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作戲
“這位啊……”余音瞇眼笑了笑,將少女交給囚玉后,幾步走到延平面前,壓低聲音道:“這是我剛剛被一位前輩托付的……據(jù)說是那位前輩的……這個……”
余音說著,做了個十指相扣的手勢。
延平先是很謹慎余音的靠近,爾后在聽到她這么說之后,面露狐疑,身體稍稍放松了些許。
“我也是第一次見,聽她說,叫……好似是姜卿,那一手落云掌可謂是出神入化,看花了我們兄弟二人的眼啊。”余音繪聲繪色地描述著,其后又指了指地上,“延平道友你看,這一地的尸體可是連渣都不剩,全都被那位前輩揮袖間碾碎……”
從清理巷子起,余音就已經(jīng)想好了把責任往誰那兒推。
玄景宗那個從不露面的姜卿自然是最好的選擇,但凡余音能描述出其面紗底下有著怎么樣的容貌,那么就能夠僅憑只言片語在延平心里站穩(wěn)腳跟。
更為關鍵的是,姜卿獨門的落云掌能令敵手瞬間魂飛魄散,等于是連骨灰都給你揚了,兩相一輔,十分合理。
“這……”延平神色動搖。
道門里對姜卿的傳聞可不少,可大多都只在小范圍里傳傳,外面的散修就算想打探,也無從探聽。
傳的什么?
大多是茶余飯后的調(diào)笑,畢竟是位終年遮面的前輩,又沒有道侶,唯二的入門弟子還養(yǎng)得與其一般清冷出塵。
有的說姜卿其實養(yǎng)了不少凡人面首,生了好幾個孩子養(yǎng)在凡間,也有的說姜卿其實好女色,只是擔心影響自己宗主形象,才一直藏著掖著。
后一個傳聞并非是空穴來風。
姜卿在道門里少有走動,唯一的幾個日常來往的,也都是獨身女同道,對那些男性追求者也從來都是冷面強硬地拒絕,不留余地。
所以好女色一說的認同者還挺多。
巧的是,延平就是其中一個。
其實余音本來是想說女兒的,但無奈這個叫木香的少女的家世背景很簡單,實在難以和姜卿扯上干系,也就只能先委屈委屈姜卿前輩扛鼎了。
“哦對,姜卿前輩還說了,這次只是警告……若有下次,便是違逆高大尊也再所不惜。”余音意有所指地接著說道:“雖然我不懂她這話什么意思,但總歸轉達給你是應該的。不過啊,這么一看,姜卿前輩的確用情至深……這位我可得好好兒的送回去。”
逐步遞進的話,令整個故事更具備可信度。
延平的目光在余音三人的臉上來回打轉,心里已經(jīng)掂量權衡了起來。
為了表現(xiàn)出自己的重視,余音作勢扣扣巴巴地從腰間取了一小袋靈石來,以更低的聲音對延平說:“我哥不愿意花錢,但延平道友你說,這錢是不是花得值?他日姜卿前輩要是再來,只消她在姜卿前輩耳邊替我美言幾句,我這豈不是就能進玄景宗了?”
余音的臉上流出濃濃的市儈氣。
到底是個散修。
對此不屑一顧的延平雖然心里對自己面前這人模狗樣的家伙已經(jīng)沒了什么好感,但臉上卻沒有表現(xiàn)出來,只是敷衍地附和了一句:“沒錯,要是姜卿前輩真能為這女子沖冠一怒,那她的枕邊風應該有用。”
說著,延平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剛才城里的氣息相當駁雜,這使得延平?jīng)]能及時判斷出出事地點,可他來得也不慢啊!換而言之,肯定是行兇之人修為高深,否則怎么可能在這么快的時間內(nèi)解決那么多的修行者,當然更不可能如此快速地清理掉所有痕跡。
落云掌……
有些合理。
想到這兒,延平冷哼了一聲,說:“既然是姜卿前輩的熟人,那就怪不得旁人了,只能算是關老兄點子背,走了霉運。”
余音活絡地接話問道:“關老兄?那人是什么重要人物嗎?會不會讓延平道友你難做?需要我與我哥去給你作證嗎?”
那一副熱切的模樣,生生把延平惡心地后退了好幾步。
而囚玉……
他快憋不住笑了。
這還是他頭一次見余音這般爐火純青的做戲,而且看那愣頭小子的樣子,顯然已經(jīng)全然相信余音的說法。
“不必了,關佛雖是觀葉宗宗執(zhí)法長老的獨子,但說到底,他是過來服役,不是過來享福的。事情是難辦了一些,可楚國動亂,誰敢保證自己絕對安全?有個三長兩短再正常不過了。”延平扭頭看向巷子口,右手比了個手勢,示意他們散開去。
連延平會如何回答,余音都已經(jīng)猜到。
據(jù)江勝清所說,延平是一個非常能審時度勢的人,同樣也是個將趨炎附勢表現(xiàn)到極致的人。這樣的人在面對突發(fā)狀況時會作何選擇,其實再好猜不過了。
關佛死人一個,從其行徑言論來看,說不定平時就囂張跋扈,給延平這個總指揮使造成過不少麻煩,死了對延平而言可能還是件皆大歡喜的事。
而少女木香卻是實實在在的活人,且是與一宗之主姜卿有瓜葛的活人。
選擇關佛的話,延平就得經(jīng)手關佛的死訊,將其轉達給觀葉宗,就算他把責任全推給姜卿,也極有可能被關佛的父親怨恨上。
若是選擇木香,將事情隱瞞,延平不僅省了個大麻煩,還能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讓姜卿欠自己一個人情。
該選什么?
會選什么?
所以余音才斷定延平在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后,一定不會將關佛的死如實上報。
眼下看延平這么說,余音感激不已地垂手去摸出另一大袋靈石來,故作夸張地說:“延平道友你可真是個好人!”
邊說,邊把靈石送到了延平的懷里。
“其實我也不想去面對觀葉宗,畢竟這人已經(jīng)死了,就算和我們沒關系,那我們也少不得要受一番詰問。哎……我還是怕的,到底是沒怎么和大宗門打過交道……退一萬步說,人死如燈滅,那失去兒子的關長老只怕會連帶著怨恨上我們!”
這番話在一定程度上,徹底熄了延平想要聯(lián)系觀葉宗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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