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病房，兩人一時沉默了下來。/Ｗｗｗ。ｑb５、cｏm//

　　“我們?nèi)ネ饷孀咦甙伞！崩顣痴f。

　　朱珠點點頭。

　　這家醫(yī)院的環(huán)境很好，住院部下面就是一個花園，一些病人在這里散步聊天，腿腳不便、身體虛弱的就坐在小車上由親人推著出來，有兒子推著父親的，有丈夫推著妻子的。前面有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扶著自己的男人走到椅子旁，掏出紙巾小心地擦拭了椅子上的灰塵，然后又把手里的棉布墊子放在椅子上，扶著男人坐下。

　　冬日的陽光暖融融的，灑在那對夫妻身上，讓女人的恬靜的笑容閃耀著一絲圣潔的光，朱珠看著那對夫妻，眼光有點癡迷，女人敏感地抬起頭來，碰上了朱珠的目光，和善地笑笑，接著低頭小心地削著手上的蘋果，然后用小刀切下一小塊，遞到男人的嘴里。

　　“我好長時間沒去西部牛仔了。”李暢再一次打破沉默。這種沉默讓他很不舒服，仿佛有什么自己掌控不了的事情會發(fā)生。

　　朱珠似乎很享受這種沉默，她很少和李暢這樣悠閑地散步，以前李暢在酒吧打工的時候，晚上送她回家，清涼的月色下，兩人也是這樣悠閑地散步，不過那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遠(yuǎn)得好像只有在夢中才能抓住一個片斷。也許，要是再回到從前，自己也許不會再優(yōu)柔寡斷了吧。

　　“陳陽、張艷、趙基他們都還好吧。”李暢再一次沒話找話，努力地打破這種曖昧的氣氛。他有點后悔建議出來走走，本來是躲避面對記者的尷尬，沒想到卻陷入了另外一種窘迫。

　　“他們都挺好的，張艷還總是念叨妳。當(dāng)初妳在的時候。她總是擠妳干活，也沒少挖苦妳，現(xiàn)在妳一走，她又想起了妳地好處。在一起時間長了，總是有點感情的，抽空妳也回去看看吧。何況這個酒吧還有妳的股份，沒見過妳這樣做老板的，整個一個撒手掌柜，陳經(jīng)理要我給妳捎個話，去年的分紅還有今年上半年的分紅都在他那里。妳什么時候有空去一趟，和他對對賬，他說給妳打了幾次電話，總沒見妳過來。酒吧擴建之后，又招了一些人，我們算是老人了，陳經(jīng)理給我們安上了一個領(lǐng)班的頭銜。也比以前輕松些了。酒吧的生意不錯，陳總給我們長了工資，每個月還有不少獎金。”朱珠回過神來，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串。

　　“這些時候沒有人來搗亂吧？”李暢想起當(dāng)初那個神神叨叨的郭老大。

　　“搗亂？沒有，這條街都很安全。自從上次妳教訓(xùn)了那幫人之后，就沒有人來收保護費了。”

　　“我會抽空過去看看的。現(xiàn)在還不行，妳媽媽地胃癌好了，我的一個同學(xué)的弟弟又得了白血病，也是一種癌癥。我還得想辦法把這種藥物研究出來，不知道來不來得及。這種藥物上市后，經(jīng)濟效益是驚人的。我相信暢舒生物工程公司將來的發(fā)展比夢幻珠寶要大的多。”

　　“女同學(xué)？”朱珠脫口而出，剛說完就后悔了。恨不得拍自己嘴巴一下。

　　李暢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實話：“女同學(xué)。”

　　這話說出來，李暢也覺得自己有點殘酷，如果給朱珠造成誤會，那就讓她誤會吧，也許結(jié)果更好。李暢這話傳遞出兩個信息，都是自己有意傳遞出來的，一方面是，自己給朱珠母親治病，并沒有特殊地想法。只不過是因為把她當(dāng)作朋友，幫幫忙而已，妳看看。自己同學(xué)的弟弟，不一樣要幫忙嗎？朱珠并沒有什么太特殊的。另一方面，也是在告訴朱珠，自己研究這種藥，還是為了追求經(jīng)濟利益，朱珠用不著太感謝自己。無意中透露出來的另一個信息，卻是朱珠幫忙套出來的，妳看看，我?guī)兔Φ亩际切┡�孩子，有點花心，這樣的男人不可靠。

　　朱珠看著李暢窘迫的樣子，有點好笑，忍了忍，沒有笑出聲來。

　　李暢也有點奇怪，自己身邊碰見的這兩個病例，都與一個女性有關(guān)，并且都是很漂亮地女孩子。莫非自己骨子里有好色的潛質(zhì)？為什么那么多男性朋友的病例就沒有碰到呢？

　　李暢下意識地把朱珠和歐陽楚做了比較，他沒有把朱珠和王絹做比較，也沒有把歐陽楚和王絹做比較。王絹在他心目中，是不能和任何女孩子做比較的，這根本沒有可比性。

　　朱珠敏感細(xì)膩，歐陽楚粗中有細(xì)，卻很聰慧，朱珠自卑怯弱，歐陽楚大方自信，朱珠柔媚，歐陽楚颯爽，兩個完全不同地家世，造就出兩個不

　　女孩。歐陽楚像一個公主，而朱珠就是善良的灰姑娘

　　“妳在想什么？”朱珠問。

　　“啊！沒想什么。妳以后打算怎么辦？我的意思是，還回老家嗎？”

