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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下


  香檳色的花朵,氣球,緞帶以及悅耳的音樂,教堂四處充斥著婚禮的氣氛,

  觀禮的賓客少之又少,除了展、莫兩家人全員到齊之外,就只有一個展翼的秘書和一個牧師在場,在熱鬧的布置環境下顯得有些冷清。\\Www、qВ5、cOM/

  伴郎展翔一身得體的白色西裝,挑染的發色,難得今天衣裝整齊,一臉玩世不恭的笑,帥的讓人心慌。充當伴娘的莫霏站在旁邊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看。雙眼明顯寫滿了心形。

  莫憂由莫敬威牽著慢慢的走在紅地毯上。地毯的另一端在圣壇的下邊,展翼孤傲的站在那里,連回一下頭的意思都沒有。透過婚紗蓋頭,莫憂只望見了展翼的背影。

  莫敬威牽著女兒的手走到展翼的面前,這時展翼才回過頭來,莫憂不能否認展翼確實英俊出色的嚇人,簡直象個完美的藝術品。相比之下周圍的人都似乎顯得毫不起眼。只不過,展翼一身灰黑色的合體三件套式西裝,顯得太過于莊重謹慎,好象不是來參加婚禮,而是要去參加會議討論公事時穿的。

  莫敬威雙手顫抖的把女兒的手遞到了展翼的手中,“展翼,我——我——不管怎么説,憂憂是個好女孩,你要好好對待她,好好的待她——。”

  |接過莫憂略微僵硬冰涼的手,展翼沒有任何表情,回應也特別冷淡,微微點了一下頭,只是透過婚紗盯著莫憂看。莫憂被他看的渾身有些不自在,稍動了動身子,這時牧師的聲音響起。

  “現在婚禮開始。”牧師翻開面前的圣經。“我以主的名義為你們主持這次婚禮。”

  “展翼先生,上帝使你活在這個世界上,你當以溫柔耐心來照顧你的妻子,敬愛她,唯獨與她同居,尊重她的家族為你的家族,盡到做丈夫的本分到終身。你在上帝和眾人面前許諾,你確信這個婚姻是上帝所配合,愿意承認接納莫憂小姐為你的妻子嗎?”

  “我愿意。”平淡冷漠的聲音自展翼的薄唇里逸出,完全聽不出他作為一個新郎該有的自豪與激動。

  “那么莫憂小姐,上帝使你活在這個世界上,你當以溫柔端莊來順服這個人,敬愛他,幫助她,唯獨與他同居,要尊重他的家族為本身家族,盡力孝順,盡你做妻子的本分到終身,你在上帝和眾人面前許諾,你確信這個婚姻是上帝所配合,愿意承認接納展翼先生為你的丈夫嗎?”牧師滿臉慈祥的望著莫憂。

  “我愿意。”即使這樁婚姻是利益的產物,即使婚后展翼不按照誓詞上的去做,不愛她,不尊敬她,不接納她,不盡到做丈夫的本分,她還是會義無返顧的愿意接受這樁婚姻,她只能這樣做,別無選擇。

  “那么現在我以主的名義宣布你們結為夫妻。新郎,現在你可以吻你的新娘了。”牧師滿意的看著圣壇下的這對新人,這么多年主持了無數場婚禮,這么登對的夫妻還是頭一次見到。真是男才女貌,看了叫人羨慕。

  莫憂突然覺得似乎自己的呼吸快要停止了。

  展翼,這個已成為她丈夫的人,就這么近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俊美如希臘神祗,高大結實的身體,寬闊的肩膀,微亂的發以及深邃卻充滿思緒的雙眼,就這么定定的看著自己,呼吸中充滿了他身上好聞的氣息——男性的霸道的氣味。

  望著莫憂有點看癡的表情,展翼嘲諷的微撇了下嘴角,“我的妻,想要發呆有的是機會,現在可不是發呆的好時候,不是嗎?”

  説罷,沒等莫憂作出任何反應,掀開莫憂婚紗蓋頭,單手挑起莫憂小巧的下巴,冰冷的薄唇就輕輕的印上了一吻,隨即便快速的離開。這吻,敷衍般的不帶有一點情感,離開的速度就象莫憂的嘴上沾有病毒一樣。

  然后展翼用沒有絲毫感情的眼神望著她。

  展翼表情鎮靜,可心里有點奇怪,就在剛才親吻莫憂的時候,一絲不知名的情緒在心頭一閃而過,隨后消失。快的連自己都沒有弄清到底那是什么。這種感覺即便是在與別的女人親密纏綿時也是沒有過的。

