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巴蜀篇 第三十一章 光復蘄黃
第二卷巴蜀篇第三十一章光復蘄黃
在張世杰主導的淮西大掃蕩中,別人都是揚眉吐氣,勝仗一個接一個,唯有姜新是倒霉透頂,攤上了他最不想攤上的事,大張旗鼓進入黃州以北,立即給蒙古軍隊圍追堵截,最后還給團團包圍在一片丘陵上,一想起這事,姜新那感覺就象吃了一萬只死蒼蠅般難受。/wwW。qb5。c0М\\可以肯定,要是張世杰在面前的話,他肯定是會毫不猶豫地質(zhì)問張世杰為什么要把這種爛事派給他,而把好事留給別人。
想歸想,姜新還是不得不面對陷入重圍這一事實,打起精神,激勵士卒奮戰(zhàn),在姜新的激勵下,宋軍奮起迎擊,雖只有一萬士卒,蒙古近三萬軍隊竟然不能越雷池一步。
正如姜新所料,蒙古的援軍不斷趕到,到后來差不多有五萬之眾。蒙古軍隊之所以如此積極,不僅僅在于蒙古的軍令極嚴,還在于蒙古軍隊連遭敗績,和沒有勝仗有很大的關(guān)系。五萬蒙古軍隊圍住姜新一萬人,勝算是百分百,只賺不賠的大好事,要是不趁此時機打上一仗,露露臉還待何時?
現(xiàn)在的兵力對比是一比五,姜新處于絕對劣勢,要想突圍,只能在心里想想,看著奮起抵抗的軍卒,姜新不得不作出一個違心的決定,大聲吼道:“弟兄們:拿出你們的精氣神,寶刀向韃子的狗頭砍去!弟兄們,張大帥是不會拋棄我們的,張大帥已經(jīng)率領(lǐng)援軍趕來了,我們馬上就要打一個大勝仗!”在心里恨恨地加了一句:“才怪!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張世杰英勇善戰(zhàn)。足智多謀,在淮西軍中的威望極高,在處于極度不利地情況下,姜新不得不祭起張世杰這面大旗,以此來激勵士卒。此刻,姜新心里非常清楚,張世杰還不知道在哪里呢。哪里會趕來給他解圍。明明自己對張世杰有很多怨言,卻不得不借用他的光環(huán)來激勵士卒。就別提姜新那種感受了,難受程度已經(jīng)到了難以言喻的程度。
現(xiàn)在的宋軍士氣正旺,銳氣正盛,就是身陷重圍也是不懼,打得非常頑強,再給姜新的假話一鼓勵,無不是精神大振。打得就更猛了。蒙古軍隊雖占有兵力優(yōu)勢,也是不能在地形比較復雜的丘陵地帶上占得有利局面,騎兵派不上用場自是不用說,沒有了騎兵這把利器的蒙古軍隊無異于少了一只胳膊,要想在短時間內(nèi)結(jié)束戰(zhàn)斗也不可能。
宋軍利用地形掩護,打得機動靈活,頑強之極,蒙古軍隊只能采取拖延戰(zhàn)術(shù)。寄希望于把姜新他們消耗掉。
這一戰(zhàn)一直打了兩天兩夜,雙方付出地代價都很大,宋軍差不多死傷三千左右,而蒙古軍隊死傷就重得多了,差不多有五千。宋軍之所以能夠取得如此的戰(zhàn)果,除了他們利用地形作掩護外。還在于裝備地精良遠在蒙古軍隊之上,特別是手擲式鑄鐵炸彈更是大顯神威,讓蒙古軍隊吃盡了苦頭。
蒙古軍隊雖然損失了五千軍隊,無礙大局,不過是十分之一而已。對于宋軍來說,問題就嚴重多了,這是三分之一的兵力,只要再打幾天,不能突圍的話,全軍覆沒也就成了定局。
以宋軍現(xiàn)在的實力要想突出重圍的可能性為零。姜新非常清楚他面臨的局勢有多嚴重。在心里絕望地想道:“只有奇跡才能挽救我們。”
世事多變,難以預料。對于此時的姜新來說真是太對了,他萬萬想不到地是,奇跡真的是發(fā)生了。他的念頭才轉(zhuǎn)完,一陣驚天動地的喊殺人從遠處傳來,伴隨著殺聲而來的還有無盡的煙塵,滾滾直上藍天,好象給一把巨大的掃帚掃起似的,遮天蔽日。
蒙古軍地后陣立時混亂起來,好象是遭到了突如其來的打擊,一片人喊馬嘶之聲,驚馬亂躥,士卒爭相逃命。姜新和蒙古人打了多年,知道蒙古軍隊是一支戰(zhàn)斗力極強的軍隊,可以說敗而不綏,就是在失敗面前也會保持高度的組織紀律,象這樣混亂的事情還真是不多見,不由得驚奇之極地望著混亂的蒙古軍陣勢。
一陣驚天動地地爆炸聲響起,還有直上云霄的吶喊聲:“皇上萬歲!大宋朝萬歲!”
