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巧月如此推測理由有二。
  其一是現在5月底，正是易安府轄下各地學子趕來參加院試及鄉試的時間。前幾日下雨，學子最有可能在這里躲雨。
  易安府周圍的人都知道破廟破損太嚴重，躲不了雨。從這往前走一里路就有茶鋪可供歇腳躲雨。
  其二是死者年紀在十三、四歲，身形和余根武差不多。再加上死者的右手中指、食指、小拇指間有繭，是長期握筆寫字留下來的。
  余根武正在這段時間趕來，又出現延遲。所以余巧月不可避免的想到可能是余根武。會著急查看左手，是因為余根武左手虎口處一胎記。死者沒有，余巧月斷定不是余根武。
  直到傍晚，仵作才驗完尸。初步判斷，少年死亡時間在三到五日。
  尸體切了太多塊，具體的死因還需要回衙門詳細尸檢。
  一行人回到衙門，仵作帶人繼續驗尸。元春讓捕快們回捕房，自己去向知府稟告。
  回到捕房，眾人分析從哪里著手去查。余巧月推測死者是學子，提議可先在府城學子中打聽，有沒有他們熟知來趕考應到卻未到的同窗或者好友。
  有的捕快覺得這太慢了，易安府來趕考的學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一個個查太耗費時間。還是應在破廟附近探查。有捕快覺得就是乞丐見財起貪心，殺人分尸……
  捕快們討論時，元春走進來。
  “死者可能涉及趕考學子，大人嚴令5日內破案。”元春的話，讓余巧月和方青的表情都不太好，這么短時間。
  捕房里其他人見怪不怪：
  “這次該你了。”
  “憑什么該我？”
  “上次挨打的是我，我后面不就是你。別想逃。”
  ……
  “牛哥，你們在說什么挨打不挨打的？”余巧月湊過去詢問。
  牛大力呵呵一笑，“元頭不是說了，大人限令五日破案。破不了案，捕快們要挨十大板。”
  “啊！？”方青和余巧月同時出聲。
  “別廢話了。”元春讓眾人安靜，分任務。
  一路牛大力帶隊去破廟四周走訪，尋找線索。一路他帶隊在府城走訪學子確認，有沒有失蹤的學子。
  眾人應聲是。
  余巧月跟隨牛大力，去破廟周邊查訪，有無發現異常的。
  余巧月是女子，婦人們更愿意和她說話。余巧月記錄也不像其他捕快，零亂。認真記下每一個問題，將疑問的點做上標記。
  其他人一看就清楚明了。牛大力見余巧月做的細致就把整理線索的活交給余巧月。余巧月沒推辭，花時間整理好口供，交給元春過目。
  五天過去，捕房上下全力查詢，卻是連死者是誰都不知道？
  碎尸案影響惡劣，劉洋下令責打捕房20大板，對捕房辦案不力的懲戒。
  余巧月第一次覺得捕快真不容易。
  “下一個就輪你倆了。”牛大力拿出一張順序表，第一位是元春。每人后面都打了勾，最后的勾是剛打過的同僚。后面是余巧月、方青。
  余巧月不想被打板子。重新將所有的線索梳理一遍，找到一條有用的線索。
  “那天我正要走進客棧，不知從哪個方向跑出一個冒失鬼，猛撞了我下。撞到我肩膀可疼了，我跟你說，我去看大夫……”
  余巧月忍著不耐聽完楚姓學子啰里啰嗦的講著自己看大夫的事。
  “還記得撞你的人長什么樣？”
  楚姓學子搖搖頭，“我當時光顧著疼，哪里注意到那人。等我想找那人時，他已經不見了。就丟下個包袱。”
  “什么包袱？”余巧月追問。
  “在我房間里呢。我不是有意要藏著的，我是想等他來，問他要醫藥費的。我看大夫可是花了二兩銀子呢。”楚姓學子解釋自己留下包袱的原因。
  “給你五兩銀子，把包袱給我。”余巧月掏出銀錠子。
  “我不是要錢的人，我就是想，”
  “10兩銀子。”余巧月又掏出一枚銀錠子放到桌上。
  “我現在就去拿。”楚姓學子起身去里間拿了包袱給余巧月。
  余巧月提著包袱回到捕房。
  “巧月你提著包袱做什么？”方青正喝水，在外跑一天，渴死她了。
  余巧月沒有回答，而是打開包袱，里面是五本書。
  “你拿幾本書回來做什么？”方青走過來。
  余巧月把自己從楚姓學子那知道的說了。
  “你懷疑這包袱的主人是兇手？”方青想了想又道，“是死者？”
  “我不確定。”余巧月拿起書打開，里面蓋了書鋪的章印“陶然書鋪。”
  “有懷疑就去查。”元春和牛大力走過來。
  余巧月去陶然書鋪詢問。
  陶鵬對買走五本書的學子有印象，少年當日來時嘴角破皮，眼睛青腫，明顯被人打了。當時陶鵬還問少年要不要跌打藥。
  少年沒有回答，只拿了五本書，催促陶鵬結賬。
  “付了錢，抱著書就向東邊走。”
  “他走時是著急還是平靜？”余巧月掃了眼少年離開的方向。

  陶鵬仔細回想后，回答，“平靜。”
  余巧月記下，再問，“陶伯你還記得少年長什么樣？有什么印象特別深刻的地方？”
  余巧月記錄下陶鵬描述的少年模樣，出書鋪向東走去。來到南北街，沿著街道來到楚姓學子住的客棧。
  少年在這里撞了人。在這之前，他是遇到了什么人？還是看見了什么才那么匆忙，連書都不要？
  余巧月往回走到陶然書鋪，這一路上經過兩條街，26家鋪子。
  他是在哪里看到不同？
  “巧月，你在這里做什么？”何美麗從一家酒鋪出來。
  余巧月這才注意到，自己不知覺走到了余家酒肆。
  “娘，爹還沒回來嗎？”余守平走了六七日。
  何美麗露出放心的笑，“鏢局今早來家里通知。已找到他們，都沒事。”
  余巧月也松口氣，隨何美麗進入酒肆。
  何美麗去查賬，余巧月詢問伙計，有無見過少年。
  伙計真見過，那天少年路過酒肆門口，原本買酒付錢的青年男子，突然沖出去抓住少年說了一句，“抓到你了。”
  少年驚慌推開中年男子，跑走。男子就要抓，被伙計攔住。沒有付酒錢。男子推了一把伙計跑走。
  “那男的推的太用力，我沒站穩，跌倒酒壇子。”伙計說到這時還來氣，還好掌柜在一旁看到一切沒有罰他賠酒錢。
  “說說男子的長相。”余巧月掏出自己做的記事本，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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