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半邊臉
才到午時(11~13點)時分,洛陽東面的上東門、建春門以及通門前面的長街上已經(jīng)擠滿了人。wWw.qΒ5、cOm//少部分站著,大多數(shù)坐在地上,有些就干脆躺在地上。那躺在地上和靠墻而坐的都是已經(jīng)餓得實在沒有力氣的饑民。到處都是老人、男人、婦女和小孩。小孩子的哭叫聲,婦女們的抽泣聲、嬰兒的啼哭聲、到處找人的呼喊聲、吵嚷著開門的怒罵聲組成了一曲雜亂的交響樂。人越來越多,到底有多少人,誰也不清楚。只是黑麻麻的一片。
婦女牽著男人的手哭泣著,這一別之后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再相見的時候。男人們又是擔(dān)心又終于寬心了。留在城里那只能是全家死路一條,可是出了城就有救了嗎?雖然聽說少帥軍前后救濟了上百萬的災(zāi)民。而且百姓中都在傳說那少帥軍的統(tǒng)帥吳浩乃是星宿下凡,來拯救百姓,平定亂世的。可是到底如何,誰又能知道呢?不過橫豎總是一死,總比在城里活活餓死強上一分吧!
城樓上和城門洞里到處都站著隋軍,各門都有得力的軍官坐鎮(zhèn)。在通門的是丘瑞,上東門的是張鎮(zhèn)周,而段達(dá)更是親自坐鎮(zhèn)建春門。人群中士兵的親屬不在少數(shù)?墒菞疃边沒有最后下令開門的命令。他們也只能坐等了。對于是否開門,洛陽的官員基本上是分三種意見。以民部尚書韋津為首的是堅決主張即刻打開城門,放百姓出城。一來婦孺老幼出城?梢詼p輕城里缺糧地壓力。二來這樣一來,城里就只剩下精壯男子了,大家也就沒有了后顧之憂,可以和少帥軍決一死戰(zhàn)了。而以洛陽皇城禁衛(wèi)統(tǒng)領(lǐng)、獨狐閥主獨孤峰為首的獨狐閥地一派勢力則是堅決反對開城門。理由是少帥軍怎么會有這樣的好心?只接受婦孺老幼,而不要男子,這里面必定有陰謀。這些婦孺老幼一放出城,就等于把幾十萬人質(zhì)拱手送到了少帥軍的手上。有這些人質(zhì)在手。還有什么軍心可言?到時候少帥軍讓這些婦孺老幼在外面一喊,這士兵還不得十個反了九個。
韋津則反言相譏。如果不打開城門,恐怕要不了多久城里就會民變。而守城的士兵基本上家屬也都在洛陽。這一來恐怕洛陽現(xiàn)在就守不住了。既然城內(nèi)沒有糧,還不放百姓一條生路,難道讓幾十萬全部活活餓死嗎?這實在是沒有道理。獨孤峰被他說得啞口無言,于是反過來說韋津已經(jīng)被少帥軍收買了,如今他就是少帥軍的奸細(xì),其言不可信。
而主政的元文都則一聲不發(fā)。既不說同意。也不說不同意。另一個主政者段達(dá)干脆到建春門來坐鎮(zhèn),實際上就是躲避。從洛陽一被圍,他們早就慌得六神無主了,根本也不知道該怎么辦,F(xiàn)在唯一的希望也就是揚廣能夠發(fā)兵來救,否則就死定了。所以一大部分官員也和他們一樣,成了悶嘴葫蘆。
而少年地楊侗更是一臉癡呆坐在那里聽著底下韋津和獨孤峰的唇槍舌劍,茫然不知所措。
忽然城外又射來一陣沒有箭頭,箭尾綁著信件地箭。段達(dá)只當(dāng)沒看見,依舊站在城樓上一幅悠閑的樣子,似乎在看風(fēng)景。
兩名小校手持著一封信。慌慌張張的跑了上來,把信遞給段達(dá)。段達(dá)以為還是說放百姓出城的事,所以也就漫不經(jīng)心的看了一眼。他一下子象被蝎子蜇了一下,手中緊緊地抓著信。飛快的跑下樓,上馬向?qū)m城撤馬狂奔,才到新中橋上,就看見楊侗身邊的內(nèi)侍正飛馬來找他。
原來張成和李虎還帶來了宇文化及貼在揚州城內(nèi)地安民告示。他自稱為大丞相,總百揆。宇文智及為左仆射,宇文士及為內(nèi)史令,裴矩為右仆射。吳浩自然是立刻然軍中抄寫了上萬份,從各門射進(jìn)城去。此時的楊侗等人當(dāng)然也得到了內(nèi)容一樣的信件。
雖然大多數(shù)的官員都還是半信半疑,但是所有人都已經(jīng)慌了神。因為在宇文化及的布告后,吳浩還加上了一段“告洛陽城民書”和“給楊侗的一封信”主要內(nèi)容就是祖君彥所寫的內(nèi)容。只是后面加了一句:少帥軍將在五日后展開攻城。
小半個時辰后。楊侗終于決定打開城門。獨孤峰也沒有再行反對了。雖然所有人都知道沒有援軍是肯定守不住的。有不少人甚至在想。與其這樣慢慢被折磨死,不如來個痛快地好?墒钱(dāng)這一天真的快要到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心情壓抑。此外還有一個不知道究竟是真還是假的楊廣死訊的消息,更是讓群臣們一個個如喪考妣。倒不是他們對楊廣有多么的崇敬,而是人人都知道這消息如果是真地,那洛陽就徹底完了,一點希望都沒有了。即便是假的,可是五天后攻城,揚州的隋軍也是鞭長莫及。
