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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千尋那個丫頭還是不肯透露一字半句?”方玉蘿端坐在大廳上,喝了一口茶后懶懶的問。全\本\小\說\網(wǎng)

  “是啊!經(jīng)過連續(xù)幾日來的拷打,她連吭都不吭一聲。”一想起來,錦翠就感到乏力。

  “哼!既然她那么有義氣,我就不信沒有法子讓他們現(xiàn)身。”方玉蘿冷冷一笑,一雙手緊握成拳。

  “小姐,你的意思是…”錦翠好奇的詢問。

  “你下令去把李仲陵帶來,就說是他聯(lián)合著外人助其挾持王爺出府,然后再將他關(guān)人地牢,等風(fēng)聲放出去后我就不信他們會棄這個骨肉于不顧!痹驹诜接裉}掌間把弄的精雕茶碗瞬間成為粉碎,伴隨著她尖聲刺耳的狂笑聲,一一散落在地。

  “是,小姐!卞\翠跟著一陣大笑后,旋即領(lǐng)命而去。

  但她的笑聲方歇,一名守衛(wèi)卻匆匆的奔進大廳,“王妃,不好了!笔匦l(wèi)急得上氣不接下氣。

  “又有什么事?”方玉,蘿有些不耐的問。

  “不好了,方才有一群皇宮里的護衛(wèi)朝淮王府別館前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將這里重重包圍,他們還帶著一隊護衛(wèi)闖進來!”守衛(wèi)著急的汗流浹背,他還以為是為淮王爺遭劫而來。

  “什么?!”方玉蘿原本傲慢的臉轉(zhuǎn)為慘白,為什么皇上會派護衛(wèi)前來?王爺遇劫的事她不是才進宮上報了嗎?莫非是事跡已敗露?

  “王妃,到底是出了什么事?那些宮里的護衛(wèi)們個個提劍帶弓的…”守衛(wèi)愈想愈是害怕,那護衛(wèi)們看來分明是來封府捉人。

  “你們怎么不早通報?”聽著愈來愈是清晰的腳步聲及呼喝聲,一向沉著的方玉蘿不禁有些慌亂。

  “他們帶有皇令,屬下攔也攔不住。”守衛(wèi)只得誠實以報。

  “快,傳令下去,吩咐守衛(wèi)們將他們先行阻攔。”

  惟今之計只得令人先阻攔闖府的人,然后自己再不著痕跡的偷偷溜走。

  “可是…”守衛(wèi)面有難色,他們是皇上派來的,怎么能夠攔得住。

  “別可是了,快去!”方玉蘿斥喝著。

  “誰也不準(zhǔn)走!”沈子修身形一閃阻在門外,其后躍出幾名宮里的精兵,將方玉蘿緊緊圍住。

  “你是誰?大膽放肆!”方玉蘿雖然怒容滿面的斥罵,但略微發(fā)顫的聲調(diào)中顯示出她其實極為害怕。

  “我就是十八年前讓你給逼死的沈子修。”沈子修跳進大廳,目光如炬地瞪視著她。

  “你沒死?!”方玉蘿驚駭?shù)牡纱笱,但?dāng)她再望見由沈封推著輪椅而入的李豫時,一張臉頓時嚇得死白。

  “我當(dāng)然沒死,我還帶著真正淮王妃的長子來找你報仇!鄙蜃有扌Φ煤。

  “你們都沒死?!”方玉蘿無法置信的直搖頭,這一定是一場惡夢,一定是。

  “方玉蘿,你作惡多端,今天就要你在此償還伏法!鄙蚍庾呱锨,表情極為憤怒。

  “哈!”方玉蘿仰頭一笑,眼光瞬間轉(zhuǎn)為陰冷。“你們也大太膽妄為了,來人啊!將這幾個賊匪給我拿下。”

  任憑方玉蘿怎么呼喝,原本聽令于她的守衛(wèi)卻絲毫不動,并且在沈子修的指揮下將她圍在當(dāng)中。

  “你們…”正當(dāng)方玉蘿欲拿出王妃的地位來壓迫他們的同時,錦翠卻讓護衛(wèi)們架進大廳,重重的丟在她的身旁。

  “小姐!”錦翠跌在方玉蘿的跟前,無奈的抬眼望著她!

