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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


沒有遭遇搶匪,  沒有誘-拐-犯,沒有殺人案,  沒有炸-彈,  甚至一路上連車禍現場也沒有圍觀到,真是和平到讓人產生懷疑的一天。

        “總覺得,今天是不是少了點什么呢?”蹭了五條悟的卡,  從高級飯店出來的毛利小五郎撓了撓自己的后頸,  自言自語地說道。

        “爸爸,你不要烏鴉嘴啊!難道我們出來就一定會發生點什么嗎?!”

        江戶川柯南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手表,嗯,今天竟然難得地到現在為止,  麻醉針都好好地待在手表里面呢!

        “悟,  為什么不去阻止稚醬?只要你是你的要求,稚醬都會答應的吧。”

        隱隱約約的交談聲從樹后傳來,江戶川柯南記得這是那個叫“夏油杰”的少年的聲音。

        因為是別人的隱私,江戶川柯南沒有因為自己的好奇心就跟上去,但正想離開時,卻聽到夏油杰說——

        “你明明知道這種不可控的風險會死多少人!”

        江戶川柯南停住了腳步。

        “但這又和稚醬有什么關系?”雖然看不到五條悟的臉,  但江戶川柯南能想象此刻的五條悟,  一定是那副漫不經心冷漠又任性的氣人模樣。

        “這是他們自己的愿望,為了自己的愿望付出什么,不都是他們的選擇嗎?稚醬只是滿足了他們的心愿而已。”

        “就是因為你這樣的態度,才會把稚醬一而再再而三地代入危險!為了稚醬的安全,最穩妥的方法就是——”

        “杰,  你有想過封印自己的術式去過普通人的生活嗎?”

        “哈?我是在和你說稚醬的事情,  扯到我身上來干嘛?”

        江戶川柯南一開始還認真思考,  但聽到“封印”“普通人”這樣的詞后,  死魚眼里已經全是對自己“天真”的嘲笑了。

        為什么要對一群中二病的話真情實感啊!

        江戶川柯南貓著腰,放輕腳步盡可能地不發出任何動靜離開了。

        但他沒有注意到的是,五條悟的視線在他離開時往他的方向停留了一秒。

        “一樣的哦。”五條悟的聲音輕輕地被風吹散,“而且,稚醬從一開始就沒有選擇的權利。”

        不管是被當做神子供奉起來,還是被當成許愿機無止境地索取,從五條稚誕生在這個世界時,就已經被決定好了。

        因為,這就是人啊!

        五條悟和夏油杰一回到包廂,五條稚就撲了上來抱住他的大腿,抬著臉期待地問:“尼醬尼醬尼醬!可以放煙花了嗎?”

        新年放煙花算是傳統了,五條稚很喜歡五顏六色亮晶晶的東西,完全就是小孩子的審美。雖然煙花會冒著火滋啦滋啦地響個不停,還會發出很大的“嘭”的一聲,巨響和火讓五條稚都有小小的一點點害怕,但只要五條悟陪著他一起玩,就完全不害怕了。

        五條悟將兩大袋裝得滿滿的煙花提起,興致高昂:“當然!”

        “好耶!”五條稚開心地邀請江戶川柯南,“柯南,要不要一起放煙花?”

        他像是有著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一般,抬著下巴大聲地炫耀道:“我的尼醬放煙花可是世界第一厲害哦!”事實上,他也沒見過幾個人放過煙花,但只要扯到五條悟,他就是能把五條悟的每一件小事用十分夸張的語氣吹捧出來。

        江戶川柯南對這些小孩子玩的東西沒有太大的興趣,但他還想找機會和五條稚單獨相處試探他和黑衣組織究竟是什么關系,所以也擺出了一副小孩子天真無邪的笑臉:“好呀!我也最喜歡放煙花了!”

