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重新點火
終于明白了那個胖子想做什么后，唐不禁喃喃自語。
這是一個只有科學家才會想出來的辦法，唐聞到了太過濃重的理想化味道，但是他不得不說，這似乎是個終極的解決方案。
如果亞歷克斯真的把這件事做成了，那他自己首先就得到了解放。沒有一個國家會再來找他麻煩，因為這已經(jīng)沒有任何意義了。
到了那時候，衡量一個人的標準將不再是他的血統(tǒng)，而是那個人是否能夠成功覺醒，成為擁有異能的新人類。
”這會引起一場徹底的社會變革！“
“對，但這卻肯定會比戰(zhàn)爭好得多，也肯定會溫柔許多。”
聽著安娜這樣的斷言，唐無言以對。
若是非要在戰(zhàn)爭和社會變革之間2選1的話，唐一定會選后者。
如果亞歷克斯-余真的能做到他所承諾的事情，那這對于絕大多數(shù)人來說，他們都將得到一次公平的機會。
“這會是一個多么漫長而又艱苦的過程啊！”
聽著唐如此幽幽嘆息，安娜也深有同感。
“的確是這樣，但是這也比停留在原地，沒有任何作為強得多。只要我們在往前走，就總會離目標越來越近。“
”那么究竟要發(fā)展到什么程度，亞歷克斯-余才會認為向世界公開這種技術的時機已經(jīng)成熟？“
”在這么做之前，我們要做到兩件事。
第一，我們必須要讓這樣的強化足夠簡單足夠便宜，能夠讓大多數(shù)人都可以承受這樣的支出。
第二，我們必須要排除掉這種技術有可能對人類造成的任何隱患，讓這種技術成為真正對人類無害的好東西。“
”真正無害？照你這么說，異能強化是存在隱患的？“
”也許有也許沒有，而這也正是亞歷克斯-余正在進行的主要研究方向。“
”這種隱患都有哪些表現(xiàn)？“
”人類想要獲得異能，就必須使用風暴異魔的提取物作為生物刺激基質。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相當于是讓兩個物種之間的基因進行了雜合。
而這就會產(chǎn)生一個問題，那就是進行過這種雜合的生物究竟是算人類，還是風暴異魔，又或者是什么全新的物種。
據(jù)我們所知，目前其他的研究者全都醉心研究如何增強異能力，但是卻沒有人在這方面進行過探索。
亞歷克斯-余想要找到一套有效的體系，用來評估異能者的精神狀態(tài)。他不希望受過強化的人最后成為一種新的怪物，忘記了自己是人類。
如果這樣的強化方法真的有可能影響到受術者的精神狀態(tài)，那我們不但要能檢測，而且還要能治療。
還是那句話，亞歷克斯-余不想制造出非人的怪物。“
”他真的在做這種事嗎？他能夠做到這一點嗎？”
聽安娜說起亞歷克斯正在研究的內(nèi)容，唐不由得心馳神往。
無論是神經(jīng)節(jié)移植術，還轉星心特有的神經(jīng)調(diào)整儀，它們都需要用到來自于風暴異魔的身體提取物。
人類想要獲得越是強大的異能，就勢必要更多地融入了原本屬于異類生物的基因。這樣的異能者還算不算是人類，這的確是一個問題。
有這種擔憂的人其實并不少，但是正如安娜所說的，有這樣想法的人幾乎沒有發(fā)言權，所以才不會有人費心費力，做這樣不討好的事情。
唐曾經(jīng)是個異能者，所以他是有切身感觸的。他不知道其他人怎樣，他是確切感受到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些不正常反應。
在唐覺醒后沒有多久，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精神狀態(tài)開始變得不穩(wěn)定。
他會莫名其妙對一些人產(chǎn)生嚴重的厭惡感，在遭遇某些特定人物時，這種厭惡感還會升級成為無法控制的殺戮欲望。
