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汴京篇 第三十章 賊船
第三卷汴京篇第三十章賊船
埃及的軍事實力本就不如旭列兀，現(xiàn)在旭列兀和別兒哥冰釋前嫌，其實力成倍增長，從敘利亞一路打過來，把埃及首都開羅都給攻占了。\\ｗＷW。ｑΒ５。cｏm/拜巴爾倉皇從亞歷山大港口撤退，本想逃到海上再做打算，可是旭列兀這次是鐵了心要把他給收拾了。原因非常簡單，一是雪卻艾因賈魯之敗，二是拿他出氣，為的是他和別兒哥結盟，破壞了蒙古人的團結。
蒙古人馬上收集戰(zhàn)艦從后追來，很快就追到地中海，一場海戰(zhàn)下來，拜巴爾損失慘重。好在歷史上的埃及是一是靠尼羅河，二是靠地中海，航運發(fā)達，船只不少，很快又給他糾集起一批船只再戰(zhàn)。而此時的旭列兀手里的船只就更多了，一是靠繳獲，二是靠征集，其海上實力大為增長，拜巴爾更加不是對手，很快又吃了敗仗。
拜巴爾派人請降，由于他破壞了蒙古人的團結，被陽列兀視為奇恥大辱，旭列兀決定不接受他的投降，嚴詞拒絕了他的請求，還出重賞要他的人頭。
至此這位狡猾似狐貍的拜巴爾知道他除了決一死戰(zhàn)外再也沒有出路，好在上天并沒有把壞事都交給他，還是給了他幸運與眷顧，在危難之際蘇定方他們到了，在關鍵時刻拯救了他。
無敵戰(zhàn)艦雖然厲害，畢竟數(shù)量太少，蒙古人那么多的戰(zhàn)艦無敵戰(zhàn)艦再厲害十倍，百倍都不可能扭轉乾坤，只能把拜巴爾他們這些重要人物救出來。
拜巴爾除了戰(zhàn)斗外。他已經(jīng)沒有其他的選擇，不遺余力地收集船只，敗散地軍隊。旭列兀在中東的宗教政策讓他得到基督徒的愛戴，被視為救世主，取得了極大的成功，但是也給他樹立了強大的敵人，這就是穆斯林。整個伊斯蘭教徒都站到他的對立面，都在和他戰(zhàn)斗。
艾因賈魯之戰(zhàn)。蒙古人雖然兵力不多，一開始還是占了上風，差點打敗忽都思，在埃及即將落敗的時刻是忽都思地個人英勇行為拯救了埃及。當時，忽都思把頭盔摜在地上，大吼一聲“為了伊斯蘭！”沖進蒙古軍中大殺，激起了埃及軍隊的斗志。扭轉危局，才有艾因賈魯之戰(zhàn)地勝利。
拜巴爾知道伊斯蘭教對于他的重要意義，他一直打著圣戰(zhàn)的口號與蒙古人作戰(zhàn)，是以屢戰(zhàn)屢敗，卻能屢敗屢戰(zhàn)，每一次戰(zhàn)敗之后，總是能夠得到補充，好象頑強的小強一樣。總是不能把他殺死。可以說，這是一個奇跡！
造成這種情況的是因為他是當時伊斯蘭世界唯一的領袖了，其他地方都給蒙古人占領了，伊斯蘭教徒除了聚攏在他旗下，哪里也去不了。
然而，他的好運似乎走到了盡頭。現(xiàn)在他面臨地一戰(zhàn)對于他來說是“最后一戰(zhàn)了”，這一戰(zhàn)要是敗了的話，他所有的家當都會賠盡。
好運不再眷顧他，在脫古思可敦的指揮下，蒙古戰(zhàn)艦沒用多少時間就突破了他的防守，好象秋風掃落葉一樣把他的戰(zhàn)船吹得無影無蹤。
“這些蠻子真是沒用，這么快就頂不住了。”方茂望著給蒙古人圍住的拜巴爾艦隊，很是不屑地道：“要是我們上的話，早就把韃子打進海里去了。傳我地命令，準備開戰(zhàn)。”
廢話。無敵戰(zhàn)艦要是不能把蒙古人的戰(zhàn)船打進海里。對得起造船大師周山嗎？
想到又可以和蒙古人干仗了，方茂很是興奮。心情大好。可是，他的話好心情卻給蘇定方無情地破壞了，蘇定方一腳踢在他的屁股上，罵道：“老方，你真笨！你趟什么渾水？傳我的命令，調轉頭，我們開撤！”
