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小修)
陳蘊藉趴在床上正在看話本,突然聽到大哥的聲音,還嚇了一跳。
等反應(yīng)過來陳蘊藉放下話本,“好消息?什么好消息?”
上午被他大哥潑了冷水,陳蘊藉一整天都沒什么精神,只能看話本解悶。
陳蘊賢在床沿上坐下,笑著道,“蘊藉還記不記得上月母親生辰來咱家吃席的堂姨?”
堂姨?
陳蘊藉回憶了一下,想起這位堂姨是誰,是他母親宋氏的堂妹,相貌嬌美,聰明過人,可惜命不好,還沒成親未婚夫就死了,對方家里還跟瘋狗一樣咬著她不放,非要她守寡守節(jié),簡直有病。
“當然記得,堂姨也是個可憐人。”陳蘊藉道。
陳蘊賢見他還記得,就不再多話,“方才我陪爹娘用飯,聽母親說起林家,聽話里的意思,二姥爺有意把堂姨嫁給林如海做填房。”
聞言,陳蘊藉愕然,“填房?這……堂姨今年才二十二吧?林如海可比堂姨大了二十歲,這年紀都能做堂姨她爹了。”
簡直離譜!
陳蘊賢一巴掌拍陳蘊藉腦門上,“別胡說,林大人年紀雖然大了些,可相貌俊雅,才華過人,又是前科探花,也就是年紀大一些罷了,沒什么妨礙。”
林如海的年紀雖然大,可只要他愿意續(xù)娶,大把的人愿意嫁給他,又不是非他堂姨不可。
陳蘊藉心里一嘆,沒有出聲。
記憶中,原身跟這位堂姨的關(guān)系還不錯,上個月初七是他母親的生辰,堂姨過來吃席,席間有人陰陽怪氣,他母親就讓堂姨帶著他去逛花園子,兩人還聊了一會兒,雖然年齡相差大,可聊天卻沒有什么隔閡,那是個很通透聰明的姑娘。
要不是她前面未婚夫家里不做人,這位堂姨應(yīng)該會有一段美滿的姻緣。
可惜的是,堂姨的前未婚夫譚家至今都沒有一點要放過他堂姨的意思,還在聯(lián)合忠順王府震懾想要與宋家結(jié)親的人,否則二姥爺這樣心高氣傲的人,又怎么會低頭,愿意把女兒嫁給年齡都快趕上他的林如海當女婿?并且還是給人做填房。
算算年齡,他二姥爺今年四十有八,而林如海今年四十二,年齡就差了五六歲而已。可以說,林如海跟他二姥爺是同輩。
不過,林如海雖然年紀大了很多,但他也是少有的不畏懼忠順王府權(quán)勢的人家,只要林如海愿意續(xù)娶,也就是委屈他堂姨嫁個年紀大的人而已,其他方方面面,林如海都遠勝許多年輕人。
“大哥的意思是……”
陳蘊賢笑了笑,“我就是把這個消息告訴你,老爺已經(jīng)準備寫信去揚州問林如海的意思。”
聞言,陳蘊藉并不看好這次詢問的結(jié)果。
陳蘊賢沒有久待,又閑聊了幾句,叮囑陳蘊藉早些睡,就回去了。
陳蘊藉把話本丟在一邊,趴在床上沉思。
以他堂姨的條件,完全可以找一個比林如海年輕俊美,才華品行都不錯的夫君。可問題就在于忠順王府那邊一直都不肯放過他堂姨,如此一來,擇婿的范圍就大大縮減。
矮子里拔高個,林如海竟然是條件最為優(yōu)越的人了。
想著想著,困意襲來,熟悉的感覺又來了。
飄了一會兒,陳蘊藉睜開眼,又到了黛玉住的碧紗櫥里。
屋里點著燈,黛玉坐在燈旁邊看書,屋里沒有看見伺候的人。
“林姑娘。”
林黛玉一愣,轉(zhuǎn)頭看見陳蘊藉,有些驚訝,“陳公子?”
上回陳蘊藉回去之后,好些日子都沒有出現(xiàn),這次居然隔了一個白天,就又來了。
陳蘊藉走到黛玉對面坐下,“今天過的怎么樣?可有受委屈?”
