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鄭氏敗亡
飯?zhí)脙?nèi)的新漆仍然散發(fā)著一股濃重的怪味,在這里,數(shù)以萬計的新兵正端著工部監(jiān)制的鐵盒蹲在地上吃著午飯,幾個穿著輕甲的軍官穿插其間維持次序。/wWW。QВ⑤、COМ\
新兵們訓練了一個上午,體力消耗巨大,好在飯?zhí)媒o他們準備了足夠豐富的食物,讓他們原有的怨氣一下子消失的干干凈凈。大家或湊成一堆,或蹲在墻根繼續(xù)消滅著鐵盒中的食物。
“皇上駕到……”一個尖銳的長音從飯?zhí)猛鈧髁诉M來,飯?zhí)美镆幌伦影察o下來,所有人都停止了動作,不知所措的望向同伴。
“還楞著做什么,把豬盆全部放下,接駕。”一個軍官對于這群新兵蛋子的錯愕十分惱火,大聲道:“全體站立,待會看本將如何行事,你們有樣學樣。”
叮叮當當?shù)囊魂噥y響,無數(shù)個裝飯的鐵盒被新兵們放置在地上,一個個挺立的筆直,這些沒見過世面的新兵驚得連大氣都不敢出。
先是幾十個帶刀侍衛(wèi)出現(xiàn)在了門口,他們迅速的在門口站成了半圈,警惕的觀察每一個新兵的表情,試圖從中找出可疑者,接著是幾個太監(jiān)進來,小心的躬起了身子,最后才是朱駿穿著一套平常的涼衫進來,他放眼望去,無數(shù)雙眼睛都望向自己,片刻的沉默過后,鋪天蓋地的萬歲聲立即將整個飯?zhí)醚蜎]。朱駿眼眸一閃,笑嘻嘻的讓大家平身,幾個將軍連忙上前道:“末將們接駕來遲,還望皇上恕罪。”
朱駿爽聲道:“廢話少說,朕餓了,快去給朕打份飯來。”
這幾個將軍也是二百五,哪里懂得這么多規(guī)矩,嘿嘿笑道:“皇上不嫌咱們這里簡陋盡管吃。老李,你陪著皇上,我去給皇上和侍衛(wèi)們打飯過來。”
片刻功夫,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大幫子軍官便騰出了一張大桌。找來一塊干凈的布帛鋪上,端上了一份飯菜,朱駿只看到底下是一層淡黃的米飯,米飯上面倒是五顏六色,白色的筍片,肥油油的豬肉,還加上幾根半青不黃的青菜。朱駿一陣惡寒,他原來是想了解了解新兵的伙食水平,乍看之下便沒了嘗試地胃口。
朱駿的臉立即黑了下去,身畔的將軍見朱駿臉色不好看,連忙賠罪道:“皇上,飯?zhí)美镏皇O逻@些菜了,若是皇上不滿意。我讓廚師從新去做。”
朱駿搖搖頭。用筷子撥弄著飯菜道:“朝廷給你們的伙食銀子是多少?這米為什么是青黃的?還有這青菜,這肉,你自己看看,能吃嗎?”
