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層層幽暗的階梯曲曲折折地不知通往何處,她緩緩地走著,心里卻不害怕,因為她知道在階梯的盡頭,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物,而是…
“是全世界最美的東西…”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在她頭頂回蕩。/Www。QΒ5.coM
誰?是誰在說話?她抬起頭想看清楚對方的臉孔,卻只是一團模糊。
“那些東西,得好好保護,因為它們是…”那聲音到最后也變得縹緲不清。
它們是什么?是什么?
她好想問清楚,可是階梯卻在這時斷了,她突然整個人往下墜…往下墜…
倏地,她驚醒過來。
“她醒了!”是杜海生的聲音。
她睜開眼睛,躍進眼中的是一個西洋式的古典拱形屋頂,她對這個屋頂太熟悉了,這里是滬幫位于盧溝區的總壇,是棟保存得非常完好的舊洋樓,占地雖然不大,但房子風格中西合并,極具特色。而此刻,她正躺在氣派非凡的洋式正廳中間,像個罪犯一樣,被一堆銳利的目光盯著。
“你可醒了。”一個熟悉的聲音率先響起。
她抬起頭,看著前方的皮質沙發,任彩正坐在那里瞪著她。
而任彩的對面,則坐著滬幫現任幫主杜得堂,以及杜海生,至于戴捷,則遠遠地斜倚在窗邊。
一旦清醒過來,她馬上下意識地找尋丁略的人影,幸而一轉頭就看見他臥倒在她的身邊,身子還是溫熱,只是昏迷不醒。
她擔憂地想看看他的傷勢,但任彩突然怒斥一聲:“你在看哪里?就這么不放心你的男人?”
“奶奶…”她一驚,敬畏地喊著。
“賤丫頭!不準你用臟嘴叫我!”任彩嚴厲地斥罵。
她臉色微變,之前聽到有關自己的身世,再對照眼前***惡臉,長久以來埋在心底的那個疑問漸漸明朗。
從小,奶奶就對她非常嚴苛,稍有犯錯就會挨打,所以她一直很怕她,甚至以為奶奶根本不愛她。
現在想想,任彩的確不愛她,因為她從未碰過她,從她有記憶以來,照顧她生活起居的,都是一個聘雇來的老媽子,任彩只是擔任看管和監督她的工作而已。
“怎么?你那是什么表情?隨隨便便跟著男人跑了,棄自己的未婚夫不顧,是誰教你這么不要臉的?真是白養你了!”任彩兇惡地咒罵著。
“你真的養過我嗎?”她尖銳地反問。
“什么?你竟敢頂嘴!”任彩怒喝一聲,接著以奇特的神行步伐閃到她面前,揮手給她兩記耳光。
“啪啪”兩聲,她白晰的臉頰頓時多了十條指痕。
但她連吭也沒吭一聲,只是覺得心寒。
一直以為眼前這個人是自己唯一的親人,所以她總是特別容忍她的打罵,而今,她才發現,自始至終她都只是孤獨一個人。
“無瑕,你變了,以前那個懂事的你跑哪兒去了?”杜得堂皺著一雙灰白濃眉,沉聲道。
她看向那個五十來歲、一臉精悍的壯碩男子,再也忍無可忍,脫口質問:“什么叫懂事?就是傻傻地被你們欺瞞身世,什么都不知道地任你們這些殺了我父母的仇人擺布嗎?”
杜得堂老臉一變,他轉頭看了杜海生一眼,又瞟向任彩,氣氛頓時變得僵冷。
“看來她知道了…”一抹陰狠掃過任彩布滿皺紋的臉上。
“是誰告訴你的?”杜得堂一改親切的模樣,神情變得冷硬。
“你們別管是誰告訴我的,你只要告訴我答案,我…我真的是玉從安的女兒嗎?是嗎?”她握緊拳頭,憤怒地追問。
正廳里一片靜默,杜海生眼看瞞不了,于是大聲道:“沒錯,你就是上任幫主玉從安的女兒,你的名字是玉無瑕。”
她睜大雙眼,即使早已知道真相,但是從這些人的口中聽到真正的答案時,她依然感到震怒與痛惡。
“而你們…殺了他們?”她顫聲問。
“是的!”杜得堂坦承不諱。
“為什么?你們怎么可以…他是幫主,而你們…你們是輔佐他的『三圣獸』啊!”她好怨,好恨,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還傻傻地和這些兇手相處了二十多年,傻傻地為他們賣命。
“這也怨不得我,誰教他固執地死守著大筆滬幫資產不放,說什么那筆錢是代代相傳,只能進不能出,哼!全是狗屁論調!那筆錢我們不能碰,幫主卻有權使用,這算什么?既然這樣,那我也來當滬幫幫主好了,只要當上幫主,那個寶藏就全歸我所有。”杜得堂愈說愈激動。
“就為了所謂的寶藏,你們就痛下毒手?”她怒聲責斥。
“你知道那筆寶藏的價值有多少嗎?”任彩狠狠地瞪著她。“就我所知,你們玉家連著兩代掌管滬幫,從你爺爺到你父親,正好承接了以前滬幫事業留下的龐大盈余,那筆錢,多到你無法想象,而你父親卻不愿和我們分享,一再強調那是急難救助的備用金,我身為『辟邪』,管理了滬幫兩代的財務,到頭來卻什么好處也沒撈到,你說我會甘心嗎?”
