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不得長安
云淺的前輩?或者說是長輩……
這個概念已經(jīng)脫離了一般人所能理解的范疇。
隨著云淺的一聲前輩,天上有道紋似云似韻似文似幻。
夕陽的映在湖面上,灑在徐長安等人所站的樹下,樹形恍惚但是日光陰暗,像是不敢穿過樹枝的縫隙。
小島近海處一片寧靜,不復(fù)波濤。
禁忌之雷停滯在天上,仿若時間靜止。
眾生開源之地風(fēng)止流息。
星海之上,被撕開至枯朽的天地之輪又破敗了幾分。
這是一樁正在發(fā)生的萬古奇聞,天地間的一切都互相響應(yīng),但是又不敢說的大聲,于是天上沒有下雨也沒有打雷,反而升起了一片無人可見的云霧遮住了天上的一切,像是云淺的面紗。
這一幕大概和鴕鳥類似。
遇到無法理解的事情,那便當(dāng)做什么都沒有看見好了。
“……”
云淺瞧著天上,心想這并非她本意,但是她總會帶動與之相關(guān)的因果。
比如她才撿到徐長安的時候,那時候天地的反應(yīng)可是要比現(xiàn)在大多了。
這片天地就像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孩子,她吃徐長安做的東西時要起風(fēng)、與他一同散步要下雨,被他服侍要打雷,至于她將身子第一次交給徐長安時……
那場面,云淺都不想提。
也就是天地了解世界是通過【因果】的,無法像人一樣看見她和夫君的日常,不然……身邊跟著能瞧見她和丈夫溫存的系統(tǒng),云淺早就把它給撕碎了。
可是話又說回來,世界的穩(wěn)定又需要這樣沒出息的系統(tǒng),撕碎了后徐長安玩的就不盡興了。
入世會帶來許多不好的東西,可他很開心,這就是最重要的。
云淺雖然喜歡和徐長安在一起,但是就像是膝枕過后需要恢復(fù)體力,她喜歡歸喜歡,但是名叫云淺的姑娘沒有力氣一直與他玩。
——
天上不可視的云霧百轉(zhuǎn)千幻。
此時,云淺也意識到她的存在可能會間接影響到徐長安周邊的人,比如眼前的秦姑娘。
若不是她就在這兒所以天地之力不敢匯集,那么……以秦嶺羸弱的身軀,作為她的“前輩”,說不得第一時間就被天地靈氣撕碎。
也很正常,誰讓云淺喚了一聲前輩,但是卻因為秦嶺對徐長安不太客氣而……對她沒有什么好感。
不過,云淺很聽話。
徐長安喜歡的人都很重要。
云姑娘是通情達理的人,既然要陪同夫君入世就一定會發(fā)生類似的事情,不就是一個前輩嗎?
徐長安的前輩,自然就是她的前輩。
有第一個前輩,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
哦。
難怪夫君偶爾會說自己不聰明。
秦嶺是她的前輩,秦嶺在暮雨峰的前輩那么多,也就是說,整座朝云宗有許多人都成了她的前輩。
不許大驚小怪。
云淺朝上看了一眼,于是云霧消散的干凈。
“……”
徐長安眨了眨眼,在他的視角里,云淺在叫了秦嶺一聲師叔后,后者忽然就愣住了。
聯(lián)想到秦嶺的取向,徐長安看了一眼戴著面紗的妻子,心想果然……好看的人就算將面容遮住,也掩蓋不住過人的氣質(zhì)。
他輕輕咳嗽。
云淺就又喚了一聲:“秦師叔。”
“啊?”
秦嶺這才回過神來,她意識到自己在小輩面前又失禮了,應(yīng)聲后眉頭蹙起了一些。
奇怪。
好冷。
怎么會忽然降溫了,而且……以她的修為,不該會覺得冷的。
但是這兩日朝云宗奇怪的事情是很多,就好像之前莫名的小雨一樣,八成又是和宗里那些大人物有關(guān)。
“你們兩個,有沒有忽然涼了一點?”秦嶺問。
“起風(fēng)了?是有點冷。”徐長安如實說道,隨后看向云淺。
秦嶺問的是他們兩個人。
云淺說道:“興許是要下雨了。”
“哪來的雨……”秦嶺話還沒有說完,天上就起了一道廣闊的煙雨,似是一道輕紗籠罩著朝云宗的漫天仙山,一些在云上修行的修士抬起頭疑惑的看著那雨自天上灑下,又看著自己腳下的云。
“當(dāng)我沒說。”秦嶺扶額。
之前下過一次了,所以再來第二次,好像也不值得驚訝。
在塵世,起風(fēng)降溫,可不就是要下雨了?
她也沒覺得云淺說的有什么不對。
“招呼也打了,你們抓緊回去吧。”秦嶺說道。
云淺點頭,主動去牽住徐長安的手,說道:“走了。”
徐長安行了一禮,以靈力為妻子遮住天上落下的雨水,牽著云淺走出了幾步,然后在她耳邊問道:“小姐,還走得動嗎?”
“走得動。”云淺說道:“但是不想走,抱我。”
“秦師叔還在看著呢。”
“抱我。”
——
不遠(yuǎn)處,秦嶺看著徐長安忽然攔腰將云淺抱起來,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
忽然有一種,自己這么多年白活了感覺。
不過她也沒有走,而是以真元遮住落雨,看著雨水落在湖面上泛起漣漪。
這樣唯美的場面在朝云宗可是很罕見的,她在想著……要不要找個人陪自己泛舟。
——
朝云宗的禁地。
方才,雨水落在紅衣女人的身上,她順著給徐長安的琉璃玉看過去,便瞧見了徐長安和她的妻子正在和一個外門管事交談。
罕見的是,她平日里記不住幾個人,但是卻認(rèn)得秦嶺。
吃過祝桐君給的、秦嶺種的養(yǎng)顏果,味道還可以。
本能的,這個朝云宗宗主就覺得這突如其來的一場雨便是和徐長安有關(guān),但是以她的眼力,竟然也看不出徐長安做了什么……只能隱隱察覺到徐長安周圍的水汽要更加的濃郁。
“天時不當(dāng),陰晴不當(dāng),天情不當(dāng)。”紅衣女人喃喃說著,眉眼瞇起了許多。
如果說徐長安開源時候引起的天地霞光是祥瑞之相,那么此時的天象,便極有可能是不詳之兆。
這個能夠引動天地異象的少年……詭異的很。
走回房間,女人翻過一張新紙,提筆沾墨,信手而行,在白皙紙張上留下了兩個字。
【長安】
“長安?應(yīng)當(dāng)是長治久安的意思。”
以長安為名,但今日的氛圍卻卻隱隱給她一種……微妙、不安穩(wěn)的感覺。
她在長安前面加了兩個字。
【不得長安。】
盯著看了一會兒。
似乎更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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