爆炸聲和吶喊聲,姜新是聽了無數(shù)回,用半只耳朵都聽得出來是宋軍的怒吼,在這一刻,姜新糟糕透底的心情來了一個大轉(zhuǎn)折,一下子變得興奮之極,好象突然之間聽到天音仙樂似的,舒爽之極,說不出的受用,一下子躥到一塊石頭上振臂高呼道:“弟兄們:我們的援軍來了,張大帥來了。弟兄們,用韃子的鮮血來洗清我們的寶刀!”一下把寶刀拔在手里,高舉在頭上,耍了一個漂亮之極的刀花,以此來表達他此刻最好地心情,道:“殺!”一蹦老遠,率先沖了出去。
士卒們也是聽出來了,知道援軍真地是來了,無不是精神振奮,吶喊著沖下丘陵,把數(shù)日來積累的憤懣用寶刀來渲泄,個個賽似南山猛虎,上山可縛虎,下海可斬龍,所過之處必然是一地地碎尸。
蒙古軍隊萬萬沒有料到在勝利在望的時候,又一次上演了大逆轉(zhuǎn),他們以前聽說很多關(guān)于宋軍特別善長上演大逆轉(zhuǎn)的事情,一點也不相信,直到親身經(jīng)歷了才知道傳言不虛,上演大逆轉(zhuǎn)已經(jīng)是宋軍最擅長的事情了。
完全沒有準備的蒙古軍隊遭到宋軍的前后夾擊,要想不潰敗都不行,沒有多久就全面崩潰了。在這種情況下,再高的軍事才干都不可能扭轉(zhuǎn)危局,就是起成吉思汗于地下也不可能轉(zhuǎn)危為安,蒙古軍隊要不崩潰就不在情理中了。
這是一個漂亮的圍殲戰(zhàn),幾乎是全殲了這里地近五萬蒙古軍隊。逃走的不到一千人。
血染征衣的姜新手握還在滴血的寶刀大步奔行在尸山血海中,向張字大旗奔去,來不及浸入土里的鮮血汨汨流淌,他每一腳下去都會濺起一朵美麗的血花。心情大好的姜新只覺原本討厭之極地張字大旗一下子美麗之極,舒展如畫,要是不當面向張世杰表明一下感激之情,就太對不住這位英明到偉大的上司。
“大人!大人!”姜新高叫著奔到旗下。只見在張字旗下正站著一員將領(lǐng),不是別人。正是張武,姜新一下子就懵了,問道:“張武,是你?你怎么會在這里?你不是在合肥嗎?”一連串地問題,他真以為張武有幾張嘴巴,可以一下子回答清楚。
張武張著大嘴呵呵一笑,道:“怎么了?我怎么不能在這里?黃州就只準你來。不讓我來?有你這樣的理嗎?你真是個土財主。”說到后來,已經(jīng)開起了玩笑,心情實在是好,由不得他不開玩笑。
“不是不是。”姜新忙著解釋道:“我只是很奇怪,合肥緊張,你怎么會到這里?”
張武笑著數(shù)說起來道:“你真喜歡翻老黃歷,那是以前的事。現(xiàn)在的合肥平安得很,比你家里還平安。你家里還有幾只偷食的耗子,在合肥連耗子都沒一只。”他還真夠夸張。
“你來了,黃州就有了耗子。”姜新馬上回敬,問道:“快說,究竟怎么一回事?”