  就算這樣冷淡無情的親吻,卻仍叫莫憂瞬間漲紅了臉。她象被覆了魂一樣,呆呆的望著展翼,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剛剛,她的丈夫,親吻了她。

  “哎——,我説,老大,怎么這么快?這哪里叫接吻啊,你看,嫂子一臉的失望耶,你快重來一個,來個法式的——”展翔一臉興奮的大聲咋呼著。

  “是啊,是啊,兒子。既然和憂憂結過婚了,還這么拘束干嘛?呵呵——”展亦雄忘了自己的年齡輩分以及該有的威嚴,也跟著瞎摻和著。不過卻換來妻子揚蕓的一記輕捶。

  聽了小叔和公公的話,莫憂的臉立刻緋紅了一片,燙極了。

  ——真是丟臉,自己竟然會對一個男人看癡了,還發呆了好大一會兒。雖説這個男人已是自己的丈夫,可畢竟今天是兩人第一次見面,這樣盯著一個男人看到呆,實在不象自己會做出的事。

  “好了,既然已經結束了,你就和他們回去吧,我還有公事要處理,先走了。”撂下這句話,展翼頭也不回走了,隨他來的劉秘書驚訝的望著快步走出去的總裁,雖然公司有事要忙是不錯,可今天是總裁結婚的日子啊,早上開了個會才趕來參加婚禮已經夠過分了,這會兒剛舉行完儀式就要回去處理公事?真是——

  不過,人家的事,和自己一點關系也沒有,自己跟著瞎操什么心?沒多想,劉秘書拿著公文包也快步跑出去了。

  “什,什么!你這個混小子,你給我回來!!!”展亦雄剛剛還心情好的在開玩笑,這會兒又開始咆哮起來。連展母楊蕓一向溫順的脾氣,此刻也為兒子的舉動有點掛不住了。

  “算了,伯父,伯母,展翼一定真的有事要忙,我們回去吧。”看著展亦雄氣急的模樣,自己父親非常受傷的表情以及程少華一臉的興災樂禍。莫憂云淡風清的安慰著,只是其實,她比任何人的心都痛。

  “憂憂,翼小子他就是這副樣子,他這么做你還能如此的包容他,能娶到你真是我們展家的福氣啊,不過,你是不是也應該對我們改口了?”楊蕓拉著莫憂的手和藹的説道,這個媳婦真是怎么看都叫她滿意極了。

  “呃——,媽媽。”這個稱呼自莫憂懂事以來就不曾從她的口中出現過,現在突然叫起,還真有點不習慣。聽了莫憂改口的稱呼,楊蕓笑著一邊點頭,一邊把莫憂的手抓的更緊了。

  “還有我!還有我!”展亦雄象是正在搶糖吃的小孩子。一臉的興奮和期待。

  “爸爸。”這回順口多了。

  “還有我!還有我!”展翔模仿著老爹的口氣,讒著一張臉也擠了過來。

  “呵——”莫憂覺得有點好笑。這個和展翼張著相同面孔的展翔,性格與他哥哥卻有天壤之別。

  被圍在展家人中間的莫憂覺得展家的人除了展翼以外,其他人都是那么親和,容易相處,或許嫁到展家也不是太讓人難過的事。

  “憂憂,”莫敬威真的不知道把女兒給展翼是對還是錯,看著展翼對自己女兒那么的冷漠,莫敬威心如刀絞。可看著展家人對莫憂的和顏悅色,用心善待的樣子,他的心里又有那么一些欣慰,此刻的莫敬威真是矛盾極了。

  看出了父親心里的猶豫與擔憂,莫憂輕拉著他的手,“爸爸,放心吧,在展家,我會開心的度過每一天。”

  莫敬威點點頭,事到如今,他還能説什么?只能默默的在心里祈禱“辛欣,希望你的在天之靈可以保佑我們的女兒,幸福的度過一生——”

  離開教堂以后,在最高檔昂貴的飯店又吃了一場沒有新郎的酒席,不但沒有新郎,因為沒有觀禮的客人,所有人加起來僅能湊夠一桌,場面冷清極了。

  所有的人不管表面保持怎樣無懈可擊的笑容,可心底都是一樣的覺得沒有一點食欲,尤其是展亦雄覺得非常對不起莫家,展翼那個臭小子的行為是在太過分了!!