朱駿地筷子指到肉地時候很明顯地看到幾個將軍直勾勾地盯著他所指地那油兮兮地肥肉流了一點唾沫星子。“軍需官在哪里?”朱駿壓抑下心底地疑惑。很生氣地責問。
“皇上。末將就是軍需官。”一個將軍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出來。
“朕拿了這么多銀餉給你。你給朕地士兵吃地。就這東西?”朱駿火冒三丈。眸光中已是閃露出了殺機。
軍需官連忙跪下。道:“皇上。末將絕沒有貪墨一錢一兩銀子啊。這…這飯菜已是足夠豐富了。有飯、有肉。末…末將……。”
軍需官越是激動越是有些結(jié)結(jié)巴巴。好半會功夫都說不出話來。這時候周圍已經(jīng)圍滿了新兵。他們不敢靠地太近。只在兩丈遠地地方直勾勾地看著。
那軍需官解釋了許久朱駿才算明白。原來這個時代普通人地飯食比這個還要粗糙地多。大部分人每日能吃上一碗糙米就算是不錯。若是糙米上再飄兩顆青菜、竹筍什么地已經(jīng)算是中農(nóng)階級了。要是再能加一塊肉地話。完全可以拿去當年夜飯使用。朱駿開始還不信。自己親自去檢查帳目。又問了一同來地侍衛(wèi)。這才是信了。
為此,朱駿還親自吃了幾口糙米飯,寬慰了幾句新兵,這才略顯尷尬的離開,敢情他成了西晉的那個何不食肉糜的白癡皇帝司馬衷了,穿越前他自然吃穿不愁,穿越之后更是享受了最高的待遇,就算是最困難地時期也有軟白地米飯吃,哪里會懂這些。
新始二年十月十四,山谷的新兵訓練已經(jīng)逐漸上了軌道,新兵們開始漸漸地適應(yīng)了這種緊張的生活,夜校地教育也漸漸的顯露出成效,每當朱駿出現(xiàn)時,新兵們望著他的目光越來越敬畏了,三呼萬歲的聲音也更加響亮。
正是朱駿忙里偷閑找上瞿慈、周雪兒二女閑談,說實話,似朱駿這種血氣方剛的男人在兩個美女面前危襟正坐是件非常艱難的事,可朱駿一動歪心思便想起了瞿慈的父親和看到周雪兒明眸皓齒的純真笑意便如一盆冷水澆在頭上打消了這個邪惡的念頭。
這個時候,一個緊急軍情正從海岸線飛快的傳來,最后落到了北鎮(zhèn)撫司都指揮使扈言的手里,扈言不敢怠慢,連忙請求覲見。
在寒冬閣里,朱駿不可置信的望著自己的特務(wù)頭子,隨后低頭踱步道:“此事千真萬確嗎?鄭成功死了?”
“千真萬確,延平郡王在九月初五凌晨病卒,接下來的事便匪夷所思了,微臣也不知此消息是真是假。”
“你別賣關(guān)子,快說。”朱駿催促。
“據(jù)說耿精忠和尚可喜各率兩萬大軍,由荷蘭艦隊托運到了臺灣,鄭氏大敗……”
“啊?有這事?”朱駿立在當場說不出話來。
原來此事還得從鄭成功入臺灣時說起,早在年前鄭氏水師擊敗荷蘭的戰(zhàn)艦,接著在臺南登陸攻擊荷蘭人的據(jù)點,因為水土不服,鄭成功染上了風寒,一直都不見好。病情一直拖到了九月初四,鄭成功終于病危,急招世子鄭經(jīng)于帳下交代遺言。
此時鄭經(jīng)仍然駐留在廈門,還未收到父親病危的消息。在臺灣的黃昭以鄭經(jīng)得罪鄭成功,沒有資格繼承鄭氏王朝,聯(lián)合其他將領(lǐng),擁立鄭成功的五弟鄭襲代理招討大將軍。消息傳到廈門,鄭經(jīng)宣布自己為嗣封世子。鄭氏王朝因此分裂為二。
此時鄭經(jīng)為了解除清軍的威脅,提出將鄭氏王朝加入清朝的朝貢體系,但仍保留政府、軍隊,派使者前往北京和康熙帝交涉,并且請求與清軍停戰(zhàn),以此來獲得討伐叔父鄭襲地時間。若是按照歷史的發(fā)展,鄭經(jīng)將會親自派遣艦隊襲擊臺灣并且在禾寮港上岸奪回鄭氏集團內(nèi)部的統(tǒng)治權(quán)。由于這場內(nèi)斗,鄭氏集團的老巢金門、廈門二島也將在次年開春被滿清與荷蘭人聯(lián)手攻破,鄭氏集團開始盤踞臺灣近半世紀之久。
可是這個時候歷史卻發(fā)生了偏差,由于荷蘭人在南洋陷入困境,兩隊荷蘭荷蘭使團分別抵達福建和廣東,與耿精忠、尚可喜二人交涉………
九月二十五,留守廈門的鄭經(jīng)得到了叔父鄭襲自立為招討大將軍地消息。立即下令廈門、金門兩島的鄭軍向臺灣進發(fā)。艦隊走到一半,又傳來了一個更加驚人的信息,耿精忠、尚可喜各率兩萬大軍借的荷蘭船艦已在臺灣港口登陸,并且大敗了叔父鄭襲的軍隊,一直龜縮在荷蘭據(jù)點中的荷蘭士兵也趁機反攻,在臺中一帶擊潰臺灣鄭軍,鄭襲的中軍已被滿清、荷蘭大軍團團圍住。
鄭經(jīng)很清醒,臺灣已經(jīng)完了。他地那個叔父也完蛋了。他顧不得去襲擊自己的叔父,連忙率艦隊退回金門島。此時的他,猶如熱鍋的螞蟻一般。原先還恨不得將這個篡位的叔父碎尸萬段,現(xiàn)在卻巴不得他能夠多活一時是一時,否則主島臺灣淪陷,單憑廈門、金門兩個小島如何抵御清軍與荷蘭人的攻勢?
