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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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承恩眼里,皇帝變了,那個一年多來,每天都憂頭爛額的皇帝不見了,而那個剛入宮時,鏟除閹黨的果決睿智的皇帝又回來了。全本小說網
龍書案后,崇禎端然獨坐,面上毫無表情,看不出喜怒,只是那雙布著一點血絲的眼眸內閃動著幽幽的冷光。
有句話說“每臨大事有靜氣”,意思是遇到大事不能沖動,要冷靜,崇禎就有這種特質。第一次表現出這種特質當然是在鏟除魏忠賢,鏟除閹黨的時候,而現在則是第二次。每逢這種時候,崇禎的頭腦特別清楚,不管多憤怒,他都不會激動,這和平常的時候絕然不同。
當看到袁崇煥的奏疏,知道袁崇煥殺了毛文龍時,崇禎震駭,他簡直無法相信,袁崇煥竟然連專大帥(專門負責城郭之外總兵事權的將軍)都敢擅殺!
震駭過后,崇禎想到的第一個問題是:袁崇煥想干什么?在袁崇煥眼里,他這個皇帝算什么?
“傳錢龍錫。”忽然,禎冷冷帝命令道。
天怎么這么熱?
天熱,錢龍錫的心更熱,自薦了袁崇煥之后,他便很少有能安枕的夜晚。袁崇煥盡管在遼東干的有聲有色,但他的感覺卻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非常清楚,皇帝對他是一天比一天更疏遠,分水嶺就是袁崇煥不聽他的話,上疏跟皇帝要內帑充軍資。
皇上已經久沒有召見過他了,自然就別提單獨召見,現在突然傳召,錢龍錫每走一步,心就驚一次,肉就跳一回,感覺不好到了極點。
一走進大殿,錢龍錫立刻就不熱非但不熱了,反而冷了起來。
錢龍錫由熱轉冷地是皇帝地那雙陰冷地眼眸。
腿怎么有些哆?錢龍錫強自鎮定向龍書案走去。但還沒等他站穩。一份奏疏就被崇禎扔到了他地腳前。
“這是怎回事?”崇禎冷冷地問道。
冷汗刷地一下流了下來。錢龍錫彎腰把奏疏撿了起來開一開。腦袋就嗡地一聲響。身子一晃。差點沒一頭栽倒。
“欽命出鎮行邊督師、兵部尚書臣袁崇煥謹題為恭報:島帥逆形昭著。機不容失。便宜正法席>:待罪。仰聽圣裁事!
袁崇煥竟然殺了毛文龍!
奏疏是經過內閣送上來的,而他竟然毫不知情!
雙手顫抖著,錢龍錫把奏疏讀完,最后崇煥寫道:“……但文龍大帥,非臣所得擅誅。
便宜專殺,臣不覺身蹈之。然芶利封疆,臣死不避,實萬不得已也。謹據實奏聞,席>:待誅,惟皇上斧鋮之下是非之。臣臨奏不勝戰懼惶悚之至!
后背的衣服已被冷汗濕透,錢龍錫的腦袋嗡嗡作響。
一般情況下,臣子舉薦人才是再平常不過的事兒,即便推薦錯了,有了嚴重的后果薦的臣子一般也不會因此就負上多大的責任,但崇禎不同雖然最終的決定是他自己下的,可一旦出了紕漏崇禎絕不會想到自己有什么責任,他只會恨選中的人辜負了他的期望和舉薦的大臣欺騙他。
真倒血霉了怎么攤了這么個皇上?
“皇上,臣對此事實是一無所知!”跪倒在地,錢龍錫急切地辯白道。
冷地盯著錢龍錫,半晌,崇禎平靜地道:“你們內閣去議吧,拿個結果出來!
