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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有他沒我


  井甘也不打擊他,只提醒她,“既喜歡人家,就要學會愛惜、尊重人家。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心里有數吧?”

  這種事本該孫小娟這個當娘的來教導,不過孫小娟好像沒想到這茬,兀自在那出神傻笑。

  許是想到兒子不久就要娶媳婦了,心中歡喜。

  井長青瞬間被井甘那話鬧了個大紅臉,說話都結巴了,“知、知道。”

  掃去了籠罩在眾人心頭即將大禍臨頭的陰云,又加上井長青這件好事,今日井府喜氣洋洋。

  孫小娟特別吩咐廚房做了桌席面,一家人好好樂一樂。

  王澧蘭臉皮厚賴了下來。

  如今陰云散去,和王澧蘭的舊賬也該清算清算了。

  井長青搶先一步一腳踩上王澧蘭的椅子,不讓他坐,氣勢洶洶地仰著下巴。

  “這也是你能坐的?”

  他朝大門方向指了指,又道,“知道這是哪兒嗎,井府,王澧蘭與狗勿進。”

  王澧蘭不搭理他的挑釁,抓著他的腿扔開,用袖子掃了掃椅面,一屁股坐了下去。

  “我當然知道這是哪兒,自己的家難道會不認識嗎?”

  “誰說這是你家了,我們井家可沒有一個姓王的。”

  井長青沒想到這家伙居然這么厚臉皮。

  以前眼瞎嘴啞的時候看著老實乖巧,十分溫順好欺負的樣子,沒想到內里是個伶牙俐齒、黑心腸的。

  當年他拋棄姐姐,恩將仇報,如今想重新來過,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

  王澧蘭已經在桌邊坐下了,井長青偏不準他入席,繞到后面抓著椅背用力往后扳。

  雙腿左右交換使勁,憋紅了臉,卻都沒能把椅子扳倒。

  王澧蘭翹著一條腿悠然地坐著,竟是紋絲不動。

  想他井長青習武已有三四年,師父說過他天賦極佳,趕得上別人學六七年的功力,結果扳個椅子都扳不倒,太丟人了。

  他不服氣,再次憋足一口氣使勁,王澧蘭側頭哧笑一聲,“不自量力。幫幫你。”

  然后右腳輕輕在地上一點,椅子順勢就朝后倒了下去,人也跟著后仰倒下。

  然后又是右腳一個用力,倒到一半的椅子倏地正回來,四平八穩地落在地面。

  背后的井長青卻因為突然地來回兩下力道變化,帶地整個人往前撲了出去,趴在桌子上壓倒了幾個菜。

  胸前、袖子上全是油膩。

  “哎呀你們這是干什么,剛做的菜這還沒吃呢。”

  已經入席的幾人都被嚇了一跳,孫小娟哎呀叫罵著,狠狠瞪了井長青一眼。

  轉而又吩咐身邊侍候的樟子嬸,“讓后廚重做。”

  樟子嬸立馬吩咐了下去。

  “多大了還像小時候一樣欺負阿蘭?”

  孫小娟扯了井長青一把,讓他老老實實坐下吃飯。

  井長青掙脫開她的手,站在桌邊就是不坐,氣哼哼地道,“娘,你怎么偏幫著他,你忘了他對姐姐做過的事?”

  而后掃了桌上幾人一眼,“你們都忘了嗎?居然還讓他同我們一桌吃飯。”

  孫小娟意味深長地看了王澧蘭一眼,嘆了一聲,“他現在是你姐姐的學生。以前的事就別再提了。”

  說到底這件事都是井甘和王澧蘭兩人的私事,井甘都不提,他們當家人的也不要過多摻和為好。

  孫小娟生硬地轉移話題,“香巧呢,怎么沒見她?”