方茂一下愣住了，愕然問道：“老蘇，你這是做什么？你想逃跑？”
“誰說我逃了？”蘇定方振振有詞辯解，道：“我是不想趟渾水而已。”
方茂給了蘇定方一拳，罵道：“你這膽小鬼，還說不是逃，他們打得火熱，你卻下令走開，不是逃跑是什么？你褲襠里有沒有那兩個蛋蛋？”
他這話很在理，旁邊的士卒聽了很是不屑地看著蘇定方。
蘇定方白了他一眼，道：“他們打他們地，關我們屁事？”
“你這話就不對了，朋友的敵人就是敵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你這都不懂？”方茂以教訓傻子的口氣教訓蘇定方。
“得得得，你打住。”蘇定方?jīng)]好氣地道：“你只知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你知不知道四十年前，韃子與朝廷結盟，討伐金狗，那時該是朋友了吧？可現(xiàn)在，韃子和朝廷是什么關系？我不說你也明白了吧。”
這是鐵的事實，誰也否認不了，方茂若有所悟，道：“那倒是。老蘇，你說，你有什么主意？別藏著掖著了，說出來，讓我也痛快痛快。”
“你說，我們救了他們，他們給了我們什么好處？”蘇定方問道。
自從蘇定方他們救了拜巴爾后，拜巴爾出于感激對他們是禮敬有加，好吃好喝供著，可以說是很不錯了，方茂道：“蘇丹對我們不錯！”
“不是對我們不錯，是對它不錯！”蘇定方右腳跺在無敵戰(zhàn)艦的船板上，他的意思非常明白，那就是拜巴爾之所以對他們好，是想得到他們的幫助，要是得到這支艦隊的幫助地話，拜巴爾地實力就會大增，在歷次海戰(zhàn)中也不見得就會失敗。
按理說，幫助他們打敗蒙古人，結下深厚的友誼，對南宋有很多好處，可是蘇定方不知道出于什么道理，總是不答應拜巴爾地請求，不參戰(zhàn)。每次交戰(zhàn)只作壁上觀。為此，拜巴爾不知道說了多少好話，作出了多少承諾，蘇定方就是不允。
為這事，方茂沒少和蘇定方爭論，蘇定方回答他地是“這場戰(zhàn)爭是一場長期戰(zhàn)爭，要是我們參與其中的話。就是沒完沒了。我們的炮彈有限，要是打完了。我們的戰(zhàn)艦就沒有威力。沒有了威力還是小事，怕的是你我都不能全身而退不說，還要把這支艦隊留在這里，這樣的話就太對不起皇上了，有愧于朝廷。”
方茂對他的話不太明白，問他是什么意思。蘇定方只說了一句話“君子無罪，懷璧其罪！和氏璧地故事你不會不知道吧？”
方茂才恍然大悟。要是真如蘇定方所言，艦隊的炮彈打光了，沒有了威懾力，拜巴爾說不定就會對他們下手，把這支艦隊據(jù)為己有。不得不贊佩蘇定方地深謀遠慮，加強了警戒。
方茂也不笨，明白蘇定方的心思了，他是以此為籌碼。準備和拜巴爾談判，要他開出足夠好的條件才幫他們打這一仗，問道：“你說，你要蘇丹給我們什么好處？”
“對于我們來說，最大好處就是蘇丹從此流亡，無處可去。”蘇定方嘴角掛著一抹不易為人覺察的冷笑。
方茂想也沒有想。脫口反駁道：“他什么都沒有了，我們還能有什么好處？”
蘇定方白了他一眼，道：“你想想，要是他沒地方可去，我們可以要他去中原，我們就可以打著他的旗號在這里……”止住話頭，不再說下去。
話說到這份上，就是再笨的人也是明白其中的好處了，方茂一顆頭直點道：“那是那是！到時我們就可以打著他地旗號在這里買我們想買的東西，比如說這里的馬身高腿長。沖刺力強。耐力悠長，正是我們急需的東西。”
阿拉伯戰(zhàn)馬很優(yōu)秀。南宋正在大規(guī)模組建騎兵，要是從這里弄個幾萬匹戰(zhàn)馬回去，對于南宋軍事實力的提升有多大，用腳趾頭都想得到。