張武一下跳下馬來,在姜新的肩上捶了一拳。道:“你真夠笨的。當然是我們地張大人率軍趕到合肥,不僅解了我的圍,還把合肥給打下來了。這都是小事,不足一提。張大人料事如神,無有不中,區(qū)區(qū)幾個韃子給他略施小計就全給調(diào)到合肥城下了,就這一仗不僅打出了合肥的安寧,就是整個淮西地區(qū)的安寧都打出來了。”
人,真是個奇怪的動物。張武他們不理解張世杰的用意時,一個勁地和張世杰作對。甚至不惜上書給李雋。現(xiàn)在明白了張世杰的妙計時,又是高興萬分。贊佩不已,竟然為張世杰大吹法螺了。
姜新若有所悟,道:“難道說我到黃州來也是一個餌,為的就是把黃州地韃子全引出來?”
“你現(xiàn)在才明白,真夠笨的。”張武又是一拳捶在姜新的肩頭上,道:“沒給你說,合肥一戰(zhàn)解決之后,張大帥下令我們掩旗息鼓,跟著你前進。你小子,就知道和韃子兜圈子,就不知道多注意一下,我們早就在你后面了,只是時機不到,沒有跳出來而已。對于你小子的一舉一動,都在張大帥的掌握中。”可以想象得到,要是當時有《西游記》這本名著的話,他肯定會說“你這個孫猴子還能逃出張大帥這個如來佛地手掌心”。
姜新松口氣,道:“張大人真是的,害我白擔了這么多天的心。”
他的話音一落,一個質(zhì)問的聲音響起:“我又怎么了?”正是張世杰在眾將的族擁下大步而來。
對于此時的姜新來說,張世杰在他心中的地位一下子提高到和神明平等的地步,翻身拜倒,道:“參見大帥。大帥,末將前日多有得罪,還請大帥原諒。末將如此不敬大帥,罪該萬死,只是韃子沒有殺光,末將還要多殺點韃子,請大帥暫時放過末將,等河山光復之后,末將自當抹脖子以謝大帥。”想起這之前上書給李雋,要求處置張世杰的事,羞愧萬分。這是負荊請罪。
張世杰忙扶起道:“姜新,你言重了。不對地是張世杰,有事可以和大家商量嘛,用不著搞得這么神神秘秘地。”
“大人,千萬不可。這事有關(guān)極密,末將寧愿給蒙在鼓里,也不想知道這等機密大事。”姜新馬上反對。
張武在姜新腋下一捅,在他耳邊問道:“姜新,你是不是怕死?還找這么多借口,說要將來才死。”
“去。哪里涼快哪里呆著去,這沒你說話的份。”姜新紅著臉說。
愛將之間如此說話,那是因為他們關(guān)系不錯。張世杰很是高興,為姜新開脫道:“張武,不要再說了。現(xiàn)在,本帥再給你二位一個苦差事,你們敢不敢接?”
對于此時地姜新和張武來說,不要說苦差事,就是張世杰要砍他們地脖子都沒有問題。兩人想也沒想,拍著胸脯道:“大帥。你吩咐吧。上刀山,下火海,都不皺一下眉頭。”
“嗯。我還以為你們給倒霉事折騰得沒有膽了,沒想到虎膽仍在,不錯,不錯。”張世杰很是滿意二人的表現(xiàn),臉色一肅。道:“張武聽令!”
張武知道張世杰在處理公務時必然是嚴肅之極,也是臉一肅,道:“末將在。”
“張武,本帥命你帶領(lǐng)你部,火速趕到蘄州,去接收城池。”張世杰下令。
張武雖有疑問,還是先領(lǐng)命道:“遵令!”
“姜新聽令!”張世杰看著姜新。
姜新臉一肅,道:“末將在!”
“姜新。本帥命你率領(lǐng)你部火速趕去黃州接收城池。”張世杰命令一下完,嚴肅之色立消,變得非常輕松。
張武和姜新兩人同時埋怨起來道:“大帥,是這等好事啊,居然給你說成苦差事,害人家又白擔心一回。”二人埋怨一完。又同時問道:“大帥,蘄州和黃州都打下來了?大帥真是英明,只要大帥出馬,沒有做不到的事。”對于張武和姜新來說,此時的張世杰是無所不能,要打下蘄黃兩州還不是小菜一碟。
“你們就不要給我臉上貼金了。”張世杰不敢領(lǐng)受二人的吹捧,道:“打下蘄黃兩州是另有其人,這才是正主,我們都是為他創(chuàng)造條件。記住,你們的動作一定要快。要不然城池又會落入蒙古人手中。”
張武和姜新遵令。道:“遵令。大帥,誰是正主?”
