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上
翼翔集團,其前身為“亦雄百貨”,由當時的總裁展亦雄一手創建。\www。qb5.cOM/曾是與莫敬威的岳父辛天雷所經營的“天雷實業”并駕齊驅的幾大公司之一,當年也是靠百貨業起家。
展亦雄長子展翼十幾歲便出國深造,短短幾年就頂著經濟學,企業管理學雙博士學位學成歸國,直接接管公司,擔任總裁一職。之后,不僅在短短的幾年之內將公司投資上市,還逐漸的擴大規模,完善公司的多元化,使其涉足多種行業。
經歷一系列重新整改組合以后,將比原來規模擴大了數百倍的“亦雄百貨”改名為“翼翔集團”即取自展翼及其雙胞胎弟弟展翔之名。而展翔則擔任公司總經理。
現在除了總部在臺灣之外,“展翔集團”分公司遍布世界經濟發展位于前列的各個國家,要不是顧及老爹展亦雄年事已高,會思鄉情切,“翼翔”現在的總裁展翼早就把公司總部遷往美國了。
而原來的老總裁展亦雄呢?商場上的那些爾諛我詐,你進我退的事情就讓年輕人去做吧。家里的兒子這樣爭氣,老子自然也就樂得早早退下陣來,享受生活,做個仙(閑)人去也。
“翼翔集團”的總部位于臺北市最為繁華的商業地段,占地數千坪的辦公大樓整體由鐵灰色調構成,三十八層呈金字塔形的建筑仰望上去就像是一把青色的寶劍直插入云霄。十分的霸氣,而相比之下,周圍行行色色,高矮參差不齊的寫字樓都已顯得黯然失色。
位于“劍頂”的三十八樓毫無疑問就是“翼翔”的總裁——展翼的辦公室。
這間寬敞的豪華辦公室足有六十坪大,室內可以想到的設備包括一間獨立的小型休息室全都一應俱全,冷色調的室內裝潢,沙發,辦公桌椅,墻壁都是深灰或深藍,但顏色相近卻不相同,同樣色系卻又富有層次,完全體現出這里不凡的檔次和品位。不過卻也給人極大的壓迫感。
要不是還有一張能夠帶來一點明亮的色調的,讓人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的進口白色波斯純羊絨地毯鋪在辦公室正中央之外,恐怕進來的人都會被這間“超冷”辦公室給“冰死”。
常理來講,越是職位高的管理層的辦公環境,就越是應該講究最高的環境品質——靜悄悄。可是——
“混小子!!!這個家還當不當有我這個家長的存在?!!!”年近六旬的展亦雄站在辦公室正中央,用手里的拐棍用力的戳著腳下白色的純羊絨地毯。好象這地毯與他有不共待天之仇似的。滿臉紫紅的對著那個端坐在辦公桌后的人使勁咆哮著。與身上那套淺色BOSS休閑服的氣質完全不搭。
不但如此,為了表明自己的氣憤程度,他還很努力的做出“我很生氣。非常生氣。”的表情來。
“我説了,”莫氏“內部有嚴重的資金流向不明的狀況,就算可以調查清楚,對于我們公司來講,”莫氏‘不能為我們帶來任何更多的利益,只會增加麻煩,兼并與否毫無意義可言。“平板的音調不帶有任何感**彩,一副公事公辦的口氣,讓人不容質疑他的決定。完全不象是在與自己的老爹説話,倒象是在談論一項”土地兼并案“那樣的理智與嚴肅。