“還有，他們的軍隊也不錯！”蘇定方更進一步。
方茂有點難以理解了，奇道：“這些敗軍之將有什么用？只會浪費糧食。你真是異想天開，居然打他們的主意。”
“你注意到?jīng)]有，蘇丹的衛(wèi)隊很忠誠，都是些悍不畏死地亡命徒，而且軍事素質也不錯，和其他的軍隊比起來大為不一樣。”蘇定方笑著給方茂解釋道：“要是蘇丹戰(zhàn)敗的話，他們就會跟我們?nèi)ブ性５綍r，朝廷大不了多出些銀子給他們，要他們打頭陣，不是很好嗎？”
他說得好聽，打頭陣，他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就是把這些軍隊用到最危險的地方，要他們?nèi)ギ敻宜狸牐プ鎏嫠拦怼?br />
埃及歷史上有一個時期稱作馬木留克王朝，馬木留克在阿拉伯語里是“奴隸”的意思，這一時期之所以叫作馬木留克王朝，是因為這是依靠奴隸軍隊建立起來地王朝。
這支奴隸軍隊不是土生土長的埃及人，他們主要是高加索人一帶的土著，在幾歲時就給人販子從高加索綁架賣到埃及。高加索地區(qū)的民風強悍，土著很有血性，好勇斗狠，是很好的軍人。據(jù)估計，人販子每年要從這里綁架兩萬多名兒童賣到埃及。
埃及蘇丹把這些孩子買下來，等他們長大了，選擇聰明優(yōu)秀者送入軍事學院學習，除了接受嚴厲到嚴酷的軍事訓練外，還要接受科技教育，當然忠誠的培養(yǎng)更是重要的一課。
他們雖然是奴隸，卻擁有最豐厚的報酬，最好的獎賞，嚴明地紀律，是以這支軍隊作戰(zhàn)勇敢，戰(zhàn)績彪炳，支配埃及歷史長達五個世紀。直到拿破侖東征，兩次打垮他們，才把他們地輝煌終結掉。
可以想象得到，要是拜巴爾沒有存身之地的話，蘇定方搖唇鼓舌一通，他說不定真地會去到中原，他的軍隊自然也要去中原。只要到了中原，一切都在李雋的掌控中，以李雋之精明，可以打賭，他絕對不會放過讓這些軍隊當替死鬼的機會。在李雋的操控下，他肯定是給這些軍隊豐厚的獎賞，激勵得他們血性大發(fā)。主動求戰(zhàn)，再把他們派到最危險地地方，讓他們當替死鬼，他們和蒙古人打得不可開交，宋軍只要給他們收收尸，就可以領到全部功勞，這種天大的好事千年也未必遇得到一回。精明的蘇定方要是不想就成了豬。
“奸商！不愧是奸商出身！”方茂拍著蘇定方的肩頭，大拇指一豎。道：“我喜歡和你這樣的奸商打交道！”
蘇定方是商人出身沒錯，可他卻不奸，相反還很厚道，很熱血，很愛國，要不然也不會主動請纓跑來海外了，方茂這話太歪曲事實了。
“傳我命令。我們開撤！”方茂高興地傳達命令：“船速不要太快，要慢點，有那個撤走的樣子就行了。”
他的意思說白了就是意思意思一下就行了，不必真地開閃，做個樣子給拜巴爾瞧瞧，讓他心中發(fā)急，就會來求他們，任由他們狠敲。
蘇定方拍著方茂的肩頭。大拇指一豎，贊道：“奸商！”大拇指倒過來，道：“我討厭這種奸商！”
方茂哈哈大笑，道：“難道你就不奸？我們這是賊船，他要是上來了，就是上了賊船！”
“你說什么？”蘇定方馬上反駁。道：“你不會說話，不要亂說。我們這是出于仁心，真誠地幫助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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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地蘇丹，出于朋友，我們本該不收你的禮物，可是你的真誠是那樣的讓人感動，我們?nèi)A夏有一句話叫做‘恭敬不如從命’，要是不收的話就太對不起你了。謝謝你，尊敬的蘇丹！”蘇定方一副可鞠的笑容，任誰見了他那副樣子都不得不感動。以最真誠地語氣說道。
