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賢惠的女人

　　尋了數日，他們終于給我帶來了最終答案，附近黃羊村有個姓張的婦人，其為人孝順賢惠眾人口口相傳，可謂天下無雙。/wｗw.qВ５.c0M\\

　　我瞞著死活不肯讓我多干家務的向青，天不亮就偷偷摸摸爬起床，獨自跑去取經，花了小半個時辰，繞了四十多里的山路，才找到那個馬氏婦人的門前，變成貓身躲在大樹上觀望。

　　這時候旭日剛剛東升，那個馬氏居然已經將一大桶衣服洗完回家，然后手腳麻利地去廚房開始熬粥做早飯。她熬粥非常講究，那個米是磨細后泡過一夜的，然后用一根勺子不停攪動，文火慢燉，燉了許久才散發出大米特有的清香味。

　　她輕輕坐下在灶邊，精神有些不振，手里一邊摘蔥一邊打起瞌睡來，腦袋點啊點，竟然不小心差點往火堆里倒去。我見狀，嚇得一跳，趕緊用最快的速度從窗戶跳進廚房，用身子將她的腦袋頂回去，免得給燙傷。

　　馬氏給一驚一乍，頓時醒了，見到我在面前，頓時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怎么又打瞌睡了？真是謝謝貓咪了。”

　　然后她四處摸索半天，好像想給我找點什么吃，最終還是沒有找到。

　　有陣淡淡的糊味傳來，我看著灶臺上的粥輕輕地“喵”了聲，馬氏立刻跳起撲過去，可是粥已經有些粘底了。

　　沒事沒事，還是可以吃的。我蹭蹭她的褲腳，表示安慰。

　　沒想到馬氏卻掉下淚來，一邊哭一邊往外勺粥，還沒勺完，一個粗壯的鄉下漢子就走進來，聞聞味道，皺眉說：“這是怎么回事？”

　　“相公……我不小心……”馬氏有些發抖。神色極度不安。

　　“小聲點。”那個漢子趕緊將手中大碗滾燙地粥幾口喝下。忍了忍痛。回過頭堆上一臉討好地笑容。

　　我順著他地視線看去。卻見內屋門簾抖動。一個滿臉皺紋。雙眼嚴厲地老太婆緩緩走了出來。很不客氣地對馬氏說：“大清早地。你拉著我兒子在這里親親熱熱做什么？不用干活了嗎？雞喂了？水挑了？就知道玩！”

　　那個漢子趕緊將粥往后一藏。上前賠笑道：“娘。您那么早起來。也不多睡會。要是累壞了身體。讓兒子如何放心得下。”

　　那個老太婆頓時換了疼惜地表情。摸著那個漢子地頭發說：“這家里大小事那么多。你媳婦入門幾年。做事還不太妥當。我不來看著怎么行。你就別管了。快點出門辦事去吧。”

　　“娘。阿翠身子骨差。不好干重活。你就多體諒一下吧。”漢子勸道。

　　老太婆瞪了他一眼：“你這話說得。她身子骨不好。難道我一個老太婆身子骨就好了嗎？當年我做媳婦還不就是這樣過來地？你出門辦事去吧。我做事有分寸。”

　　“今天孩兒肚子餓，將粥都喝完了。”漢子憨厚地笑著說。

　　老太婆只是笑笑，催促他出門去。

　　待人走得看不到影子后，她突然回手。狠狠一巴掌扇去馬氏的臉上，頓時紅腫一片，然后厲聲罵道：“你這不中用的女人，以為粥燒糊了，我就聞不到嗎？是不是覺得我們張家有財產，可以任意揮霍浪費？連這樣的小事都做不好，你還不如早點出門去！不要狐媚勾引我兒子了！”

