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大莊深牢
“甚么人,出來!”
盛凌風(fēng)朝著草叢一聲大喝,全身罡勁不自覺的凝聚起來,眼中隱隱泛起一絲殺機。全/本/小/說/網(wǎng)幾十余名弟子見狀也紛紛退后,屏住了呼吸。
隨著盛凌風(fēng)一聲大喝,那密集的草叢里露出一個小臉,一個只有十四五歲年紀的少年頓時從草叢里跳了出來,臉上盡顯驚恐之色。
“二伯,是我。”盛無忌抿著嘴,踩著極輕的步子走到盛凌風(fēng)面前,默默低下頭去。
他并不是沒有想過逃跑,而實在是無路可逃。
盛凌風(fēng)的武藝修為已經(jīng)提升到黃罡,他的罡氣至少在金氣中品階層。能夠修煉到這種程度,他的神識洞察力已經(jīng)十分通徹,自己剛剛?cè)羰翘优埽墙^對會被他發(fā)現(xiàn),這樣無疑是找死。
看清來人,盛凌風(fēng)微微皺眉,神識又在四周搜索了一遍,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人。記得剛才他的神識掃過方圓時,卻是明明發(fā)現(xiàn)了一個罡勁在橙罡之上的武者存在,可眼下之人卻是一個消失了三年罡勁的廢物,這是怎么回事?
“無忌,你怎么會在這里?”心中一陣困惑,盛凌風(fēng)沉聲問道。
“二伯,無忌剛從山上采摘了一點草藥回來,弄臟了衣服,碰巧在這小溪邊清洗了一下。”盛無忌腦袋緩緩低下,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哼,我看不是吧。”
盛凌風(fēng)冷哼一聲,低頭看向灑在地面上的臟腑豹皮,質(zhì)問道:“那這些東西是怎么回事?別告訴我這是你得來的戰(zhàn)利品。”
幾年前他也曾經(jīng)擊殺過一條惡豹,惡豹那強悍的實力他再清楚不過。即便是經(jīng)驗豐富的獵人都不敢輕易靠近,更何況無忌只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孩,而且還是一個失去罡勁的廢物,這就不得不令人懷疑了。
盛無忌狠狠咽了一口唾沫,眼珠子轉(zhuǎn)動了兩下,平聲回道:“二伯,我是在路上撿的。”
聽到盛無忌的回答,盛凌風(fēng)的臉色一下陰沉下來。
隨即露出一種老狐貍的狡詐,掂了掂手中的豹皮,說道:“撿的?隨隨便便就能在路上撿到惡豹身上的好東西,我怎么沒有這種好運氣?”
他的神色突然發(fā)狠,質(zhì)問道:“快說,這東西是不是你從哪兒偷來的,若不老實回答,看我不揍死你。”
盛無忌一驚,一把拽住盛凌風(fēng)的腿褲,解釋道:“不是,我不是偷的。二伯,我真是在路上撿的,求您相信我。”他神色慌張,語氣焦躁,眼眶里已經(jīng)隱隱露出一絲熱淚的痕跡。
盛凌風(fēng)卻是撇撇嘴,一臉不肯相信,拐腿一把甩開盛無忌的小手,轉(zhuǎn)頭看向身后的一眾弟子,問道:“他說的,你們信么?”
眾弟子聞言,紛紛搖頭,其中一名清瘦弟子上前道:“回統(tǒng)領(lǐng),我看他這純粹是滿口胡話。這地上的臟腑雖然被清洗了,可是看那痕跡明明是新鮮的,他在說謊。”
另外一名身材有些肥胖的弟子也跟著上來幫腔:“沒錯。看那豹皮的樣子,這應(yīng)該是一個比較厲害的猛獸,這廢物早就失去了罡勁,絕對沒有能力能夠擊殺一只猛獸,這肯定是他偷的。”
“我看一定是,要不然他怎么不回莊清洗,卻偏偏要跑在這小溪邊來呢?”
“這廢物可真夠無恥的,偷別人東西不算,剛剛還偷看我們習(xí)武。”
“唉,又偷東西又偷看習(xí)武,真沒見過這種無恥之人。”
“統(tǒng)領(lǐng),您一定要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這個廢物,要是不給他一點顏色看看,他是不會長記性的。”
“……”
一時之間,幾乎所有的弟子都一個個露出奸險的勢力嘴臉,似乎竭力的想要討好盛凌風(fēng),各種爭相指責(zé)著無忌的惡毒話語越來越嚴重,就連在旁的那些新招收進來搞不清狀況的年輕弟子們,也紛紛對盛無忌冷嘲熱諷起來。
盛無忌目中寒光一閃,緊咬著唇齒,怒樣兩下也沒有說話。
轉(zhuǎn)過頭來,看著盛無忌臉上無所辯駁的默認表情,盛凌風(fēng)臉上一絲冷笑閃過,面露厭惡之色,譏諷道:“你這小崽子,沒想到失去罡勁,連秉性都失去了。居然學(xué)會了偷東西,真是丟我盛家臉面,這若傳了出去,叫我盛家顏面何存?”
