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算計 二
第二百一十九章算計(二)
豪門間的宴飲本就幾乎無日無之,但他們這些人是不去酒樓的,他們聚會飲宴幾乎都是在家中。\wWW。QΒ5.c0m\像今天這樣的日子,當然沒有就此散去的道理,大家都去了孟府,集團股東之一孟廣全的家里。
陳海平不喜豪奢,所以有意無意地,眾人也都比以前低調了很多,但包子有肉不在折上,席間的每一道菜看上去都沒什么,實際上卻都是極盡講究。
席間,談著談著,眾人又把話題扯到了**海的女兒身上,話頭是張萬林挑起來的。
張萬林本是紈绔子弟,有不少不好的習慣,酒喝多了嘴就沒有把門的是其中之一。張萬林原本就看**海不順眼,今天**海的神來之筆,更是讓他又妒又恨,怎么的都不得勁。
“江東家,令千金真是國色天香,這要是領政大人看到了,一定會喜歡的。”
張萬林此言一處,席上霎那.間就靜了下來,人人神色古怪,他們都是心中暗怒。這話張萬林可以說,但他們不可以聽。張萬林是王元程的女婿,這話要是傳出去,陳海平或許不在意,但他們不能冒這個險。
見氣氛古怪,張萬林隨即也意識.到了,但依舊不怎么在意。男人喜歡漂亮女人天經地義,領政大人也是男人,這有什么?他這話就是譏諷**海,對陳海平沒有不敬之處。
**海心中大怒,但臉上絲毫.也沒有帶出來,卻反而有些自得地道:“張東家,小女不僅國色天香,而且本事也大的很,領政大人見了當然會喜歡。”
“啊,這可新鮮。江東家,不知江小姐有什么大本事?”張.萬林的話說的還算正常,但神態卻下作的很。
“小女算盤打的好。”**海越說越得意。
“江東家,令千金算盤打的不知是怎么個好法?”這時,.主人孟廣全忽然問道。
掃了一眼張萬林,**海有些忘形地對孟廣全.道:“孟東家,要說打算盤,那也不是我姓江的說句大話,小女要是認第二,那就沒人敢認第一!”
這時,孟廣全卻.不說話了,低頭喝酒。眾人都是人精,他們都感到**海有些反常,但**海這話說的還是有些過了。他們一輩子都是陪著算盤過來的,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竟敢號稱第一,他們無論如何也是不信的。
眾人不信,張萬林自然更不信,算盤打的好,算賬算的精,這方面的人才他張家那敢說是數一數二的。
“江東家不是喝多了吧?”張萬林調侃道。
見眾人不信,**海急了,冷笑道:“多不多比一比不就知道了。”
這時,眾人也都看出苗頭來了,他們之中有些人無所謂,但有些人卻開始著急,心里紛紛罵張萬林這個蠢貨。
眾人之中最急的是李匡澤,但他沒和張萬林挨著坐,無法踹張萬林一腳,于是端起酒杯,打著哈哈道:“好了,好了,大過年的,爭這個干什么,來,喝酒,喝酒!”
張萬林依舊沒看懂李匡澤一個勁兒地給他使的眼色,把酒喝了之后,放下酒杯繼續糾纏道:“江東家真想讓江小姐出來比一比?”
“那是當然!”**海慨然道,頓了頓,隨即又語帶輕蔑地看著張萬林道:“就怕有人沒這個膽量。”
張萬林沒生氣,反而開心地笑了,道:“江東家,大過年的,是不是來點彩頭助助興?”
**海猶豫了一下,張萬林立刻道:“怎么,江東家,怕了?”
張萬林一激,**海猛地站起身來,怒道:“龜孫子才怕!張東家,今天當著諸位東家的面兒,我就把話撩這兒,今天不論是誰,也不論下多大的彩頭,我們江家都接著!”
