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6章【司重言太奢侈了】
從涂明磊手中接過來斗彩青花飛天缸杯,司重言拿在手里轉(zhuǎn)了一圈,疑惑地看了郝平安一眼,淡淡笑道:“斗彩青花的確是斗彩青花,但這年代,卻是現(xiàn)代的。”
現(xiàn)代?!
司重言拿過杯子,前后只看了不到一分鐘,就敢斷言是現(xiàn)代的?
換句話說,這是一件仿品?
可仿品的話,為何又說的確是斗彩青花?!
所有人,都懵了。
一句話,這就是一個思維誤區(qū),大家一味地往古代去探尋,都沒有想到現(xiàn)代有人能夠重新開發(fā)出斗彩青花的制作工藝來。
結(jié)果自然是越探尋越迷糊了。
“現(xiàn)代?這不可能!”
涂明磊最先反應(yīng)過來,急赤白臉地喊道,“你這樣說,有什么依據(jù)?!”
“重言,鑒古最重要的是要大膽假設(shè)小心求證,不妄下定論,你這么說想必是看出什么吧?”付一鳴也忍不住提醒道。
司重言將手中的杯子舉起來,笑著說道:“付老,這個小東西呀,其實只是家里的后輩送的一份見面禮。”
涂明磊在一旁聽得面皮直抽抽:你家什么后輩這么壕橫啊?見面禮都是斗彩青花?難不成你把女兒賣了?
想到這,涂明磊往司蒙蒙瞧去。
司涂兩家曾經(jīng)關(guān)系十分要好,涂明磊自然是認得司蒙蒙的,當(dāng)他看到司蒙蒙和郝平安在一旁輕言細語地有說有笑,心中一咯噔。
剛才沒有仔細看,那小子看起來好像很面熟啊,在哪里看見過來的?
涂明磊眼珠子骨碌碌直轉(zhuǎn),卻一直想不起來。
“在這斗彩青花飛天缸杯,我們姑且這么叫它,在這個杯子上,剛才涂老哥也說到了,制瓷手法雜糅,但的確是斗彩青花的做法,那為何我一口咬定這是一件現(xiàn)代作品呢?問題就出在這個飛天畫像上。”
說著司重言將手中的杯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將有飛天畫像的一面朝著眾人。
“飛天畫像有什么問題?”涂明磊忍不住問出了所有人的疑問。
“重點在這里。”司重言說著晃了晃杯子,“飛天的臉。這張臉如果仔細看的話,跟小女神似八九,而這杯,乃是小女的一個朋友所送,我相信世上沒有這么巧合的事。”
“因此,我才判定,這只是一件現(xiàn)代的作品!”
司重言的話,如同一顆石子扔進了平靜的湖面,激起陣陣回響。
“怎么可能?!斗彩青花瓷藝不是失傳了嗎?”
“現(xiàn)代人做的?這就離譜!”
“你相信嗎?簡直像是做夢一樣。”
“……”
所有人議論紛紛。
“我不信,給我看看!”
涂明磊黑著臉,朝司重言伸出手去。
“嘿嘿……”涂明磊一邊看一邊嘿笑,那神情分明十分低落。
付一鳴一見涂明磊的神情,便知道司重言所說,十有八九為真。
心下好奇,便說道:“我再看看。”
可不就是!
付一鳴看一眼飛天畫像,又看一眼司蒙蒙,嘖嘖稱奇。
“我也看看!”
“付老,給我看看!”
“還有我!還有我!”
“……”
人群頓時沸騰起來,圍繞在付一鳴的身邊,爭相向前,想要擠過去一睹風(fēng)采。
人群外。
“這么多年,輪眼光,我還是不如你。”涂明磊神情蕭索地說道,“鑒古物,看人,都不如你。”
“涂老哥,這么多年過去了,還有什么過不去的坎呢?”司重言上前一步,將左手放在涂明磊的肩膀上,說道:“當(dāng)年之事,無論你我誰對誰錯,都已經(jīng)屬于歷史了,這么多年,我又何嘗不曾一次次想象,要是咱哥倆還在研究所,那該多好。”
司重言的話,像是一道重擊,沖撞在涂明磊的心頭:原來這些年,他早已放下了?只有自己還在苦苦糾結(jié)?
涂明磊當(dāng)然明白,這些年自己苦苦糾結(jié),其實又何嘗不是舍不下那段歲月積下得情感?
“哎,重言。”涂明磊搖搖頭,“我過不去那道坎啊,本來以你的天賦,必然會在考古界成就驚人,結(jié)果卻……”
“涂老哥,這些年,你看我可有放松自己的專業(yè)研究?”
“在不在研究所,在什么崗位,都不影響我對考古鑒古的喜愛和研究。”
“哎,重言,你這么說,可就讓我慚愧了,為了把你留在研究所……我,我做了不少錯……”
司重言阻止涂明磊繼續(xù)說下去,“涂老哥,你并沒有做錯什么。我也理解你當(dāng)時只是出于對我的回護。”
兩人還要再說什么,已經(jīng)有人從人群中擠了出來。
“司老師,這個斗彩青花飛天缸杯,能不能勻給我?我出……出一千萬。”
司重言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有人繼續(xù)喊道:“我出一千兩百萬!”