        但從酒店大門出去時,天空突然閃過一道驟白的閃電,接著便有傾盆大雨隨著雷聲落下。

        江戶川柯南有些可惜地說:“下雨了啊……這樣就不能放煙花了。”五條稚失望地垂下了腦袋,像朵還未開放就被暴雨打落在地上可憐的小花苞。

        江戶川柯南有些于心不忍:“雷雨總是來得快去得也快,說不定馬上雨就會——”停呢。

        他的話還沒說完,上一秒還是狂風大作,陰沉沉得好像不把城市淹掉就絕不罷休的暴雨,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風歇了雨停了,如果不是夜晚,說不定還會現場表演一樣雨過天晴彩虹來。

        “現在呢?現在可以出去放煙花了嗎?!”像開了百倍速般,蔫了吧唧的小花苞不僅恢復了精神,嫩嫩的小花苞甚至快樂地開出了燦爛的花瓣。

        江戶川柯南:“……”

        江戶川柯南的視線落在對方腦袋上的一根小呆毛,像小狗的尾巴一樣甩起來的呆毛要是再大一點,可能都能去競爭直升機螺旋槳了!

        “我們稚醬真是被神明寵愛的孩子呢!”五條悟用極其夸張的語氣說,“即便是暴雨天,但只要稚醬想放煙花,神明也會滿足稚醬的心愿的!”

        “畢竟,我們稚醬可是世界第一可愛的好孩子呢!”

        江戶川柯南:“……”這就是弟控和兄控的世界嗎?

        五條稚被五條悟牽著手,一蹦又一跳地向著附近公園作為目的地出發,因為過于興奮,把五條悟也給“牽連”得東倒西歪。但因為五條悟的重心十分穩固,所以不用擔心樂極生悲摔倒哭著進醫院的慘劇會發生。

        “柯南!快點快點!”怕江戶川柯南掉隊,五條稚還朝著他伸出手,“柯南,不要跟丟了哦!”

        手牽手蕩秋千式的走路太過幼稚,江戶川柯南想要拒絕,但看著對方興奮的表情,便也隨他去了。

        “五條,你還真像是——”個孩子欸。

        江戶川柯南意識到自己話里的不妥,飛快地將后半句話吞回了肚子。

        “什么?”

        “我是說,等一下我要放好多煙花!”江戶川柯南急中生智,用孩子氣的借口轉移了話題。

        五條稚盯著他看了一會,然后問:“柯南,你有哥哥嗎?”

        江戶川柯南不明白他為什么突然問這個問題,但還是說:“我是獨生子。”

        “哦。”五條稚忍不住抿嘴笑了起來,很大聲地說,“我有一個超愛我的哥哥哦!他是世界上最好的歐尼醬!”

        五條悟腳步一頓,隨后又很正常地邁開步子,因為他停頓的時間太過短暫,短暫得好像只是正常走路一般,所以并沒有人發覺不不對,包括同為咒術師的家入硝子和夏油杰。

        五條悟買了很多煙花,但他知道五條稚就是個膽小鬼,只敢玩仙女棒,于是很自然地抱著一大袋的煙花擺了一地。

        “尼醬尼醬尼醬!”五條稚迫不及待地看著他。

        “馬上就好了。”五條悟用多米諾骨牌一樣的方式“浪費”了兩大包煙花,然后拿著僅剩的一大捧仙女棒回到五條稚的身邊,彎腰將他抱起。

        江戶川柯南看得有些疑惑,他們不是來放煙花的嗎?

        的確是放煙花,但五條悟放煙花的方式和普通人卻有一些不同,

        一點被壓縮到最小的光點出現在他的指尖,小卻絢爛的光在他指尖輕輕彈出,落到距離他們最近的一個煙花上——

        “呲——”

        被茈點燃的引燃線“呲”地冒出焰火,極易燃的導火索很快就燃燒殆盡,在短暫的等待過后,“咻”地一下冒出了明亮的火樹。

        “呲——”

        四濺的火花蹦跳著落到其他的煙花上,在極短的時間內以星火燎原之式,將整個公園照得透亮。

        “嘭——”

        “咻——”

        “啪——”

        各式各樣的焰火跳躍著,凌而不亂,宛如進入了一個夢幻童話般的世界。

        剛想說煙花不是這樣放的江戶川柯南驚呆了!