  方玉蘿目光憤恨的瞪著沈子修,看來她今天插翅也難飛了。

  “娘!”同時被帶進廳來的李仲陵見到這副情景也被駭了一跳。

  “仲兒,他不是你娘,她是害咱們?nèi)业膬词郑彩茄刺萍业臍⑷伺!崩钤ド焓掷∷暗纳碜印?br />
  李仲陵不可置信的望著父親,想不到一向不能言語的父親竟然得以開口說話,甚至于一雙手也能抬能拉。

  聽到李豫開口指責(zé)出自己種種的罪行,方玉蘿更是嚇得連步直退一跤坐倒在地,她萬萬想不到自己苦苦隱瞞的一切,竟然也有被揭發(fā)的一天。

  “來人!將這個假王妃的面皮給我撕下來!崩钤ヒ宦暳钕拢砗笮顒荽l(fā)的護衛(wèi)們一擁而上,他們將方玉蘿極力反抗的雙手緊緊架住,毫不留情的撕下她一直以來瞞騙世人的面皮。

  “不要…”在方玉蘿的尖叫聲和眾人的訝異聲中,假面皮下顯現(xiàn)出的卻是另一張更為絕艷的臉,只不過她的美麗隱約有一股危險的邪氣。

  在方玉蘿現(xiàn)出原形的瞬間,在場的除了李豫、沈子修和沈封三人較為鎮(zhèn)定外,其他人皆是連串的驚呼,尤以李仲陵最甚。

  “你…”李仲陵駭?shù)贸霾涣寺暎粋步履不穩(wěn)險些跌跤,而立在他身后的沈封卻是上前將他穩(wěn)穩(wěn)扶住。

  “方玉蘿,你欺君犯上,使迷葯將本王爺控制行動十八年,另外唐家二十多條人命死在你手里,你認不認罪?你還有話可說嗎?”季豫哀痛的將她的罪狀數(shù)來,雖然無法完全道盡,但光這兩項就足以判她死罪。

  方玉蘿眼光怨憤的望著李豫,而后像發(fā)狂似的放聲大笑,“哈…哈…”

  “小姐!”錦翠擔(dān)憂的對她喊了喊。

  “哈…是,是我做的又怎么樣?只要是誰欠我的,我一定要他們加倍償還…”方玉蘿猙獰的怒吼著,忽地由身后護衛(wèi)的手中奪過一柄長劍,不分青紅皂白的揮劍亂刺,而首當(dāng)其沖的是跪在她面前的錦翠,她發(fā)狂的將長劍直刺人錦翠的胸膛,勁道之大完全的穿背而出。

  “小姐…”錦翠暴睜著雙目,在方玉蘿驚慌的抽劍而出的剎那間應(yīng)聲倒下。

  親眼見到這令人心驚膽戰(zhàn)的一幕,眾人皆是訝異的倒抽口氣,沈子修也忍不住別開頭,而才大病初愈的李豫更是讓滿室的血腥味給嚇得昏了過去。

  一道鮮熱的血液噴得方玉蘿滿身滿臉,也讓一時神智紛亂的她為之清醒。她在做什么啊?!她怎么殺了一向忠心的錦翠呢?方玉蘿望著自己身上沾染的血,以及嗆入口鼻的血腥味,這個感覺再熟悉不過子,讓她整個人回到十八年前,那時的唐家不也是被她殺得血流成河嗎?

  難道她錯了嗎?,那個淫棍那樣的凌辱她,她向他討回應(yīng)有的公道不對嗎?方玉蘿掩面的痛哭失聲,而她凄慘的哭聲卻讓在場的眾人皆感莫名的哀戚。沈子修和沈封感嘆的面面相覷,李豫則是更為哀痛的低下頭來。

  在李豫的一聲令下,護衛(wèi)們將仍啼哭不止的方玉蘿鎖上鐵鎖,沈子修則上前將其筋脈盡數(shù)挑斷,護送著李豫隨著宮里的護衛(wèi)們一起將她羈押進京面圣——

  方玉蘿的事情做了令了結(jié)后,沈封焦急地跟著淮王府別館里的守衛(wèi)來到這間囚禁千尋的牢房。

  而他在見到仰躺在牢里一動也不動的她時,整顆心慌張起來,待將鐵欄開了鎖,他立即飛也似的沖進一把將她抱起。

  天啊!她怎么被打得遍體鱗傷?

