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調(diào)查“自己”

　　在與華馨的聊天當中，林雷幾乎不用開口說話，他只當一個傾聽者。

　　華馨看起來很激動，顯然，林雷的那一開場白讓華馨迅速打開了記憶的水閘。

　　兩個小時不知不覺過去，華馨講述，哦不，應該是她回憶了她與齊風之間故事。

　　林雷聽完之后，有些吃驚，整個事件過程中，齊風并沒有林雷想象中的那種惡跡。

　　故事的開頭發(fā)生在華馨剛到電視臺上班不久。

　　華馨的美麗與青春讓許多男人，特別是些委瑣的老男人垂涎不已，華馨的頂頭上司新聞部主任就是其中一個。

　　一天，新聞部主任以公事為由，與華馨一同出電視臺，奔赴某地。在路上，主任先是言語暗示，繼而**，再然后，就是動手動腳，華馨忍受不了，從車上猛地跑了下來，就這樣遇到齊風。

　　原來，齊風與華馨初見的場景也頗有些英雄救美。

　　林雷的表現(xiàn)，有些像相聲中的那個捧哏一樣，用一些語氣詞來陪襯著略顯興奮的華馨，當然，額外的，林雷還會用上自己的眼神，配合對方說到什么地方來，應該來什么情緒。

　　這時候，林雷就覺得自己的演技簡直一流。

　　與此同時，林雷心里微有些犯罪感，自己這樣做，多少有些利用華馨。看來，華馨真的是喜歡齊風。也許，齊風在做了一百件惡事之后，這天，湊巧就做了這么一件好事，而湊巧，讓華馨趕上了。

　　林雷聽華馨說完，裝模裝樣地說道：“你還記得啊�！绷掷走@樣說的時候，開始強烈地鄙視自己。

　　華馨點點頭。

　　林雷又轉(zhuǎn)過臉看了看窗外，這時候，他都有些臉紅了，因為白天的時候他就想到設計了這個動作，等華馨說完后看看窗外，現(xiàn)在林雷真的扭過臉去，覺得自己很有些無恥了。

　　林雷看了看窗外，又轉(zhuǎn)過臉看華馨，接下來是微低下頭，然后撥弄閃亮的銀勺，說道：“最近發(fā)生了一些事，想來想去，找不到什么朋友可以出來聊天，就想起你了�！�

　　華馨的眼睛瞬間閃耀著火焰。

　　可是，她也明白，自己與齊風也僅限于此，雖然自己與他有過一夜*，但與他有一夜*的女人太多，華馨很是清楚，自己在這些女人中實在算不上什么，也許，正因為這樣，齊風才不用擔心什么，才這么無牽無掛地來找她。

　　這樣也好。

　　華馨心頭感覺一點溫暖，同時，又有一點冰涼，她忽然笑道：“聽說你最近又英雄救美了�！�

　　林雷尷尬地一笑，說道：“你消息還真靈通啊�！�

　　華馨馬上俏皮地說道：“別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按照原計劃，林雷這時候開始問華馨在電視臺工作如何，現(xiàn)在都在忙什么之類的話。

　　整個過程，實際上是華馨在接受采訪。

　　晚上十一點，林雷打電話叫家里人派來車，先送華馨回家，十二點左右，林雷才回家。

　　林雷回家的時候，劉姨在大廳恭候著，顯然還在等他。

　　林雷問劉姨有什么事。

　　劉姨點頭道：“你父母的忌日再過兩天就到了�！�

　　林雷點了點頭說：“那劉姨你去張羅吧。”

　　林雷噔噔上樓時候，忽然轉(zhuǎn)身又對劉姨說：“我小時候那些照片呢？我忘記放哪呢？”林雷經(jīng)常堂而皇之的暴露他的部分“失憶癥”。

　　林雷在“自己”房間一直沒找到照片，他想找來可以看一看，或許會有些感性認識，對齊風的成長，可是卻找不著。

　　劉姨說道：“你忘了，你大學以前的東西，我都收好了，一會我給你拿來！”

　　林雷在臥室里坐等了一會，敲門聲就響了。

　　林雷打開門，是劉姨，旁邊還有一個男仆，他抱著一堆照片影集。

　　等劉姨和仆人下了樓，林雷把小山一般的影集放在床邊，在案臺上一本一本看了起來。富人就是好，可以把自己成長的每一刻都精心記錄起來，林雷家也有幾本相冊，但顯然沒有上這個數(shù)量級。

　　已是凌晨時分，林雷不想睡，他想把這些照片看完。

　　林雷覺得這些照片或許能告訴他一些什么。

　　影集是按齊風年紀大小編排起來的，很有順序，林雷看的頭一本是齊風剛剛出生到一歲之間的。

　　無疑，剛出生的齊風是個非�？蓯鄣膶殞�，漂亮健康得都可以去拍一些嬰幼兒的廣告了，紅撲撲的臉蛋，大大的眼睛，微黃有些彎曲的嫩嫩的頭發(fā)，百般讓人喜愛。

　　林雷看到齊風的父母。齊風的爸爸很高大，很帥氣，而且很陽光，看起來是個非常不錯男人。齊風的媽媽非常漂亮，很有氣質(zhì)，他們一家三口，很幸福。其中一張，幼小的齊風是坐著推車，歡快地招手，那是在花園小徑上拍的，看了真讓人感動，很溫馨的一家，柔和的陽光灑在這三個人發(fā)絲上，額頭上，眼睛中，有一種晶晶亮的光芒閃耀出來，真是非常美的一張照片。

　　林雷卻沒有這么好的童年，他自出生就沒看到自己的母親，所以，林雷看到齊風媽媽抱著那么丁點大的齊風的相片時候，都有些想流眼淚了。

　　林雷繼續(xù)看下去，齊風漸漸長大。

　　二、三歲的齊風漂亮得像個女娃娃一般，更是招人喜歡，看了就讓人忍不住上前掐一掐他的臉蛋。

　　然后是幼兒園，小學，幸福的光芒一直籠罩在他全身。

　　十歲之后，一切嘎然而止。

　　照片里，齊風的父母不再出現(xiàn)，經(jīng)常是他一個人，笑容不見，眉頭總是皺的。

　　林雷粗看了一遍，很疲憊，就像經(jīng)歷一場劇烈的體育運動一般。

　　林雷嘆了一口氣，十歲之后的齊風活在陰霾和仇恨當中。他的幸福不在，他的心靈漸漸扭曲，看來，他父母的死是他有成長為現(xiàn)在這副模樣的根源。齊風真的有可能是愛孟麗，因為孟麗竟然與齊風的母親有些像。

　　看完了影集，林雷心中對齊風的嫌惡感少了許多，與之相反，自己是童年與父親孤苦，十歲后，破碎的家組成一個完整的家，他的幸福從十歲開始，雖然大學后，家再次破碎，但是他曾經(jīng)幸福過，畢業(yè)后雖然遭受現(xiàn)實的種種壓迫，卻沒扭曲到齊風那種地步，林雷自信他的心中還有陽光，他的一切，是在孟麗被奪走而改變，命運啊，自己和他，是怎樣的兩個人，為什么要把自己和他聯(lián)系在一起呢？林雷感嘆、噓唏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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