寬大的辦公桌后面坐著的男人,雙腿交疊,雙手十指交叉相握,休閑的放在腿上,坐在純牛皮的沙發椅之中,身后是大片明亮的落地窗,這種背光的姿勢讓人似乎有些看不清他的神態,不過仍然叫人忽略不了他鬼斧神工般令人驚艷的五官——
劍眉星眸,直挺的鼻梁,微抿的薄唇,出色的五官綜合在一張希臘神話中才會出現的俊美臉龐上,透著一股冷漠與嚴厲且不容質疑的味道。
任何人見了似乎都不會敢于否決他的任何提議。做工精良的灰藍色阿瑪尼西裝得體合身的包裹住了他古銅色健碩結實的身材,即使是坐著也仍能看出他的身高至少超過一百八十五公分。
毫無疑問的,這是一個可以讓男人羨慕甚至嫉妒,可以讓女人瘋狂的極為出色的男人。
“而對與你的另一個提議——”冷漠的聲音再度響起“聯姻——?我覺得用可笑來形容最恰當不過。”望著那張老爹一進門就放在桌上的照片——這個女人——
她的外表跟一般女孩子相比,沒有什么不同,只不過雙眼更加明亮一些,皮膚更加白皙一些,黑亮的直發柔順的披在肩膀上,將她的柔美氣質烘托的淋漓盡致,可透過她的明亮雙眸,以及那張緊抿的小嘴,不難看出,她的性格中還夾雜著一些堅強倔強的味道。
清純與堅強并濟——很特別。展翼突然想到這個詞語。
——似乎是個有趣的女人。
展翼不可否認,很少有女人會讓他這樣仔細的端詳,玩味再三。而這個叫做莫憂的女人的照片卻成功的做到了。
不過看歸看,就算再怎么特別的女人也不會擾亂他一直以來保持的平靜無波的心。永遠不會。
他的心里除了他的事業之外還是事業,女人對于他來説向來都只是生活中的調味品,只不過是發泄**的工具而已。而女人想從他身上獲得的也無非只有一樣——錢。
而且他向來對聯姻這種在企業之間經常被玩弄的小把戲嗤之以鼻,他的企業帝國不需要再借助任何的外界力量來壯大,更何況是“莫氏”只是在“暴風雨”中搖搖欲墜的“一葉孤舟”?
“真的一點商量的余地也沒有嗎?翼。”沒有忽略掉兒子對那張照片的研判再三的樣子,展亦雄心頭劃過那么一絲興奮——看來也不是完全沒戲嘛。
多年以前,展亦雄與“天雷實業”的總裁辛天雷,不僅曾是事業上的合作伙伴,私底下還是忘年之交,那時的“亦雄百貨”才剛剛起步,對于這樣的小公司,辛天雷不僅沒有排擠,相反的,一直認定他的良好資質,給予他很大的幫助。
當然,對于辛天雷的愛女辛欣,自然也是再熟悉不過了。可是天嫉英才,沒想到辛老與辛欣就這樣一前一后的離開了,實在讓人心痛。
現在既然“莫氏”有難,他理應身手拽一把,也不枉當年辛老對自己在事業上的指點與照顧。而至于要兒子娶辛欣的女兒莫憂嘛——
這點是展亦雄自私想法的產物,翼那小子再過幾月就三十歲了,人生能有幾個三十歲?更何況現在展家事業如日中天,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錢賺的幾十輩子都花不完,還要那么拼命干嗎?
倒是不如找個老婆相親相愛的結個婚,再多生一大群孫子孫女給他抱,況且莫憂那娃遺傳了辛欣身上所有的優良基因,一樣的惹人疼愛,而自家小子也是不差啦——老子底版好,兒子能差哪去?那么生出的娃娃們自然也都會是“品種優良”嘍!