  “尋兒…尋兒…”沈封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痛她,焦急的對著千尋又搖又喊。

  千尋恍惚的醒來,迷蒙之中她望見沈封那張格外憂心的臉,她朝他笑了笑,想伸手撫去他眼角隱約的淚水,但全身卻完全的使不上勁。

  “尋兒、尋兒,你千萬別死啊!你叫我別丟下你,你也千萬別丟下我!”見她終于醒來,沈封抹去眼角的淚水,將她快速的抱出冷暗的地牢——

  她已經(jīng)昏迷兩日了。

  沈封極不安的望著為千尋把脈的大夫,但大夫還是一如往常的開了些葯方而后隨著侍女離去。

  送走大夫關(guān)上房門,沈封立即又踱臥千尋的身畔,他望著滿身傷痕累累的她,心里感到既愧疚又心痛,他當(dāng)初不該讓她留在王府里。

  輕撫著她沉睡的面頰,腦里想著她的一顰一笑,想了一會見她額上浮上些許的汗珠,立即在一旁將浸在盆里的濕布擰吧,十分溫柔輕緩地替她拭凈,生怕驚擾了她的睡夢。

  而李仲陵在窗外看到的就是這一幕,他聽侍女們說這兩日以來沈封衣不解帶的在千尋的床前看顧,而且他望著千尋的眼神是那么的愛戀及情探。

  他們兩人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為何侍女們將他們傳得如同密不可分的戀人?

  前一日父親將許多的前因后果及來龍去脈向他說分明,他也知道自己一向視為的親生母親其實是害他們?nèi)业膼喝,而在房里的沈封則是自己離散的親生大哥。

  一切事情變化之急驟讓他一時難以接受也不得不承受。

  原本在府里獨一無二的天之驕子,一夕之間淪為次要,他能感覺出父親對沈封的關(guān)懷比自己更甚。

  一股不平之氣沒來由的竄升,李仲陵有些火大的拂袖而去。

  他才轉(zhuǎn)出回廊就瞧見端著葯碗的侍女朝前走來,他知曉這葯是要端給千尋的,心思一轉(zhuǎn)立即走上前將她攔下。

  “小王爺!笔膛Ь吹暮爸

  小王爺?

  “這葯是給千尋姑娘的吧?讓我送進去就好了!

  李仲陵極不友善的命令。

  “小王爺,這可不成,封王爺有交代這葯要奴婢親自送去,況且奴婢等會還要替千尋姑娘換葯…”侍女十分為難的搖搖頭,完全拒絕他的命令。

  “封王爺?”她口中的封王爺該不會就是沈封吧?李仲陵滿臉的狐疑。

  “是啊!封王爺也實在情深,他都兩日未曾闔眼了!笔膛杏兄钌畹牧w慕。

  聽聞至此,李仲陵更為光火,原本千尋就只是他一人的,怎知途中沈封卻莫名的介入。

  “讓我拿去。”李仲陵咬牙切齒的再次下令。

  “小王爺,封王爺有交代請恕奴婢難以從命!笔膛樕蠞M是歉意。

  “你…”想不到他的命令竟然還敵不過突然冒出的沈封?李仲陵氣得漲紅了臉。

  “對不起,小王爺!笔膛⒁磺飞恚⒓纯焖俚睦@過李仲陵急去。

  望著侍女匆忙離去的背影,李仲陵原本刻意壓抑的脾氣瞬間爆發(fā),臉上的表情一反往常的柔和,而是極度的猙獰。

  想不到連一個小小侍女他都命令不了,李仲陵怒火攻心地直踹著廊道旁的梁柱。

  “封王爺、封王爺,哼!沈封你還真會坐享其成!”