        剛想說不要拿茈做這種事情的夏油杰也驚呆了!

        “好美……”毛利蘭不僅喃喃出聲。

        江戶川柯南下意識抬頭。

        彩色的煙花在眼瞳中倒映出灼熱的火光,不停跳躍閃耀的花火短暫但又極致的美麗。

        “是啊,好美。”

        五條悟抱著五條稚,親了親他柔軟的臉蛋,低聲說:“稚醬,新年快樂。”

        立本的年齡計算基本上是以生日為準,只有過了生日才算是多了一歲。但有些國家,只要過了年,小孩子也能算大了一歲。

        五條兄弟的生日在十二月,過完生日之后就是新年,如果按照虛歲這個算法,那么,五條悟今年也該十七歲了。

        但是——

        “咻”地一聲沖上天空,然后在最高點用自己的全部綻放出自己最美也最短暫的一瞬間。

        “啪——”

        煙花盛開了,煙花枯萎了。

        五條稚害羞地抱著五條悟的脖子,不諳世事的異色瞳宛如溏心的寶石糖,淌著甜蜜的幸福。

        “尼醬,新年快樂!”

        但是,五條稚的時間,卻永遠地被停留在了六歲。

        無論為他慶生多少次,無論和他一起看多少次新年煙花,他永遠也沒有長大的可能了。

        “稚——”

        “啊—————”

        不遠處傳來了一聲尖利的尖叫聲,五條悟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公園的時鐘,時針和分針恰好對準了“12”,但秒針卻已經從“12”身上走過。

        五條悟:“……”說“一天”還真的是分毫不差啊!

        “尼醬,你在干什么啊?”

        五條悟摘下墨鏡,擦了擦鏡片,又戴上墨鏡,他淡定地說:“沒什么,只是想看看我的眼鏡有沒有被楠雄惡作劇過。”

        這個叫江戶川柯南的高中生偵探,真的不是什么超能力者,或者被什么特級咒靈詛咒了嗎?

        為什么連他的眼睛都看不出破綻啊可惡!果然是楠雄那個混蛋在給我添亂吧!

        [……不要把什么鍋都往我身上甩。]

        一米高的鐵籠子空間十分狹小,七八歲的孩子緊閉著雙眼蜷縮在里面,他的臉色泛著不正常的潮紅,額上鬢角冷汗連連,宛如被裝進垃圾袋里丟棄的幼貓般可憐。

        “柯南?”細密的鐵籠子讓人根本無從下手,五條稚只能拍著籠子一邊喊他,但他也不敢發出太大的動靜,萬一被發現,他們就處境就會變得無比糟糕。

        “柯南,不可以睡的。”五條稚著急地喊他。

        聽到動靜,江戶川柯南的睫毛顫了顫,細細的眉毛皺起,一雙藍色的眼睛緩緩睜開,眼里還帶著一絲被燒懵的迷茫。

        “五條嘶——”江戶川柯南捂著疼痛不已的后腦坐起身,也虧得他現在是七歲小孩的身體,鐵籠雖然小,但好歹沒再給他的后腦添上新傷口。

        “這里是什么地方?”江戶川柯南茫然地看著四周,但因為漆黑一片的環境,沒有夜視能力的他只能隱隱約約地感覺到這是一個倉庫之類的地方。

        “你不記得了嗎?”五條稚大致講了一下事情的經過。

        放完煙花后,公園旁邊的巷子里就發生了一起襲擊路人案,想要逃跑的兇手被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很火大的五條悟當成足球踢,又被熱心的本地人夏油杰灌輸了一番不能作惡要向善的物理說服,想要以江戶川柯南這個小孩子作為弱點突破時,又被用保留到現在似乎就是為了這一刻的麻醉針給射倒了。