真是光想到那情景就會讓人興奮不已——
此刻出現在展亦雄腦海里的是一幅家庭和睦,兒孫滿堂的幸福畫面。
——辛老,你放心,我一定一定會善待你的外孫女憂憂的,你就放心吧,呵呵呵——
展亦雄微張著嘴,一臉的陶醉狀,只差沒流幾滴口水了,徑自徜徉在自己編織的美好夢境當中,就連老二展翔不知何時走進來都沒有發現。
“嗨,老爸。回魂嘍——老爸!老爸!快醒醒!你干麻嘴巴張得那么大,可以跑進一只老鼠啦!難看死了,快點合上!喂,老大,老爸是不是看你天天這樣窩在辦公室里埋頭苦干,心疼怕你累壞了身子,所以在這裝白癡逗你笑啊?我説,你就捧捧場嘛,枉費老爹一大把年紀了還要在這裝老年癡呆。真是——”
展翔有著和展翼南轅北轍的性格,雖然兩人五官極為相似,走在人群里不分軒輊,可展翔身上的陽光氣質讓人忽略不了,嘴角永遠掛著燦爛又有些戲謔的笑。而搞怪無厘頭外加沒大沒小的説話方式也是他身上的招牌。
頭發挑染著暗紅色,一身昂貴的西裝連扣子都沒有系,就那樣閑閑的掛在身上——是的,是“掛”,而不是“穿”。領帶也是“搭”在脖子上,兩個尾端沒有一點要系在一起的打算。
回應他的只是展翼批改公文的聲響——對于他來説,任何事都比不過自己的事業重要,所以早在他老爹剛剛開始神游的時候,他就已經翻開桌上的公文,批閱了起來。對于老弟的話卻一丁點反應都沒有——早已見怪不怪了。
為什么展翔會恰巧在這是出現,不用想也知道,一定又是自己那“能干”的秘書的功勞——
展翔在公司里受女人歡迎的程度絕對不亞于展翼,而不同的是,由于性格上的差異,多數對展翼愛慕的員工都“只遠觀而不敢褻玩。”而展翔情況則恰恰相反,身邊總有那么一大堆“誓死追隨者”。
展翔極愛湊熱鬧,因此隨時都可以得到公司內各類花邊新聞的第一手材料,而他又總會以第一速度直達現場去觀看——沒去做狗崽隊實在可惜了點。
聽見耳邊突然傳出的聲音,可能是因為想的太忘情了,過了好半天展亦雄才回過神來,象掩飾自己失態似的輕輕咳了兩聲,卻完全忽略了老二剛才説話的內容。
否則,明天報紙一定會有這樣頭條——“某高級辦公樓頂層一年近六甲老人發生全身血管爆裂事故,死亡方式堪稱奇跡!”
“呃——老二,你是什么時候進來的,爸爸怎么沒聽見啊——?”
“就在老爸你神游的時候啊,不過,老爸,你還真不是蓋的,站著都能睡著——還一臉白癡樣——”手臂搭在老爸肩膀上,展翔整個人都“掛”在了他老爹身上。
“什么——!!!你個臭小子!你在和誰説話!你這個沒大沒小的混球!!再説一句你試試看!咳——咳——!”一著急,真的咳了起來。
展翔見狀趕忙扶著老爹坐到沙發上,幫著老爹撫著后背順氣。玩笑歸玩笑,他可不想老爹有什么差錯,再説了,老爹要是真被自己氣的咳出個三長兩短的,傳出去,説他展某人的老爹——當年叱詫風云的展亦雄不幸——咳死!
——怎么死不好,咳死?那還真是要多丟臉就有多丟臉!
不過還好這些話只是展翔的思維活動而已,沒有順嘴溜出來,要不然難保展亦雄不會在自己兒子的辦公室里當場嗝屁!
“劉秘書,倒杯溫水進來。”通過內線電話,展翼平板的聲音再度響起,不過也就只有這么一句。之后,又埋首于一堆文件當中。
不一會兒,劉秘書端著水走了進來,雖仍然保持著端莊干練的秘書形象,可眼光仍不住的偷瞄辦公室內的狀況——
剛才老總裁不住的吼叫,害她以為新舊兩任總裁發生了什么天大的爭執,才特地打電話給總經理去報告這個“特大新聞”的,可現在看來,似乎也沒怎么樣嘛!
