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1 瞳術(shù)（二合一）
李知白思考了一下關(guān)于劍舞的事情。
若是讓云妹妹舞劍，首當(dāng)其沖的就是體力……不過關(guān)于體力的事情可以不用著急，因?yàn)樵茰\可以先從儀態(tài)開始鍛煉，就好像阿青那樣，只要一個站姿，就能夠讓人看出她是有底子的姑娘。
而鍛煉儀態(tài)需要的體力不多，云淺這樣沒用的姑娘都可以輕松完成。
至于說鍛煉用的劍……和長安用普通的制式長劍不同，女子要富養(yǎng)，如果用普通的劍，云淺估摸著劍舞還沒有學(xué)會，她順滑的青絲就要被削掉一半。
所以，最好用的玄鏡司出爐的上品靈劍，挑選可以虛化的那種，握在手中擁有重量，劍刃卻可以隱藏實(shí)體，不會傷到云淺——而且，劍堂還有一些虛夢之塵，加點(diǎn)糖霜泡給云淺喝，可以讓云淺在夢里演練她白天學(xué)到的技巧，于醒來之后反饋?zhàn)陨怼?br />
這樣就算云淺不太聰明，沒有天賦，也可以加速學(xué)會劍舞的時間。
以及，最好長安舍得讓云淺偶爾來她的劍堂常駐，入眠之后，她也能緩緩幫云淺調(diào)理身體。
這樣一來，清晨起來，她和云妹妹也可以坐在一起喝一杯早茶，吃些早點(diǎn)……然后，她還有空教云淺點(diǎn)妝，在點(diǎn)妝后繼續(xù)教她劍舞。
“……嗯，這樣就挺好�！崩钪滓凰查g就想了許多。
實(shí)話說，這種退休生活她只是想想就很歡喜，于是之前那讓祝平娘害怕的負(fù)面情緒逐漸消散。
祝平娘松了一口氣。
“阿白，你說什么挺好�！彼⌒囊硪淼貑�。
“沒什么�！崩钪讓⒁暰�落在舞臺之上：“桐君，你家這個女兒是什么半妖�！�
她沒怎么關(guān)注過阿青，大概就知曉是涼血之物。
“青蛇的一種吧�！弊Ｆ侥锵肓讼耄f道：“我對妖族沒什么了解，好像是碧鱗蛇？”
雖然青州妖族也是一股不小的勢力，但是這些妖族相比于結(jié)界之外的龐大數(shù)量可謂是九牛一毛，所以其實(shí)算不上‘內(nèi)憂’，一部分妖族甚至和石青君有過契約，于是可以安然的生活在青州。
剩下一部分開枝散葉，找不出個整體的資料來，所以一時間就算是她們也分不清碧鱗蛇是什么特點(diǎn)的妖。
誰讓只要結(jié)界還在一天，人與青州內(nèi)部妖的爭斗始終上不了臺面，朝云宗和魔門才是永恒的旋律。
“碧鱗蛇的眼睛……是淡色的嗎？”李知白想著之前瞧見阿青的眸子，所有所思。
“很好看吧，那淡淡的顏色，只要她撐著傘往那里一站，活脫脫就是說書先生口中優(yōu)雅內(nèi)媚的精怪。”祝平娘對阿青的氣質(zhì)可太滿意了，只是一旁的李知白忽然覺得碧鱗蛇三個字有些耳熟。
但是時代過于久遠(yuǎn)，一時間竟然沒有想得起來。
她接觸的妖族著實(shí)不多，故人無數(shù)，一時間也就沒有太在意，只是說道：“桐君，阿青一身半妖的特征都凝在這雙眼睛上嗎？”
如果是這樣，她這雙眼睛只要解決半妖天然劣化的趨勢，潛力還是很大的，就和溫梨一樣，因?yàn)榘胙鼗怂慕?jīng)脈血液，于是才能再尚未修行的時候就被作為戰(zhàn)爭機(jī)器培養(yǎng)。
不過溫梨又不一樣，溫梨就算將半妖的一部分全部分離出去，她本身的劍道天賦就碾壓一切，而李知白提起的阿青沒有其他地方出色的天賦，則只是指眼睛半妖的這部分。
“不全是在眼睛。”祝平娘也輕輕嘆息：“可惜了，她身上還殘留這么一點(diǎn)點(diǎn)的鱗片。”
雖然只有一點(diǎn)點(diǎn)，但是已經(jīng)分離了她的血脈，不然的話，單單是一雙眼睛，已經(jīng)可以算的上是不可多得的寶物，如果阿青認(rèn)真修煉瞳術(shù)，未來的成就一定不會低。
“瞳術(shù)啊……我反正是學(xué)不會，沒那個天賦�！弊Ｆ侥锲财沧臁�
“不是這么容易的，我也只會一些皮毛�！崩钪卓聪蛭鞣剑骸罢嬉f瞳術(shù)，還是得那一位�！�
