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怎么可能夠……
得了便宜一定要賣乖,不然,你一定會受到社會的毒打!
就比如現(xiàn)在,朱見深把玻璃產(chǎn)業(yè)所以的權(quán)益都收了回來,還沒等自己賣乖,人家孫太后就給他把舅老爺拍了來,你還能干啥!
是,他承認(rèn)他的大舅姥爺孫繼宗的確是個人才,可孫純宗這個,還真不敢說到底是如何如何!
可他能怎么辦?
人小言微!
雖然他是太子,那又如何?
他叔叔,身為皇帝的景泰帝朱祁鈺不也一樣很多事無可奈何,比如對上自己的皇兄太上皇朱祁鎮(zhèn)和孫太后的時候,那就更別說自己了!
還算不上灰溜溜的,但的確有些灰心喪氣的離開了皇宮。甚至朱見深的內(nèi)心里還在一遍又一遍的告誡自己——那是我的幼軍,我的幼軍,我的!
可現(xiàn)在他能如何,連一點政治基礎(chǔ)都沒有!
“小郎怎么了,怎么看著有點不太高興呢?”萬貞兒有些心疼的把朱見深的頭掰過來,給他揉著腦袋。
可朱見深卻覺得對方把自己當(dāng)個小孩子,心里很不忿。
雖然你萬貞兒整治青春正盛,風(fēng)華也正絕代,體香幽幽,玉兔隨著馬車的搖晃一跳一跳,可是,我還小啊,你還把我當(dāng)孩子啊!
我就是不服!
于是把自己身子坐正了,稍微的保持了一下距離,好歹本太子也算是正直人,男女授受不親!
看到朱見深那小脾氣的樣子,萬貞兒只是溫柔的一笑,沒有繼續(xù)糾纏,只是輕輕的說道:“小郎,老太師那里您該去感謝一下……”
呃——
朱見深有點愕然,那老太師不是不太看得上自己么?自己都已經(jīng)上趕著去過一次了,對方可是姿態(tài)很高呢,現(xiàn)在再去?
我閑的么?
呃,不對,我就是閑的!
而且更重要的是,剛剛那老太師幫我說話了,也是人家祈禱一錘定音的決定,才讓景泰帝朱祁鈺給了自己幼軍,這老天官,不容易啊!
“嗯……”
朱見深裝作深沉的點點頭,緩緩的說道:“大姐怎么想起這事呢?”
萬貞兒在皇宮內(nèi)長大,雖然長時間跟在朱見深的身邊,可好歹年齡在那里擺著,皇宮又是一個最爾贏我詐的地方,什么人心沒見識過?朱見深這句話一出,她就知道朱見深這是在試探她。
她沒有一絲的怨恨或者不滿,反到是覺得很欣慰,自己的小郎終于長大了,知道了如何去探查人心,雖然還有些稚嫩,但終究會成為一個合格的皇帝!
輕輕的一笑,萬貞兒笑著說道:“這是太后提醒的,我只是覺得古有劉皇叔三顧茅廬才請出了臥龍諸葛孔明,對于老太師來說,小郎覺得您一次就能請的出來,未嘗不是有點過于想當(dāng)然了!”
“小郎,三次被冊封為太子,可終究沒有根基,老太師也要考慮身后事……”
朱見深裝作有點迷茫,很是不太明白的反問了一句:“我現(xiàn)在也沒有根基啊!”
“可小郎現(xiàn)在有錢啊!”
萬貞兒很是理所當(dāng)然的回答,然后看向朱見深淡淡的說道:“小郎可能忘記了一點,錢能通神,這難道不是小郎的打算?”
朱見深默默的轉(zhuǎn)過頭,看向前面微微晃動的門簾。
萬貞兒微微的一笑,掀開窗簾,對著外面的隨侍營兵士說轉(zhuǎn)到去老太師府上,這才轉(zhuǎn)過身,對著朱見深說道:“小郎是不是一直都覺得我是太后的人?”
朱見深只是微微的撇嘴一笑。
萬貞兒也是微微的一笑,兩人都沒有再說什么,只有外面大街上整個北京城喧囂的市井之聲。
其實這個問題,兩個人只是從來沒有公開過,但,朱見深絕對有這個擔(dān)心,而萬貞兒也有心想要解釋過……
可,有些話,又哪里用得著講?
萬貞兒這么多年陪著朱見深一路走來,即便是曾經(jīng)孫太后的人,哪有如何?
更況且,上次玻璃產(chǎn)業(yè)的利潤,自己編的數(shù)據(jù),昧下了足足一百萬兩白銀,這件事萬貞兒可跟他步調(diào)一致,甚至就連現(xiàn)在,萬貞兒也沒有問過那一百萬到了哪里!
只是現(xiàn)在接著兩人有點“斗氣”似的調(diào).情,萬貞兒有心想要挑破這層窗戶紙,畢竟每次兩個人都這么裝,挺累的……
更重要的是,他的小郎馬上就要長大了,她可聽說了,孫太后、錢皇后、周貴妃還有廢后汪氏都在琢磨著給朱見深選妃呢……
皇太子的座駕一行人很快就來到老太師、老天官王直王老爺子的府邸,甚至有人稍微通報了一下,朱見深便被迎了進去,這跟上次的待遇,好像有點天差地別,只是朱見深卻在正廳內(nèi)見到了上次王直身邊的那個侍女丫鬟。
這是什么意思?
