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偷聽妹妹的心聲

　　事情沒有壞到最糟，吳明沒看到齊風走進去，可他就是心疼得厲害，他忍不住捂住胸口，蹲下身子。/ｗＷW.ｑΒ５、ｃｏМ/

　　吳明自己也沒想到，他愛林冰兒會愛到如此深切，會這么這么一瞬間就爆發出來。林冰兒的一句話他就受不了，他自認為他是了解林冰兒的，

　　吳明無法想象以后林冰兒繼續與那齊大少爺在一起的情景，可是，以他律師般的邏輯推理以及豐富的職業聯想，這種想象是會自動跳到、竄到自己腦海里的，而這就更加重了他心頭的難過，他似乎已經看到林冰兒的未來。吳明頗為詳細地了解齊風過去，說他在別的方面一無是處，但在對付女人方面，他是無往不利的。在他與女人交往史當中，從未有過失敗的經歷，一個個被他拋棄的女人，不知怎的，心中都未生怨恨，至少，沒有聽說過什么事。林冰兒現在的行為非常威脅，她太過相信自己，輕視齊風作為男人的魅力。她的哥哥，林雷的戀人孟麗，他們倆曾經海誓山盟，永世不變，那樣的愛情她林冰兒不是沒看在眼里，在這種狀況下，孟麗還不是被輕松奪去，這不僅僅因為是齊風的家世，還因為他本人的魅力。

　　吳明蹲了沒一會，忽又站起來，他要徑直走下樓去，去敲門，去問問林冰兒，她到底想干什么？她為什么不愛惜自己？

　　那緊閉的黑色地防盜鐵門，在吳明看來。脆弱的籬笆一般。

　　豁出去了，吳明終鼓足勇氣，下樓，來到門前，舉起手，卻停在半空，吳明心里亂得不行。最后咬了咬牙，不管了。一定要問清楚，吳明不能眼睜睜看著林冰兒往火坑里跳。

　　林冰兒正準備洗澡，被敲門聲嚇得心驚肉跳，以為是齊風改變主意又回來。林冰兒心跳不禁加快，來到門前，透過門眼一看，卻是吳明！

　　他怎么來呢？

　　看到是吳明。林冰兒多少放下心，她把門打開，看到吳明站在門口，一張臉漲得通紅，嘴哆嗦著，想說什么卻又被憋到了，吳明在自己面前經常這副模樣，只是今晚的有些強烈。

　　兩個人楞了大概三秒鐘。吳明開口說道：“今天是蘇小雅的生日。”

　　“哦，是嗎？”林冰兒應道，心想怎么沒聽小雅說過？

　　“不過，她自己好象忘記了，郝南準備了好幾天，想給她一個驚喜。打電話要她早一些回來，不想她要陪領導吃飯。”

　　原來是這樣，林冰兒想起臨出門時小雅是接到一個電話，林冰兒覺得吳明說“陪領導吃飯”有些刺耳。

　　吳明一心想問明白什么事，已失了平時的理智與風度，兀自說道：“郝南要我過來幫忙，我們等了一個晚上，可是，總等她也不來。”

　　“進來吧。”林冰兒發現他們倆還一直站在門口對話，雖然深夜孤男寡女。這讓林冰兒暗生警惕。但站在門口說話畢竟不是待客之道。

　　吳明也不客氣，進了房間。一屁股在客廳沙發上坐下。

　　林冰兒現在感覺到對方那股明目張膽的怨氣，這讓林冰兒很是奇怪。

　　“剛剛我看到齊風了。”

　　林冰兒好象有點明白了。

　　吳明見林冰兒不說話，有些氣餒，說道：“林冰兒，你就不想解釋一下。”話一出口，他就覺得蹩腳得很，吳明現在已完全不能像平日里拿辦先準備好措辭，然后再有條有理地說出，面對林冰兒，用職業的言語，他做不到這一點。

　　聽到吳明這么說，林冰兒就覺得自己不能躲了，不能拖了，此時此刻一定要說個清楚。

　　離開學校，自然就沒有學校內地煩惱，沒想到，偌大的南華市，茫茫人海中，吳明還是找到了她！

　　是！她說不出那些傷人地話，她以為自己的意思對方完全明白。

　　吳明不是壞人，是個很好的人，她不忍傷他，可是，看現在這種狀況，即使自己什么都不做，依然是傷害到他。他對自己過分關心，而且，在自己沒直接出言拒絕的情況下似乎還越來越過分了，他沒有這個權利。