  樟子嬸欠著身回答,“香巧姑娘在后廚忙活呢,這桌上好幾個菜都是她親手做的,說是今兒大家心情好,嘗嘗熟悉的味道。”

  孫小娟慈愛地笑彎了眼睛,“這孩子就是閑不住,讓她趕緊過來吧,缺了她這頓飯就不圓滿了。”

  孫小娟是把香巧當家人的。

  樟子嬸跟著井家從小小一家甜品鋪子到一無所有再到如今的富貴,一路看著井家發家,對井家人之間的關系看得很是清楚。

  她恭敬地應下,立馬親自去后廚請人。

  井長青看大家都不理他,王澧蘭還如同主人般安然自若地坐在席上,氣得七竅生煙,重重地摔了一把筷子。

  “你們好好吃吧,他才跟你們是一家人。”

  他賭氣般地就要走,孫小娟臉色瞬間沉了,也重重地拍了筷子。

  “給我站住!越來越沒規矩了,好好的氣氛被你搞得烏煙瘴氣。”

  “我絕不和他一桌吃飯,有他沒我,你們自己看著辦!”

  孫小娟瞪著井長青跑遠的背影,氣得不停撫胸。

  井元菊連忙端了茶讓她喝兩口順順氣,桌上氣氛一落千丈。

  王澧蘭也坐不住了,起身道,“小甘一個人在屋里,你們吃,我去陪她。”

  孫小娟輕輕點了下頭,沒有人挽留他。

  其實井家人都是怪他的,只不過井甘不說,他們假裝不提罷了。

  心結始終在那。

  孫小娟也并非覺得井長青說錯或做錯什么,只不過不想壞了氣氛。

  王澧蘭去了井甘的屋里,正好徑兒、芽芽在給井甘布置飯菜,他一屁股坐在床邊和她一道吃。

  井甘瞧他那低落的神情就大概猜到原因,幸災樂禍地道,“怎么,碰一鼻子灰?”

  王澧蘭耷拉著眼睛不停往嘴里夾菜。

  “井長青摔筷子走人了,不愿跟我同桌吃飯。”

  井甘嘖嘖兩聲,“不愧是我弟。活該。”

  王澧蘭撇了下嘴,知道那聲‘活該’是給他的。

  “小甘……”

  “叫我老師。”

  王澧蘭扯了扯嘴角,盯著她看了好半晌,才老實換了稱呼。

  “好,老師。你要怎么才能原諒我?”

  “我憑什么要原諒你?”

  王澧蘭呼吸緊了一下,眼看著井甘臉色沉下來,眸帶戲謔地回看著他。

  井甘不慌不忙地放下筷子,整個人的氣場倏然變得冷漠,兩人之間也像是隔開了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

  “你雖有辦法讓我不得不收你做學生,不得不與你繼續有牽扯。但人的心你是左右不了的,也不是萬事都能有重新來過的機會。有些東西一旦被破壞,想要再回到從前,完全沒可能。”

  “不會的,我愿努力,我會讓你相信我是真心的。我一直都喜歡著你,從不曾變過。”

  王澧蘭想要去抓她的手,井甘往身后迎枕靠去,正好避開。

  井甘讓徑兒把飯菜撤下去,側躺著面朝里,眼睛已經閉上,顯然不想再看他。

  王澧蘭手足無措地不知該怎么辦,身體朝井甘挪近些,她下意識往里移了移。

  那小小的動作,卻像是一把大斧,重重地砸在王澧蘭的心上,撕心裂肺般地疼。

  王澧蘭緊繃著唇,嘴巴張了幾次,最后卻發出淺淺一嘆。

  “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來看你。”

  他頹喪地輕輕挪動腳步出了門,走到門前時回頭看了一眼。

  井甘已經整個人縮進被子里,背朝著他,只能看見她的后腦勺。

  王澧蘭回到大長公主府時被下人通知妹妹王瓊華來了,帶著小尾巴王思華,兩人正陪著大長公主在花房里畫畫。

  王澧蘭拐了方向去了花房,從花房打開的窗戶正好看見三人臨窗作畫的畫面。

  三人面前各擺了一盆花,正在對照實物作畫。

  大長公主面前是一盆雅致幽蘭的蘭花,王瓊華面前是一盆艷而不俗的蓮臺芍藥,王思華面前則是一盆清新可人的小雛菊。

  三人沉浸在作畫中,專心致志。

  王瓊華眼睛有些疲倦了,抬眼放松一下時正好瞧見王澧蘭,當即漾開笑容。

  “大哥回來了。”