        五條悟和夏油杰作為代表被留下去警局做筆錄了,五條稚則是因為仙女棒還沒放完,所以想放完再回去睡覺。

        毛利蘭和江戶川柯南陪著他一起放煙花,但煙花放到一半時,江戶川柯南因為晚上喝了太多果汁想要上廁所,想著廁所就在公園里,毛利蘭就陪著五條稚繼續放煙花。

        但等到他們煙花都放完了,江戶川柯南還沒回來。

        江戶川柯南想起來了!他去上廁所時,無意中撞見了穿著黑衣的男人提著手提箱走過,似曾相識的場景讓江戶川柯南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動了起來。

        等他回過神時,已經跟著黑衣男人走出了很遠,再接著——一切似乎都是那樣的似曾相識。

        “嘶——”就連后腦勺的傷都是如此的似曾相識。

        毛利蘭久等不到江戶川柯南,很擔心地去廁所找他,卻哪里都沒找到人。著急之下,毛利蘭將五條稚送回了他們臨時居住的酒店,急急忙忙地去報案了。

        五條稚也想幫忙,于是就用一個蘋果為代價找到了江戶川柯南。

        ——只不過因為一個蘋果的代價和愿望不等價,就變成了他和江戶川柯南一起被困在這個倉庫里了。

        “柯南,你快死了。”見過很多次死亡的五條稚不需要多思考,宛如本能般地判斷出了江戶川柯南的糟糕的身體狀況。

        “如果不馬上進行救治的話,你會因為失血過多死掉的。”五條稚只是平靜地敘述著這個事實,但因為對方是他認識的小伙伴,所以眼中還帶著一絲關切。

        “所以,柯南,你要許愿嗎?”五條稚很認真地看著他,黑暗中,五條稚像是不屬于這個世間的精靈,每一根發絲、每一根線條,都在泛著寧靜又神秘的柔光。

        五條稚原本是沒有咒力的,準確的說,他的咒力十分稀少,稀少到和看不見咒靈的普通人差不多。

        但變成咒靈后,五條稚鏈接的是雙生哥哥五條悟龐大到令這個世界都為之膽寒的咒力。

        掌握了反轉術式的五條悟可以無限治愈自己,相當于是能將自己的藍條一直回復到滿值狀態。

        回復的速度嚇人,藍條的上限更是可怕。

        咒力的本質是人類的負面情緒,經歷了一百零一次的輪回,周而復始地誕生了一百零一次的絕望,看透了人類惡的本質,五條悟說是集合了人類之惡也毫不為過。

        “我的就是稚醬的,因為,我們是兄弟啊!”五條悟將他龐大的咒力毫無保留地對著五條稚開放,只要五條稚愿意,他能用這些咒力一瞬間完美實現地球上所有人的愿望。

        但是,五條悟說,人類是很復雜的生物,太過容易得到的東西,總是不會珍惜,所以許愿必須要遵循【等價交換】的原則。

        “我會好好實現柯南的愿望的!”五條悟將選擇權交給了五條稚,對五條稚來說,五條悟是最特殊的一個。所以——尼醬的愿望,是要全部滿足的。

        但除此之外,包括自己,也包括柯南的愿望,都要遵循【等價交換】的原則。

        不過像這種情況,他暗箱操作一下,讓愿望實現的方式別那么慘烈——也是可以的嘛!

        “別開玩笑了,稚醬。”持續且大量的失血讓江戶川柯南的身體變得有些冷,受傷處在后腦勺,大腦也不受控制地變得昏昏沉沉,但即便如此,江戶川柯南也很清楚,只是抱著像圣誕節那樣期待著圣誕老人來送禮物的想法,是不可能從這里逃出去的。

        “你有看到綁架我們的人長什么樣嗎?”江戶川柯南一邊問,一邊強打起精神尋找可能逃出去的漏洞。

        “是一群穿著黑衣服的男人,還自稱是什么ggg?”準確地說,他們是綁架了江戶川柯南,五條稚是自己跟上來的。

        因為很擔心江戶川柯南,但又沒有打過那群黑-手-黨的強大實力,五條稚選擇了許愿讓自己的存在感降至零,然后不被發現地跟著他們一起到了這個秘密基地。

        聽到黑衣服,后腦勺還在隱隱作痛,江戶川柯南的黑衣組織ptsd都要犯了。

        “ggg?是gin嗎?!”雖然黑衣組織ptsd很厲害,但江戶川柯南急切的語氣了不自覺地就帶上了驚喜。

        這大概就是,偵探的天賦吧!