“一千三百萬!”
“一千四百萬!”
“……”
嘉仕灣三樓的展廳,頓時演變成無序的拍賣現(xiàn)場,那些對這只斗彩青花飛天缸杯有興趣的人,紛紛喊價。
郝平安和司蒙蒙站得比較遠,此時面面相覷。
這……都說了只是一件現(xiàn)代瓷器啊!
錢都是撿來的么?!
還真別說,有資格參加嘉仕灣這次展會的,基本都帶來了自己的藏品。
除了藝術(shù)家就是商界精英,賺錢這種事對他們來說好像還真不是什么難事。
“對不起,各位!這件不賣!不賣啊!”司重言趕緊從一位路人甲手中取回了這只杯子,緊緊護在身前,一路小跑到了放禮品盒子的展臺前,打算將杯子收起來。
打開禮品盒子的瞬間,司重言整個人如遭雷擊,都懵掉了。
完全沒想到啊!
盒子里不僅還有三只造型各異的杯子,居然還有一把茶壺?!
除了茶壺,還有一整套茶具?!
每一件都是同樣精美的斗彩青花瓷!
“大家不要……”緊跟在司重言身邊的涂明磊伸開雙手攔住還在往前涌的人群,大聲喊話,當(dāng)他的視線落在禮品盒子時,頓時被吸引了心神,“……擠~”
最后那個擠字,從牙縫中鉆出來,弱不可聞。
臥槽!
他還有!
居然是一整套茶具!
茶壺、茶匙、茶漏、查擂、茶倉……甚至,連渣方都是斗彩青花的!
“這個……這個……”
涂明磊語無倫次,腦子好像短路了一般。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的老心臟受到了無情地暴擊!
在別處,哪怕只是殘品都能當(dāng)寶貝一樣收藏的斗彩青花瓷器,在司重言這邊,居然有一整套茶具!
難道這就是當(dāng)官的好處?!
不對不對,涂明磊把這個念頭甩出腦海,司重言明明說了,是一個后輩送的。
后輩,后輩……
涂明磊的眼光掠過人群,看到跟司蒙蒙站在一起的郝平安。
司蒙蒙在魯大當(dāng)老師,他是知道的。
那么,是站在她身邊的小伙子?
到底在哪見過來的?
“砰!”
司重言重重地將禮品盒子關(guān)上,伸手捶了捶咚咚直跳的心臟。
他真想把每一件瓷器都拿出來仔細欣賞,但他看了看圍在一邊的人,每一個都似惡狼一般的眼神,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回家慢慢看,不好么?
這時再看郝平安,司重言無疑更滿意了。
這份見面禮,還真是讓人愛不釋手。
不只是斗彩青花的制作手藝,以司蒙蒙為飛天的畫像,更是充滿了小心思。
隨后的交流酒會司重言都沒有參加,讓郝平安開車直接把他送回了家。
還在路上,郝平安就在司蒙蒙的‘威逼’下,直言坦承了自己懂斗彩青花制作的事。
而在嘉仕灣,涂明磊一臉失落的坐在一角,沒有絲毫跟其他人交流的興趣。
“爸,你怎么了?”涂瀟優(yōu)有些擔(dān)心,從司叔叔走了之后,涂明磊就這樣了,似乎有什么焦急的事情。
“哦,沒事……唉……”涂明磊伸出手拍了拍涂瀟優(yōu)的肩膀,“這人和人之間的差距,咋就這么大了呢?你說,這些年,我一直針對你司叔,是不是做錯了?”
“這個……爸……”涂瀟優(yōu)欲言又止,在他看來,的確是自家老爸做得過分了,只是子不言父過,他也不知該如何說。
“行,爸明白了。”
“不是,爸……”
“明磊,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付一鳴不喜歡酒會,喜歡喝茶,他見涂明磊父子坐在一邊,都不是什么討厭的人,就打算湊過去聊幾句。
“付老?沒事……”涂明磊頓了頓,又說道:“付老,您相信嗎?司重言那家伙,有一整套啊,真是太奢侈了!”
“嗯?什么一整套?”付一鳴一下子沒有反應(yīng)過來,疑惑地問道。
“斗彩青花瓷的茶具啊。”涂明磊看看四周,見沒人注意才壓低聲音說道,“我親眼看見的,那個盒子里,一整套茶具都是,連渣方都是!”
付一鳴目瞪口呆。
那個盒子里,居然有那么多寶貝?!
半晌,付一鳴回過神來,心癢難耐,一拉涂明磊說道:“走,找重言喝茶去!”
郝平安和司蒙蒙將司重言送回家后就離開了。
司重言等兩人一走,就迫不及待地打開盒子,珍之又珍地取出茶具來挨個欣賞。
茶壺上,同樣有飛天畫面。
每側(cè)一身,以對稱的形式,圍繞華蓋,互相追逐:揚手散花,反身回顧,舉臂緊追。飛天的四周,彩云飄浮,香花紛落,姿態(tài)輕盈,人體比例準確,線描流暢有力,色彩艷麗豐富。
小郝,不愧是懂畫的!
那些古代瓷藝大師,在繪畫上的確差了郝平安幾條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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