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病危通知書

　　范見閉著眼睛向后一抓，涼呼呼抓了一手，是綠蘿。全//本\小//說\網(wǎng)//

　　范見惱羞成怒，三把兩把把綠蘿撕扯下來，“咣”地一聲，花盆落到陽臺上，在凌晨異常大聲。

　　緊接著，范見聽到淡淡的一聲嘆息，他跑過去，把斤斤抱在懷里，直撞撞地出去。一邊跑一邊責(zé)怪自己莽撞，耽誤了救斤斤的時間。

　　跑到電梯口，門正好開了，小偉在里面。

　　小偉看到范見懷里的斤斤，緊張起來。

　　小偉：“我聽到動靜，不要緊吧。”撲上來幫助范見。

　　范見顧不得別的。

　　范見：“不知道，快來幫我。”

　　電梯下到底層了時間太漫長了。范見感覺整整經(jīng)過了一個世紀(jì)。

　　小偉：“把她給我，你去開車。”小偉的表現(xiàn)比范見冷靜。

　　范見跑出去，讓蘇臣把車開到門口。

　　凌晨是白云市夏天最涼爽的時候，蘇臣一言不發(fā)，加足馬力，汽車在馬路上狂飆。

　　范見和小偉在后座上托著斤斤，她的嘴里冒出泡沫，白花花的泡沫，范見一次一次替她擦掉。手腕上已經(jīng)不流血。她的臉色蒼白，小小的臉蛋埋在亂發(fā)中，發(fā)叢仍然飄散著香味。

　　小偉：“她為什么自殺？”

　　范見沒說話，眼睛在斤斤身上，他的心里被悲傷包圍著，他覺得自己就剩下了半條命，另一半已經(jīng)隨著斤斤去了。他在心里發(fā)誓，如果斤斤能活過來什么代價他都答應(yīng)，只要她開口，只要她活，他這才發(fā)現(xiàn)，他還沒有好好地愛過斤斤。

　　范見皺著眉頭，腦子里顯現(xiàn)出一個人，他立即掏出手機(jī)撥了號碼，電話通了，他舒了一口氣。可是響了半天電話才被接起來。

　　范見：“喂，是米蘭嗎？”他小聲地說，仿佛怕驚動了沉睡的斤斤。

　　小偉不滿地挖了范見一眼，把斤斤的頭往自己身邊挪了一下，用胳膊護(hù)了起來。

　　木蘭：“你怎么這么早打電話？有什么是事情嗎？”米蘭的聲音疲倦而且謹(jǐn)慎，范見立即感覺到米蘭不方便，她的身邊有人，而且是有關(guān)系的男人。

　　車突然搖晃一下，范見按住前排的椅子背。

　　蘇臣調(diào)了一下后視鏡。

　　蘇臣：“有人跟蹤我們。”

　　范見：“誰？”

　　蘇臣：“一個女人。”

　　范見：“甩掉。”

　　蘇臣：“她的車比我們好。”

　　范見：“是后面那個女人嗎？”他看到后面的車跟得很近，這個女人他在短時間里已經(jīng)第三次見到，另外兩次是在是在斤斤的樓下。難道……

　　米蘭：“喂，喂，電話串線了？你在和誰說話？”

　　范見：“沒事，我就是想問你，能不能出來，我的一個朋友出事了，你照顧一下。”

　　“誰呀？”電話那頭，一個男人不愉快的聲音。

　　“哦，是單位里的電話，有急診。”米蘭小聲地說。

　　“吵死了，要走你趕緊走，別在這廢話。”男人很不客氣。

　　米蘭：“等我一下，我馬上出來。”她對范見說。

　　范見：“越快越好，打車過來，我等你。”他憂傷地看著人事不知的斤斤。

　　后面的車突然一個干凈利落地掉頭，全速反道開去，這時蘇臣發(fā)現(xiàn)他的車沒有拍照，立即就看到一輛車轉(zhuǎn)過彎，女人直沖沖地撞上去，后面的車措防不急，側(cè)翻到路邊，遠(yuǎn)遠(yuǎn)地，三個男人從車?yán)锱懒顺鰜怼?br />
　　女人干凈、利落地把后面的車干掉之后，掉頭回來，仍舊追上來，跟在范見他們的后面，沒有任何掩飾。從她的舉動中，范見覺得，她不像是敵人。他突然想到了習(xí)太鋼，可是當(dāng)著小偉的面他不好詢問，再說，斤斤還在這樣的情況下，范見猶豫了一下沒有動，剛才的變化卻大大的消弱了范見的悲哀。