  大長公主和王思華都從畫中抬起了頭。

  大長公主放下畫筆,喚著下人把溫在爐上的翡翠銀耳湯端來,給公子降降火。

  王思華則朝著王澧蘭淺淺一拜算是見了禮,立馬又重新埋頭畫自己的畫去了。

  “大哥這是怎么了,垂頭喪氣地。”

  王瓊華接過下人遞上的濕帕擦了擦手,順勢在大長公主和王澧蘭下手的圓凳上坐下。

  王澧蘭有些精神不濟地揉著額頭,大長公主一眼看出他的心事,卻是笑而不答。

  王瓊華瞧了瞧母子倆,猜到,“莫非是在為井家家主的身體擔憂?聽聞井家主醒了,不知可好些了?”

  “太醫說要好好調養,不過也無大礙。”

  王瓊華笑道,“那便好。那大哥怎地還心事重重?”

  大長公主戲謔了一句,“想必是在井家人那吃了憋。”

  王瓊華想了下,很快就明白了過來,也跟著輕笑了一聲。

  “大哥正是應了那句俗話,木匠戴枷——自作自受。”

  兩人都輕笑著看王澧蘭笑話,王澧蘭本就頭疼,還被母親妹妹笑話,當即就坐不住了,剛剛起身就被王瓊華叫著拉了回去。

  “誒,大哥別生氣呀,好歹聽我們給你支支招。”

  王澧蘭聽這話才終于有了些精神,“你有什么法子?”

  王瓊華想了想道,“女孩子生氣都是有原因的,你只有找到源頭才能對癥下藥。”

  “原因你不知曉嗎。我當年……不打招呼就走,還讓她……永不得離開留仙縣。我一直在求她原諒,努力對她好,但是、都沒什么效果。”

  “那你可解釋當初你那么做的原因了?”

  王澧蘭沉默了。

  王瓊華深吐了一口氣,這才是問題所在。

  “這是你們之間的心結,心結不解,誤會未開,你一味求原諒、對她好有什么用?就好比療傷,直接上藥是不行的,首先要清理傷口、挖去腐肉,之后才是想辦法彌補、挽救。”

  見王澧蘭斂著眸子認真傾聽的樣子,王瓊華繼續道,“她受過傷,很難再信任你,所以這個時候比起竭力表現對她的喜歡,更緊要的是表現你的真誠。”

  大長公主安靜地坐在椅子里,身后是絢爛多彩的花海,整個人被花海襯托著愈顯高貴美麗,溫婉的眉宇間卻擰著愁緒。

  看著兒子傷情、無措的模樣,做母親的也心疼不已。

  但感情之事只能當事人自己去解決,外人也不便插手。

  這個兒子受過太多苦,性子也養得詭異莫測,她唯一的奢望就是他的未來能過得幸福。

  而這個幸福顯然就是井甘。

  “謝謝你關心了,妹妹。”

  王澧蘭突然站起身,抹了把王瓊華的頭,頭也不回地走了。

  王瓊華張了張嘴想喊住他,最后還是算了。

  也不知道他聽進去了沒有。

  其實她說那些,王澧蘭如何不知道。

  井甘實則還是在為當年的事耿耿于懷,想要與她重新來過,首先便要解開當年下心結。

  但是……他不能說。

  那是底線。

  *

  大朗和喜耳來看井甘的時候,井甘才想起說要給喜耳辦生辰見面會的事。

  因為突發孫嬌嬌的事,這事倒是被耽擱了,現在距喜耳生辰只剩三天了。

  有了事干,井甘也瞬間精神十足,讓徑兒拿了支炭筆,便在紙上寫寫畫畫起來。

  大朗和喜耳都好奇地伸頭看著,井甘便邊寫邊與他們講解,之后三人又相互討論。

  一個上午,便將整個見面會的策劃方案做出來。

  井甘滿意地從頭看了一遍,確定沒問題,便交給了大朗,讓他立馬執行。

  “只有三天了,也不知能來多少人。”

