要的原因是,她和李成篤那群人之間還有帳沒了。

  他們利用了她,企圖染指滬幫,這十天來雖然她無法得知外頭的消息,但她很清楚李成篤一定已經(jīng)展開了行動。

  她不能眼睜睜看著滬幫被李成篤這批黑犬部隊(duì)寄生吸血,是她引狼入室,就該由她一個人來做個了斷,是她造的孽,就該由她來承擔(dān)后果。

  只是,這一去,她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既然不確定未來,輕易許諾只會造成兩人的痛苦,所以,她選擇離開,選擇把她對江洵的感情深藏在心里帶走。

  但…

  為何心意已決,她的心還會如此不舍呢?

  正心思紛亂之際,江洵忽然向左翻了個身,右臂上的麒麟刺青在昏暗的燈光下維妙維肖,彷佛正在昂首飛躍,非常懾人,也非常美麗。

  伸出手,她輕輕撫摩著這個五行麒麟專有的圖騰,一股勇氣漸漸涌現(xiàn)。

  其實(shí),她已沒有什么好怕的了,來這人世一遭,她痛過,愛過,這就已足夠,不論是她悲慘的過去,還是未知的未來,她都不再迷惘,她只求對自己能有個交代,只求解開奶奶加諸她身上那付扭曲了的桎梏。

  江洵讓她徹底領(lǐng)悟,真正的強(qiáng)者不是一味地強(qiáng)求什么權(quán)力或暴戾,而是無所畏,無所懼,更無所求。

  雖然這個領(lǐng)悟來得太遲,回首過去的四年,自己傷害了許多人,也犯了許多錯誤,她不希冀能彌補(bǔ)什么,只有讓她的恨,她的怨,她的罪,她的野心,都跟著她一起回到原點(diǎn),回到滬幫,然后,她要以貔貅的身分,去清理門戶,之后,再把自己交由幫規(guī)處置,如果需要用她一命來抵償,她也無怨無悔。

  吸口氣,她轉(zhuǎn)身下床,換上她原來的黑色服裝,戴上黑色手套,又深深望了江洵一眼,才無聲無息地走出水麒麟行館。

  夜深露重,天空一片暗沉,她正打算沿著幽徑往前,一個聲音突然從她背后響起。

  “不說聲再見就走,太狠心了吧?”

  她驚愕地轉(zhuǎn)身,只見江洵披著襯衫,斜倚在行館的大門邊。

  “你怎么…”她以為他睡得很沉。

  “有人在我身邊盯著我,我通常睡不著。”江洵走向她。

  這個女人真無情,和他上了床之后就想一走了之?

  “你別阻止我,我得去…”她蹙著眉后退。

  “我知道,我不會阻止你…”他來到她面前,張開雙臂直接擁她入懷,然后道:“不過,要去就一起去。”

  “不可以!”她推開他,臉色一變。

  “為什么不可以?”他挑了挑眉。

  “你的傷還沒好…”

  “已經(jīng)好了一大半了,不然怎么能和你一起做那么激烈的『運(yùn)動』?”他促狹一笑。

  “這…不一樣…”她臉紅地低嚷。

  “有什么不一樣?難道你認(rèn)為我贏不了那只『黑犬』?”他傲然地問。

  “李成篤的手里還有什么生物武器我們根本不清楚,我不能讓你去冒險。”她急道。

  “那我又怎么能讓你一個人去冒險?”他嘆了一口氣,舉手輕撫著她的小臉。

  她心中一陣激蕩,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別擔(dān)心,上次是我疏忽,沒做好準(zhǔn)備就貿(mào)然出動,這次可不一樣了。”他攬住她的肩膀。

  “但是…這是我的事,我不想別人插手。”她郁結(jié)著眉心。

  “只要是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再說,現(xiàn)在滬幫和祥和會館之間的問題已不是你所能解決的了。”

  “但是…”

  “喂,怎么這么多『但是』?這么婆婆媽媽的一點(diǎn)都不像你。總之,李成篤欠我一槍,我可不會就這樣罷休,跟我來。”他哼了一聲,拉著她便往行館里走去。

  “要去哪里?”她奇道。

  他沒回答,帶著她直接走到后堂,回到臥室,按下開關(guān),一扇隱藏在墻中的門緩緩開啟,里頭赫然是個小型的計(jì)算機(jī)室。

  “這里是…”她驚愕地走進(jìn)里頭,待在這里十天她竟不知道還有這個地方。

  他走進(jìn)計(jì)算機(jī)室,打開計(jì)算機(jī)電源,敲了幾下鍵盤,一道隔墻移開,戴捷一驚,馬上對眼前一整面墻的武器瞠目結(jié)舌。

  墻上的支架掛滿了各式各樣的武器,有槍,有劍,有長鞭,有刀…儼然就是個武器庫房。

  “這是當(dāng)初蓋麒麟居時我替自己設(shè)計(jì)的工作室,里頭的武器是從會館移過來的。”他走到墻前,拿下一支造型特殊的小型手槍把玩。

  “這些…難道都是你設(shè)計(jì)的?”她瞪大雙眼。

  “是啊!有閑有興致時,我偶爾會設(shè)計(jì)些奇怪的東西,丁略那把伸縮西洋劍也是我?guī)退圃斓模有天縱的槍,絕倫的長鞭…”他轉(zhuǎn)身對她一笑。