  李仲陵忿忿不平的低吼著。

  望著不遠處燈火通明的房間,李仲陵的眼神倏地轉(zhuǎn)為陰冷,他是不會甘心讓這個突然冒出的大哥搶走原本屬于他的一切,他要奪回來,他絕對要——

  夜半三更,房外的點點星光斜斜地遍灑在幽暗的房內(nèi),微微地映照在千尋沉睡的俏臉上。

  她緊閉的密長跟睫毛緩緩地輕動著,不一會就由睡夢中漸漸的醒來,全身上下的每一處像是經(jīng)過捶打般有些疼痛難當(dāng),她忍不住皺了皺秀屜。

  這是哪里?

  身上隱隱的輕痛及略感昏沉的頭讓她有些不適,她重新閉上雙眼,所有的思緒翻飛清晰,她一一地回想起一切。

  她不是被方玉蘿關(guān)在地牢嗎?并且讓錦翠打得昏死過去?那又是誰救了她?

  千尋急忙的睜開雙眼,忍住一**傳來的痛楚掙扎的坐起身,這時她才發(fā)覺身畔傳來一陣陣沉穩(wěn)的呼吸聲。

  她好奇的向前探去,就著不甚明亮的月光,瞧著倚在床旁的身影。

  雖然看不清那人的面孔,但由他那微斂的劍眉及緊抿的薄唇,和那股讓她心安的男子氣息,她一下就認出他。

  是夢嗎?還是幻境?

  千尋無法置信的掩面輕泣,想不到自己還能夠和他再度見面。

  靶覺到手背土滴上滾燙的液體,沈封眉頭一緊,緩緩地睜開眼睛,在望見啜泣不已的千尋后,他霎時清醒,漾開許久不見的笑容,他毫不遲疑地一把將她攬在懷里。

  “尋兒,我的尋兒,你終于醒了!本o擁著她,聞著混著淡淡馨香的葯草味,沈封感覺到寬慰和踏實。

  “這真的不是夢嗎?”千尋柔順的窩在他厚實的懷里,淚沾濕了他胸前的衣襟。

  “我的傻尋兒!鄙蚍獾恍Γ熘篙p抬她小巧的下巴,讓他得以看清她清艷絕倫的容貌,但在見到她滿臉的淚痕,他不覺心頭一緊。

  “怎么哭了?”他柔和的低頭吻去她頰旁的清淚。

  他嘴旁隱約冒出的胡碴子扎得她有些麻癢,千尋睜了眼睛將他俊朗的面容瞧個仔細,只見他面容大為消減,整個神情在隱約可見的胡碴子襯托下,顯得有些疲憊。

  他為了她而憂心得如此憔悴!千尋素手輕輕撫上他依然俊逸的面頰,此刻她的心里溢滿雀躍的感動,又是欣喜又是心疼。

  她怎么又哭了?是傷口又碰痛了嗎?沈封不明所以的輕皺著眉,有些憂慮地在她結(jié)痂的手臂上細細的檢查著。

  “是不是傷口很痛?”

  千尋搖搖頭,身上的傷雖然還痛,但他對自己關(guān)懷的情意卻更加令她動容。

  “瞧你疲倦的都不成樣了,真不曉得這幾日你是怎么折磨自己。”千尋有些責(zé)備的理了理他略微凌亂的頭發(fā)。

  “簡直是夜不成眠、食之無味!鄙蚍獾恍,將她柔滑的小手溫柔的包裹在自己的大掌里。

  她柔柔一笑輕輕地靠在他的肩頭,過了半晌這才問:“對了,你是怎么救我出來?還有咱們好像還待在淮王府別館里!彼@間極為眼熟的房間,分明就是她一直暫住的靜風(fēng)閣。

  沈封微微一嘆氣,將事情的始末朝她緩緩地說明,當(dāng)她在得知淮王爺李豫和沈子修將方玉蘿押解上京的事時,她心頭有些莫名的遺憾。

  “其實方玉蘿也著實可憐,若不是她十八年前尚有一絲憐憫之心,要不世上早就沒有千尋這個人了!