　　“不回去了。我在這邊打工還能養(yǎng)活他們。先攢點錢，以后再做個小買賣。在酒吧里做總是吃青春飯的，淘汰也快。陳總還說要給我們幾個人一點股份，不過，我以后還想去讀書。”

　　“沒……沒想到在北京成家嗎？”李暢感到這話問得有點艱難。

　　“成家？我才多大，以后再說也不遲。在大城市，三十歲結(jié)婚的女性也多的是。不像我們老家那里，我的姐妹都已經(jīng)有孩子了。反正石磊那邊的婚事已經(jīng)退了，沒有人逼著我結(jié)婚，我還不多玩幾年。成家的事情我還沒想。”朱珠有點生氣，心想妳是不是巴不得我趕快嫁出去，才不會給妳找麻煩？帶著不悅，朱珠地話聽起來就有點故作的玩世不恭。

　　李暢想起為了生計去酒吧做三陪的馬靜，都是在酒吧做，朱珠就沒有陷入馬靜那種尷尬事，也許一開始就碰上了一個干凈地地方，碰到了一個比較好的老板。人的變化，也許就在那一念之間。

　　兩個老頭老太太迎面過來，朱珠往旁邊靠了靠，給他們讓路，李暢感覺到朱珠柔軟的身體挨近了自己，一股淡淡的處女體香傳來，讓李暢的心神顫動了一下。

　　李暢想起了一首老歌‘遲到’，如果沒有王絹，自己也許會愛上這個善良的姑娘吧，可是現(xiàn)在，自己的心思已經(jīng)被一個人塞滿了，不會容下第二個女孩子了。

　　—

　　不管怎樣，希望妳能幸福。既然妳想讀書，這件事我一定給妳辦到，也許在大學(xué)里，妳真的能找到妳愛的人。

　　在病房里，院長大人正在侃侃而談，地中海卻郁悶地發(fā)現(xiàn)，久等不來的茶水好像永遠(yuǎn)也不會來了。而親愛的院長大人侃起來無休無止，從醫(yī)院的建立到現(xiàn)在的規(guī)模，從一個只有幾間診室的小醫(yī)院怎么發(fā)展成為三級甲等醫(yī)院，院長的確是一個盡職盡責(zé)的院長，說起醫(yī)院的這些事情如數(shù)家珍，地中海越來越佩服院長了，水平就是不一樣，要不然人家怎么做上了院長，而自己還是一個小記者，雖然頂著一個無冕之王的頭銜，小記者還是小記者。

　　地中海幾次要把偏離航向的船只扳回到正確的方向，而院長總是巧妙地施展四兩撥千斤的技巧，把地中海的努力悄悄地消弭了。

　　地中海終于在口渴和噪音的雙重攻擊下敗下陣來，跑出病房抱頭鼠竄，到了住院部樓下才發(fā)現(xiàn)，自己這次聽了一個小時的廢話，卻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沒有得到。而更使他郁悶的是，那個嚷嚷著要去斟茶倒水的小伙子和那個好心地要找醫(yī)生弄點好茶葉的姑娘，正在小花園里悠閑地散步！

　　這是兩個聰明的家伙，可能他們早就領(lǐng)教過院長大人的絮叨吧。

　　地中海走后，院長像一只老狐貍一樣哈哈笑了起來。用這一招打發(fā)走不受歡迎的記者，院長是屢試屢靈。

　　在醫(yī)院里又觀察了一個星期，朱珠母親終于出院了。

　　出院的那一天，由于院方應(yīng)李暢的要求，屏蔽了所有的消息，所以，沒有一個記者前來采訪，非常安靜。朱珠和她母親兩個人上了李暢的車，車子調(diào)了個頭，朝著朱珠的住處駛?cè)ァ?br />
　　這段時間正應(yīng)了李暢對趙海軍說的話，暢舒公司處在了漩渦的中心，贊美的，追捧的，置疑的，攻擊的，不一而足，贊美的用盡華麗的詞匯，而攻擊的則極盡詆毀之能事，還沒等暢舒公司的人說話，報紙上的這兩種觀點就爭吵了起來。

　　網(wǎng)上對這條消息也傳播得極快，已經(jīng)有第一大新聞之勢，畢竟，癌癥在人們心目中一直是不可戰(zhàn)勝的。而暢舒公司顛覆了這個觀點。

　　如同華南虎的照片真?zhèn)握鐒e一樣，網(wǎng)上也開始傳言，蕭氏醫(yī)院的那個癌癥病人根本就是一個托，而那些病例都是偽造出來的，那個抗癌一號也許對癌癥是有一些療效，但遠(yuǎn)沒有傳言中那種神奇的效果，并且據(jù)說還是醫(yī)院內(nèi)部的人士傳出來的可靠消息。要不是蕭家有些背景，可能衛(wèi)生部就會派人下來調(diào)查了。

　　這種謠言愈傳愈廣，愈演愈烈，但是趙海軍還是始終按照李暢的交代，根本不與媒體接觸，不做任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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