其實他的心里在偷笑。果然他所料，艦隊一開閃。拜巴爾就發(fā)急了，馬上派人來求救。蘇定方婉言謝絕，說這事他們無能為力，如此大的戰(zhàn)斗不是他們這點力量就能挽救的。
對于這點，拜巴爾也是贊同，但是他的目的并不是要他們參戰(zhàn)，而是要求助他們一臂之力，打出一個缺口，讓在包圍圈中的軍隊沖出來。
以無敵戰(zhàn)艦的實力，要把包圍圈中地軍隊救出來根本就不是問題。但是，蘇定方知道他們開戰(zhàn)的時機要把握好，不能讓拜巴爾手里的實力過強，要是還有實力的話，他還會再戰(zhàn)，一定要讓他的軍隊損失得差不多了才開火。
正是基于此點考慮，蘇定方說些很能溫暖人心的鼓勵之詞，要他再戰(zhàn)，以此來拖延時間。
幾個來回下來，拜巴爾地軍隊又損失了不少，他不得不咬牙給蘇定方他們開出了天價的好處：一萬匹上等阿拉伯戰(zhàn)馬，金銀珠寶若干。他開出的價錢比蘇定方預期的還要多，看來他是真急了。
蘇定方知道時機成熟了，才命令艦隊開火，一陣猛轟，打開一個缺口，包圍圈中的埃及軍隊潰圍而出，向他們靠攏。
南宋艦隊的火力非常猛，蒙古艦隊雖然悍不畏死，也是無能為力，脫古思可敦眼睜睜地看著以南宋艦隊為中心，埃及艦隊不斷聚攏，也是沒有辦法，只能指揮艦隊緊緊咬住。
拜巴爾一撤出戰(zhàn)斗，馬上就來感謝蘇定方的援手之德。
蘇定方說的比唱的好聽，拜巴爾百敗之余不由得很是感動，眼里閃爍著淚花，道：“謝謝你，我的朋友！我真誠地感謝你！”
對于他地感謝之詞，蘇定方根本就不當一回事，話鋒一轉道：“尊敬地蘇丹，做為朋友，我想請問你有何打算？你的國家沒了，你地軍隊也只剩這么一點，你現(xiàn)在準備去哪里？我們是朋友，我們可以送你去。你知道的，我們的船很有威力，韃子不敢來！”
在無敵戰(zhàn)艦上呆著是最安全的事情，這點拜巴爾絕對沒有不同看法，點頭道：“謝謝你，我的朋友！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去哪里？只有去歐洲了，在那里找個地方落腳，再作打算。”
蘇定方已經(jīng)知道歐洲和地中海僅一海之隔，非常近，提醒他道：“尊敬的蘇丹，我想說的是，你能到歐洲，韃子也能到歐洲，你是絕對躲不掉的。”
這是實情，拜巴爾想了一下，無奈地沉默了。
蘇定方知道火候到了，道：“尊敬的蘇丹，做為朋友，我給你一點建議。你何必舍近而求遠呢？我們就能給你提供安全保證，你可以跟我們?nèi)ブ性C韃子找不到你。當然，我們離這里不會太遠，你想重返家園的話，也很快捷。”
拜巴爾不由得有點心動，問道：“真的不遠？要多少天？”
“不多，就一個月多一點。”蘇定方想也沒有想就回答，在心里想的是“以我們這種船也要好幾個月，你們那種船一年半載也不知道能不能到？”
這叫什么？這叫騙死人不償命！
拜巴爾權衡一陣后，認為他除了與蘇定方他們在一起外再也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只得同意了，真的是上了賊船。
望著在南宋艦隊掩護下向東航行的埃及艦隊，旭列兀恨恨地道：“這是南朝的船隊，他們怎么出現(xiàn)在這里？我們要派人去問問可汗，到底南朝那邊發(fā)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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