說完,**海對孟廣全道:“口說無憑,立字為證。孟東家,請拿紙筆來。”
孟廣全也沒含糊,隨即吩咐人下去拿紙筆。
李匡澤氣的狠狠瞪了張萬林一眼,但已經無可奈何。
這種事在豪門之間是常有的助興節目,一般起頭的兩方是莊家,其他人可以在雙方下注,如果雙方下注有差額,那不論輸贏,莊家都要接下全部的注額。
但這一次,沒人下注,因為這已不是游戲。除了張萬林,眾人大都知道這次對賭,具體的輸贏從一開始就沒有意義。何況張萬林還把陳海平牽扯進來,自然沒人愿意進來參合。
張萬林夠氣派,一筆落注一萬兩銀子。
字據一式兩份,簽字畫押,三日后,初九開比。
接下來,這酒喝的實在是沒有滋味。**海想要開懷暢飲,但得忍著,不能忘形。而李匡澤等人,則是懊喪之極,尤其是看到張萬林得意洋洋的模樣,更是氣的要死。至于其他人,也都是心情復雜,因為看別人好實在不是一件愉快的事兒。
酒席散了之后,眾人拱手告辭。輪到孟廣全和**海,兩人相視一笑。
坐在小轎之中,**海滿臉都是興奮之色。走了一會兒,拐過一個街口,**海輕輕跺了跺轎底,小轎落地。
管家江德雙手抄在袖口里,隨著小轎一路慢跑。見小轎落下,江德趕緊上前,把厚厚的轎簾輕輕撩起一角,問道:“老爺,您有什么吩咐?”
**海道:“你去找立仁,把這個交給他,然后讓他去報社找小姐。”
把字據遞給江德之后,頓了頓,**海又吩咐道:“讓立仁務必找到小姐,要快。”
“是,老爺。”把字據收在懷里,江德轉身去了。
――――――
報社現在是個大學堂,沒有誰是絕對的老師,更多的是大家在一起相互學習、探討、摸索,如何才能把報紙辦好。
報紙和原本的邸報是完全不同的,需要摸索的東西太多。而且,他們還要把報紙在全國推廣,所以事情就更多。
報社里的人很多,在編的就有二百多人。這二百多人屬于訓練營系統的人不多,包括李鳳玉和孫嬌在內,總共也不過才五人。其他的人都是招聘的,這些人又有很大一部分是出自那些大家族。
這些大家族派人過來,一是來學習如何辦報,二是來拉關系的。有李鳳玉和孫嬌這些人在,這個衙門口是極硬的。因為陳海平已經明確說了,不反對各大家族的人進入政府系統,所以凡是有余力的,政府部門他們是能參一腳就參一腳。
任何一項事業在初創階段,都是有一股漏*點在的,像中國日報社這種機構,讓人既有高度的歸屬感,又有強烈的使命感,自然更是漏*點洋溢。
除了訓練營的人,這種漏*點報社里的其他人不要說體驗過,就是聽都沒有聽見過,所以也就可想而知,人人都會不自覺地就全身心地投入其中。
跟著孫嬌來到報社,江俞佳立刻就被這股無處不在的漏*點感染了。
孫嬌喜歡江俞佳,李鳳玉也喜歡。不管**海是出于何種目的把江俞佳帶過去,但都不影響她們喜歡江俞佳。
孫嬌忙乎了一陣之后,正和江俞佳在自己的辦公室里唧唧呱呱地說笑,就在這時,有人來報,說是外面有個叫江立仁的人找江俞佳。
“是我五哥,今天和我一起來開會的。”江俞佳對孫嬌解釋道。
“那讓他進來吧。”孫嬌道。
“不用,我出去看看。”江俞佳還不習慣,把一個大男人領到孫嬌面前。
江俞佳出來時,江立仁正在報社的門房里。見江俞佳出來,江立仁也從門房里走了出來。
“五哥,有什么事嗎?”江俞佳問道。
江立仁笑了,看著江俞佳,卻不說話。
看著江立仁沖自己笑,江俞佳心里暖暖的,自從父親接替爺爺成為族長之后,很多事都變了,哥哥們都有哥哥樣了。
“怎么了?”眼睛瞪圓了,江俞佳開始發飆。
江立仁笑道:“俞佳,你要出名了。”
江俞佳楞了一下,問道:“出什么名?”