這些能夠引起唐反應的目標都是比較強大的異能者。他們越是強大，唐對他們的殺戮之心就越是旺盛。
如果只是敵人會引發(fā)這樣的反應，唐可能還不會太過擔心。
但是唐很快就發(fā)現(xiàn)，只要身邊有人使用異能，哪怕那個人是自己非常親密的的同伴，他同樣會變得不可理喻。
還沒有搞清楚自己這是怎么了，克拉拉就拉著唐開始調(diào)查那些受迫害者的失蹤案件。
也就是在這次事件中，他被杰納斯變化而成的巨大肉團一口吞下。不過他非但沒有死，而且還變身成為黑色的魔王。
身披著那套硅基的活體鎧甲，唐驚愕地發(fā)現(xiàn)，自己一點都不覺得反感。相反他覺得自己充滿了力量，所以他感覺極佳。
也就是從那刻起，唐就變得無比嗜血。他用最殘忍的方法，逐一殺死那些黑曜石的士兵。
在這么做的時候，唐是非常清醒的。他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他也很想讓自己停下，但他卻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
“這難道就是安娜所說的隱患？”
以前的唐一直不明白自己時怎么了，后來他被剝奪了異能，所以也就沒必要再弄明白這個。
直到今天他聽安娜說起亞歷克斯-余的研究，他頓時豁然開朗。
如果安娜說得都是真的，那這樣的研究還真的非常必要，唯一有能力解決這個問題的亞歷克斯也就是人類不可或缺的寶貝了。
“唐，你曾經(jīng)是個很強大的異能者，你是否在這方面有所困惑？”
看著唐神游物外，安娜不禁好奇問到。
亞歷克斯-余之所以把她留在唐的身邊，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因為唐是個很典型的研究對象。今天機會難得，所以她不會愿意放過。
“沒，沒有。我是第1次聽說這樣的事，所以覺得很好奇罷了。”
見安娜似乎很感興趣的樣子，唐連忙用這樣的托詞回復。
今時不同往日，以前唐是異能者，所以他會為自己擔心。但是現(xiàn)在他的風暴異魔神經(jīng)節(jié)已經(jīng)被摘除，他又變回了普通人，所以就不用再操心了。
這幾天里，唐曾經(jīng)私下做過很多次的嘗試。他不甘心自己就這樣失去了異能，所以還心存著僥幸。
唐曾經(jīng)很努力地想要召喚出靈能護盾，但每次都結果無一例外都是失敗。
無論他怎么想盡辦法，他都召喚不出那道明黃色的光暈了。
現(xiàn)在的唐已經(jīng)無法感受到集結在自己雙眉之間的暖流，不知道什么東西隔絕了他與那里的鏈接，將他變回了尋常的人類。
不過變成普通人也并非完全是壞事，至少在這幾天中，唐就感覺自己的精神狀態(tài)很是穩(wěn)定。
他的心中不會再突然升起那種令自己都害怕的殺機，他也是這具身體的主人，不會再出現(xiàn)第二股意志搶奪身體的控制權的現(xiàn)象。
在發(fā)現(xiàn)唐似乎不愿談這個后，安娜也就隨即轉移了話題。他們再次說起了亞歷克斯-余，而這時候唐的態(tài)度就變?nèi)岷土嗽S多。
“亞歷克斯-余真的是一個純粹的科學家。不管他最后是否能成功，我都很佩服他的勇氣。”
這是唐這幾天來第1次對轉星的總裁做出如此正面的評價，安娜聽了不禁微微一笑。
“你說得很對，我也覺得是這樣。
當他邀請我做為這方面的心理學專家加入研究團隊時，我感到很榮幸，同時又感到了很大的壓力。”
“安娜，轉星里面有那么多的異能者，你肯定會和他們有不少接觸，你覺得他們的心理狀態(tài)還算正常嗎？”
“唐，你上過戰(zhàn)場，殺過人受過傷。所以你知道創(chuàng)傷后應激障礙吧？”
“我知道一些，我參加過這方面的培訓。”
“士兵在完成了危險任務后，只要條件許可，都必須參加心理輔導。