  大朗有些不確定。

  見面會只是喜耳與粉絲的互動,所以那些單純的戲迷自然不會來。

  而且凌梔戲樓生意雖好,但大多還是單純喜歡聽戲而已,像之前那些不顧形象的粉絲還是不多的。

  井甘倒沒什么擔心,雖然那些瘋狂粉絲不多,但單單喜耳這張臉,也足以吸引很多客人來看熱鬧。

  喜耳有些期待地問道,“見面會那日,家主可會來?”

  那日是他生辰,他很期盼她能來。

  井甘想了一下,“若無其他事定來,第一次籌辦粉絲見面會,也要親眼看看效果。”

  喜耳欣喜不已,“到時給家主留個最好的位置。”

  最好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井甘只是笑了一下,沒說什么。

  井甘蘇醒后,皇上派江廣德親自送來藥材、補品。

  江廣德關心了她的身體,便替皇上問起國子監問答會的事。

  這事是皇上在朝堂上親口允諾百官的,雖因井甘昏迷延遲了,但必然是要進行的。

  讓大熠官員、讀書人都親自確證一下她的能力,否則如何能同意讓她一個女子為官。

  井甘將胸前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回答江廣德道,“還請總管大人轉告皇上,皇上之命民女必用心準備。民女身體已無大礙,與其拖延著讓外頭謠言四起、議論紛紛,不如便后日吧。”

  江廣德關切地道,“后日會否太快了些,皇上說了井家主不必著急,身體為重,老奴今兒就是順嘴問問而已,并非催促。您日后還要統管徑海藏書閣,身體康健可不是小事。”

  井甘坐在床上,朝著皇宮所在方向拱手一禮,“民女多謝皇上關切。民女無礙,后日無妨。”

  皇上此時斗志滿滿,自也是想越早越好,江廣德聽她這般說也當即欣然應下了,表示回宮即回稟皇上。

  等江廣德一走,井甘就叫來了井文松,與他說了日后去國子監的事。

  “到時你與我一道去,也當長長見識。”

  井文松眼睛亮了起來,有些期待。

  國子監啊,那可是整個大熠最高學府,尖子中的尖子才能進里面讀書。

  天下讀書人無不夢想有朝一日能成為國子監的學生。

  “是,文松定會好好準備,不給姐姐丟臉。”

  井甘摸了摸他的頭,對這個穩重懂事的二弟自是最放心不過。

  即便那日遭到了井家人的冷待,王澧蘭還是厚臉皮地繼續往井家跑,在井甘床前端茶遞水,十分殷勤。

  徑兒和芽芽都被擠到了一邊。

  井甘對他的態度依舊平平淡淡,坦然接受他的侍候,就如同尋常老師對待侍疾的學生。

  她另外的學生孫橋也來看過她幾次,不過介于她是女子,沒有候在床邊侍疾,卻是把黎家余孽一案之后的情況都細講給她聽。

  發現熊三是內奸后,孫昭和王澧蘭耐住性子按兵不動,悄悄扔下魚餌讓熊三上鉤,趁他與對方傳遞消息時順藤摸瓜。

  經過好一番跟蹤追尋,最后目標竟是一直藏在鏢局中。

  孫昭幾人沉住氣想要好好策劃,將清凈道姑一行人活捉,但熊三察覺到了危險,發現自己暴露,提前給鏢局傳遞了消息。

  鏢局里的人準備逃跑,孫昭無法,只能當即將鏢局團團包圍,實施抓捕。

  對方也是心狠,眼見逃不掉了,干脆在鏢局里放了一把火。

  等他們救完火,鏢局里只剩一片狼藉,一個活口都沒有。

  而清凈道姑也葬身在火海里,燒成了一具焦尸。

  “你們如何確定那尸體就是清凈道姑?那清凈道姑就是黎家余孽?”