“所以你們兩人聯手,殺了我父母,想將那筆寶藏據為己有?”她氣得全身微顫。
“對,玉家的人我們全殺了,只除了你…”杜得堂冷酷一笑。
“你們留我活口,是以為寶藏在我身上?”她抿緊雙唇。
“玉從安死后,這些年來我們無論如何都找不到寶藏,原本以為他把寶藏的秘密交給了你,只是我們用盡方法也無法從你身上查出任何訊息,真是白費了二十二年的時間。”任彩怒怨地道。
“你們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難道滬幫的成員都不知道嗎?”她難以想象,滬幫里的人竟能允許他們如此為非作歹。
“他們根本不在意這些,滬幫的人個個自私自利,只要自己過好日子,就不去管別人的死活,而那些知情的元老早就被我們收買,封住了口,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能順利當上幫主?”杜得堂一臉老謀深算。
“但還是有人對你的行為不恥…”她怒責道。
“那又如何?我是幫主,誰有膽量來找我麻煩?再說,等我找到了寶藏,充分利用,我就能讓滬幫更加壯大,這對他們也有益處。”
“你別作夢了!也許根本就沒什么寶藏,到頭來,你什么也得不到!”她憤怒地要戳醒他的黃金夢。
“你這蠢丫頭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會讓我們空等了二十多年。”任彩懊怒地喝道。
“真是的,你的確浪費我們許多時間,海生從小監視你,從來沒聽你提過寶藏的事,我們百思莫解,耐心地等了這么多年,直到前幾天,一切答案才終于揭曉。照顧你的那個老媽子才突然告訴任大姊,說你的身子只要發燙或激動,背后就會有胎記出現…”杜得堂忽然賊賊地揚起嘴角。
胎記?她不解地瞪大雙眼。
“你知道有種特殊的刺青涂料,只有在全身燥熱或欲火焚身時,才會顯影嗎?”杜海生突然走向她,婬笑道。
“什么?”她驚駭地向后縮退。
“沒錯,玉從安居然想得出這種詭計,把秘密刻在你身上,他以為這樣就萬無一失,不會被發現,不過,我們還是有辦法治你…”任彩邪邪一笑。
“你們…你們想干什么?”她驚問。
“反正你和海生早就是未婚夫妻了,即使他對你做了什么,也沒有什么不對。”杜得堂詭笑道。
“不!”她倒抽一口氣,知道他們有什么齷齪的想法。
“還裝什么純潔?你這身子搞不好早被丁略破了!我都不嫌棄了,你有什么好拒絕的?”杜海生瞪了昏迷的丁略一眼,心里又恨又妒,伸手便要抓向她。
“你敢碰我,我會殺了你!”她揪緊洋裝領口尖叫。
“哼!你愈激動愈好,這樣那個刺青才會更明顯。”杜海生狂笑一聲,用力扯開她的上衣。
“不要…”她奮力掙扎,內心充滿了恐懼和痛恨。
杜得堂和任彩,還有戴捷,這些人打算在一旁冷眼觀看她受辱,他們的良心全被狗吃了,他們不是人!