        五條稚歪著腦袋想了一下,銀色的發絲蓬蓬軟軟地被絲絲微風吹起,在江戶川柯南期待的眼神中,他遲疑地說:“好像是吧?”

        江戶川柯南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這一刻,他仿佛小智附體,超級真新鎮人的體質讓他無懼任何十萬伏特——不是,是無懼任何危險!注1

        “五條,你是怎么從籠子里出去的?”昏迷的江戶川柯南沒看到五條稚跟進來的全過程,自然就以為他也是被綁架來了。

        “我沒有進籠子。”

        江戶川柯南摸著下巴沉思:“那看來是他們小瞧你了。”

        “五條,你在這倉庫里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鑰匙或是鐵絲之類能開鎖的東西。”

        五條稚有些擔心他會因為失血過多死掉:“你的傷真的不要緊嗎?”

        我可是高中生偵探啊!怎么能讓你這個小孩擔心呢!

        被黑衣組織占據了全部大腦下意識忽略了五條稚也是高中生的可能性。

        “不要緊的,一些小傷而已!”話雖如此,但頭上的傷真的很礙事!

        趁著五條稚給他找□□的工夫,江戶川柯南撕了自己的襯衫下擺,纏了幾圈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真新鎮人血統,用襯衫充當的繃帶很快止住了血。

        而這個時候,五條稚也找來了能用得上的工具。

        “鐵釘可以嗎?”

        “當然可以!”于是江戶川柯南就給五條稚表演了一下,什么叫精湛的開鎖技能。

        “哇!好厲害!柯南你會得好多啊!”

        江戶川柯南隨口說道:“在夏威夷的時候學過一點逃生技能。”

        五條稚被齊木楠雄帶著去過夏威夷,但似乎沒在夏威夷看到過又什么開鎖訓練的技能職業學校,他有些好奇地問:“我也可以學嗎?”

        江戶川柯南打開手表上的微型手電筒,仔細探查著囚禁他們的倉庫,隨口說道:“下次我帶你去。”

        雖然五條稚也想不到自己學了這個技能之后能干些什么,但也足夠讓他開心的了。

        “五條,跟緊我。如果我們在這里失散的話,就糟糕了。”

        五條稚嚴肅地點頭,然后小心翼翼地抓住了他的衣角。

        這是個不小的倉庫,江戶川柯南沿著墻尋找出口,但因為不小心扯下了罩在集裝箱上的布料,手電筒透過玻璃照出的景色讓他驚恐地瞪大了雙眼。

        “柯——”

        江戶川柯南下意識地抓過五條稚,然后捂住了他的眼睛。

        “五條,從現在開始,沒有我的允許,不要睜開眼睛,知道了嗎?”

        五條稚其實也看到了那些器官,雖然不知道柯南為什么這么吩咐,但五條稚還是老實地點頭。

        江戶川柯南牽住他的手,壓抑著憤怒和恐懼,壓低了聲音:“聽好了,稚醬,你現在所看到的一切、所聽到的一切,其實都只是一個夢,一個醒來就——”

        “啪——”

        無比明亮的燈光猛地打在兩個孩子的身上,一道戲謔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小朋友,你們的確是在做一場噩夢呢。”

        “但是,不要緊的,噩夢馬上就要結束了哦。”穿著黑衣的中年男人自以為帥氣地說,“馬上,就會讓你們在睡夢中結束這短暫而痛苦的一生的。”

        接著無數把木倉械上膛的聲音齊齊響了起來。

        被強光照著眼睛,江戶川柯南本能地被刺激出生理淚水,他捂著眼睛,壓下恐懼很快地衡量著利弊,但他再聰明,也不過只是個心理年齡十七生理年齡只有七歲的普通人。

        普通人面對熱武器,是沒有任何——

        “柯南,因為你說過,我們是朋友。所以,我不想看到你死掉。”大卻堆滿“貨物”的倉庫里,五條稚的聲音十分清晰地在每個人的耳邊響起,“我再問你一次,你要許愿嗎?”