  “你說什么?”沈封不太明白她話中的意思。

  “其實我是唐家血案惟一存活下來的遺孤…”千尋將自己的身世淡淡的道來,也讓在一旁聆聽的沈封聽得驚愕不已。

  他雙眉緊皺的輕撫著她略微激動的背脊,直到她的情緒漸漸平復(fù)。

  “阿封,當(dāng)初若沒有我那禽獸不如的爹對你外公不守信義,我想這一切的悲劇就不會發(fā)生了。”千尋滿臉歉意的深深自責(zé)。

  “這又不關(guān)你的事,當(dāng)時咱們都尚未出世,只能說是上一代的恩怨。不過總算今世都做了一個了結(jié)了!

  沈封愛憐地揉著她柔細的黑發(fā)。

  他不怪她就好了。輕點著頭依靠在他的懷中,她有些釋懷地緩緩一嘆,感嘆方玉蘿曲折不幸的命運。

  沈封溫柔的安撫著她,直到她再度安穩(wěn)地沉沉睡去——

  繞過開滿蓮花的水池,穿過一道彎曲的小橋,千尋終于發(fā)現(xiàn)淮王府別館里的另一個絕美天地。

  她欣喜的走進滿是花草香的小徑,段一會,映入眼簾的卻是一片澄澈明凈的小湖。

  四周垂?jié)M蒼翠青蔥的楊柳,隨著微風(fēng)的吹拂,傳來陣辟令人迷醉的清香。她展開笑靨的閉上雙眼,吸了幾口淡然的大地氣息后,這才又睜開眼睛。

  這一個星期以來她都乖乖地待在靜風(fēng)閣里養(yǎng)傷,方才要不是沈封出府去迎接李豫和沈子修,她怎能臨時偷個空閑出來透氣,進而發(fā)現(xiàn)這一處寧靜清幽的小湖。

  小湖旁有群小東西啾啾而鳴緩緩移動,千尋雙眼晶亮的走上前定神一瞧,是一群色彩艷麗的水鳥。

  她驚喜的悄悄上前,雖然腳步刻意放輕,但仍是驚動它們,只聞一陣啼嗚,水鳥們急遽的震翅飛向湖心。

  哇!千尋笑嚷著仰著俏臉,瞧著這渾然天成的壯麗影像。

  它們飛了一會又不約而同的飛回草地上方盤旋,而后更是全然無懼的落在千尋的周身。

  一直以為只有山林里的鳥獸無懼于人,想不到在這淮王府別館深院會有這難得的安然景象。

  千尋甜美的笑更深了。

  她像活躍于山野間自然,和周身時而起飛的水鳥們追逐玩鬧,如銀鈴般的咯咯笑語伴著輕吟繚繞的鳥鳴聲,將這寧靜的水湖點綴得更加鮮活躍動。

  李仲陵遠遠地就被這幅動人的美景擄獲,他驚喜地望著許久不見的可人兒,在多日的靜養(yǎng)下她可是愈來愈見嬌柔。

  滿腔的情戀瞬間驟發(fā),望著這副絕美的景觀,心頭隱隱的懸念卻在瞧見她時愈加深種,李仲陵不禁忘情的奔上前去。

  千尋盡情的仰倒在軟柔的草地上,任調(diào)皮的水鳥們在蛐身上、頭上不住跳躍,正當(dāng)她放肆地享受這許久不曾有過的快活時,一個她十分熟悉的身影無端地打攪了這份快意。

  “千尋!”李仲陵蹲低身子,俊臉上有著雀躍般的欣喜。

  他突如其來的造訪讓千尋有著些許的怔愣,察覺出自己正不雅地仰躺在地時,她有些慌亂的掙扎起身。

  帶著俊朗的笑意,李仲陵不慌不忙的拉著她的小手助其站起,而千尋則是有些靦腆的連聲稱謝。

  他們之間何時變得那么疏遠?

  只不過是個再簡單不過的小舉動,竟然就讓她連番道謝,起身后就連拉著她的手也讓她給掙脫。

  李仲陵有些不悅地望著不住在衣上輕拍灰塵的她,在她別過臉不敢望他時,他慍怒地扯過她纖細的手腕強迫她望向自己。

  “千尋,你為什么躲我?為什么這幾日我去靜風(fēng)閣外就讓守衛(wèi)給攔下來?”