  “你未免也懂太多東西了吧!”她驚嘆著,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愛上了一個不得了的家伙。

  “還好啦!”他朗笑一聲,拿下一把小巧的槍,丟給她。

  “這是什么?”她看著那把比手掌還小的槍。

  “這是可以裝上金默毒素彈頭的槍,因?yàn)橹圃炖щy,我手中只有八顆子彈,這把槍里可以安裝四發(fā),你先收好,到時要對付李成篤可能用得著。”他解釋。

  “你認(rèn)為李成篤體內(nèi)的也會是PX嗎?”她想起李成篤變得異常強(qiáng)壯的模樣,心頭微凜。

  “不是,PX會造成血崩,不可能拿來食用,不過,不管他用什么生化葯物讓自己變成怪物,『金默毒素』都能讓他倒下。”他冷哼。

  “太好了,有了這個,要除掉整個黑犬部隊(duì)就不難了。”她喜道。

  “但問題是那些被綁架的人質(zhì),得將他們安全地救出來才行。”他知道那些人質(zhì)是個關(guān)鍵,如果事情處理得好,要滬幫那些大老原諒戴捷應(yīng)該比較容易些。

  “嗯…簡克亞的女兒,還有鄭利國的妻兒,人數(shù)共有十三人…”她知道要贖罪只有把人質(zhì)安全救出去,但諷刺的是,這些人質(zhì)當(dāng)初全是她授權(quán)黑衫軍綁架來的,如今反而要由她將他們救出。

  “他們被關(guān)在哪里?”他看著她晦澀的眼瞳。

  “其實(shí),他們一直被關(guān)在滬幫總壇的地底牢房。”她說出了地點(diǎn)。

  “原來如此,難怪滬幫那群大老一直找不到…”他恍然地道,接著呼叫一聲:“神通!”

  計(jì)算機(jī)畫面很快地出現(xiàn)祥和會館地下室的計(jì)算機(jī)中心,接著,神通的聲音響起。

  “是,主人。”神通此刻聽來很正常,不過江洵危急的那天聽說它急得程序差點(diǎn)錯亂,祥和會館內(nèi)任何由它操控的燈光忽明忽滅,門也忽開忽關(guān),把所有人都嚇壞了。后來,聽到江洵脫險,它才回歸正軌,安靜下來。

  “目前滬幫狀況如何?”他問。

  “李成篤以為主人必死無疑,因此認(rèn)定我們祥和會館無心去管滬幫的閑事,前幾天他已脅迫滬幫幾位大老對外宣布由他代理幫主職位,并且要在明天舉行滬幫幫內(nèi)大會。”

  “李成篤那個渾蛋!”戴捷氣得握緊雙拳。

  “大會要在哪里舉行?”江洵又問。

  “就在滬幫總壇。”

  “很好,那我們可省事多了,是不是?”江洵對著戴捷深沉一笑。

  “你真的要去?”她盯著他。

  “當(dāng)然,不然沒有我罩你,你怎么辦?”他故意損她。

  要是以前,聽到這種話她必定火冒三丈,但現(xiàn)在,她卻能聽出他話中的寵愛與擔(dān)心。

  “那你可別又給我出狀況,看你受傷,一次我就受夠了。”她反譏回去,語氣中同樣藏著款款深情。

  江洵微微一笑,隨即對神通道:“神通,你把之前我繪制的滬幫總壇透視圖秀出來給我。”

  不到三分鐘,神通就傳回透視圖,從屏幕上可以發(fā)現(xiàn)那張圖不但詳細(xì)地標(biāo)出了地上建筑的細(xì)節(jié),更將地底的暗道暗門全都描繪得一清二楚。

  戴捷終于明白那次江洵為何會及時趕到地底救丁略了,他根本已把滬幫摸透了。

  “神通,利用衛(wèi)星紅外線染應(yīng)裝置掃描那些人質(zhì)的位置。”他又命令道。

  “是…”

  三分鐘后,神通已將相關(guān)訊息加入原來的透視圖,很快的,目前在滬幫里有多少人,分別分布在哪里,馬上一目了然。

  戴捷驚奇不已,眼前的江洵專業(yè)得像個情報(bào)搜索專家,他所擁有的設(shè)備之先進(jìn),資源之龐大,已足以媲美美國中情局了!