聞言,黛玉笑了笑,“委屈倒沒有,有件事,我心里覺得很不安。”
“什么事?”陳蘊藉問道。
黛玉皺著眉,道,“今早去給二舅母請安,璉二嫂也在,王家遣了兩個媳婦過來說話,不知什么緣故,氣氛有些沉重,后頭我才聽鸚哥說,是二舅母那嫁到金陵薛家的胞妹之子薛蟠,倚財仗勢,打死了人,王家那邊得了消息,聽說薛家要進京。”
陳蘊藉恍然,這么說,薛寶釵也快來了。
對于薛寶釵,陳蘊藉倒也不至于有什么惡感,但也沒什么好感,這位硬生生將黛玉襯托成了一個刻薄毒舌又小性兒的姑娘,可薛寶釵原也沒有同黛玉攀比之心,只是榮國公府那些下人捧高踩低。比起黛玉一個寄養(yǎng)在榮國府的孤女,薛寶釵母親兄長俱在,還有萬貫家財,誰不捧著?而黛玉上京的時候,除了奶母和一個小丫鬟,什么都沒帶。
這對比也著實強烈了些,亦是陳蘊藉對林如海不滿的緣由。
再怎么信任岳家,女兒還是你的女兒,吃穿用度怎能全丟給岳母來照看?
這在榮國公府那些下人眼里,同打秋風的窮親戚有何區(qū)別?
沒有區(qū)別!
“我聽聞王家老爺要升任了,不會留在京中,說不定等薛家的人到了京城,王家人早就離京赴任去了,薛家夫人寡居,雖有一雙兒女卻也都年幼,說不得到時候還要住在姐姐家,那薛蟠我倒是不甚了解,不過既然倚財仗勢打死了人,想必是個不好相與的,他家你也最好遠著些,最好在他們?nèi)刖┲皬睦咸豪锇岢鰜恚鳖D了頓,陳蘊藉又問,“給你父親寫信了沒有?”
“我有很多話想說,動筆的時候,卻又不知道怎么下筆。”黛玉道。
那就是還沒寫了。
陳蘊藉道,“你把筆墨紙硯拿出來,我教你寫。”
聞言,黛玉一愣,回過神,倒也沒有多問,娶了筆墨紙硯來,先研磨,然后看他。
陳蘊藉就一句一句的教她寫,一封信寫了三四頁才算完。
黛玉揉了揉手腕,感覺有些酸痛,“這樣就行了?”
“暫時就這樣吧。”陳蘊藉倒了杯水,把靈珠丟進去,“給你泡一杯靈水喝,昨日有些晚了,不好給你泡。”
黛玉倒也沒有問為什么要泡靈水給她喝,但總歸是為了她好。
一杯靈水下肚,黛玉問道,“你上回說受了傷,傷可好些了?”
“天天有靈水喝,傷已經(jīng)好了大半,除夕前應(yīng)該能大好。”陳蘊藉想了想,道。
黛玉點點頭,忽然,她想起什么,道,“對了,那個系統(tǒng)給我發(fā)布任務(wù)了,你有沒有聽到系統(tǒng)發(fā)布任務(wù)?”
陳蘊藉搖頭,“沒有,系統(tǒng)給你發(fā)布什么任務(wù)了?”
“就是說,讓我父親娶一門繼妻,沒有說獎勵什么,任務(wù)沒有時限。”
最初看到這個任務(wù)時,黛玉頗覺頭痛,因為上回陳蘊藉就提醒過她,晚輩不可插手長輩婚事,這是十分沒有教養(yǎng)的行為,會落人話柄。
是以,接到任務(wù)之后,黛玉十分困擾。
陳蘊藉聽說系統(tǒng)發(fā)布了這么個任務(wù),心里反倒松了口氣,“這倒是個好消息。”
他與黛玉不同,并非土著。他深知系統(tǒng)這種金手指,既然給你發(fā)布了任務(wù),那就證明這個任務(wù)是可以完成的。
也即是說,林如海會改變主意續(xù)娶的可能性,增大了許多。
黛玉卻不明白緣由,聽了陳蘊藉的話,滿臉不解,“好消息?好在何處?”
“系統(tǒng)應(yīng)該不會發(fā)布無法完成的任務(wù),既然他發(fā)布了這么個任務(wù),想必是感應(yīng)到了什么。”陳蘊藉說到這里,一頓,想起來之前大哥來找他說的那件事,莫非系統(tǒng)是檢測到了他父母有意給林如海和他堂姨牽線一事才發(fā)布了這個任務(wù)?
“你的意思是?”黛玉眨了眨眼,若有所思。
陳蘊藉道,“系統(tǒng)目前統(tǒng)共就給你發(fā)布了兩個任務(wù),第一個任務(wù)在我勸解下完成了,第二個任務(wù)就是讓你父親續(xù)娶的任務(wù),看當下的情形,我倒是覺得有希望完成。”
黛玉也聰明,一點即通。
“你有法子解決?”