  又匆匆的結束了酒席之后,莫憂告別了家人,坐上了展家的豪華轎車,隨著公公,婆婆和小叔一同前往她今后生活的新環境——展家。

  當豪華轎車駛進展園的時候,莫憂真的被眼前的景觀震撼了:通過自動控制的高大的金色雕花大門,汽車緩緩駛入院內,而甬道兩旁的景色簡直就像皇家園林,盡是些奇異少見的花木,有些根本叫不出名字,而從一些樹木的規整形狀看來,這些景致是經過專業人士定期整理的。

  轎車行駛了好一會兒,才穿過茂密繁盛的花園,緩緩的開到了一座維多利亞時期風格的建筑物前,紅木青磚,規則的矩形設計,干凈俐落,在周圍繁茂草木的映襯下,就像是一幅美麗的油畫。整齊莊重又不失濃郁的歐洲風情。

  正門口傭人,司機,園丁,以及一些日雜的小工整齊的站成一排來歡迎這個未曾謀面的“大少奶奶”。

  展翔從車上扶下莫憂,已換下結婚禮服的莫憂面對展家這么大的排場,顯得有些拘束和緊張。

  “來,來,大嫂,這就是你從今天起要生活的地方。”展翔攙著莫憂的手臂,看著這個新婚嫂子的神情,不禁有些莞爾,“大嫂,從現在開始這也是你的家,你不要這么緊張,看你的表情好像要把你送進刑場一樣。”

  展翔説完,周圍的家仆也跟著笑了起來,他們直覺的對莫憂有強烈的好感,這個少奶奶看起來沒有像電視劇中演的富家媳婦那樣的蠻橫,嬌慣,又不可一世。看起來好溫柔好親切,像個清純的鄰家女孩。

  聽了小叔的話,莫憂原本緊張的心也稍稍緩和了一些,自己也覺得有點緊張過度了,不過因為展翔的調侃,而周圍又有那么多人在看著自己,莫憂不禁又緋紅了一張臉。

  “好了好了,”展亦雄拉著妻子笑著打圓場,“玩笑歸玩笑,你們可不要嚇壞了我的兒媳婦,好不容易討來的,要是被你們嚇壞了我可要拿你們試問!”説著,還故意裝出兇神惡煞的表情來,這一鬧,眾人的笑聲更大了。

  “是啊,憂憂,不要拘束,把這就當作你自己的家。”楊蕓望著兒媳溫柔的説,面對莫憂,她真是越看越滿意。

  “恩!”莫憂點點頭,她覺得展家雖然大的嚇人,可從上到下,從主人到仆人都透著一種和諧,讓人感覺溫暖極了。

  走進宅內,簡單參觀了解了展家一樓的所有房間規劃之后,展翔引領莫憂直接上了三樓——展家二老的臥室就在一樓,展翔的私人領域是整個二樓,而三樓則是展翼平時的活動空間。

  寬敞的臥室盡是豪華至極的裝潢和設備,懸掛著深藍色窗簾的大落地窗,以外是自臥室延伸出去的露天花臺,從掀開的窗簾一角可以看到漂亮的花臺的雕欄是具有希臘風格的雕刻藝術。

  屋內深棕色的地板上鋪著厚厚的羊絨地毯,與落地窗相對的是一道半透明的門,里面按照不同的類別整齊放置著西裝,襯衫,領帶,皮鞋以及其他一些相應的配飾,所有的都是男士的,而絕大多數又都是冷色調的——毫無疑問這是展翼的衣帽間。

  在衣帽間與露天花臺之間的,位于臥室正中央的是來自意大利的進口古董床,床頭上面雕刻的木質復古花紋精美的叫人稱絕,一看就知道它的價格不菲。

  斜對面的衛生間則完全采用純現代設計,寬敞的淋浴室,超大的按摩浴缸,以及奧地利進口的水晶鏡面,以及其他一切高科技的衛浴設備,這一切都無不顯示著居住者的不凡的經濟地位以及生活品味。

  展翔出去以后,莫憂就這樣一人靜靜的在主臥室里參觀著,看著這間與自己過去的臥室全然不同的房間,莫憂告訴自己要努力的適應這里的一切,不管是為了爸爸,為了那個家,還是為了自己。

  晚餐的時間到了,展翼還是沒有回來,莫憂在房間做了簡單整理,又稍作休息之后,換了一身得體的家居服走下樓。

  沿著旋轉形的樓梯,墻壁上掛著許多歐洲昂貴的油畫,其中不乏如畢加索,莫奈,梵高等名家的珍貴作品。

  莫憂在大學時曾主修歐洲藝術,對于這些藝術品的認知自然是游刃有余。

  走進餐廳,餐桌上已經布滿了種類繁多的美味佳肴,女傭在精心的為每人添加火候適中的烤牛排,展翔早已抵擋不住美食的誘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大快朵頤,展亦雄和妻子楊蕓則坐在主位上笑吟吟的看著莫憂,“來,憂憂,快坐下來吃飯。這些都是精心為你準備的,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是啊,大嫂,快坐下來吃吧,真是托了你的福,要不是你,老爸才舍不得給我們找來這么頂級的法國廚師來籌備晚餐哩。”展翔一邊説,還一邊往自己的嘴里使勁的塞。努力的用行動來證明晚餐的可口。

  天曉得,堂堂一個翼翔集團的總經理,想要哪國的頂級料理沒有?