  孫橋回答道,“鏢局里的人雖都被燒死了,但當時鏢局里還有一伙鏢師正在外面押鏢,師弟立馬帶兵將那些鏢師抓了回來,嚴加審問后都松了口,他們都是黎家的人,那清凈道姑是他們的領頭,是黎家大姑奶奶。”

  “大姑奶奶?”

  井甘對黎家的情況知之不多,孫橋便解釋道,“叛賊黎望鎮有個帶著兒子大歸的妹妹,黎家被抄家滅族時,妹妹和侄兒也一道被牽連,沒想到她卻偷天換日地活了下來。”

  “身份確定?”

  孫橋回答地肯定,“黎望鎮的妹妹右腳天生六指,因此當年在京城里無人敢娶,覺得晦氣,所以即便她出身黎家這樣的頂級豪族,最后卻只嫁了個十分平常的商人。之后與丈夫不合,這才帶著兒子和離大歸。清凈道姑的尸體已經由仵作檢驗過,右腳確實是六指。”

  如此基本可以斷定,那清凈道姑就是黎家偷活下來的大姑奶奶。

  娘家一族全部被滅,連自己的兒子也被連累死去,心懷怨恨,在道觀籌謀多年為兒子、娘家報仇。

  一切都說得通。

  “案情可上報皇上了?”

  孫橋倏然放松了表情,露出一個輕松的笑容。

  “一回京就上報了,皇上夸贊祖父案子辦得好,之后應該會有賞賜下來,老師必然也少不了。忙碌了這一個多月,終于可以好好休息、放松一下了。”

  “可放松不了幾天,你們也該正式上上課了。”

  井甘這話一出,孫橋當即來了精神,坐姿也筆挺起來。

  “何時開始上課?”

  他早就期待不已,雖然外出辦案這段時間井甘也會時常給他們講些心理學知識,但都是想到什么說什么,聽得有些茫茫然。

  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的問題想要討教,但老師病著,他也不好叨擾。

  “我后日要去國子監給監生門解答問題,之后吧,尋個千翎也可參加的時間。第一次正式上課,我希望每個學生都能到。”

  孫橋知道蕭千翎近來也在養病,暗道老師果然如傳聞般十分疼愛大學姐。

  孫橋拱手,渴求地問道,“后日問答會學生可否旁聽?”

  徑兒這時端了湯藥進來,井甘一聞到那味道就忍不住犯惡心。

  帕子捂著嘴咳了兩聲,回孫橋道,“自然。皇上說朝廷官員皆可參與提問,你也是朝廷命官。”

  孫橋見她又咳嗽起來,站起身有些束手無措。

  男女有別又不能給她順順背,想著給她端杯水,身旁一個人影快速閃了過去,卻是被搶了先。

  井甘就著王澧蘭的手扶著茶杯喝了兩口清茶,咳嗽這才緩了下來。

  王澧蘭自然而然地給她順背,又接過徑兒手里的藥碗哄著她喝了下去,立馬將袖中準備好的蜜餞喂進她嘴里。

  滿腔的苦澀得到緩解,井甘這才放松身體,輸了一口氣。

  孫橋從頭至尾就站在一邊瞧著,看兩人熟悉而親昵的動作,忍不住挑挑眉。

  他才叫了沒幾天的學弟,不會很快就要成他的師爹了吧?

  “老師當真要被任命為大學士了嗎?”

  “這個么……還要看問答會的結果,看滿朝文武、天下讀書人是否認同我。”

  不過即便不認同,憑皇上的意志,此事是勢在必行的。

  孫橋上午來看過井甘,下午蕭家的人就來了。

  蕭千翎因為中蠱身體還沒養好,知道井甘平安回府后,便被家里人拘在家里調養,哪兒都不準去。

  所以是蕭千翎的母親常氏和大哥蕭永彬來代為探望的,送了好些補品。

  常氏還邀請她下個月去參加蕭家婚宴,蕭千翎的小姑姑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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