“輕一點啊,兒子,別把她玩死了,到時候我們可得不到好處。”杜得堂笑呵呵地說道。
“應該讓那個姓丁的小子醒來,親眼看看這一幕好戲。”任彩冷笑道。
“好主意!戴捷,把丁略弄醒。”杜得堂朝戴捷喊道。
戴捷安靜地走向丁略,正要將他翻過身來,陡地,一道銀光彈了出來,戴捷大驚,倉皇地向一旁滾開,但手臂還是被那銳利的西洋劍劃傷。
“啊!”他驚呼一聲,看著丁略。
丁略不知何時早已醒來,而且毫無昏迷中毒現象,他手握西洋劍,緊接著揮向杜海生,迫使他不得不放開任無瑕。
這一變故令其他人錯愕不已,眾人頓時呆若木雞,一時反應不過來。
“丁略!”任無瑕驚喜地大喊。
丁略一躍而起,一把將她拉向自己的左臂,右手則繼續朝杜海生刺去。
“你…”杜海生震驚地慌忙跳開,瞪著他。
“一群人聯手欺負一個弱女子,滬幫果然盡做些見不得人的事。”丁略森然地譏諷。
“你沒有中毒?”戴捷難以置信。
“當然沒有,但為了混進滬幫,我只好稍微裝一下了。”丁略挑眉冷笑。他原想佯裝不省人事,進滬幫窺探寶藏的秘密,但是見他們想傷害任無瑕,再也容忍不下,決定先救她再說。
“五行麒麟原來都是陰險小輩!”杜得堂起身喝道。
“論陰險,我差你們還差得遠呢!杜幫主。”丁略嘲弄地盯著他。杜家經營生意手段一向很陰,在商場上的評價可不太好聽。
“臭小子!我要你今天進得來就再也出不去!”杜得堂說著下了個指示。
戴捷和杜海生會意,兩人同時欺上,打算一口氣解決他。
可是丁略早有防備,他之前先傷了戴捷,就是要削減他的攻擊力,那么,剩下的杜海生就不足為懼了。
三人在瞬間交手,丁略仍一手拉著任無瑕,單手對付他們兩人,只見他劍身靈活飛竄,一下子便逼退了杜海生和戴捷。
杜得堂見狀,大吼一聲,加入戰局,龐大的身軀撲了過來。
丁略知道久留無益,也不戀棧,閃開了杜得堂的虎拳,一記流光劍影,點向敵人的眼睛。
戴捷身手輕盈,很快地躍開,杜海生卻來不及走避,狼狽地閃了幾步,只能硬是以拳碰劍,手腕被劍尖刺中,鮮血直流,痛得他大叫。
丁略趁著空檔,抓起任無瑕的手低喊:“快走!”
但他們還沒沖出正廳,背后就傳來任彩的陰斥聲。
“給我站住!”任彩雖然已近七十,但身形依然如鬼魅般,倏地就逼近他們身后,手里的短刀則挾著殺氣刺向丁略的背后。
“小心!”任無瑕驚呼一聲,以“移形換位”的步伐閃到丁略身后,將他推開,打算用身體替他擋下那一刀。
“無瑕!”丁略眼明手快,拉她一把,任彩的刀鋒有驚無險地只割破了她的衣袖。
“臭丫頭,我教你的這招你倒學得不錯嘛!”任彩啐罵著,再次舉刀刺過來。
這時,杜家父子和戴捷分別圍攏上來,丁略知道情勢兇險,帶著任無瑕便閃出正廳。
廳外,滬幫的成員早已將出口團團圍住,他皺著眉,馬上轉向。
“走這里!”任無瑕從小在這里長大,對這個地方了如指掌,因此指引丁略往后方偏廳奔去。
大批滬幫人馬猛追不舍,他們進入偏廳之后無路可去,只能暫時將門鎖上,任無瑕焦急之余,瞥見墻上鑲著一面約一人高度的仿古雕花落地鏡,她被觸動腦海深處的某一個記憶,楞了楞,走向鏡前。
“怎么了?無瑕。”丁略一方面注意著外頭的動態,一方面轉頭看著她。
“這面鏡子…”她撫著鏡子,總覺得小時候好像見過。
“這鏡子怎樣?它背后有密道嗎?”丁略隨口問著。
她心一動,低呼:“是啊!密道!”
說著,她試著將鏡子移動,可是鏡子卻推不動。
“把門撞開!他們逃不了的!”外頭杜得堂大聲地叫道。
丁略轉身看著鏡子,只見鏡子的上方有個圓,圓上有八只鳥呈外散狀飛翔,他靈機一動,伸手將其中一只鳥轉向,把鳥頭轉向圓內。
“咦?”任無瑕腦中閃過一個類似的情景,她仿佛也曾看過誰轉過這些小鳥。
丁略將其余的七只鳥分別轉向圓內,當八只鳥全朝向圓心時,整個圖形赫然就和他在任無瑕身上看見的圖案一模一樣!
就在這時,他聽見鏡子內發出“卡嚓”一聲,鏡子自動滑向一旁,露出一扇密門,和一條下傾的幽暗階梯,而隨著門開啟,通道內似乎有隱藏的壁燈慢慢地亮了起來。
“天!你怎么會知道…”任無瑕驚喜地看著他。
“以后我再告訴你,我們先進去再說。”他抓起她的手,在杜得堂等人破門而入之前沖進了密門。
那扇鏡門在他們進入后又悄然合上,丁略聽見杜得堂沖入偏廳時的驚吼聲。
“這是怎么回事?他們人呢?”