江立仁道:“三叔說你打算盤天下第一,蒲州張東家不服,就和三叔打賭,賭一萬兩銀子。”說著,把字據遞給了江俞佳。
“一萬兩銀子!”看過字據,江俞佳低呼一聲。對任何一個家族而言,一萬兩銀子都決不是小錢。
“五哥來找我,是不是讓我回家?”說著,江俞佳把字據遞了回去。
江立仁沒有把字據接過去,他搖了搖頭,道:“三叔就是讓我把字據給你。”
江俞佳冰雪聰明,聞言吃了一驚,低聲問道:“父親是故意的?”
收起笑容,江立仁道:“俞佳,我想三叔的意思是讓你把這件事在報紙上登出來。”
限于年紀和閱歷,江俞佳只想到父親是不是為了拍領政大人的馬屁,她還想不到更深層的意涵。
江俞佳有些難堪。
江立仁了解江俞佳的感受,實際上他也是這么認為的。猶豫了片刻,江立仁低聲道:“俞佳,這件事很重要,要不三叔不會這么做。”
盡管有些難堪,但為家族付出是天經地義的。江俞佳點了點頭,道:“五哥,你放心,我會看著辦。”
江立仁道:“俞佳,你去吧,我就在這兒等你。”
江俞佳道:“不用。”
江立仁道:“爺爺和三叔一定都在等信呢。”
對江立仁而言,他是不可以走的,這個江俞佳自然明白。江俞佳一邊往回走,一邊琢磨這事兒該怎么辦。
江俞佳清楚,確實如江立仁所說,父親對這件事一定是極為重視的,而且,這同時也說明父親對她是極為信任的,知道她一定會把事情辦好,絕不會意氣用事。
但,還是有些難堪。
回到孫嬌的辦公室,一見江俞佳情緒有些低沉,孫嬌問道:“怎么了?”
江俞佳沒有說話,她把手中的字據放在了孫嬌面前。
江俞佳沒想到,孫嬌一看完字據,眼睛就亮了起來。
“俞佳,你算盤打的這么好?”孫嬌驚喜地問道。
這沒什么好謙虛的,江俞佳微微點了點頭。
“走,我們去見社長。”拉起江俞佳的手,孫嬌興沖沖地向外走去。
―――――――
把字據放到桌面上,李鳳玉看著江俞佳,問道:“俞佳,你是怎么想的?”
江俞佳很聰明,知道在李鳳玉面前耍心眼只會讓李鳳玉看輕她,于是實話實說,道:“社長,這是家父的意思,我沒的選擇。”
這當然是個極好的新聞素材,李鳳玉才不管**海在這背后有什么算計,她只要看到這件事有利于推動女人從家里走出來就足夠了。而且,江俞佳顯然不是什么普通的女孩子,不管心里愿不愿意,至少是不會怯場的。
又轉頭對孫嬌,李鳳玉問道:“**,你看呢?”
孫嬌興奮地道:“只要俞佳沒問題,那就沒有任何問題,這對我們簡直是天上飛來的好事,一定要大肆宣揚,把動靜鬧的越大越好。”
李鳳玉又向江俞佳看去,見江俞佳沒有絲毫不安,就笑著問道:“俞佳,有信心嗎?”
江俞佳有一種天生的敏感,自被孫嬌拉著,站到李鳳玉面前的那一刻,她就開始激動,她感到自己就要站到舞臺的中央,萬人矚目。
沒有絲毫害怕,只有激動。
壓下心頭隱秘的漏*點,江俞佳用力點了點頭,道:“社長,沒問題,我一定贏。”
江俞佳回答的如此肯定,李鳳玉有點意外,她笑著問道:“俞佳,真的這么有把握?”
江俞佳沒有說話,她伸手探入腰間,從外襖下拿出一了把算盤。算盤不大,只有半尺長、一掌寬,精致之極,通體竟然都是玉石做的。
看到江俞佳竟然掏出了一把算盤,李鳳玉和孫嬌都眼中帶笑。
把算盤拿在手中,江俞佳道:“社長您可以考考我。”
李鳳玉鄭重其事地問道:“怎么考?”