不管是開槍殺人，還是自己中槍，他們都有需要做心理評估，這其實是一個很必要的措施。
只有這樣，才能讓專業(yè)人士及時讓那些士兵釋放心理壓力，防止出現(xiàn)更嚴重的后遺癥。
不光是士兵，像是警察、消防員等高危行業(yè)，也都強制執(zhí)行著這樣的政策。
很可惜的是，除了亞歷克斯-余和他的同伴外，無人會關注異能者的心理狀況，這說其實是相當令人心焦的。
異能者以前都是普通人。他們突然就獲得了超人的力量，所以他們的心態(tài)是相當容易失去平衡的。
除了一部分人之外，大多數(shù)的異能者之前都只是普通老百姓。
因為這種突如其來的覺醒，這些人就要開始接觸極為危險的外星生物，參加血腥的戰(zhàn)斗，你說他們是否還有能力自我調(diào)整？”
“的確是這樣，這很殘忍。”
安娜沒有直接回答，但是唐卻聽明白了。
對此唐是深有同感的。普通人一旦突然變成為強大的異能者，就等于是一個孩童突然得到了一把機關槍。
誰也不知道這個從未接觸過武器的人會不會因為只是好奇而開火，但是這樣的人基本都會是傷人傷己，不會有什么好的下場。
“這么說的話，這樣的心理學研究項目還真是迫在眉睫。”
“是啊，我們就是在賽跑。
我們在和那些只知道把異能當作武器研究的人賽跑，我們在和不知道躲在何處偷窺地球的風暴異魔賽跑。
這場比賽必定十分艱苦，但我們實在輸不起。因為只要我們輸了，我們?nèi)祟惥屯炅恕?
異能是一把危險的雙刃劍。它究竟是利大于弊還是弊大于利，就全看它被誰握在手里。
能夠成功強化獲得異能的人只占總人類數(shù)量的10萬分之一，所以每一個異能者都是非常珍貴的。
唐，你就是這樣的幸運者。你能夠一飛沖天的，為什么你要甘于做一片只能隨風飄蕩的落葉？”
“安娜，你這是在勸說我歸順亞歷克斯嗎？”
“談不上歸順，我們需要每一份刻以團結的力量，你的力量尤其重要。
幫助亞歷克斯，就等于是在幫助你自己，也等于是在幫助未來。
沒有一種異能能讓你心想事成，但它卻會讓人類心中的所想變得不再那么遙不可及。
這是上天賜予的禮物，你不該浪費，你不該害怕異能，更不該排斥與它有關的東西。”
聽著安娜這番勸解，唐再次陷入了沉默。
5年前，唐的理想是能夠安全服完兵役，然后有一份穩(wěn)定的工作。
三年前，唐的理想是安安穩(wěn)穩(wěn)做自己的安保顧問，在30歲之前找個女朋友結婚生子。
半年前，唐的理想是找到殺死老爹的兇手，然后親手為其報仇。做完這件事后，他就可以回到原本的生活軌跡。
“那么，現(xiàn)在我的理想又是什么？”
一邊在心中這么問自己，唐一邊看著面前的桌子。
亞歷克斯-余早就承諾過他，唐隨時就可以一走了之，離開這個混淆著各種是非曲直的爛泥潭。
但是他真的就能一走了之嗎？唐不覺得一張白紙在寫過字后還能徹底擦干凈。再說如果就這樣離開，他還有點不甘心。
在這幾天之中，唐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那就是究竟是什么妨礙著他為亞歷克斯-余工作？
只要他答應那個胖子的招攬，唐所有的不利記錄肯定都會被一筆勾銷。
他會重新獲得令人臉紅心熱的異能，金錢和工作這些身外之物也肯定都能唾手可得。
只要有了這些有利條件，他又能繼續(xù)追蹤自己的宿敵，爭取早日干掉殺害死老爹的兇手金澤洙。
如果轉星的亞利克斯-余是個十惡不赦之徒，這個選項絕對不會出現(xiàn)在唐的腦袋里。他不是個道德潔癖者，但他也不會同流合污。
然而在這幾天之中，唐的所見所聞卻在悄無聲息間改變了他對轉星，尤其是對亞歷克斯-余的看法。
人類是被迫對風暴異魔進行研究的，轉星的所作所為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有著絕對的必要性。