消息傳到三座城門的時候,離酉時已經(jīng)不到半個時辰了。按照少帥軍的規(guī)定,酉時一到,就不允許百姓再出城了。于是人群開始騷動起來。終于城門小心翼翼的打開了,不過只是開了一條縫,一次只能過去一個人。吊橋已經(jīng)放下來了。卻沒有全部放倒地。距離地面上還有一尺左右的距離。各城門專門有二、三十人在城頭上緊張的拉著著絞吊橋,準(zhǔn)備萬一情況不對,就立刻把吊橋拉起。
饑民們開始陸續(xù)出城,城門雖然一次只能過一人,但是城門口并不擁擠。因為是第一天放人出城,大家都小心謹(jǐn)慎,很不放心。走在前面的基本上都是老頭子、老太婆拄著拐杖,提著小包袱。大多數(shù)后面還跟著小孩。至于那些年輕的婦女,大都不敢出來。最后隨著人流出了城,她們地臉上還用泥巴、鍋灰涂抹著毫無血色地臉,一個個披頭散發(fā),總之怎么丑怎么來。離開城門的時候,所有人幾乎無一例外地三步一回頭,此時的心情:這一別當(dāng)真是生死兩茫茫。
吳浩騎著馬在城外的小坡上瞭望。在三座城門大約兩、三里的地方都有五、六千名少帥軍的士兵全副武裝、面無表情的盯著越走越近、抖抖索索的饑民。在他們后面不遠(yuǎn)則有一百多口大鍋一字排開正在冒著滾滾的熱氣,那里都在煮著菜粥。倒不是少帥軍小氣,而是他們救助災(zāi)民早就有經(jīng)驗了,對于這些饑腸轆轆的人來說最好的食物就是菜粥了。
“看來今天的人不多。 眳呛谱匝宰哉Z!跋M魈鞎眯。更希望洛陽可以和平解決,要不然,不但毀了一座千古名城,而且又要添多少冤魂。”
“少帥果然是有菩薩心腸,這真是天下百姓之福啊!”一個聲音緩緩的傳了過來,緊隨著就是“當(dāng)!”的一聲響。
這人的聲音一聽就絕不是熟悉的聲音,站在吳浩身旁的裴行儼和七、八名親兵全都是立刻拔出了兵器。整個山坡上有三百余名親兵,幾乎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雖然洛陽附近有少帥軍近二十萬人,而吳浩本身的功夫也已經(jīng)非比尋常,但是親兵們對于吳浩外出的警戒從來不敢怠慢。世上想要吳浩出意外的人現(xiàn)在可是著實不少,而且派出來的決不會是普通人。雖然說親兵們大多數(shù)并不是高手,但是大白天在這樣嚴(yán)密的警戒下沒有絲毫的驚動,這絕不是一般的高手辦得到的。
吳浩聽到聲音,頭也不回,說道:“大師來的倒是真快!”
來者乃是一個身穿白色僧衣看上去三十余歲的僧人,他右手托著金光燦燦的小鐘,慢慢地走過來。
親兵們立刻圍了上去。
僧人仿佛恍若未見,步伐不變,一步步慢慢走來,此時太陽已偏西,有些發(fā)紅的陽光照在他的身上,分外的莊嚴(yán)肅穆。給人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氣勢,似乎他就是一座移動的佛像。
“了空大師乃是得道高僧,定然不會做什么雞鳴狗盜之事。你們讓開吧!”吳浩還是沒有回頭,只是沖著親兵們揮了揮手。
來者正是凈念禪院的主持了空,他雙手合十:“了空參見少帥。少帥的本事真正是了得。原來早就發(fā)現(xiàn)了老衲。慚愧!慚愧!”
“大師的輕功才真是了得,能夠輕易得避開如此嚴(yán)密的警戒。如果不是你落地的時候踩上了一條干枯的樹枝,發(fā)出了輕響。我還真是沒有發(fā)現(xiàn)你呢。有機會,我還要向大師請教,希望大師要不吝賜教才好!”吳浩轉(zhuǎn)過頭來,一臉微笑。
邊上的親兵一個個臉上盡是羞愧之色。裴行儼的臉也是陰沉沉的。
了空剛才就要落地的時候忽然發(fā)現(xiàn),那里有一條小小的蚯蚓,于是連忙快速移動,這才踩到了樹枝上。不過盡管是這樣,他對于吳浩的功夫還是大為驚嘆。至少就內(nèi)功來說,吳浩決不在他之下。
“是你?”了空看著吳浩忽然說道。一個月前他已經(jīng)知道了是少帥軍當(dāng)日在禪院中搶奪了和氏璧。線索自然是那麒麟軟筋煙,很快就把線索集中在了唐守禮的身上。而且經(jīng)過一番周折終于查到了唐守禮和他的大部分弟子都已投奔了少帥軍。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當(dāng)初的獨孤天校尉就是吳浩假扮的。
“大師真是厲害。我當(dāng)時可是遮著半邊臉的,您竟然一眼就把我認(rèn)出來了。佩服、佩服!”吳浩拱手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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