“今日晚飯過后,我大哥來找我,說他陪爹娘用飯之后,聽母親同父親說起了林大人,也就是你的父親。我母親娘家有一位堂妹,相貌好,又聰明,可惜命運多舛。”陳蘊藉將堂姨宋雨婷的遭遇說與黛玉聽,“事情就是這樣,我這個堂姨命苦,被前未婚夫家聯(lián)合忠順王府欺負得至今沒出嫁。”
黛玉驚愕,她還沒聽聞過這樣的奇葩事。
“我這堂姨嫁不出去與她自身沒有關(guān)系,而是得罪了小人。旁人不敢娶,不愿娶。但你父親的情況不同,林家代代忠心圣上,否則當年你家爵位沒了,也不會叫你祖父多襲了一代。你們家不懼得罪忠順王府,只要你父親愿意續(xù)娶,這樁婚事,于雙方而言,都是一件好事。”陳蘊藉道。
黛玉皺著眉,頗有些不平,“真是荒謬,既然能同你堂姨定親,必不是尋常人家,既然回鄉(xiāng)應(yīng)試怎么不多帶些人?趕考路上遇上劫匪被殺,居然能怪到未過門的妻子身上。還污蔑你堂姨克夫,當真是恬不知恥。”
“克夫不過是譚家硬掰的借口罷了,他們無非是不甘心自己的兒子死了,而我堂姨卻因沒有過門而逃過一劫,他們見不得我堂姨過得好,才像瘋狗一樣咬著我堂姨不放。”
“以我家和外祖家如今在朝廷的地位,硬找個合適的人家將堂姨嫁出去,也并非不可,但問題在于忠順王府和譚家就像瘋了一樣咬著不放,如此,即便堂姨嫁出去,說不定日子比嫁不出去還要難過十分,倒不如養(yǎng)在家中,在自家總不會被人苛待刁難。”
黛玉聽了這番話,深有感觸,“在別人家自然沒有待在自家好。”
“我這個堂姨,給你做繼母如何?”陳蘊藉問道。
黛玉道,“我倒是沒意見,就是不知父親那邊怎么想。”
娶妻的畢竟不是她。
“只要你愿意,你父親那邊自有我去安排。”陳蘊藉道。
黛玉聞言,十分感動,“又要勞煩你了。”
陳蘊藉笑了笑,“無妨,對了,我教你寫的信,會讓你父親知道你現(xiàn)在的處境糟糕,你不能找賈家的人幫你寄信,得找個信得過的人,”陳蘊賢本想建議讓王嬤嬤送信,可轉(zhuǎn)念一想,王嬤嬤年紀已經(jīng)不小,也不知被賈家收買沒有,倒不如年紀小的雪雁心思單純,忽然又想起什么,看向黛玉,“你手里可還有銀錢?”
若是不通過賈家寄信,就得自己出錢,他之前聽黛玉的口吻,只帶了王嬤嬤和雪雁,手里怕是根本就沒有多余的錢。
黛玉聞言一怔,低下頭,“沒有。”
上京的時候,他父親是準備了一些禮品,但都是送給外祖母的,進府之后就入了外祖母的私庫。
至于她手里,她父親并沒有私下給她錢。
陳蘊藉吸了口氣,壓下心頭的郁氣,道,“這樣吧,這封信我請大哥出面幫你寄回去,你私底下找雪雁,她年紀小,心思單純,出去也不會有人注意她,你讓她帶著信我去家,在東角門等我大哥去接信,快馬加鞭,最多兩三日就能到你父親手里,你房舍的問題,不能再拖下去了。”
賈母說是等過完年再收拾房子,實際上至此以后,黛玉和寶玉就這么長久的住了下去,并且感情日漸深厚,賈寶玉還趁黛玉睡著爬她床上一起睡,著實一點分寸都沒有。
“雪雁頭回來京城,對京城也不熟悉,會不會找不到地方?”
“不妨事,我家離榮國公府也就幾條街,在路上隨便找人問刑部尚書家在哪兒,就有人指路。”
“如此便好。”黛玉覺得自己欠陳蘊藉的越來越多了,“又要麻煩你了。”
“其實我自己也有私心,我堂姨的婚事不能再拖了,這樁婚事于你我而言,是共贏,沒有誰麻煩誰的說法。”
黛玉沒有跟陳蘊藉爭執(zhí),轉(zhuǎn)而問道,“方才你讓我把薛家的事寫到信中,這是為何?”
薛家大爺打死了人,不管是賈家還是王家,都在盡全力封鎖消息,陳蘊藉卻讓她透露給父親知曉別人家的事,好像有些不妥當。
這事兒,原本就同她林家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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