他揚了揚嘴角,快步走下階梯。
之前他半信半疑,不過現在他幾乎可以肯定,他離那個寶藏愈來愈近了。
◆◆◆
丁略和任無瑕兩人沿著一串長長往下延伸的階梯走著,壁燈每隔五公尺就有一盞,因此并不覺得黑暗,任無瑕走在階梯間,想起了之前的夢境,心跳頓時加快了速度。
“丁略,這里…我好像來過…”她跟在他身后,喃喃地道。
“我知道。”他握緊她的手,一點也不吃驚。
“你知道?啊!”她呆了呆,腳下一滑,摔了下去。
他急忙轉身抱住她,低聲道:“小心一點,無瑕。”
“你怎么會知道?你…”她低頭看著他。
他仰起頭,啄了一下她的唇,道:“我在你身上看見過那個刺青。”
“我…我的背上真的有刺青?”她驚訝道。
“對,一個由八只小鳥組成的圓形刺青,只有在你身體發熱時才會顯現在你的背上。”他盯著她道。
“你…看見了?”她的臉紅了。
“是的,我看見了,而且似乎只有我看見。”他微微一笑,愛極了她羞澀的模樣。
“我還以為…他們在胡說…難道真的有寶藏嗎?”她心中有點紊亂。
“到底有沒有寶藏,我們一起去看看就知道了。”他說著扶住她的手臂繼續往前行。
階梯蜿蜒曲折,像是沒有盡頭,他們不知走了多遠,才看見一扇蒙了厚厚一層灰塵的石門。
石門上,一樣有一個八只向外展翅的小鳥組成的圖案,任無瑕伸手將它們一一轉向圓心,頓時,門發出了一個奇特的卡卡聲,整個厚重的石門向后縮了幾吋,緊接著自動向左移開。
“開了!”她欣然地大喊。
丁略謹慎地觀望著門內的動靜,才緩緩走進去。
里頭是個直徑約十公尺長的圓柱形空間,在一盞壁燈的照明下顯得空蕩而昏暗,而撲鼻而來的濕氣及腐朽味,則讓他不由得眉頭擰緊。
“這里面的空氣很稀少,也很濁,小心呼吸,別被沼氣嗆昏。”他叮嚀道。
“根本沒有寶藏。”她難掩失望之情。
“也許它就在這里,只是被藏了起來。”丁略真希望這個時候江洵能在這里,那個頑童最擅長找寶藏了。
“但這里什么都沒有…”她環顧四周。
“你看!”丁略抬頭低喊。
她順著他的目光,發現石磚砌成的圓形墻上正好有八只石雕的大鳥,每只鳥都對著圓形石屋的中心點,張著大嘴。
“這就是那個圖案!”她驚呼。
“如果從上方看下來,就和你背上的刺青一樣了。”他仔細看著那些鳥,然后低下頭。
“那么…”她也跟著低下頭,不由得瞪大眼睛。
腳下的地板上像是有人用鑿刀在地板上刻出來的,而且似乎呼應著那八只鳥,也畫有八只鳥的圖形。
“這一定是個暗示。”丁略走到正中心點,蹲下身,看著地面上正中央那一圈圈的紋路沉思。
她看他蹲下,一個模糊的景象又閃進腦中…
她父親蹲下身,向她招招手。
“無瑕,來,過來…”
“無瑕!無瑕!”丁略見她臉色有異,出聲叫她。
“嗄?”她回過神來。
“你怎么了?過來這里。”他向她招手。
她心中一緊,走向他,突然有種詭異的直覺,好像…丁略和她一起來到這里是早已注定的宿命…
“你看,這塊圓形地板有五個**。”他指著地上鑲在中心點的那片地磚。
“對…應該就是這里。”她喃喃地說著,伸出手,將自己的五指插入那五個**。
剎那間,一陣隆隆的聲音由遠而近,接著,墻上微微震動,只聽得有什么東西向他們滾動而來…
他馬上擁住駭異不已的她,盯著四周。
突然,有東西滾向八只鳥的大嘴,正巧含在鳥喙之間,霎時,整個石屋變得明亮非凡。
她瞪大眼睛,驚愕地看著那如拳頭般大小的夜明珠,腦中響起了父親所說的話…
“那是世界上最美的東西…”
原來,所謂的寶藏就是這八顆驚人的夜明珠!