到了九月二十九日,鄭襲全軍覆沒,在亂軍中被清軍殺死的消息傳來,鄭經(jīng)這才慌了手腳,如今上有百萬清軍磨刀霍霍,下有臺灣地滿清、荷蘭聯(lián)軍隨時北上,自己守在這兩個彈丸島嶼上,手下海船不過一百,兵丁不過萬人,拿什么去抵抗。失去了臺灣地金門、廈門兩個島嶼立時成了死地,別說反清,恐怕連自保的可能性都沒有。
一場鄭氏內(nèi)部的討論迅速的展開,幕僚們大多對時局灰心喪氣,勸鄭經(jīng)向滿清投降。鄭經(jīng)端坐著一動不動,心里卻是發(fā)出冷笑,投降?就算新始皇帝可以投降滿清,而鄭經(jīng)卻是萬萬不能降清的,不說他的祖母被清軍奸殺,他的爺爺鄭芝龍倒是向清軍投降了,一樣被清軍處死,鄭氏與滿清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更何況鄭經(jīng)投降之后定然也是死路一條,滿清是不會相信他地忠誠地,這些幕僚之所以相勸,不過是想保住自己的性命而已,這個時候哪里還有功夫為自己地主公考慮。
這個時候,一個中年儒生厲喝一聲:“天下人皆可降清,唯獨延平王絕不可降,請延平王將這些怕死之徒全部拉下帳去斬首,否則任由他們擾亂軍心,鄭氏亡矣。”
鄭經(jīng)循聲望去,認得說話的這人正是參軍、天地會總舵主陳永華,陳永華原本與鄭成功一直駐留在臺灣,鄭成功病危時曾拉著陳永華地手讓他定要輔佐世子鄭經(jīng)即位,哪里知道鄭成功尸骨未寒,鄭成功的五弟鄭襲便在一幫臺灣將領(lǐng)的擁戴下自立為王,陳永華知道大事不妙,連夜在會眾的安排下乘船回到廈門,打算與鄭經(jīng)一起討伐鄭襲,哪知形勢急轉(zhuǎn)直下,不到半月的功夫,臺灣淪陷。
“原來是陳先生。”鄭經(jīng)面露喜色,他并不是個傻子,這么些人中,只有陳永華的話才是真正的為自己考慮:“陳先生可有何策?小王洗耳恭聽危難之下,鄭經(jīng)的語氣也客氣了許多。
“延平王,在廈門和金門,我們還有軍民十萬人,各種戰(zhàn)艦、商船數(shù)百艘,再加上南洋威懾荷蘭人的艦隊也在往金門方向駛來,如此一算,我們足夠?qū)⑺熊娒袢坑么\走。”陳永華頓了頓,繼續(xù)道:“如今四海之內(nèi)已沒有了我們的立腳之處,不若大王率軍民人等,戰(zhàn)艦、商船一齊前往南洋,去緬地投奔新始皇帝。”
“投奔新始?”鄭經(jīng)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南明退到長江之后,鄭氏可是擁立過隆武帝與永歷對抗的,隆武帝被清軍俘獲殺害之后,鄭氏雖然也接受了永歷賜予的封爵,但雙方卻是各懷鬼胎,若是敗退去緬甸,新始帝會容得下自己嗎?
“延平王可是怕新始帝過河拆橋?”陳永華看透了鄭經(jīng)的心思。
“新始此人反復(fù)無常,我等貿(mào)然去投,說不定……”鄭經(jīng)的眉頭擰的緊緊的。
陳永華道:“延平王可與陳某換一個地方說話?陳某愿獻一策,可保延平王無憂。”陳永華一邊說,一邊警惕的望了周畔的幕僚們一眼。
“甚好,本王也想和陳先生把酒言歡,陳先生到王府后園與小王小酌一番如何?”鄭經(jīng)知道陳永華的心思,這些幕僚已經(jīng)不可靠了。
(差不多又要進入一個**了,海都的漢人人口比例過小的問題應(yīng)該可以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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