江俞佳道:“社長和嬌姐可以在紙上列出一組數字,然后同時念出來。”
李鳳玉和孫嬌相互看了一眼,然后真的開始鋪紙提筆,寫了起來。
兩人也沒多寫,李鳳玉心惡點,寫了三十多個,孫嬌人好,寫了二十來個。然后,兩人各把自己寫的紙拿在手中,看著江俞佳。
好家伙,李鳳玉和孫嬌一看江俞佳,兩人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江俞佳站在屋中央,收腹挺胸,小臉通紅。江俞佳左手平端著算盤,右手側垂,五根纖細的手指在有節奏地曲動著。
這一刻,江俞佳真有大劍客橫劍當胸,舍我其誰的勁頭。
兩人忍住笑意,李鳳玉道:“俞佳,我們開始了。”
江俞佳點了點頭。
“七十八、五九六、八三二……”
“六三三、四二五、七一五……”
李鳳玉和孫嬌都是伶牙俐齒,嘴里吐出的一串串數目字那是又快又急又清晰。而與此同時,清脆的算盤珠碰撞的聲音也隨之驟然而起。
一開始,李鳳玉和孫嬌是交替出聲,但看到江俞佳忙而不亂,一派大將風范,穩如泰山,兩人的聲音很快就同時響起。
玉石的算盤珠子清脆的輕輕碰撞聲和李鳳玉、孫嬌兩人清麗脆亮的語聲交織在一起,動聽極了。
李鳳玉和孫嬌都是一口氣把數目字念完的,但她們念的不僅僅是寫在紙上的,所以江俞佳相加的數字不是幾十個,而是上百個。
孫嬌的氣脈要比李鳳玉長些,李鳳玉先停止的,孫嬌隨后。
這口氣憋的,李鳳玉和孫嬌都是面頰緋紅,胸口微微起伏著。結果對錯自然用不著核實了,她們眼中都有著濃濃的笑意:發財了。
―――――
京城的賭風很盛,這其來有自,上至達官貴人,下到販夫走卒,很多人都賭,但自從北京城換了主人之后,京城的賭風再上層樓,更盛了。
以前的賭博都是幾個人,最多是十幾個人對賭,但現在,賭博有了新形式。
陳海平因為要極力提倡馬球,所以他就把賭球帶入了馬球比賽,從而也就把賭博變成了全民運動。
賭博,任何時候都是雙刃劍,而且壞的一面要遠比好的一面更鋒利。陳海平把賭球變成了全民運動,而人民的創造力是無窮的,所以很快,全民運動的賭博形式就不僅僅是馬球了。
賭,永遠意味著暴利,意味著不勞而獲,所以只要有可以吸引人來參賭的,那就一定有人會去做。
這種轉變在歸化就出現了。
賭博就像是野火,只要沒有強大的力量加以阻止,那很快就會成燎原之勢,在歸化就是這樣。
在歸化,賭博盛極一時,全民參與。
對這種轉變,陳海平不鼓勵,也沒有禁止,而是默認了它的存在,但抽稅是絕不會忘記的,更不會手軟。
他們到了京城之后,可想而知,哪兒賭博的土壤能比京城更好,所以一拍即合,京城的賭風比歸化更勝一籌。
像**海和張萬林之間的豪門賭局,只要公布出去,那大大小小的賭坊立刻就會設局,接受賭客的賭注。
賭博是全民運動,也是全民娛樂,在這樣的時代,讓人如何癡迷也是可想而知的。
李鳳玉和孫嬌自然不是賭徒,她們實質上也是娛樂,屬于小賭怡情那類的,好玩的成分居多。
李鳳玉親自執筆。
江俞佳悄悄拉了拉孫嬌的衣袖,悄聲道:“嬌姐,我出去一趟。”
知道江俞佳出去干什么,孫嬌道:“別走,今晚我們和鳳玉姐一醉方休。”
李鳳玉和孫嬌那都是什么人啊!何況就是沒有這種顯赫的身份,江俞佳又何曾有過和知心的朋友開懷暢飲的時候?
往外走的時候,江俞佳興奮的臉蛋好像炭火一樣熾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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