  “滬幫的地底通道不少,從熱源感應(yīng)裝置看來,有七個熱源反應(yīng)來自地底的東邊地牢,六個則來自西方的地牢,而且分別有人員看守。”

  “李成篤故意將人質(zhì)分開,這有點(diǎn)麻煩。”江洵沉吟著。

  “有一點(diǎn)要特別注意,目前在總壇的人之中,地面上和地面下有部分人體溫都高于常人,熱點(diǎn)分布很廣,有些詭異。”神通又道。

  “看來,李成篤讓黑犬部隊(duì)每個人都服用了生化葯劑了…”他擰著眉揣測。

  “你的意思是…黑衫軍的成員全變成了像李成篤一樣的怪力?”她驚問。

  “沒錯。”

  “那怎么辦?”

  “別擔(dān)心,我們會搞定他們的。”他自信地看著戴捷。

  “主人,還是小心一點(diǎn)比較好,要不要請其它麒麟們協(xié)助?”神通似乎很怕他再次受傷。

  “不用了,這是我未完成的任務(wù),當(dāng)然得由我來完成。”他可不想讓滕霽看扁了。

  “可是…”

  “對了,滕霽沒有干涉我的工作吧?”他突然問。

  “麒麟王?沒有,他這幾天都待在行館內(nèi),而且吩咐所有成員不可輕舉妄動。”

  “那小子,他在等我…”他瞇起眼,嘴角一勾。

  “等你什么?”神通不解地問。

  “等我展現(xiàn)真正的實(shí)力。”他已聽說他受傷當(dāng)天是滕霽救他回來的,而且,當(dāng)他昏沉沉得分不清真幻之際,是滕霽的聲音將他拉回現(xiàn)實(shí),是他那足以將死人氣得跳起來的話,給了他清醒的力量。

  說起來,他還得感謝他把他氣醒。

  “江洵,其實(shí)麒麟王很關(guān)心你,你渾身是血時,他雖沒表現(xiàn)出來,但我感覺得出他非常擔(dān)憂…”戴捷試著想解釋她的觀感。

  “我知道。”他了解地笑了。

  要當(dāng)好人太容易了,盡量在人前表現(xiàn)優(yōu)點(diǎn),用好言好語掩飾自己,這種伎倆誰都會;但是,絕少有人有勇氣將自己最惡劣的一面秀出來,除非是那些天生的惡棍,或是…某些要讓周遭的人認(rèn)清他真正本質(zhì)的家伙。

  滕霽不是不坦率,他是太坦率了,因此毫不修飾他的態(tài)度,因?yàn)槲ㄓ羞@樣,五行麒麟才能真正了解麒麟王這個人。

  只是,目前大概只有他看得出滕霽的用心,所以,祥和會館要平靜還有得等呢!

  “我很欣賞麒麟王,那天他臨危不亂,頭腦清晰,處理事情干凈利落又果斷…”神通見識了滕霽的表現(xiàn),竟對滕霽好感倍增。

  “喂!誰才是你的主人?”他沒好氣地啐道。

  “你啊,”神通說著又小聲地補(bǔ)上一句,“但麒麟王是我的偶像…”

  “你…”江洵為之氣結(jié)。

  “哈…”戴捷忍不住捧腹。

  這是她第一次笑得如此開心,江洵的情緒馬上受到感染,懶得和神通計(jì)較,一把將她拉進(jìn)懷里,摟住她的后腰,柔聲道:“你笑起來真好看。”

  “是嗎?”她仰起頭看著他,被他清亮的眼神牢牢吸住。

  “答應(yīng)我一件事。”他忽然道。

  “什么事?”

  “不要再隨便離開我身邊。”

  她愣了一下,熱氣沖上喉嚨。

  “你知道你這句話的意思嗎?”她聲音有些哽咽。

  “當(dāng)然。”

  “我得告訴你,我可不是個好女人…”她提醒他。

  “我不要『好女人』,我只要『我要的女人』。”他溫柔一笑。

  她無法回答了,因?yàn)榻酉聛恚拇揭驯凰挥浬钋榈奈擎i住,這個吻,不但鎖住她的唇,也鎖住了她的心。

  他們舌尖互相舔舐,彼此纏繞,那份濃情蜜意,連神通也會臉紅,屏幕上出現(xiàn)一只猴子不停地遮住眼睛的動畫。

  “嘖,不過就是四片嘴唇很不衛(wèi)生地貼在一起,有什么好玩的?真想不通…”神通小聲地咕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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