只見那個侍女很是儀態(tài)萬千的施禮之后,柔聲說道:“奴婢蓉兒,老爺剛剛下朝,正在洗漱,稍后回來與殿下會面,還請殿下稍安勿躁……”
這話說的!
重點是朱見深還不敢說啥!
只得坐在那里,輕輕的端起茶,慢慢的飲用,不喝也沒其他事可干。閑著無聊,朱見深也偷偷的去打量那個叫蓉兒的少女,只是卻發(fā)現(xiàn)每當(dāng)他看向?qū)Ψ降臅r候,對方也在看他……
太尷尬了!
索性不再看她,只是心里腹誹,這一樹梨花壓海棠,老太師這都一把年紀(jì)的人了,怎么下得去手啊……
呃,好像老爺子除了下手也沒其他手段了吧。
嘖嘖嘖,想想那畫面,不忍直視啊!
“咳咳,太子殿下前來找老夫,所謂何事啊?”
老太師王直從后廳走過來,一個丫鬟扶著他,卻被蓉兒很快迎上接過來,伺候著老爺子坐在主座上,然后又給老爺子端起一杯剛剛下人送上來的熱茶,這才盈盈轉(zhuǎn)身,站在王老爺子的身后,巧笑嫣然。
這一套動作,行云流水,把朱見深看得那叫一個羨慕啊。
萬惡的封建社會,這太令人……向往了啊!
“學(xué)生這次來,是為了感謝老太師仗義執(zhí)言的……”
朱見深那叫一個恭敬啊,這老爺子雖然說沒入閣,當(dāng)個天官還被人架空,看似沒啥實權(quán),可如果你要小看他,那就真是瞎了狗眼!
能一句話懟的皇帝啞口無言,還沒人說反對的話,自己毫發(fā)無損,甚至還讓人更加的敬仰,覺得他德高望重,這種人,政壇常青樹的地位和影響力,可不只是因為他常青,還在于他因為常青所能成長的高度以及所覆蓋的范圍!
烈烈大日之下,他能屹立不倒保持常青,所映射出來的可不單單只是一個官職或者一個身份地位能完全表現(xiàn)出來的!
老太師王直卻只是微微的擺擺手,緩緩的說道:“老夫不過是給大家一個臺階而已,戶部沒錢,內(nèi)帑又不足,能養(yǎng)得起府軍前衛(wèi)六千余人的只有太子,可太子憑什么要養(yǎng)他們?更況且,您已經(jīng)出了這份錢,這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只是不好說的那么直白,老夫無非就是倚老賣老而已……”
朱見深卻故意的說道:“可老太師忘記了一點,幼軍也是國家養(yǎng)的呢,只不過是府軍前衛(wèi)的一個俗稱而已,不是什么正經(jīng)的編制……”
老太師王直只是看了一眼朱見深,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這才緩緩的說道:“這正經(jīng)不正經(jīng)的要看對誰……”
“當(dāng)年賜予宣宗章皇帝幼軍的乃是太宗文皇帝,那是宣宗的親爺爺,即便是后來仁宗昭皇帝,那也是宣宗陛下的父親……”
王老爺子沒有再說話,可是朱見深卻覺得自己臉有些羞的通紅,這就差一點人家老太師沒指著他鼻子罵道,你個小娃娃有什么資格跟自己爺爺宣宗章皇帝朱瞻基比,人家有自己親爺爺照看溺愛,然后又是自己親爹繼位,早就確定了皇位,你呢?
難道你忘記了,現(xiàn)在的皇帝是你叔叔,不是你爹了?
朱見深雖然小,可是也要臉,只能說自己剛才的話有點得寸進尺了,只能是尷尬的端起茶杯來裝作飲茶的樣子。
王老爺子其實也不是真的要讓朱見深難看,只是覺得這個小太子有點飄,你什么身份,難道沒一點數(shù)?
飯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你現(xiàn)在只要能拿到幼軍,還差這點錢?
還是年輕啊!
難道不知道養(yǎng)望和大勢?
誰家的大勢是一蹴而就的,不都是一點點的積累出來的!
可想想,這十多年都在南宮之中被幽禁著,能有什么見識,王老爺子也是感慨的談了一聲,緩緩的說道:“錢財這種東西,夠用就行,名才是最重要的,但得高名,豈能無實位?你好好想,你獲配幼軍的名聲一旦傳出去,誰會知道這其中需要幼軍保護工坊,誰又知道這事因為虧空你來填?”
“對于他們來說,你這就是幼軍,太子的幼軍,一如當(dāng)年的宣宗章皇帝,明白了嗎?”
對于王老爺子這般有點諄諄教導(dǎo)的意思,朱見深卻不敢應(yīng),只是裝作有點唯唯諾諾的說道:“這錢財哪里能有個夠,怎么可能夠……”
“你——”
老太師王直站起來,指著朱見深的鼻子,有點恨鐵不成鋼的說道:“愚不可及!朽木不可雕也,你走,老夫不想再見到你!”
朱見深有些悻悻的站起身來,很是恭敬的施禮,卻讓旁邊有些忿忿不平的萬貞兒有些意外的是,那朱見深竟然接連施禮三次,這才轉(zhuǎn)身離去!
“咳咳咳……”
身后傳來老太師那劇烈的咳嗽聲,只是朱見深的臉色卻帶著一種莫名的開心!
自己這小郎什么意思,難道是被老太師的暴怒給嚇傻了?小郎也是的,剛才怎么不順著老太師的話說啊,不行,回去得好好找點寶貝送過來給老太師賠禮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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