        被強光打著,五條稚那頭本就璀璨的銀發像個發光體,每一根發絲都閃爍著夢幻又神圣的神韻,純凈清澈的異色瞳卻恰恰相反,妖異又引人墮落,似乎能勾起任何欲-望。

        “向我許愿吧,不管什么愿望,我都會替你實現的。”

        喂喂,都這種時候了,為什么還要開這種一點都不好笑的玩笑啊?!

        等等——如果對方不是在開玩笑呢?

        一個荒唐但又令人顫抖的想法在腦海中浮現出來。

        說荒唐,那是因為這種事情,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但是,但是——

        “五條,你一直說的許愿,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異能者嗎?”五條稚的聲音不算小,只是橫濱眾多黑-手-黨之一的gss連知曉“許愿機”的資格都沒有,聽他們談話內容以為只是一個能力特殊的超能力者,gss的二把手,也是在場唯一的異能力者,發出一聲冷笑。

        gss的二把手皺眉看著下方的孩子,表達了港-黑小看自己的不滿:“以為派個孩子異能者來,就能讓我放松警惕了嗎?真是笑死人了!一個孩子而已,就算是異能者,也不過如此!”

        “讓他們見識一下gss的厲害吧!”

        隨著二把手的一聲令下,無數的子彈發射而出,子彈和槍口摩擦迸射出的火花,甚至讓五條稚響起了昨天晚上和五條悟一起放的煙花。

        “噠噠噠噠噠——”

        江戶川柯南來不及多想,拉著五條稚就躲到了集裝箱后面,但集裝箱根本抵擋不住如此密集的炮火,明明是鐵制的集裝箱,卻輕而易舉地被打成了破銅爛鐵。

        “還真是會躲!”二當家一聲令下,“給我先把哪個藍衣服的小鬼打死!”

        火力往江戶川柯南身上集中,雖然知道是對方的詭計,但為了五條稚的安全,江戶川柯南不得不放開了五條稚的手。

        “五條,快藏起來,這里——”

        江戶川柯南的話突然消音了。

        他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一顆子彈貼著五條稚的衣角擦過,高速旋轉的子彈帶起的鋒利劃破了五條稚的一根頭發,銀色的發絲飄飄蕩蕩地落在空中,但緊接著,向著他們而來的所有子彈,像是被凝固了一般,在空中無力地旋轉,卻怎么也無法前進哪怕一毫米,接著,在頃刻之間,數百顆子彈全部變成了粉末。

        “大哥果然沒說錯,今天會有老鼠出現。”gss的二把手卻沒有露出任何的驚訝,而是饒有興趣地站起了身,活動了一下手腕,眼中露出了殘忍但興奮的神色,“這么可愛的男孩子,慘叫聲一定很好聽吧!”

        “嘭!”

        整個倉庫的玻璃在二把手看似隨意的一個手勢中齊齊爆裂開來,然而大大小小的玻璃碎片卻沒有預想中的那樣落到地上,而是詭異地懸浮在空中,尖利的碎片齊齊對準了五條稚。

        倉庫唯一的窗戶被打破,不知道何時升起的太陽終于將陽光照進了這個漆黑的屋子。

        金色的陽光撒在空中,然后被無數的玻璃碎片折射出刺眼的光芒,層層疊疊的耀眼光芒散發出七彩的光輝,然而這樣的美麗卻無人欣賞。

        江戶川柯南來不及考慮其中的魔法原理,只能在疼痛中用意志力起身向著五條稚跑去。

        “五條!快趴下——”