盛無忌心中一陣委屈,但有苦卻說不上來,低聲說道:“二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無忌真沒有偷東西,難道您只聽這些弟子的片面之詞,就要給我蓋棺定論嗎?”
“混賬!”盛凌風(fēng)面色一變,喝道:“聽你這意思,是說我不分青紅皂白,冤枉你了?”
“不,不是,無忌絕對沒有這意思,二伯,您聽我跟您解釋…”盛無忌一慌,剛要開口辯駁,盛凌風(fēng)卻擺擺手,露出一臉猙獰之色,漫不經(jīng)心道:“是與不是,我自會調(diào)查清楚,不過我盛家向來以治家嚴明著稱,如今發(fā)生此等事情,我定不饒你。”
說話間,他已經(jīng)轉(zhuǎn)過頭去,給身后兩名弟子使了個眼色,那兩名弟子立刻心領(lǐng)神會的湊上前來,反手壓住盛無忌的雙臂,沉聲道:“你們兩個,先把這崽子壓回莊中交給大夫人發(fā)落,我在帶人到附近村子走訪一下核實情況。”
“是。”兩名弟子高聲應(yīng)了一句,隨即壓著盛無忌朝莊中方向走去。
盛無忌沒有反抗,甚至連一聲吶喊都沒有,而是默默的跟著兩名弟子走著。自己如今罡勁不過橙罡初境,如果動起手來,不僅敵不過盛凌風(fēng),到時自己罡勁恢復(fù)一事被莊中人知道,只怕到時候惹來的麻煩會比現(xiàn)在嚴重許多。
不過他的心中卻是冷笑泛泛,這盛凌風(fēng)向來看自己不順眼,自己這次恐怕是兇多吉少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唉,一會兒大夫人若是知道此事,肯定要給自己上狠手段了。
過了半個時辰左右,盛無忌回到了莊子。
果真如猜想那般,當(dāng)大夫人得知此事之后,不問因由就直接將他鞭打狠揍了一通。然后命人將他關(guān)進了莊中平日拿來關(guān)押不守規(guī)矩的家丁丫鬟們的大牢里。并揚言待到盛凌風(fēng)查清事情始末之后,擇日就會將他送去縣衙懲辦,盛家乃大姓名莊,絕不姑息養(yǎng)奸。
ㄨㄨㄨ
漆黑點墨,伸手不見五指,這是盛無忌潛意識里的感覺。潮濕陰冷的涼風(fēng)吹打在渾身青筋皮綻的肉身上,簡直像要將身上每寸肌膚都要烤熟似的。
盛無忌甚至覺得渾身骨頭都要散架了。
微微睜開眼睛,盛無忌又趕緊合上了眼皮,骨架的松散已經(jīng)影響到他力勁的使出,從臟腑到皮囊一陣火燒火辣的疼痛。
恢復(fù)神志之后,盛無忌通過意念的控制,體內(nèi)罡勁路線在全神游走了個遍,這才感覺渾身慢慢的凝聚著力量,先前那種虛脫的感覺總算是好上一點了。
“水…”
撕裂般的痛楚仍然在身體里蔓延,全身如同滾燙的烙印緊緊的沾在地面,盛無忌無力爬起,吃力的躺在地上呢喃了一句,隨后一陣拂聲過來,一撥有些余溫的水潑在臉部,意識當(dāng)即有了一絲清醒。
他知道那是水,通過舔進嘴里能夠潤滑喉嚨就足以分辨出。不過,這水似乎帶有一些咸味,沒錯,是咸的,細咽之下,還帶著一股子臭味。
“哈哈,怎么樣小廢物,爺我這洗腳水滋潤得你舒不舒服啊?”一個尖膩地令人有些胃中作嘔的聲音從空氣中傳來,接著又是兩個不同聲音的大笑之聲傳入他的耳中。
渾身在罡勁的作用之下慢慢凝聚著力量,盛無忌再一次睜開眼,三個身著深色灰衣,頭戴黑氈小帽,胸上印有一個楷行大‘獄’字的年輕男子引入眼簾。
三雙賊似的鼠眼看著地上奄奄一息的盛無忌,嘴角勾勒出一抹譏諷的嘲弄,轉(zhuǎn)身拿起一盆剛剛沁過腳的臭水再次潑在了盛無忌身上。
舔著咸濕的洗腳水,盛無忌胸中一股怒火直沖腦門。
盛無忌知道這三人本都是外圍弟子,只因平時好吃懶做,又不勤加修煉,所以便被派往這牢獄之中,干起了衙役一樣的清淡差事。
他們這樣做,令盛無忌覺得這是一種徹底的藐視。自己好歹也是莊中三代弟子之一,曾幾何時更是集無數(shù)光環(huán)于一身的天才武者,如今卻被這三名外姓子弟任意欺負,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的雙拳不自覺的握緊,渾身奮然用力,竟直接蹬踏起地一把撲向鐵獄柵門,雙眼如黑洞吞噬一般直勾勾的瞪著三人。手上枷鎖的鐐銬撞擊在鐵欄上,發(fā)出一種陰森的聲音。
三個獄卒一怔,相互對視一眼,隨即露出奸詐的笑容,獄卒甲上前道:“哎呀,你的眼神我好怕怕啊,難道你這廢物還想吃了我三兄弟不成?”
