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往事與真相
“公主,那夕殤大人可有完成考驗?”
惜月宮大門旁,一位模樣嬌小的婢女跪坐在婧池腳邊,聽她講著從未提及過的往事,很是沉浸。
只是她并不知曉,這段往事對于公主而言,是無法觸碰的傷疤。
一抹憂傷從婧池的臉上劃過。
千年后再次翻出,一切恍如昨日,還是如此的痛徹心扉。
她起身跨出門檻,望著終日籠罩在幽幽黑紫氛圍中的魔界,仰起了頭,想把氤氳了眼眶的淚水倒流回去。
無果,她才用力吸了口氣,在沉默了許久后緩緩問道:“清水,你覺得呢?”
清水頓悟,緊張地跪在了地上,“對不起公主,奴婢并非故意,奴婢……奴婢多嘴,奴婢多嘴……”
她掌摑著自己耳光,責怪自己的不懂事。
若是夕殤大人通過了考驗,她的公主又怎會獨自一人在這惜月宮里,一守便是一千年。
婧池垂眼看去,面無表情地說道:“不怪你,停下吧。要怪只能怪造化弄人。起來陪我去花園走走。”
清水抹干凈了眼淚,翼翼小心地跟在公主的身后,安安靜靜地聽她繼續(xù)講著。
“當年,夕殤從牛頭山上取到了千年雪,可那雪一到山下便化成了水,哪怕他使用靈力去保存也無濟于事。”
“西海海底僅有一顆萬年珍珠,就在那蚌神的肚子里面。可蚌神千年才蘇醒一次,一次不過一刻。父尊有言在先,只能智取不得強奪。若是因此惹出了什么禍端,他一概不負責。夕殤在海底守了整整十天十夜都不見蚌精蘇醒,他害怕我等不及,便只好作罷。”
“至于那滴九天神母淚……哼。”
話說至此,婧池不由得發(fā)出一聲冷嗤,一掌劈斷了一大片噬紅醉,怒道:“九天神母根本就沒有眼淚,這不過是父尊逼迫夕殤離開我的手段罷了!
“自那以后,我便被父尊帶回了魔界。夕殤怪責自己無用才會失去我,再次發(fā)了狂,被妖尊關押在地牢之中直至他想明白為止才把他放出。而我,眼睜睜地看著他為我受苦受難卻無能為力。”
興是太過傷痛,婧池只覺心臟緊揪作一團,一抽一抽的疼。
她微微彎腰,一手用力貼在胸口,試圖壓下這陣痛楚,身體抖得厲害。
“公主……”見公主的狀況有些不對勁,清水焦急地喚她,想要上前攙扶,卻被她阻在了身后。
清水來惜月宮不過百年光景,平日里她只知公主喜歡清凈,素來很少與人交流。每日除了三餐休息,剩余時間全都花在了數(shù)不清的茶具上。雖說冰冷了些讓人覺得難以靠近,但對下人卻是極好的。待在惜月宮日子倒也好過。
曾偶然聽宮中老人說起過,從前的婧池公主活潑可愛,熱情的很。可當她問及為何會變得今日這般冷漠時,大家都默契地閉口不言。縱使再好奇,她也不敢多問。
一個時辰前她在殿中打掃,看著眼睛紅腫的公主甚是感到奇怪。因公主的貼身婢女翠蘭去做了別的事情,不在宮里,她才被公主叫出,說是想與她說說話。
清水受寵若驚,放下手中事情便跟了出來。怎知這一說,竟是公主的驚天大秘密。
如此高貴美麗的公主,竟要承受與心愛之人生離的痛苦。愛而不得,該是何等的折磨?
難怪她會在一夜之間變成另外一個人。
想到這兒,清水忍不住小聲抽泣起來。
“你在哭甚?”聽見哭聲,婧池皺了皺眉,回頭問。
“公主,奴婢心疼公主……”清水撲通跪地,抽抽噎噎地答道。
“心疼?”婧池冷冷一笑,往噬紅醉的中央走去。
少傾,她叫清水起來,思緒又回到了千年前。
“調戲妖界女子,侮辱妖界大將,受了聘禮卻出爾反爾,妖尊以此為借口向魔界發(fā)兵,那一仗魔界敗得體無完膚。父尊為了保全魔界,舍下尊嚴向妖尊求了饒,答應從此以后夾著尾巴做人,才換來妖尊的退兵。”
“原以為等事情平息了,父尊消了氣,便可與他求情說說。呵,終究是我太過天真。父尊把這一切罪責都歸到我的頭上,若不是因為我,魔界不會遭此大難,我是魔界的罪人!他誓死都不許我與夕殤在一起!一千年,我與夕殤再未見過面,亦未踏出過魔界半步。”
“為何?為何要這樣對我?為何……”
顫抖到近乎嘶啞的聲音已分不清是激動還是憤怒。
婧池死死地攥緊拳頭,閉上了雙眸。兩行熱淚從臉上淌下,滑過紅唇時卻是冰冷的,極其苦澀。
從花園經(jīng)過的月芝,恰巧聽到了此事,驚訝萬分。她捂住嘴巴,盡量不讓自己發(fā)出聲來,在被婧池發(fā)現(xiàn)之前,快速地離開了這兒。
……
妖界青司監(jiān)地牢。
看著傷痕累累,被粗大的鐵鏈鎖住手腳無法動彈的羌鰭,北凌天的心里竟有幾分變態(tài)般的興奮。
他命退了守衛(wèi)小妖,一步一步逼向羌鰭,一股令人窒息的戾氣瞬間布滿了整間牢房。
羌鰭驚恐地瞪著他,拼命地掙著鐵鎖想要掙脫,卻發(fā)現(xiàn)根本使不上力氣。他想要認輸求饒,結果十分艱難地啊啊了兩聲,才知自己的嗓子已被廢掉,變成了啞巴。
他放棄了掙扎,絕望地垂下了腦袋。
北凌天挑起羌鰭的下顎,在狠狠地奚落一番后,告訴了他千年前的真相。
原來,他從一開始便知曉羌鰭所做的一切。之所以不動聲色,只因算出自己命中注定有一劫數(shù),必須轉世重生才能得以平安渡過。而他,需要替這個劫數(shù)找一個很好的媒介。
偏偏此時羌鰭主動送上了門來,他何不順手推舟,讓他誤以為自己當真可以只手遮天,取代尊位。
如此一來既成全了他又成全了自己,豈不兩全其美?
只是苦了夕殤與婧池,成為了這場劫數(shù)中的犧牲品。
如今他重生歸來,定會想方設法彌補千年前的那場過錯,讓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羌鰭,想你自以為精通算計,竟傻到被本尊利用的干干凈凈都不自知。不過……”北凌天拔出別在腰間的匕首,貼上了那張布滿刀疤的臉,續(xù)道:“你在玄鐵鎮(zhèn)做的那些事兒,我可是要一筆一筆,一刀一刀與你算。”
“來人吶!”
他收回匕首拿出手帕仔細擦了擦,隨后嫌棄地將帕子丟在地上,朝牢外一喊,幾名妖兵立即走了進來。
他們拱手問道:“尊上有何吩咐?”
“好好伺候羌鰭大人,若敢讓他的身上有一寸完好之膚,本尊拿你們是問!”說罷便拂袖而去。
瞬息,不斷哐當作響的哀鳴傳遍了整個青司監(ji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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