　　“我沒有……沒有……”馬氏看起來非常軟弱，一被罵就哭得稀里嘩啦。

　　“你這狐媚子還沒有什么？不過就是個破落戶地女兒，要不是當年早訂了親。又聽說你賢惠懂事，我絕對不會讓大牛娶你入門，”老太婆罵得非非常兇狠，“沒想到居然是那么不要臉的貨色，活干不好，還天天唆使著我兒子聽你話，和我作對，是不是想早點將我老太婆氣死或者趕出門？”

　　“我沒有唆使他，真的沒有！”馬氏拼命爭辯。

　　我見馬氏給欺負得狠。有些生氣。于是走過去咆嚎著表示自己的不滿，讓她小心點。沒想到那個老太婆伸出腳。居然要踢我，口上還罵著：“那里來的破貓？是不是你偷偷拿家里的吃的喂過它？”

　　馬氏哭都不敢了，嗚咽著說：“今日燒火的時候，我不小心差點摔入火堆中，是這只貓恰好沖出來，驚醒了我才沒有出事。我也不知道它到底是哪里來的。”

　　“燒火都摔跤，可見你多沒用？！”老太婆地心腸比我當年在落英山稱王的時候還硬，“怎么就不燒死你，免得天天淘氣找借口不干活。”

　　“我……我只是太困了。”馬氏小聲說。

　　“入門那么久，雞都會生蛋了，就是不見你下個。”老太婆又啐了她一口：“晚上就知道大牛干什么不要臉的事，偏偏不見生！還不快點滾去干活！”

　　馬氏含淚，捂著臉出去了。我心里非常憤怒，無奈是貓身不好開口說話，于是趁那個老太婆轉身出門地時候，悄悄伸尾巴絆了她一跤，摔得她哎喲直叫喚，破貓爛貓罵個不停，偏偏馬氏又跑去挑水了，只能自個兒撐起，罵罵咧咧地回房去繼續睡覺。

　　縱使如此，我對這個不單打人還罵我破貓的家伙，依舊氣憤難平，剛想去打斷她幾根骨頭，卻發現天已大亮，這家人住的又是村子中心，周圍人來人往，非常不好下手，只好暫時忍住，繼續去追馬氏學習賢惠。想抽空變成*人身和她談談，請教經驗。

　　可是我始終沒有找到任何機會上前說話，馬氏先去挑完水，又去喂雞喂豬，接著打掃屋子，打掃完后就開始做中飯，那個老太婆似乎只是摔破了些皮，傷得并不重，依舊是對馬氏罵罵咧咧了大概半個多時辰，將自己受傷的賬也算去了她頭上，又動手打了幾下，才去休息。

　　馬氏挨完罵后，揉揉肩膀，走去旁邊一個小屋子，屋子里有一臺非常古怪的機器，可以織出土色的布匹來。我看得一愣一愣，努力思索她的所作所為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可是實在想不明白，于是繼續變成貓身，跑回去偷看。此時馬氏已經丟下布匹，去做晚飯了。

　　晚飯很香，勾得我肚子饞蟲直叫喚。

　　突然脖子被一只大手抓住提了起來，是向青尋我而來，他郁悶地說：“你在這里干什么？已經做好飯，大家就等你回去吃了。”

　　我趕緊點點頭，跳上他肩膀，坐著回家去，旁邊走過兩個四五十歲的大娘，說著悄悄話。

　　一個說：“我家媳婦天天和我頂撞，有時候真是郁悶。”

　　另一個說：“唉，如果有張家媳婦一半好就知足了，那真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地賢惠人，我有個這樣的媳婦，肯定好好供著，可惜我家兒子不爭氣，娶了只母老虎。”

　　“張家的兒子倒是不錯，老實又聽話，但婆婆厲害，那么賢惠的女人在她手下也落不出一個好來。”

　　“真是可惜了啊……”

　　她們倆一路議論馬氏的賢良淑德，我聽完后恍然大悟，原來眾人口中的賢惠，就是要挨婆婆罵不還口打不還手！

　　這種不痛不癢的小事太容易做到了！明天我就找自家婆婆挨罵挨打去！

　　向青走著走著，不知為何打了個寒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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