當然這個公司內(nèi)也有藏污納垢之處，而且肯定還有唐不知道的齷齪事，但至少亞歷克斯-余看起來還算干凈。
若自己是個徹底的局外人，唐就不會有現(xiàn)在的煩惱。但他現(xiàn)在身處局中，所以他無法獨善其身，必須要做個選擇，這也是小人物的悲哀。
如今唯一幸運的是，他不是沒得選，他至少可以挑一個自己看得順眼的大佬為其做事。
“安娜，讓我想一想……”
像今天這樣的談話已經(jīng)不是第1次發(fā)生，不過以前只要安娜招攬?zhí)疲紩幻鞔_拒絕。
今天唐終于不再拒人千里之外，作為一名心理醫(yī)生的安娜知道這意味著什么。所以她拍拍唐的肩膀，把房間留給了唐。
當天下午的時候，轉星科技總裁兼首席科學官亞歷克斯語接到了一個電話。
這雖然只是一個尋常的請示電話，但亞歷克斯亞卻顯得興致極高，所以他和那個名叫安娜的女下屬談了足足三分鐘。
由于實在沒有聽出這番對話中有什么奧秘，所以一直在負責監(jiān)聽總裁的人員也只是按照規(guī)矩，將通話錄下來存檔。
當天晚飯之前，一只冒著絲絲涼氣的低溫保存盒就被送到了唐所在的別墅。
當著唐的面，安娜將其打開，然后從中取出了集轉星最新科技于一身的神經(jīng)調(diào)整儀。
“這就是轉星的手段？”
看著面前這只銀光閃閃的注射器，唐到現(xiàn)在還有點不敢相信。
他曾經(jīng)接受過守護者的神經(jīng)節(jié)移植手術，這種強化方式歷經(jīng)20多年的打磨，才達到了完善的地步。
原先多達200多道的工序被一一精選，但整個步驟還是有70多道。
在守護者內(nèi)部，也只有博士有資格為準備接受強化的守護者做手術。
轉化中心內(nèi)其實也有一些很好的外科醫(yī)生，但他們卻只能作為助手，做一些像是解剖風暴異魔胞囊體這樣的輔助工作。
神經(jīng)節(jié)移植手術最困難的地方就是要將屬于異類的器官與人類的神經(jīng)系統(tǒng)相連接，只有這樣才能對人類的身體系統(tǒng)產(chǎn)生足夠的刺激，從而引發(fā)異變。
像這樣的手術當然難度極高，就算是博士本人動手，成功率也在40以下，而這就已經(jīng)讓守護者組織非常滿意了。
就在守護者們覺得這種強化手術就是如此的時候，誰能想到轉星科技竟然已經(jīng)開發(fā)出像神經(jīng)調(diào)整儀這種逆天的設備。
“只要稍微經(jīng)過一些培訓，哪怕是一個文盲也能用。只要5分鐘，就能完成強化手術。”
聽著安娜如此介紹，唐不禁佩服這個東西的發(fā)明人。
亞歷克斯-余的夢想是讓強化手術變得無比便宜和簡單，所以他發(fā)明了神經(jīng)調(diào)整儀。這東西的出現(xiàn)就能證明，那個胖子沒有說謊。
唐曾經(jīng)聽克拉拉說起過這樣的東西，但當時他還沒有什么直觀印象。
直到今天，他親眼見到，然后唐不得不感嘆，守護者和轉星科技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過遙遠了。
“唐，使用的方法就是如此，你需要我?guī)椭銌幔俊?
給唐解釋了一遍神經(jīng)調(diào)整儀的使用方法后，安娜笑盈盈地看著他。
在唐答應為亞歷克斯工作后，轉星總裁第一時間送來了這支神經(jīng)調(diào)整儀，這東西就是為了恢復唐的異能而特別趕制出來的。
一旦某人被成功強化后，移植進入體內(nèi)的神經(jīng)節(jié)就開始發(fā)揮類似于火花塞的作用，而摘除手術就相當于拔掉了發(fā)動機的點火裝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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