盛無忌面無表情,抓住鐵欄的雙手愈發(fā)用力。
獄卒乙哈哈一笑,反手抓起一把鐵劍,陰笑道:“是啊,我也怕啊,我怕這廢物一會兒的尖叫聲會讓我今晚睡不著覺啊。”
面容越發(fā)邪氣,他疾步上前,硬將盛無忌的雙手握在鐵劍鋒刃之上,使勁用起力來。
盛無忌瞳孔一縮,欲掙扎,但卻被鐐銬緊緊的鎖住了手腕,無法動彈。任由那鋒刃扎進肉皮,片刻之后,鋒刃陷緊肉膜,觸到手骨,一撥鮮血緩緩落地。
他齜牙咧嘴,雙眸綻放出縷縷駭人精光,卻愣是沒有發(fā)出叫聲來。
“哎喲,這小子還蠻有韌性的嘛,居然這樣都還沒發(fā)出聲來。”獄卒乙滿臉驚訝的看了盛無忌一眼,轉(zhuǎn)過頭對獄卒甲說道。
獄卒甲點點頭,臉上邪意更加濃重,一臉猙獰道:“我看,是不是該給這廢物上點手段,讓他知道咱三兄弟的厲害才行啊?”
眼神不自覺的飄向旁邊的獄卒丙,獄卒丙嘴角微微上揚,隨即轉(zhuǎn)身走到火篝前,撂起一柄被烈火燒地燙紅的烙柄,走到幾人面前,詭笑道:“哥幾個,你們看這個怎么樣呢?”
從鐵劍炙痛的麻木中回過神來,看著獄卒乙手上的烙柄,心下一陣心悸,盛無忌顫聲道:“你們要干什么,若是大夫人知道你們私下用刑,定饒不了你幾人。”
“大夫人?”
獄卒乙吹了吹烙柄上的紅氣,詭異一笑道:“嘿嘿,說你是廢物看來還真是高抬你了,我看簡直跟白癡差不多。難道你認為若是沒有大夫人授意,我等幾個敢這樣做么?”
“甚么?”盛無忌一驚,想不到這大夫人竟然如此卑鄙,明招不成卻來暗使,居然命這三個廢物來折磨自己,真是欺人太甚。
心下一陣爆怒沖冠,他體內(nèi)強大的罡勁奮然催動,緊握住鐵欄的雙手似乎要將它捏碎才心甘。此刻,他的憤怒已經(jīng)點燃到了極點。
“小廢物,你就好好嘗嘗大爺我這烙印沾肉筍的滋味吧,哈哈。”獄卒乙臉上帶著一絲陰冷的笑容,一個健步上前,不由分說的就將手中的烙柄直接印在了盛無忌敞開的胸膛之上。
“啊……”
扛不過這劇烈的疼痛,當(dāng)即,盛無忌口中一聲慘叫響徹整個大牢。
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瞬間由胸口直竄進身體里每一寸肌膚,他緊纂著鐵欄的雙手加重了力道,隨著體內(nèi)罡勁的不停運行,已經(jīng)發(fā)生了劇烈的顫抖。
但是在一絲清明的意識轉(zhuǎn)動之下,面對這三個崽子的折磨,盛無忌并沒有反抗,他心里清楚,在這種情況之下,他是完全沒有任何反抗之力的。
說白了,他就是不敢。
自己目前的修為若是想要收拾這三人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可是這樣一來,后果卻有想象不到的嚴重。且不論莊中那些看自己不順眼的長輩,在知道自己罡勁恢復(fù)之后會如何收拾自己。光是心高氣傲,修為已經(jīng)晉升橙罡中層的盛無意知道此事之后,就一定想方設(shè)法的收拾自己,說不定還會趁機廢掉自己的這一身修為。
他就是這么一個陰險狡詐,眼里容不進半點沙的人。當(dāng)然腹部疤痕一事,除了盛無悔這個主犯,盛無意也是從犯之一。
好不容易失而復(fù)得罡勁,豈能輕易放棄。忍!忍辱負重,一忍在忍,忍到功成之日!
尖叫聲如同浪潮一般,一浪高過一浪。他的胸膛此刻已經(jīng)被燙紅的烙印綻開了肉皮,血紅的肌膚透著一絲血腥之味,他的臉色變地越發(fā)慘白,渾身力量也在這種酸痛之中,逐漸消褪下去。
最后,直到罡勁運行的全部消失,他整個人一下子虛脫無力,順著地面倒了下去,不醒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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