　　醫(yī)院的走廊里，散發(fā)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范見一行人等在搶救室的外面，跟隨來的女人距離不遠(yuǎn)不近地等在不遠(yuǎn)處的挑椅上，面無表情。看她安詳?shù)臉幼樱�很難和冷酷的殺手或者偵探聯(lián)系起來。

　　米蘭很快就到了，她穿著火紅的太陽裙，大肚子尖尖地挺起來。范見看了一愣，他沒想到木蘭已經(jīng)懷孕。

　　木蘭：“你朋友怎么？”木蘭親熱地走上來握住了范見的手。

　　范見：“不好意思，這……”他羨慕地看著米蘭的肚子。

　　米蘭：“哦，我結(jié)婚了。”她淡淡地說了一句。

　　“家屬，家屬來一趟，領(lǐng)病危通知書。”護(hù)士從辦公室探出頭來招呼范見。看到米蘭，

　　護(hù)士：“哎呀，米蘭姐怎么來了”

　　米蘭：“哦，是我的朋友，我看看怎么回事。”說著他拉著范見走進(jìn)醫(yī)護(hù)辦公室。

　　小偉：“這么嚴(yán)重。”他恨恨地看了范見一眼。

　　范見：“小偉別進(jìn)去。”他很不想小偉參與這件事。

　　小偉：“回頭和你算賬。”他的眼睛紅了，搶著進(jìn)了辦公室。

　　醫(yī)生詢問了關(guān)于斤斤出事前的一些情況。

　　醫(yī)生：“米蘭來了？”

　　木蘭：“董大夫，這是我的好朋友。”她鄭重介紹范見。

　　董大夫向范見點了一下頭，示意他坐下。

　　董大夫：“誰是病人呂斤斤的家屬。”

　　“我。”范見和小偉同時回答。

　　董大夫：“到底是誰。”

　　“我。”范見和小偉又說了一遍。

　　“我是他的男朋友。”范見補(bǔ)充了一句。

　　董大夫：“這是病危通知書，你收好。”他把一張薄紙遞到范見手上。目光穿過范見落到小偉身上。

　　范見：“他是我侄子。”范見解釋了一句。小偉的臉紅了，青春痘明顯起來。

　　小偉：“大夫，斤斤要緊嗎？”

　　董大夫：“要緊，初步是切腕和藥物中毒。”

　　小偉：“藥物中毒？”

　　董大夫：“目前無法判斷是那種藥物，很難救治。這是手術(shù)單，你看看沒有問題，簽字。”他把手術(shù)單放在范見面前。

　　范見：“手術(shù)？”他急忙從褲子兜里掏出在垃圾桶里揀到的藥瓶。

　　范見：“是不是這個？”

　　董大夫仔細(xì)地看了上面的文字。

　　董大夫：“是鎮(zhèn)靜類藥物，國外的。”

　　范見：“鎮(zhèn)靜？花多少錢我不在乎，我要她活著。”范見的情緒有些失控。

　　董大夫：“就是安眠藥，具體是什么需要送去化驗，你看看沒有問題先簽字。像這種生命垂危的病人，我們只能進(jìn)行醫(yī)療上的救治，是自殺還是謀殺需要警方定性。救人要緊。你先把這張單子下到手術(shù)室，請五官科和外科準(zhǔn)備手術(shù)。”他把簽好的單子交到護(hù)士手上。說著，自己也站起來走了出去。

　　聽到需要兩個科室準(zhǔn)備手術(shù)，范見擔(dān)心起來。

　　米蘭：“不用太擔(dān)心，病人的氣管和腹腔都需要切開，需要兩個科的醫(yī)生聯(lián)合完成。”她安慰范見。

　　范見哀求地看著米蘭。

　　范見：“我能看看她嗎？”

　　米蘭為難地?fù)u了搖頭。

　　小偉仍舊死死地盯著范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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