“劉秘書。”一聽被點到名子,劉秘書立刻恢復了干練嚴肅的神態,站直身子,望著展翼,等待總裁接下來的指示。
“去發張人事公告,任命展翔擔任公司報刊部經理,而你,同樣下調,去做他的特助。至于總經理以及總裁秘書一職,通過公司內部考核之后再另做選擇。”
淡漠的語調象是在説“今天天氣不錯”之類的話題,而完全不象在公布自己三十年的手足胞弟和劉秘書這個獲得認可,工作能力超強的秘書的職位重大調整問題。
而説這番話時,同樣的連眉頭也沒抬一下。
可這番話立刻讓老資歷的劉秘書嚇白了臉——怎,怎么會這樣?他,他叫她去報刊部跑新聞?這——
此刻劉秘書心中一個大問號,隨即又立刻明白了情況,——她知道了——一定是因為展總經理的原因——
——都怪展總經理啦,沒事總是送一些可口又貴死人的零食來賄賂自己,外加免費贈送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拜托她隨時提供一些“有意思的東東”。
而自己呢,放著正經事不做,還和他一起瘋——偷聽到老總裁在辦公室里大吼,就打了一通電話給總經理,引他上來看熱鬧。
——這下好了,自己連工作都丟了,這可是她經歷刻苦漫長的奮斗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職位,為了這件和自己半毛錢關系都沒有的事砸了自己的飯碗——嗚——
想起還要繳房貸,車貸,還有所有日常龐大的開銷,她悔恨的真想一頭撞死算了。
“總裁——”劉秘書真的要哭出來了。
“有事沖我來就行,干嗎遷怒劉秘書?真是,好了,劉秘書,你下去吧,天大的事我展某人一人擔著,你是不用太感動的。哇哈哈哈——”展翔耍寶的拍著胸脯説了番自以為非常“夠意思”的話之后,又搭配語境的爆出一番很武林式的笑聲。
可結果沒有自己想象的那樣——劉秘書為他“舍己救人”的英雄壯舉淚流滿面,感激涕零,百般感謝之后更加盡心盡力的為自己提供日常“解悶的花生米”。而相反的遭來兩對衛生眼——
——來自劉秘書和他老爹的。
展亦雄簡直奇怪透頂——老二這小子“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個性到底象誰?還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這,可是——”總經理擔著有什么用啊,自己的頂頭上司總裁大人都沒有發話,甚至連眉毛都沒有掀一下耶。看來真的玩完了——嗚——嗚——
“最后一次,下不為例。你先出去吧。如果再犯同樣的錯誤,不要懷疑我會作出更嚴厲的決定。”本來展翼也沒想真的換掉秘書,基本上她的工作能力是很棒的,而剛才那樣做無非是想嚇嚇她,給點教訓而已,否則這樣下去當“翼翔”是什么?菜市場嗎?讓家長里短的小事在公司滿天飛。
不過這次説話時有了動作的配合——抬頭輕瞟了一眼——
只僅僅是“輕瞟”一眼,警告意味卻十分濃烈,嚇的劉秘書一抖,打了個冷戰。
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恩?”總裁的意思是?不再追究自己的責任了?“您的意思是?我仍可以在這里工作,不必調去報刊部了?”
這次成功的打斷了展翼批閱文件的動作,他抬起了頭,雙眼微瞇,略顯不耐“難道你還有什么異議嗎?還是你比較愿意去報刊部?”
——到底是自己的表達能力差,還是這個能干的秘書的理解能力退步了?
“呃——,沒,沒有——那,如果沒事的話,總,總裁,我出去了——”劉秘書努力保持鎮定,轉身退出了總裁辦公室。
關上門的一剎那,靠住墻壁,手撫胸口大喘起來——
呼——!天啊——好嚇人,小命差點丟掉,真是,以后還是老老實實做好份內的事,別再去惹那塊冰了。否則到頭來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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