這是何等的大事,內閣會議連夜召開,但錢龍錫、韓、李標等幾位閣臣卻都面面相覷,不發一語。
這話沒法說。
袁崇煥殺了毛文龍,對朝中大多數人而言那是大快人心之舉,尤其是對袁崇煥和毛文龍都看不順眼的,那真是狗咬狗一嘴毛,更是愉快到了極點。但這至多是私下里的,三五好友之間才能見到的真性情,而在明面上,沒有人會說一句話,因為誰都還不知道皇帝的態度。
朝中的大臣就這幾百人,基本沒有秘密,你知道的我差不多也知道。
前些日子,京城里有一個傳言,說是毛文龍屯軍皮島,對建奴的威脅極大,奴酋皇太極視之為心腹大患,如鋒芒在背,一向欲除之而后快,但卻苦無良策,因為他們沒有強大的水軍,跟本奈何不了毛文龍,正好袁崇煥欲與女真人媾和,于是皇太極就提出條件,以斬殺毛文龍作為議和的先決條件。
這本是無稽之談,沒人會當真,但這件事出來之后,這個傳言可就厲害了。
袁崇煥擅殺毛文龍必定是犯了天顏,但如果定個袁崇煥殺將媚和,必將天下震動,什么后果,沒人可以料想得到,而且崇禎一旦后悔,確定這件事的人必遭嚴懲;可如果確認不是,皇上對此事的震怒又明擺在那兒,何況不管有什么理由,袁崇煥擅殺毛文龍都是犯下必死之罪。
總之,在沒有確知崇禎的態度之前,內閣絕對發不出這個票擬,即便耿直如成基命,在這件事上暫時也說不出什么來。
人人都在觀風色,大臣們是,崇禎也是,而在這些人中,自然也跑不了溫體仁。
對于毛文龍,溫體仁沒什么感覺。雖然都是浙江人,但也僅此而已。魏忠賢得勢時,毛文龍巴結的是魏忠賢和閹黨的一眾要員,和他基本沒什么關系。
至于袁崇煥,溫體仁也無所謂喜,無所謂惡,和毛文龍差不多,但現在,渴望袁崇煥倒大霉的勁兒,他不會弱于任何人。
只是,和其他人不同的是,那些人是對袁崇煥本人懷恨在心,但溫體仁不是,他恨的不是袁崇煥,而是東林黨,袁崇煥不過是目前搞垮東林黨最好的由
自從錢謙益那件事后,溫體仁算是和東林黨結下了死仇,這個結是不可能解開的,所以不論是出于泄憤,還是現實的考量,打垮東林黨都是必須的。
只是搞一個或者幾個東林黨人容易,可目標要是整個東林黨,那就難了。溫體仁從來不怕難難他的勁頭反而越足,截至目前為止,他發現最好的機會就在袁崇煥身上。
要整個搞掉東林黨,現在唯一的也是最好的法子就是翻案,把逆黨的案子給翻過來。因為東林黨重新得勢是因為閹黨逆案,如果能翻過來,那也就意味著東林黨必然再度失勢。
現在朝中和閹黨有千絲萬僂聯系的人不在少數,只要有機會,這些人是決不會閑著的,而他的任務就是給這些人創造這個機會。
錢龍錫是老牌東林黨人閹黨逆案有大半的人是錢龍錫辦的,而袁崇煥又是錢龍錫舉薦的,到時如果袁崇煥出事,那就可以……
溫體仁深明這種政治斗的藝術,他知道火是一點一點燒起來的而整個事情的關鍵自然是在皇帝身上,所以有關袁崇煥的火不管大小,不管暫時看來有用沒用,都是越多越好。
溫體仁一含而不露,藏在別人注意不到的陰影里,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形勢的變化,他對朝中局勢的所有變化都可以說是洞若觀火。
搞陰謀出頭,順勢而為方是高,溫體仁就是這樣的高手。半年多以前,借著王永光等人搞出的那把火,溫體仁又偷偷地往里邊加了些薪柴。
確知袁崇煥不顧皇帝的戒令自與束不的在前屯之高臺堡互市之后,溫體仁輾轉唆使人暗中使勁六月初,成功地讓翰林院編修陳仁錫出使遼東查這件事的始末。
真是太巧了,算日子錫仁也快回來了,這等于是在熊熊大火上又倒了一桶油。
一如既,溫體仁還是沒有動,他在等,他斷定很快就會有人忍不住跳出來炮轟袁崇煥,另外,他還在等皇帝的召見。