  靶覺出他的不悅,更加讓她肯定他對自己的愛戀依然有增無減,千尋對他頓時感到萬分歉疚。

  “小王爺,你聽我說,其實我…”

  “小王爺?連稱呼都變得生疏,到底出了什么事?為什么你會對我像對一個陌生人?”李仲隆憤怒的扳緊她瘦弱的雙肩。

  “我…”他的手勁之大痛得她只能紫斂著眉,話不成語。

  眼見她秀眉微蹙,如秋水般的眼眸有些驚恐,李仲陵才驚覺自己失控,他驚駭?shù)募彼俜砰_她,還她自由。

  略撫了撫還有些疼痛的雙肩,她咬咬唇瓣終于將所有的誤解朝他道來,“其實這一切都是個騙局!

  “騙局?”李仲陵挑挑眉完全不明所以。

  “我在繁云樓棲身是我故意下的一個局,目的就是找出十八年前唐家滅門血案的兇手,而我在認識你之前就和阿封相遇幾次,甚至還讓方玉蘿將我們逼進枯井里…”

  李仲陵臉色難看的仔細聽她說來,在說到她被他救回府后故意依順時,臉上瞬時刷白。

  想不到她不但沒有愛上他,還為了沈封而甘愿留在淮王府別館里冒險,進而還利用他。

  “我和你大哥并不是故意隱瞞你,只是事情牽涉過大…”千尋著急的解釋想得到他的諒解。

  “他不是我大哥!崩钪倭暌а狼旋X的撇清。

  他寧愿不要這個突如其來奪走他一切的人,如果可以選擇,他情愿所有的一切都沒有變。

  “仲陵,別這樣!鼻び挠牡囊粐@,看他極為怨憤的神情,對他開始同情。

  仲陵?她終究肯開口喊他的名字,但他卻絲毫沒感到任何喜悅,因為他知道她這一聲是為沈封而叫的,她眼中的冀望也是為著沈封,而她深切的期盼他能原諒沈封。

  沈封、沈封!她的心里全都是他,難道她真的對自己沒有絲毫的愛戀?

  “千尋,不管之前如何我一點都不計較、不在乎,我只問你一句話,此刻在你心中是否有我的存在?”

  揪著心緊握著拳頭,李仲陵希望能由她嘴里得到些慰藉,只要她點一點頭,就算是要他上刀山下油鍋,他都會排除萬難全力地擄獲她的心。

  但在她還未有任何表示時他就絕望了,因為由她眼中他瞧見滿滿的歉意,像是萬把利箭無情的戳刺他不住淌血的心。

  “為什么?”紅著眼,李仲陵怒吼著百般的不服氣,難道他三番兩次對她吐露的愛意還不足以令她動容?

  千尋歉然的搖搖頭,“因為我的心早就屬于沈封了。”

  簡單的一句話,就將他對她的癡戀全完排拒,也作了個再完整不過的解釋,千尋感到萬分抱歉的望了他最后一眼,而后緩緩地朝來時路離去。

  眼睜睜地瞧著她遠去,就像這樣的永遠離開他的生命,不會和他有任何的牽扯,難道他就如此甘心的任沈封掠奪他應(yīng)擁有的?

  李仲陵頹然無力的跌坐在地,仿佛天地間已了無生趣。

  閉上眼,千尋那張清麗的臉蛋還清楚的在腦海里翻飛跳躍,任他怎么努力還是無法抹去。

  為什么原本安樂的日子會因沈封的闖入而完全改變?如果沒有沈封,他李仲陵依然還是爹惟一的兒子,淮王府里獨一無二的小王爺,或許千尋也會交出她的心。

  一個極為自私的意念突然間進他的腦海,若是沒有沈封這個人,整件事情是否會有所改變?

  李仲陵的嘴角揚起一抹森冷的笑意,瞬間他的俊眉朗目上皆浮上從所未見的陰寒——

  在荷花池旁沈封終于找到千尋,想不到她活潑好動的性子并未因帶著傷而收斂。

  帶著滿心的喜悅,他走向坐在池旁發(fā)愣的她,語氣輕柔的低聲叫喚,“尋兒!”

