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建成侯趙亥,護(hù)短
趙亥,爵至倫侯。爵卑於列侯,而無封邑。倫侯其實(shí)就是關(guān)內(nèi)侯另外個說法,兩者并無區(qū)別。
趙亥出自秦國宗室,論輩分算是秦始皇叔伯。他是秦昭王時期的老臣,曾參與滅韓之戰(zhàn)。兩年前被封為倫侯,受封九卿宗正。宗正又稱宗令,掌宗室譜牒,沒有足夠的輩分可當(dāng)不上。
秦始皇對趙亥也很尊重,去年泰山封禪巡游,趙亥便伴隨左右。
趙亥走至中間,須發(fā)皆已斑白。
“未曾獻(xiàn)上,便談條件。其暗藏五萬石糧草,實(shí)乃包藏禍心。吾聽說其本為邯鄲卓氏,破趙后乃遷至涇陽。不論真假與否,此子恃才傲物不將吾秦放在眼里,皆要懲之!”
趙亥郎朗開口,聲音鏗鏘有力。
誰能想到,他已年過花甲?
“臣附議!”
“豎子當(dāng)懲!”
群臣激憤,紛紛上前刷存在感。
秦始皇并未著急,而是看向李斯,后者頓時心知肚明。想都沒想直接開口,“秦法使民有功而受賞。此子獻(xiàn)五萬石祥瑞,哪怕是粟米,也當(dāng)重賞之!若是不賞而懲,則為亂道也!”
李斯掌管秦律,官至丞相。言一出,自然有諸多附和聲。朝堂也有派系,也有支持李斯的廷臣。設(shè)左右丞相,為的便是平衡朝局。
“善!”
秦始皇點(diǎn)頭贊許。其余大臣見狀,也是紛紛倒戈。他們又不傻,沒必要非和皇帝唱反調(diào)。況且李斯說的也有道理,有功不賞那就是棒槌!
“內(nèi)史,他有何條件?”
“其言秦若想得祥瑞,需付出代價。五萬石紅薯,需要十五萬石粟米交換。另外,還得準(zhǔn)許他釀酒販酒。”
群臣面面相覷,無一人開口。
趙亥目瞪口呆的聽著,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
就這?!
年輕人就是年輕人,目光太過短淺。若這祥瑞真能畝產(chǎn)五十石,區(qū)區(qū)十幾萬石粟米算的了什么?這些可都是種糧,足以令秦國在短時間內(nèi)快速推廣至舉國上下。
至于釀酒資格?
沒資格……就不能偷偷摸摸釀了?
卓草這些年釀的還少?
趙亥出言勸阻,怕的是卓草借機(jī)討要爵位官職。沒成想人壓根就沒要,要的只是錢財而已。
“諸卿以為如何?”
“大善!”馮去疾這位右丞相坐不住了,手持玉圭走出。“若這祥瑞是假的,此子也逃不走。若是真的,這般條件也并非不可。他既然開口索要錢財金玉,便不必再委以高爵。”
馮去疾所說并無問題,符合秦國的規(guī)矩。包括戰(zhàn)場上殺敵立下軍功,也能折算成錢財。但是,要錢可就沒爵位了。有了爵位那就相當(dāng)于是鐵飯碗,比后世的公務(wù)猿還舒坦。最低的公士,都能有仆人伺候,附帶豪華大別墅,每年還有公糧能領(lǐng)。
卓草沒提爵位,只要了錢財和釀酒權(quán),這對現(xiàn)在的秦國來說根本就不算事。黔首日子是不怎么樣,可秦國是大發(fā)戰(zhàn)爭財吃的滿嘴流油。
“臣以為卓生雖未提爵位,卻還得封賞。”李斯跳出來和馮去疾唱反調(diào),“其現(xiàn)為公士,當(dāng)提至五級大夫爵位,如此也能免去所有服役。”
“臣附議!”
見蒙毅都贊成,其余廷臣紛紛附和。大夫算不得是高爵,他們自然沒意見。就算有眼紅的,現(xiàn)在也不好意思站出來。有左丞相和上卿撐腰,他們還敢跳出來反對不成?
“準(zhǔn)!”秦始皇環(huán)視四周,“命涇陽縣令喜火速運(yùn)送祥瑞至咸陽,遣精兵三千保護(hù)。凡阻攔者,誅!”
“博士越!”
“臣在。”
青年自后方走出,他便是博士淳于越,復(fù)姓淳于。本為齊地大儒,后入秦?fù)?dān)任博士,能在秦廷提出自身見解。另外,他還是扶蘇的老師。
“得栽種之法后,汝等當(dāng)以最快速度謄寫。三個月內(nèi),朕要令舉國小吏皆習(xí)此法,且納入《田律》。勿要耽誤春耕!”
“唯!”
秦始皇站起身來,所有廷臣紛紛起立。
“待祥瑞推至舉國,且真能畝產(chǎn)五十,朕必重賞!”
秦始皇的意思很明確,先給個大夫爵位意思意思。若真能如此高產(chǎn),再接著封賞也不遲。
當(dāng)時他和蒙毅的確親眼所見,卻不能說肯定是真的。弄虛作假者,秦始皇見的很多。他是皇帝本就生性多疑,在事情未定論前怎會全信?如果說卓草刻意作假,提前將紅薯種好誆騙他的,又當(dāng)如何?
況且卓草私藏十萬石紅薯,這事他還沒算呢!
……
……
涇陽,伏荼亭。
大雪過去,亭內(nèi)一片火熱。
各家各戶出人出力,開始建造公廁。
卓草在當(dāng)?shù)仡H具名望,黔首也都很支持他。他們這上百戶人家,全都指望著卓草吃飯。家家戶戶都種了紅薯,年年都能換幾十石粟米。偶爾卓草還讓他們上山摘野果,下水溝撈點(diǎn)螺螄什么的,全都會高價收購。
在伏荼亭罵兩句勛貴廷臣,那都沒事。可誰要是敢說卓草半句壞話,那就甭想在伏荼亭內(nèi)混了。
對卓草的做法,也有人頗有微詞。
“吃飽沒事做,修公廁做甚?人家當(dāng)上亭長咧,都先修路。草竟然要修公廁,這事要傳出去咧,咱們以后可都么臉見人咧。”
“額抽死你這瓜慫!”
卓禮抄起拐杖便抽了過去,中年躲都不敢躲。
“你個泥腿子懂甚?”
其實(shí)卓禮也不懂,但他相信卓草。這么多年來,卓草不論做任何事都有其目的。好幾年前卓草偷偷摸摸跑彭城去咧,聽說還自泗水撈起來個寶貝疙瘩。
至于原因,有誰知道?
“辰伯。”
辰轉(zhuǎn)過頭,來的自然就是卓草。
“見過亭長。”
辰連忙作揖,老臉羞紅。他就純粹是發(fā)發(fā)牢騷而已,并不是真有意見。隔壁亭的幾位狗友,因?yàn)檫@事還專門嘲笑他們伏荼亭。他也是心里不舒坦,不吐不快而已。
“亭長,額錯咧!剛才額都是胡說的,您千萬別往心里去。”
“不礙事。”
卓草笑著走上前來,看著他們忙碌。
“辰伯想知道我為什么先修公廁?因?yàn)榻酉聛砭湍芊N紅薯咧,再也不必躲著外人。要種紅薯,就必須得有足夠的肥料,不然會把地給種廢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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