崇禎早就對他的內閣失去了信任,如果真想聽取什么意見,就會找他和周延儒去,F在他和周延儒才是崇禎最信賴的人,但兩相比較,在崇禎的心中,他的分量還是遠比不上周延儒。
周延儒的條件比他好,狀元出身,年紀又輕,相貌又出眾,而且比他更無恥,崇禎愛聽什么,這小子就說什么,而且周延儒此人也真是有兩把刷子,不是飯桶一個。
溫體仁知道,周延儒將是他最大的對手,但現在還不是斗這小子的時候,一切得慢慢來,他相信他早晚能讓周延儒這小子哭都找不著北。
周延儒什么都好,但有個致命的缺點就是太張揚,聰明外露的太厲害,這小子早晚得栽在這個上。
果不其然,溫體仁算的很準,三天后,激烈的交鋒就開始了。
最先跳出來的是梁廷棟,緊隨其后的是御史高捷和袁弘勛等人,他們這些人指責袁崇煥“擅殺大帥”、“斬帥求款”,并極力鼓吹毛文龍“牽制有功”,最后竟有數十人上疏請誅袁崇煥。
為袁崇煥辯白的人當然也有,如兵科給事中錢家修、兵部職方郎中余大成等人,他們或是知道毛文龍的底細,覺得早就該處置毛文龍了,或是憂慮一旦處置袁崇煥,遼東必然亂作一團,局勢必將一發不可收拾。
朝堂上的辯論是不可能有結果的,很多人都有即便理屈也不會詞窮的本領,何況在這件事上,雙手都有實實在在的著力點可以被對手攻擊。
罵袁崇煥的人,他們的弱處是毛文龍的東江到底起沒起到牽制女真人的作用,因為有兩個明證,他們無從辯駁,其一是努爾哈赤攻打寧遠,其二是皇太極攻打寧錦。
在這兩次大戰中,不論是努爾哈赤,還是皇太極,他們都動用了所能動用的絕大部分軍力,但在這期間,東江顯然沒有起到絲毫的牽制作用。
這是無法辯駁的事實,應對的方法只能是轉移焦點。
而挺袁崇煥的人,他們的弱點是袁崇煥擅殺毛文龍確實沒有道理,因為不論怎么說,你袁崇煥這么做,置皇帝于何地?
這也是無法辯駁的事實,應對的方法也一樣,還是轉移焦點。這樣一來,雙方辨來辯去都是一個套路,最后自然是你說你的說我的。
朝堂上的辯論沒有結果,別的戰場又出現了。在這個新出現的戰場上,挺袁崇煥的人則一敗涂地。
這個新戰場就是街談巷議。
這幾天,溫體仁稱病不朝,他在家中密切注視著情勢的變化。
說實在的體仁對這幾天情勢的變化很滿意,尤其是街談巷議這一手更讓他滿意,這正暗合了他一貫的思路。像崇禎這種極其剛自用、又缺少歷練的年輕人,潛移默化是達到目的風險最小,效果又最好的法子。因為這樣逐漸加深印象,到后來禎就會以為這就是他自己的看法,到時只要稍微加把勁,事情自然就會水到渠成。
事情的發展都很順心,溫體仁現在擔心的只有一件事,這件事就是崇禎最先召見的人是誰。
崇禎非常不喜歡臣下猜到他的心思以做事時往往會故弄玄虛,但實際上,他做的很多事都有跡可循。
在朝里做官的,尤其是當大官的,很少有人不研究皇帝的,或多或少,有意無意都會做些。
如要論起對崇禎的研究溫體仁認第二,就沒人有絲毫的資格認第一,就是周延儒都不行。
崇禎要是找人問
,溫體仁發現其間有個規律。
崇禎現在很少把大臣們召集到一起,往往都是單獨召見越信任的大臣就越是如此。錢謙益那件事之后,有資格被皇帝召見問事的大臣分為三等崇禎最信任的是周延儒,其次是他后就是閣臣。
在召見這些人時,崇禎有個習慣果最先召見的是閣臣,那最信任的周延儒就會在排最后,如果最先召見的是周延儒,那最不受信任的閣臣就會排在最后,他總是排在中間。
事情出來后,溫體仁始終熱切地期盼崇禎最先召見的是閣臣,這樣他就會排在周延儒之前受到召見,但天不遂人愿,這一次崇禎最先召見的是周延儒。
“老爺,周大人出宮了!