　　林冰兒有些激動，冷冷地說道：“吳明，我想這是我的私事！”

　　林冰兒這樣的語氣若在平時，一定讓吳明徹底老實，可是此刻，吳明他心里做了拼了的打算，他要挽救林冰兒，他不再顧忌。

　　“是地，這是你的私事，但我不想看到你因為仇恨而蒙蔽了雙眼。”

　　“這話你好象說過。”

　　“我知道你恨齊風！”

　　“是的，我恨他！”林冰兒馬上截住吳明的話。

　　“可是你不能陪上你的幸福！”

　　“可是這又關你什么事情？”

　　兩個人的對話都有些激烈，這可是破天荒的一次。

　　吳明頓了頓，盡量讓自己平靜了一些，理智恢復了些許，說道：“林冰兒，我知道你怪我多事，可我們是朋友不是？我了解你在做什么，你為什么一定要去做，你應該有你的人生，你不覺得累嗎？”

　　林冰兒覺得累，太累了，面對齊風，面對同事，她要帶著不同地面具，生活就像是趕場演戲，現在還要面對這吳明，還要展現出她血淋淋的內心，這足夠讓人感受折磨的了。

　　林冰兒說道：“我是覺得很累，特別是面對自以為能改變我命運的人。”

　　林冰兒這話說得有些狠，像刀子一般扎在吳明的心上，吳明被“扎”一下說不出話來。

　　林冰兒繼續說道：“吳明。我不希望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我有選擇自己命運地權利。”

　　吳明楞了半響，眼神變得空洞起來，他覺得自己太失敗了，言語地力量在現實的殘酷面前根本算不上什么，他心中現在是刻骨的凄涼，這讓他陷入一種絕望的心境。是啊，原本他就無法同那人爭奪林冰兒。即使那人已經離開這個人世，他依然沒辦法，他對于林冰兒，永遠只能是那種路上見了點一下頭的朋友，他是個徹底的失敗者，吳明垂下自己地頭，過了一會。他抬起頭，有些口不擇言道：“林冰兒，難道哥哥對你真的那么重要嗎？”

　　林冰兒地臉刷的一下紅了，不是羞紅，而是漲紅，她憤怒了，她聽不得這“含沙射影”地話。

　　林冰兒點點頭說道：“是地。”

　　林冰兒的話已經很清楚了，吳明一直以來心頭地懷疑得到證實。瞬間，他覺得他面前的整個世界都塌了，都瘋了，然后，他覺得自己也瘋了，他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眼睛通紅。

　　林冰兒看到吳明這個樣子，心里難受，可是，長痛不如短痛，她要狠一點，不！要徹底地狠！不能給對方機會，讓他徹底絕望，所以，她只能繼續打擊，這個對她很難。但現在看來。必須做下去。一定程度上，吳明代表自己的過去。他的出現，是命運讓自己像過去一般猶豫，像過去一般對所有人都善良，林冰兒想到這，語氣極其冷淡，說道：“吳明，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我們不可能的，這輩子，我都不可能再愛上別人的。”

　　“就因為你已經愛上你的哥哥。”

　　林冰兒停頓了一下，雖然吳明的話不好聽，她咬了咬嘴唇，堅定地說道：“是的，是地，我是愛我的哥哥，他不是我的親哥哥，我們從小一塊長大，我們都知道，我們彼此為了對方，可以放棄全世界！”

　　林冰兒是第一次在他人面前坦然承認這點曾經讓她感覺到羞愧的愛意，這深藏在心底的愛意，現在，話一說出口，她不再感到羞愧，她的心頭是后悔，哥哥走后，她是多么后悔自己沒有說出口

　　吳明雙肩一震，臉色像死人一般煞白，她終于說出口了，那他還在這里干什么，難道是搖尾乞憐嗎？吳明站起身，身子搖搖晃晃地，這可憐的年輕人，遭受在人世間最慘痛的事情。

　　林冰兒見吳明這個樣子，心頭很難過，可是她沒辦法，愛情不能施舍。

　　吳明一出門就跌跌撞撞地跑起來，他下意識地想逃跑，他現在無暇去后悔為什么自己會沖動地敲林冰兒的房門，那樣他就不會說那些蠢話，不會讓林冰兒最后說出那么絕情的話，吳明現在還無暇后悔，然而，他很快就會品嘗這滋味。