“這就是…”她屏息地道。
“滬幫所謂的寶藏!”丁略接著道,心中一樣震驚不已。
普通一小顆夜明珠就身價上億,這八顆想必更是價值不菲…
“哈哈…太好了!終于找到了!終于找到寶藏了!真是多虧了你們了…”杜得堂的聲音倏地在石門外響起。
丁略大驚,連忙將任無瑕拉到身后護著,暗叫不妙,他反倒成了杜得堂等人的帶路者了。
杜得堂,杜海生,任彩,還有戴捷四人陸續走進石屋內,他們的臉上都充滿了驚喜。
“皇天不負苦心人哪!等待了二十二年,我終于見到了這些珠寶了!”任彩貪婪地望著那八顆珠子,激動地大喊。“以前就曾聽聞,滬幫每代的幫主都會將錢投資在珠寶上,那時就有傳聞是珍珠,但我沒想到竟是夜明珠…”
“天啊!怎么有這么大的夜明珠?”杜海生兩眼發直。
“這每一顆的價錢都非常驚人哪!”任彩走到其中一只石鳥前,仰頭看著那顆閃著迷惑人心光輝的球體。
“戴捷,你說得沒錯,金麒麟一定可以幫我們找到寶藏,真是太好了。”杜得堂贊許著戴捷。
“那是當然的,因為他是在場唯一看過那個刺青的人,而他詐傷混進來的目的,一定也是為了這些夜明珠。”戴捷瞥向任無瑕,口氣里充滿挑撥。
任無瑕臉色微變,不安地看了丁略一眼,被戴捷的話挑起了疑心。
難道…丁略一路伴著她來到這里,也是計畫好的?他佯裝受傷被帶進滬幫,然后再利用她找尋寶藏?
丁略冷冷地看了戴捷一眼,什么話也沒多說,只是暗暗戒備,因為他發現,眼前這群人之中心機最深的就屬這只“貔貅”了。
“哼!無瑕,你被這種男人騙得團團轉還不醒悟,他的目標其實是這些夜明珠,不是你!”杜海生厲聲嘲笑。
“不…”她臉色蒼白地搖搖頭,卻沒信心反駁杜海生的話。
“別聽他的,無瑕。”丁略回頭低喝。
對,別聽杜海生胡說,她相信丁略,相信他是真心愛著她,她相信…
“呵呵呵…你嘴上不說,其實心里已在動搖了吧?臨死前讓你認清你所愛的是個怎樣的男人也足夠了。”戴捷陰險地笑了。
“別和他們啰唆了,快殺了他們!”任彩冷哼一聲。
任無瑕驚駭地看著這個她叫了二十二年的“奶奶”,萬萬沒想到她是這么冷酷無情。
“你們這些人真的是財迷心竅,為了這些夜明珠,什么事都做得出來。”丁略冷眼看著他們,冷靜地衡量逃出去的可能性。
“隨你怎么說,反正我們已經找到寶藏了,你們兩個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杜得堂兇殘地揚了揚嘴角,接著朝杜海生道:“海生,下手!”
杜海生揚起了得意的狠笑,拔出手槍,子彈上了膛,對準丁略及任無瑕,“你們這對狗男女讓我戴足了綠帽,丟盡了臉,現在,我要你們死在我手里,這間石室就當做你們的墓地吧!”
“等等!等我們先拿了這些夜明珠再開槍,免得不小心被子彈傷到,就可惜了。”杜得堂說著沖向一只石鳥,伸手拿下鳥嘴上的夜明珠。
同一時間,任彩也搶著將夜明珠搋進自己懷中。
杜得堂見狀,怒聲喝道:“任大姊,你這是做什么?”
“杜老弟,這寶藏的事是我先告訴你的,所以我也該有一份吧!”任彩用布包收著三顆夜明珠,抬頭陰笑。
“你…你未免太貪心了!那一顆就值數億元,你居然拿了三顆?”杜得堂生氣地瞪著她。
“我沒要求對分,你該偷笑了,別忘了,咱們聯手殺了玉從安,奪得滬幫,功勞我可也有一份。”任彩啐罵道。
“你這個老太婆,已經沒多少年好活了,還這么視財如命。”杜得堂眼中燃起了殺機。
“我這二十多年就等著拿到這些夜明珠,這比我的命還重要!”任彩低頭看著那些綻放著光暈的珠子,愛不釋手。
倏地,杜得堂朝戴捷使了個眼色,戴捷會意,悄然從懷中取出一枚毒鏢。
“奶奶,小心!”任無瑕情急之下出聲警告,二十二年的恩情,她實在無法完全立即磨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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