        被異能控制的玻璃碎片宛如無數導彈,無法逃跑,也無法閃避,死亡,成了唯一解。

        然而,面對這樣的危險,五條稚像是沒有感情、不會害怕的機器人一般,異色瞳里的神色平靜到近乎肅穆。

        “不可以哦。”五條稚輕聲地說,“我和尼醬約好了,要永遠在一起的。不可以破壞約定。”

        異色瞳里倒映著細碎的光,清澈見底的眼眸像是染上了一層薄霧,輕飄飄霧蒙蒙,看不清五條稚的情緒,也望不見他的內心。

        陰冷冰寒的氣息爬上脊背,地面不知何時被染成了黑色,絕望又痛苦的窒息壓得人喘不過氣。

        而五條稚,甚至已經不知道要不要將他稱為“五條稚”的奇怪生物,再看不出人類的影子,陰冷黑暗的霧氣纏繞著他的身體,不知道他是被霧氣遮住,還是已經完全化作這一灘看不出形體的霧氣。

        “怪、怪物……”被凍得發抖的小嘍啰們被嚇壞了,丟掉了木倉四肢癱軟,甚至是以一種滑稽可笑的模樣四肢并用地向外爬去。

        “啊啊啊啊啊啊——”

        然而一切都已經晚了,先是腳掌,然后是腳踝、小腿……接觸到黑色霧氣的部分,全部都被吞噬殆盡,痛苦而凄慘的尖叫聲像是要刺破耳膜。

        “啊——”江戶川柯南滿頭大汗地從床上彈起,接著,一道熟悉但令他的身體下意識一抖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小蘭姐姐,柯南醒了哦!”

        江戶川柯南的頭發都被冷汗打濕,剛從噩夢中醒來的他似乎有些分不清現實和夢境,盯著五條稚的眼瞳一直在瞳孔地震:“五條、五條你——”你究竟是人還是鬼?

        五條稚關心地看著他:“柯南,你真的不要緊嗎?要不要來許愿?許愿的話,很快就能好起來了!”

        五條稚說了這么多次,再察覺不到“許愿”有問題那就是江戶川柯南的智商缺陷了。

        雖然還在堅信著這個世界是科學的,但——

        “五條,你所說的許愿……究竟是什么?”

        是將靈魂出賣給惡魔嗎?還是用余下的生命作為交換?江戶川柯南還是堅信著一切都能用科學來解釋,但是……親眼見識過那種場景后,即便是江戶川柯南,也忍不住產生了一絲的動搖。

        “許愿,就是許愿啊!”五條稚不明白江戶川柯南為什么這么問,“柯南在生日的時候沒有許過愿望嗎?就是你說出自己的愿望,我來實現它呀!”

        “不過,尼醬說我的術式本質上是【等價交換】,所以柯南你必須要為自己的愿望付出代價才可以!”

        “夢想、金錢、生命、信念、房子、車子、器官……總之,只要是柯南你自己的東西,就都能拿來作為許愿的代價進行支付哦!”

        江戶川柯南呆住了。

        事實上,昨天、不,早上經歷的事情,和他的噩夢有一定的出入。

        在玻璃碎片向著他們射來為止,一切都是和夢境相同的現實。

        只不過從噩夢里五條稚“黑化”開始,就不一樣了。

        但如果非要選的話,江戶川柯南寧愿夢境和現實是一致的。

        在玻璃碎片將他們扎成刺猬前,五條稚的電話響了起來。

        “尼醬?”