“你們到了不就知道了?”張世杰賣起關(guān)子了。
年青軍官提出的計劃是非常地嚴密。好象一個連環(huán)套,環(huán)環(huán)相扣,一環(huán)緊扣另一環(huán)。淮西之地以合肥為餌,把淮西之地的蒙古軍隊吸引過去,再圍而殲之。蘄黃之地仍然采取誘敵出動之策,這里就不用城池為餌,而是派出一旅偏師大張旗鼓進入黃州以北,擺出進擊黃州地態(tài)勢,蘄黃之地的蒙古軍隊就會出來,來圍殲這支偏師。
張世杰在合肥全殲蒙古軍隊之后立即親率大軍,掩旗息鼓,夜行晝伏,所過之處,凡是知道他們行蹤的人都給抓獲帶在軍隊里,免得露出行藏。是以他們一直尾隨在姜新后面,姜新都不知道,直到蘄黃之地的蒙古軍隊把姜新圍住,張世杰立即部署圍殲蒙古軍隊。
部署一完成,立即實施打擊,蒙古軍隊還有不全軍覆沒的。至此,蒙古盤踞在淮西和蘄黃兩地的軍隊已經(jīng)給全殲了,淮西和蘄黃之地全部光復。
當然,對于那些給抓獲的老百姓,仗打完了,張世杰給了他們豐厚地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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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新率兵疾馳,潑風般沖進黃州城,直去蒙古軍營。姜新這個久在戰(zhàn)場上過活的人遠遠就聞到黃州城里散發(fā)出來的濃重血腥氣,知道黃州發(fā)生了大事,說不定是蒙古人發(fā)了瘋在屠殺老百姓,做好了應戰(zhàn)的準備,直去蒙古軍營。
然而,事情完全出乎意料,蒙古軍營里的血腥氣濃重得讓人難以忍受,姜新這個在死人堆里打過無數(shù)回滾的人也是忍受不住,一邊忍著惡心一邊進了蒙古軍營。只見蒙古軍營里全是碎尸碎肉,花花綠綠的腸腸肚肚,肢離破碎的內(nèi)臟,殘肢斷臂,斷折地刀箭,來不及浸入土里的鮮血仍在流淌,放眼一望,這么多的尸體居然沒有一具完整的尸體,景象之慘是他生平第一遭遇見。
要是當時有魔幻小說的話,姜新肯定是毫不猶豫地說“這是魔鬼的杰作”,還是群魔亂舞地杰作。心中的惡心被無限放大,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彎腰嘔吐起來,飛也似地逃出了蒙古軍營,在一個角落里嘔吐,把黃膽水都吐出來了。
姜新正在嘔吐之際,親兵來報道:“大人,抓住一個奸細。”
“帶上來。”姜新用手捂住嘴,對被抓住的蒙古軍校道:“你是做什么的?”
蒙古軍校道:“我是奉命來報信的,蘄州守軍給南蠻全部殺死。可是,南蠻已經(jīng)撤走,要覺羅新大人派兵去奪回城池。”解晉從攻打蘄州到離去不到半個時辰,蒙古軍隊被全殲,蘄州已成空城一座,只要蒙古一個小隊的軍隊就可以奪回來,要是黃州守將覺羅新知道了肯定會派兵去,又是大功一件。
“你的打算不錯,只可惜你太后知后覺了,覺羅新再也不去不了。”姜新調(diào)侃起來,在心里贊道:“解晉這小子的刀快,動作快,腳程更快。”姜新遠遠聽見一陣悶雷似的蹄聲飛馳西去,忙策馬趕去,只見一片煙塵,當時他不知道是誰,現(xiàn)在他明白過來了,干掉黃州蒙古駐軍是解晉的杰作。
蒙古軍校迷茫地問道:“這是為什么?”
姜新把手一揮,親兵帶著蒙古軍校來到蒙古軍營里,蒙古軍校臉色刷地一下就白了,張大了嘴巴,連叫都叫不出來,驚訝到無以復加地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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