“什么叫那一位……你和她有什么好客氣的。”祝平娘拍拍手：“那可是咱們最大的對頭，瞧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
李知白竟然在佩服魔門的教主娘娘，這若是讓人知道了，不得說她是朝云宗的叛徒？
哦。
阿白本來就不在朝云宗的編制內(nèi)，在魔門還有許多追求者……那沒事了。
“那是和掌門對弈的人，與你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李知白輕輕搖頭：“你當(dāng)年跑去魔教圣山胡鬧，搶了人家的道經(jīng)，她若是對你動手，你還能活到今天？”
如果娘娘真的下殺手，就算是掌門都拿她沒辦法，所以魔門歸魔門，李知白對于祝平娘能夠活著回來這件事，還是對娘娘抱有感激的。
“她那是看不起我。”想起這件事，祝平娘就忍不住鼓起了臉，對于當(dāng)時驕傲的祝桐君而言，被當(dāng)成螻蟻無視的放過，還不如出手一掌將她殺了呢。
直接無視，表明對方根本就連看她一眼都懶得看。
雖然乾坤境的娘娘將她當(dāng)成螻蟻看……是理所當(dāng)然的。
“現(xiàn)在呢？”李知白問。
“現(xiàn)在我當(dāng)然覺得活著好，得謝謝那位饒我一命�！弊Ｆ侥锲沧臁�
陸姑娘：“……？”
陸姑娘聽的一頭霧水。
徐長安不了解往日的秘辛，聽著兩個女人一口一個‘那位’的，也不是很理解，只當(dāng)是前輩的敘舊。
只有溫梨清楚一些，卻也沒有放在心上。
乾坤境雖然她一定也會達(dá)到，但距離她太過遙遠(yuǎn)，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那位的瞳術(shù)，你見過嗎？”李知白問。
“我當(dāng)然沒見過。”祝平娘搖頭，算上年齡，她出生、甚至連上上任合歡宗掌門出生之前，青州上方的兩重天就已經(jīng)在那里了。
她們這一代的人，幾乎沒有幾個人見過朝云仙子或者是教主娘娘，連樣貌都不清楚，更何況是瞳術(shù)什么的。
不是一個生命層次的。
所以，在當(dāng)今修仙界，除了石青君之外，就連李知白都不知道教主娘娘曾經(jīng)是一個半妖。
畢竟，朝云仙子的性格平和，‘石青君’這個名字都消失在歷史長河中，她連一個蔑稱都沒有。
又何況是同為乾坤境、行事邪異的教主娘娘？
沒有任何人敢記載她的身份、記載她是半妖，只有石青君偶爾說過她有個碧鱗蛇故人，被李知白記住了，一時間卻也沒有想的起來。
其實(shí)教主娘娘不僅僅以往是半妖，她現(xiàn)在依舊是半妖，本體眼睛下方淚痣的處還有一塊晶瑩剔透的鱗片。
盡管早就能讓血脈精純，但是她始終沒有這么做，因?yàn)闆]有必要，她的一切都是最完美的，便不在意什么半妖不半妖的。
“阿白你見過那位娘娘？”祝平娘只有在這種時候，才能意識到自己身邊這個‘姐姐’，實(shí)際上都可以做她的老祖宗了。
“嗯�！崩钪纵p輕點(diǎn)頭，她少女時期正巧是石青君肅清寰宇之后不久，便趕上了教主娘娘崛起時期的尾巴，大概她還是徐長安這個境界的時候，教主娘娘就已經(jīng)能夠追趕石青君的背影。
差距還是很大的。
“那位的瞳術(shù)和掌門一樣，雖然不清楚原理，可修的同是陰陽大道�！崩钪渍f道，她曾經(jīng)聽聞有一域只是被娘娘看了一眼，整個地域連同地面和生靈、靈氣全部被轉(zhuǎn)化成為了天地間最精純的陰陽二氣，被徹底的摧毀，百年都纏繞著死氣，化為修行者的禁地。
“陰陽……”祝平娘明悟：“掌門修的是陰陽，那位也是陰陽，所以阿白你修的也是陰陽�！�
“算是受到了她們的影響�！崩钪c(diǎn)頭。
知白守黑，本身就是陰陽大道的一種。
此時，云淺微微打了個哈欠，徐長安只當(dāng)云淺乏了，提醒她：“小姐，先生的話你聽不明白，但是可以記下。”
對于修行應(yīng)該是有好處的。
“阿青的眼睛很好看，隨時能夠看見。”云淺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