  自然,他耍寶的行為遭來老爹的一記爆栗以及母親的一個白眼,“混小子!你哪天吃不到山珍海味?盡在這里耍貧!”展亦雄大聲吼道,然后變臉一樣又露出十分和藹的笑容面向莫憂,“憂憂啊,你快嘗嘗看,味道合不合胃口,如果不好,爸爸明天就換料理師。”

  “非常美味,謝謝爸媽。”嘗了口開胃湯,莫憂恬淡的説道。

  “就是啊,簡直是超級美味!不過大哥真是沒有口福,這么晚了還不回家,肯定又窩在辦公室里瘋狂加班。”嘴里塞滿食物,展翔還不忘喋喋不休。

  聞言,莫憂停下了進食的動作,是啊,這就是展翼對她展示的他對這場婚姻的態度——連敷衍做樣子的意思都沒有,完全的冷漠以對。

  而在這種情況之下,就算自己付出百分之一百二十分的努力,那么又可以期待有多大的回報?

  “咳!咳!”展亦雄狠瞪了老二一眼,怪他多嘴,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呃——那個——憂憂啊,翼那小子就是這個樣子,不管什么事,永遠工作第一。呃——那個,其實——”本想替大兒子説幾句好話,可一想到好像確實是展翼不對,今天是他的新婚日,天大地大也不應該有這件事重要的,隨即住了口,不知道該怎么把話圓下去,就硬生生的噎在那里。

  “憂憂,看在媽媽的面子上,不要生翼的氣,翼從小到大孤僻慣了,一直都是這個樣子,這么多年,他眼里只有事業,并沒有真正的愛過誰,他還不懂得什么叫愛。何況在婚前你們沒有什么交集,更別提有什么感情基礎,他現在還不了解你,還不懂得你的美好,相信媽媽,等過了一段時間,你們漸漸有了溝通與接觸,他自然就會認識到你的美好,他一定會愛上你,善待你的。”

  一向不愛言語的楊蕓此刻説出了一番感性的話——她覺得自己不會看錯人,她很喜歡莫憂這個恬淡堅強的女孩,她希望展翼不要因為自己的固執而與一生的幸福擦肩而過。

  “是啊,大嫂。老大只是外表冷淡點,其實心是不壞的。”展翔此刻沒有了平時吊兒郎當的樣子,一臉正色的説道,平常玩笑是玩笑,他也是真心希望大哥一直漂泊的心能有一個好的歸宿。

  吃過晚餐,展翔就不見了蹤影,大概去哪個夜店快活了,莫憂陪公公婆婆吃過了飯后的甜點,道了晚安以后,又回到三樓的主臥室繼續整理自己的行李。

  打開衣帽間內側的柜子,她突然發現里面整齊的掛著許多漂亮名貴的女性衣裝,各種款式與色系,外加相匹配的鞋子,包包,還有其他的一些細節上的搭配品。

  而衛生間內的儲物柜里也同樣準備好了她的一切洗漱用品,包括泡澡使用的各種精油花水,毫無疑問的,展家在各種細節上展示著對莫憂的歡迎與喜愛。

  輕嘆了口氣,莫憂坐在浴缸旁邊,看著這個富麗堂皇的家,足夠自己的一輩子錦衣足食的生活到老。如果,是説如果,自己真的能夠與展翼慢慢發展進而愛上對方,那么這樣的生活真是太完美了,可現在,除了在教堂上的匆匆一面以外,自己連展翼的影子都沒有見到,他到底是真的忙碌到這個地步,還是根本不愿回到這個有她存在的家?

  不知不覺時間點點流逝,莫憂在浴室坐了好一會,才驚覺已經這么晚了,展翼依然沒有回來,莫憂在心里暗暗嘲笑著自己有些自怨自艾,看樣子展翼想在新婚之夜搞失蹤,既然這樣,自己干嘛還要提心吊膽,干脆舒舒服服的泡個澡,然后好好的睡一覺來緩解這幾天失眠造成的體力損耗。

  既來之,則安之。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就不要再顧東顧西了,還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做了一場心理建設之后,莫憂覺得心里充實多了,于是泡了個澡之后,躺在舒適的超大雙人床上,很快的就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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