得知周延儒出后,溫體仁又開始計算皇帝會在何時召見自己。還好,周延儒出宮還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小太監就到了。
溫體仁的心松快了不少,少,周延儒沒有讓皇帝的心定下來太多,所以才需要這么急著聽聽他的意見。
進到文華,一看到端坐在龍書案后的皇帝,溫體仁心里就是一驚,他發現這一刻的崇禎可不是平日里那個焦頭爛額的年輕皇帝,崇禎現在的神態和當初處置魏忠賢時的樣子竟然極其相似。
溫體仁悚然而驚,知道自己小看位皇帝。
~比,皇帝賜坐,溫體仁把半拉**點在了椅面上。
默然片刻,崇禎:“溫卿家,你怎么看待袁崇煥擅殺毛文龍之事?”
這一問,禎又和往日不同,以前崇禎關注的都是細節,卻每每把整體給忽略了,但今天則不然。
溫體仁更是戒慎恐懼,他站起來躬身道:“皇上,此事實在干系重大,臣……”
見溫體仁面露難言之色,崇禎沉靜地道:“卿是兩朝老臣,忠貞體國,老成持重,故而問卿大事,望卿替朕分憂。”
面色一整,溫體仁決然道:“皇上,臣對此事一則以憤,一則以憂!
“呃。”崇禎輕輕呃了一聲,然后問道:“不知溫卿家所憤何事,所憂又為何事?”
略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憤然,溫體仁道:“皇上,臣所憤者是袁崇煥擅殺毛文龍,臣不知在袁崇煥心里,究竟置陛下于何地!”
崇禎神色不動,只是稍微沉吟了一下,又問道:“那所憂又是何事?”
溫體仁道:“皇上,臣所憂者,是遼事爛,一旦治袁崇煥罪,臣不知何人可督師遼東!
“如此,”崇禎道:“也就是說溫卿家不認為袁崇煥殺將媚和為真!
溫體仁道:“皇上,袁崇煥為人極之囂張跋扈,但如果說他殺毛文龍是為了媚和,那臣不敢相信。”
崇禎人非但不蠢,反而非常聰明,只是一來年紀輕,又缺少必要的教育,更加之這副擔子實在是太重了,所以才使得崇禎每每進退失據么事情都越弄越糟。
如果因為那些街談巷議,就把袁崇煥往通敵上扣,崇禎很難相信,這種話并不討好,何況這事兒千萬不能急在話里話外就是要把袁崇煥往囂張跋扈,沒把皇帝放在眼里上招呼,等到將來一旦時機成熟,這些話必然有發揮效用的一天。
溫體仁絕對相信,就是袁崇煥真的五年把女真人平了,以袁崇煥的為人和崇禎的秉性袁崇煥也定然不會有善終。
難得地,崇禎點了點頭,問道:“溫卿家看這事該怎么處置?”
到了這時,溫體仁知道崇禎早已有了定見,于是道:“皇上文龍已死,遼東現在又需要袁崇煥,所以請陛下優旨褒答袁崇煥,同時傳諭公布毛文龍罪狀;再者,而今非常之時,對袁崇煥這等手握重兵之人,朝廷既要倚重又需防范,所以請陛下重新派監軍赴遼東軍中!
皇帝倚重太監,這不是那個皇帝的癬好決定的,而是朝廷的體制決定的。皇帝和文官集團基本是對立的,官員既然不可信那就只有依靠太監了。溫體仁雖然沒有看的這么深,這么透最終的結果還是看得到的。在他看來,崇禎早晚還是要大規模啟用太監的在他提出來,一來暗合崇禎的心思二來可以以此交好太監。
默然良久,崇禎問道:“賢卿,依你之見,毛文龍到底該不該殺?”