“什么意思?”徐長安沒明白。
“可以看她的眼睛，所以沒什么好記的�！痹茰\想著要怎么解釋。
阿青眼睛真實(shí)的樣子有些特別，一只眼睛圓瞳，一只眼睛縫狀豎瞳，部分翠綠，中間則有著深淵一樣的漆黑裂隙，火光落進(jìn)去仿佛被整個吞噬，再也逃不出一絲一毫。
縫狀豎瞳蛇一般都是夜行蛇，而圓瞳蛇則一般都是晝行蛇，此為陰陽。
但是云淺組織語言困難，就只是說道：“你有空去看看，就知道了。”
“……嗯。”徐長安應(yīng)聲，云姑娘的邏輯有時候他需要細(xì)致的去了解，但是這里還有前輩和師姐在，也就不值當(dāng)細(xì)致詢問。
祝平娘和李知白明顯也沒有把云淺的話放在心上，她們隨意說了幾句之后，就決定了以后有機(jī)會讓李知白教阿青瞳術(shù)，難得一個半妖身體九成異象都在同一個地方。
“她會劍舞嗎？”李知白問。
“阿白，你好像對阿青很感興趣？”祝平娘眨眼的速度加快：“莫非，你故人之后就是她？”
“沒有�！崩钪讻]好氣的看了她一眼：“只是云妹妹對劍舞有興趣�！�
云淺能不能真的激起對劍舞的喜好，還是要看阿青的發(fā)揮，若她舞的不好看，云淺沒有繼續(xù)感興趣，李知白就不用回去思考自己學(xué)過的劍舞了。
“嘖。”
祝平娘咂嘴，隨后說道：“阿青琵琶彈的中規(guī)中矩，也出過一些時日的袖舞，但是劍舞……我還真不清楚�！�
開玩笑，來青樓的客人，哪個不是想看姑娘們?nèi)崦牡纳矶�、嫵氣的面頰的？
誰樂意看什么劍舞��？
若是傷著客人，傷著美人怎么辦？
李知白心想也是。
“長安。”祝平娘此時想起了什么。
“祝……姐姐�！毙扉L安看向祝平娘，不知道她為什么忽然叫自己。
“你是練劍的，估摸著和阿青這個半罐子的半妖差不多，一會兒和姐姐說說，她的本事如何�！弊Ｆ侥镳堄信d趣的說道：“我看阿青的氣息，也就是才開源的樣子。”
她還是很好奇徐長安對阿青的看法的。
“我？”徐長安一愣。
溫梨也是一怔，一時間沒有理解祝平娘為何要求徐長安看其他的姑娘。
劍舞雖然不是什么艷的東西，但是以師弟的秉性，該是不會細(xì)看的。
“桐君的意思是，讓你說些好話�！崩钪仔娜缑麋R，提點(diǎn)徐長安：“你心中有數(shù)�！�
“……也是。”徐長安明白了。
祝平娘本意是讓阿青融入花月樓。
如果自己能說幾句阿青的好話，穿出去對這件事會有幫助，便點(diǎn)頭：“我……看一會兒�！�
但他還是不會看太久，頂多從一眼變成兩眼就是了。
畢竟看別人跳舞，哪里比得上此時偏著頭就看見云姑娘的側(cè)臉。
“那就隨你了……切，不知道享受的笨人�！弊Ｆ侥锲沧欤茰\又不會吃醋。
“桐君，你勾長安的事兒，我還沒有找你算賬�！崩钪渍Z氣平靜：“別給我找麻煩�！�
“……沒事了，我什么都沒說�！弊Ｆ侥飸Z的很快。
——
后臺，阿青拿起一張胭脂紙對折，在唇上輕輕一抿，隨后看向鏡子中。
那一對淺綠色的眸子在燈火下，泛著誘人的光澤。
“阿青，你的眼睛……還真是好看。”身后的侍女情不自禁的說道。
阿青沒有說話，她想起了之前云淺看著她眼睛的樣子。
從出生開始，就從未有人像云淺那樣細(xì)致的看過她的眼睛。
仔細(xì)到好像要將她眼睛附近每個細(xì)節(jié)、每個眼神、甚至每一根眼睫都要認(rèn)真記下。
她就好像在看什么寶物，好像可以透過眼睛看穿她的心靈。
“我的眼睛，其實(shí)不算什么�！卑⑶嘈α诵�，她轉(zhuǎn)身對著侍女說道：“云姑娘的眼睛，才是真的好看�！�
云淺黑色的瞳孔仿佛藏著世界中所有的寶物，無論是深淵永夜之所，還是恒星天盤，無論是青州圣殿，還是朝云神峰，都藏在云姑娘的眼睛中。
一想到馬上就可以被那樣一雙眼睛注視……
阿青嬌軀就輕微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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