　　林冰兒不放心，連忙關上門也追了出去，遠遠看見吳明上了輛的士，林冰兒心頭才稍微放下心來。

　　明天的太陽注定會升起來的，那么，人心頭的傷心難過注定也會弱上一分的。

　　沒有哥哥地那些日夜，她不是也過來了嗎？

　　萬里行地路上，讓林冰兒獲得了勇氣與信心。相信，相信吳明也會找到屬于他的勇氣來源。

　　外面有些冷，林冰兒卻不想退回房間里。她邁開腳步，小心地橫過寬寬地馬路，對了對面。林冰兒租住的樓房臨江而建，靠江修建的是供市民休閑散步的地方，有草地，有翠竹，有各種造型獨特的城市建筑，當然也有供路人休息的涼亭，靠椅。

　　想起自己與哥哥，還有孟麗姐一起過周末的時光，三個人吃完飯就會從樓上下來，穿過馬路，來到這里，散散步，最美的是坐在椅子上看日落的萬千壯觀景象。

　　林冰兒不想回那孤獨還殘留著火藥味的房間，她想到石椅上坐一坐，想想從前陪哥哥坐在這里，看哥哥喝酒傻傻的情景，不就是孟麗走了嗎？不還有自己嗎？

　　深夜，林冰兒一個人在這里并不怕，因為這是她的地盤，只要她喊一聲，好心的大伯大嬸們就會跑出來，是他們，才真正給了她人世間的溫暖。

　　林雷下樓后并沒走，他信步來到他過去經常陪妹妹還有孟麗一起散步的地方。

　　林雷想需要獨自冷靜想一想，在這個自己曾經熟悉的地方。

　　在這個地方，林雷有一種想喝酒的沖動，但身邊并沒有酒。

　　司機被自己支派著去轉圈去了，一個小時后回來，林雷忽然想到這很不方便。

　　林雷不再想太多沒用的東西，他忽然決定去學開車，他要重新去考駕照！他要給別人的印象是哪跌倒就哪爬起來，雖然他不是齊風，但是他一樣看著車飛起來，這一恐怖場景已經深深定格在他的腦海里，他要去克服這內心深處的恐懼，借此獲得勇氣，讓自己積極起來，這、這應該屬于用行動來改變心態吧，林雷頗為自嘲地想。

　　林雷瞎想了一陣，正要打電話叫司機過來，他想到，要不要去可欣家？她們兩個是不是都在可欣家里等他？可她們怎么不給自己打電話？估計要自己打電話過去吧，女人啊，林雷忽然想到今天晚上的表現，回可欣那里說不定要遭受一頓嚴刑拷打，即便是這樣，苦也是甜的。

　　林雷掏出手機，無意轉了轉身，忽然看到妹妹的身影，她正在穿過馬路，看樣子是朝自己這邊走來，林雷第一個反應就把自己藏著石椅后的翠竹里。林雷一藏進去就后悔了，萬一妹妹看到自己豈不是要嚇壞她，然而，這個時候林雷再想怎么著已來不及了，妹妹已經走了過來。

　　妹妹臉色不是太好，路燈照耀下。

　　林冰兒沒有坐到石椅上，這個季節，石椅應該一片冰涼。

　　她走到石欄桿旁，手扶著石欄桿，江風吹來，長發飄拂。

　　有些冷，林冰兒不管，與吳明的一席對話耗費她絕大心力，更因此牽起她對哥哥的回憶。

　　林冰兒望著城市燈火照射下波光粼粼的江面，那每細碎的閃爍都像哥哥的眼，林冰兒不禁喃喃道：“哥哥……”

　　夜深人靜，林雷聽得真切，他心頭剛涌起感動。

　　“哥哥，我愛你！”聲音輕若蚊吶。

　　林雷身體猶如遭受雷擊，整個人頓住了。

　　“哥哥，妹妹愛你。”聲音大了些，林雷這下聽得真切，冰冷的夜晚，林雷汗如漿出。

　　四處寂靜無聲，林冰兒喃喃細語，她需要說話，需要這種發泄的方式：“哥哥，我從小就愛你，我以為我們一輩子都不會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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