  一回頭見著是心中掛牽的他,像是溺水者見到惟一的浮木,千尋二話不說的立即奔到他的身邊,緊緊地攀住他修長的身軀。

  緊摟著她不盈一握的腰肢,沈封愛憐地輕靠在她軟柔的頸窩上,吸取著她發(fā)上傳來陣陣的花草香。

  原來她也是賴著他賴得這么緊,才一刻不見就如同過了三秋。

  “你怎么去了那么久?你可知道我有多心慌?”抬起頭,千尋水靈的雙瞳里寫滿了埋怨。

  沈封不語的笑了笑,先在她嘟嚷的小嘴上輕啄,而后才扶著她細弱的纖腰緩步前行。

  “我去城外迎接爹和師父回府,順便回來帶你去拜見他們!睋崃藫崴w揚在身后的青絲,沈封眼中的情意更深了。

  “拜見?不成,我這一身凌亂污臟怎么見得了人?我還是先去換件衣服。”掙脫沈封的扶持,千尋慌張的欲朝靜風(fēng)閣走去。

  “別換了,這樣就成了!鄙蚍饫厮,覺得現(xiàn)在的她簡單又自然并無不妥。

  “可是…”瞧著自己散亂的長發(fā)及滿身草香的衣衫,以這身過于單略的裝束見人似乎極不禮貌。

  “別可是了,爹和師父可是在大廳上等很久了。”

  一邊說著,沈封一邊拉著她繼續(xù)朝大廳前進。

  “等很久了?是出了什么事怎么那么緊急?”見他腳步略急,似乎發(fā)生了什么大事。

  “是出了大事!鄙蚍廨p笑止步,伸手撥去隱在她發(fā)里的細草,看來她方才似乎去了某個地方玩,要不怎么連發(fā)里也沾了青綠的草。

  “什么大事?”為什么出了大事他還笑得那么燦爛?千尋任他替自己將略微松脫的發(fā)帶系妥。

  “快走吧,爹和師父急著想見見他們的兒媳婦!

  再度領(lǐng)著她,沈封此時的情緒是愉快欣然。

  “什么?!”干尋聞言后頓時羞赧的緩下腳步,她的心是既喜悅又慌張。

  察覺出她的忸怩,沈封貼心的跟著放緩自己過于急躁的腳步,他輕摟過她的雙肩讓其靠著自己。

  “尋兒,方才在路上爹說皇上已將方玉蘿終身監(jiān)禁在地牢里,而這對她來說也算是一個好的懲罰,可是皇上卻又下一道命令回復(fù)我小王爺?shù)姆馕弧!鄙蚍獾脑捓镉兄鴮钪倭甑那溉弧?br />
  什么名譽地位他都不想要,只要讓他明白所有真相和認回親人這就足夠了。

  “那仲陵怎么辦?”千尋停佇腳步莫名的感到憂心,她的心已經(jīng)無法屬于他了,想不到他們還連他原有的封號也一并搶去。

  “我和爹說過了,我想咱們成親后就離開這里,什么封名都不要,這樣仲陵也不會太難堪,過些時日等他再更年長些,他一定會諒解。”他這幾日來的努力想和弟弟溝通,但他卻是百般的回避,根本就無法接受他這個大哥。

  “嗯!看來也只能這樣了。”輕點著頭她完全的同意,況且剛才在湖邊她和李仲陵的那番對話也說得夠清楚明白,應(yīng)當(dāng)會讓他對她死心。

  仰著頭,兩人頗有默契的相視而笑,相互依賴的朝大廳緩緩走去——

  大婚日子近在眼前,望著府里忙進忙出四處張羅的侍女們,此時千尋的心里是既期待又心慌。

  就像現(xiàn)在沈封為了他們的婚事忙碌奔波,連說上幾句話都實屬不易,好不容易盼到月懸當(dāng)空,他又得陪著淮王爺同赴大大小小的宴席。

  唉!日復(fù)一日,又是一個月明星燦的夜晚,明天她又要到哪兒去閑晃消磨這度日如年的時光呢!