聽此一問,溫體仁心懷大好,看崇禎的神色,他可以斷定,崇禎沒有這么問過周延儒,要不然不會這么猶豫。
大局已定,溫體仁的心情分外輕松,分外興奮,但仍不敢有絲毫大意,他躬身道:“皇上,毛文龍該殺,也不該殺!
“此話何意?”崇禎不解地問道。
崇禎現在不那么深沉了,而這也就是說對他的心防越來越輕了,溫體仁的心情更好,他不急不徐地說道:“毛文龍不聽將令,空耗數十萬糧餉,觀望養敵,實是該殺,但皮島兵將多是其舊部,袁崇煥將其處死,今后恐生變故,所以不該輕易殺他!
這話聽起來確實言之有物,但實際上說跟不說一個樣,溫體仁對袁崇煥的功過留下伏筆,不管今后形勢怎么發展,他都沒有說錯。
沉默了一會,崇禎的臉色又沉了下來,他問道:“處置毛文龍,袁崇煥為什么不事先奏報?其后又為什么非殺毛文龍不可?難道真如袁崇煥所言事出緊急,迫于無奈這么簡單嗎?”
溫體仁打了個沉兒,隨即馬上做了決斷,現在只要不說袁崇煥想謀反,崇禎就不會立即處置袁崇煥,為了保險起見,能給袁崇
一只小鞋,還是多穿一只為好。于是,他說道:“先奏報,一如他在奏章中說的,是怕走漏消息,但臣以為,還有一個原因可能更重要!
“什么原因,講!”
“袁崇煥可能怕皇上不同意他的計劃。”
看著臉色鐵青的皇帝,溫體仁不禁暗自得意,他這句話有正反兩層意思,每層意思都會把袁崇煥向死亡拉近一步:如果毛文龍真的該殺,那袁崇煥顯然認為崇禎是個不值得信任的昏君;如果毛文龍不該殺,那袁崇煥即便不是殺將媚敵,也是為了爭權奪利而肆無忌憚地擅殺大將,絲毫也沒將皇上放在眼里。
崇禎別的能耐沒有,但聽話聽音這類小聰明卻從不缺乏,看到崇禎額頭暴起的青筋,溫體仁趕緊跪倒在地,誠惶誠恐地說道:“皇上息怒,臣罪該萬死。”
好一陣子,崇禎才將情緒平穩下來,說道:“溫卿,還有什么話都盡管說,朕看重的就是你在朕面前不說假話,敢于得罪天下人的忠心。”
“謝陛下隆恩,臣以為袁崇擅殺毛文龍,而不將其解至京師問罪,可能是迫于無奈,但更可能是怕毛文龍有朝一日卷土重來,威脅到他!
溫體仁這得同樣含而不露,卻殺機森森,緊緊扣著上面的思路。如果毛文龍有罪,而崇禎卻不嚴懲,顯然還是認為崇禎是個昏君;如果毛文龍有功無罪,那將他解至京師,袁崇煥豈不是自討苦吃?總之,袁崇煥里外都不是好人。
溫體仁走了留下了心血翻騰的帝走了。
禎提筆在手,準備寫下對袁崇煥奏折的批文。
雖然早已有了見,但真要寫這個批文時,怒火又從心底泛起。這股怒火和對其他人的怒火不同,既深而重參雜著一絲絲其他的莫名的東西。
忽然,嘴現出一絲狠戾的笑紋,刷刷點點,批文一揮而就:“毛文龍懸踞海上,餉冒功,朝命頻違節制不受,近復提兵進登,索餉要抰,跋扈叵測,且通夷有跡犄角無資,掣肘兼礙。卿能聲罪正法,事關封疆安危,外原不中制,不必引罪,一切布置……聽便宜行事。”
幾天后,崇禎又給兵部下了一道諭旨重申他對袁崇煥斬毛文龍的看法:“朕以東事付督師袁崇煥,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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