  嘟著小嘴,她的神情有些不悅,雖然過幾日她就能夠永遠的和沈封朝夕相處,但蝕人的思念卻益發(fā)的與日俱增。

  哀著平放在床上為她量身訂做的喜服,她原本略感浮躁的心頓時讓喜悅給取代。

  一陣平緩的敲門聲將沉浸于思緒里的千尋喚醒,夜半時分,此時造訪靜風(fēng)閣的人莫非就是她懸念已久的他嗎?

  千尋如花的笑靨瞬時綻了開來,她急忙的躍下床奔向房門迎接來者,但出現(xiàn)在她眼前的卻是另一張格外俊美的臉孔,千尋不由得為之一怔。

  “原來你還沒睡。”李仲陵笑容可掬的望著她。

  就著月光,將她白皙面容映照得份外清麗,想不到他出游這幾日,她看起來比往常益加的絕美。

  “仲陵。”對于他的造訪千尋感到十分意外,自從她和沈封的婚事抵定后,就聽說他帶了幾名侍衛(wèi)出城游玩了。

  “不請我進去嗎?”他維持著往常自若的笑臉。

  “呃…進來吧!”千尋身形略偏讓他踱了進來,反手關(guān)上房門的同時瞧見他手里端著一碗熱湯。

  聞著那令她十分熟悉的香味,她馬上得知是每晚必喝的冰糖燕窩,是淮王爺特意令廚娘為她熬的。

  “喔!我本來想來找你,但見到侍女端著這碗燕窩要送來靜風(fēng)閣,所以就順道替你送來!币娝苫蟮亩⒅约菏掷锏难喔C瞧,他自動的開口解釋。

  “找我?此時夜深露重,有重要的事嗎?”一個疑惑才解,另一個謎團頓生,有什么重要的事會讓這匆匆離家的他突然夜訪深閨。

  “有些話不說就只怕沒機會說出口!崩钪倭晁查g臉色轉(zhuǎn)為凝重,眼神中有著從所未見的正經(jīng)。

  千尋好奇的坐下來傾聽,由他臉上的神色揣測,似乎事情極為緊急。

  “千尋…不,應(yīng)該稱你一聲大嫂!崩钪倭甑恍!捌鋵嵾@幾日出城我想了很多;蛟S今生我非你命定之人。”

  聽他語調(diào)里有著深切的遺憾,千尋抿抿唇對他依然是滿心歉疚。

  “不過既然是注定的,我也不必再苦苦強求,過了今晚我將會告別爹和大哥出去探探外頭的世界,所以我可能無法參與你和大哥的婚禮。”李仲陵略有歉意的笑道。

  “仲陵…”對于他的看開千尋是感到萬分詫異,短短幾日的出游竟然讓他的情緒完全轉(zhuǎn)變,看樣子他是放開心終終肯接受沈封這位大哥了。

  千尋點著頭漾開欣悅的笑意,歡欣的喜悅讓她失去警戒,根本沒察覺出這個轉(zhuǎn)變的可信度,甚至她忽略了他嘴角一閃而逝的冷笑。

  瞧她唇畔因歡愉而深陷的一對梨渦,他的心就隱隱地揪痛,她何曾為他展露過這如暖陽般的笑靨,忍著忿忿不平的怒意,他開始走他的下一步棋。

  他緩緩地替自己斟了一杯清水,雙手捧起朝她敬了敬,“大嫂,小弟在此就以這杯清水祝你和大哥白頭偕老。”將杯里的清水一飲而盡,微一欠身后立即開門欲走。

  “不去和你大哥道個別嗎?”千尋起身喊住他。

  “不了,等你們生了個胖娃兒也是我歸來之時,到時我和大哥定會有說不完的話!

  千尋俏臉一紅更添絕倫麗色,她害羞的轉(zhuǎn)而關(guān)心他的去處,“那你要上哪兒?”

  “天地之大自然有我落腳處!痹捀β洳艅傓D(zhuǎn)身他又再度回頭,“記得快喝了尚還溫?zé)岬谋茄喔C,別白費了爹的一番苦心。”撂下這一句后他才匆匆離去,一如他來時般的急遽。

  目送他遠去,千尋幽幽一嘆的關(guān)門回房,重回桌旁端起已然略諒的燕窩緩緩喝下,直到她熄燈闔眼睡去后,她就再也沒醒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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