        “稚醬,玩夠了要回來了嗎?”雖然對弟弟總是放養,但實際上控-制-欲很強的五條悟用盡可能平靜的語氣詢問。

        “等一下。”五條稚扣著衣角,“雖然我也很想尼醬,但是我這里還有一點事情沒處理完。”

        帶著點沉悶的鼻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五條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回過神來已經喘著氣站到了門口。

        “叩叩——”本應該是凝滯危險的□□殺人現場,卻因為五條稚的一通電話和倉庫門口不該出現的敲門聲變得滑稽詭異了起來。

        “吱——”老舊的倉庫門發出了沉重的聲音。

        “尼醬?”五條稚聽到聲音,踮著腳尖探出頭見到是他,臉上還帶著點驚訝,“尼醬不是去做任務了嗎?”

        五條悟扶著膝蓋喘了一大口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五條稚。

        從北海道到橫濱雖然有小一千公里的距離,但這對有瞬移的五條悟來說并不是多大的事,咒力的消耗也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絲絲,甚至一個呼吸的時間還沒過去,就已經回復滿值了。

        但是、但是、但是啊……

        異色的眼眸不像想象中的泛著水光和霧氣,清澈見底的眼睛只是單純地驚訝,映著他的臉,只有睫毛下面一小塊皮膚泛著薄紅。

        但五條稚的皮膚白,小孩子嬌嫩的皮膚又白又軟,微微的紅落在白皙的皮膚上也顯得十二分的刺眼。

        “尼醬?”五條稚見他好久沒動靜,又喊了一聲。

        五條悟的眼里翻涌著連他也沒能分清的情緒,他就像海浪拍打席卷來卻無法抽身的溺水者,被席卷著裹入了深海。

        五條悟深吸一口氣,在誰也看看清的速度里,突然出現在五條稚的面前,蹲下身,然后猛地一下將他摁進了懷里。

        “稚醬,我好想你啊。”五條悟低低的聲音帶著低啞,被碎發遮住的眼眸里閃著壓抑的情緒,克制的聲音溫柔得聽不出陰霾,聯結著彼此的咒力甚至是極致的溫暖。

        “稚醬,能見到你真是太好了,能擁抱你真的是太好了!”

        五條稚拍了拍突然撒嬌的五條悟:“能見到尼醬,我也超開心的!”新年那天晚上,五條悟說是去送犯人做筆錄,但實際上是去處理北海道那邊的棘手詛咒師了。

        過年也無法安生,暴躁到極點的五條悟得到可愛的弟弟的安撫,緊繃的精神終于舒緩了下來。

        但是——

        五條悟站起身,對著gss僅剩的成員,五條悟的唇角微微一彎,露出了再純良乖巧不過的笑容。

        “早上好呀,我家的弟弟勞煩你們照顧了。”

        只是笑意未達眼底,淡漠的蒼藍色眼眸里滿是默然,他似乎天生就和溫和的笑顏有著再明顯不過的割裂感。扯起的嘴角不僅看不出隨和,反而有著令人心下一跳的恐懼。

        “雜碎們。”本應該是凝滯危險的□□殺人現場,卻因為五條稚的一通電話和倉庫門口不該出現的敲門聲變得滑稽詭異了起來。

        “吱——”老舊的倉庫門發出了沉重的聲音。

        “尼醬?”五條稚聽到聲音,踮著腳尖探出頭見到是他,臉上還帶著點驚訝,“尼醬不是去做任務了嗎?”

        五條悟扶著膝蓋喘了一大口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五條稚。

        從北海道到橫濱雖然有小一千公里的距離,但這對有瞬移的五條悟來說并不是多大的事,咒力的消耗也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絲絲,甚至一個呼吸的時間還沒過去,就已經回復滿值了。

        但是、但是、但是啊……

        異色的眼眸不像想象中的泛著水光和霧氣,清澈見底的眼睛只是單純地驚訝,映著他的臉,只有睫毛下面一小塊皮膚泛著薄紅。

        但五條稚的皮膚白,小孩子嬌嫩的皮膚又白又軟,微微的紅落在白皙的皮膚上也顯得十二分的刺眼。

        “尼醬?”五條稚見他好久沒動靜,又喊了一聲。

        五條悟的眼里翻涌著連他也沒能分清的情緒,他就像海浪拍打席卷來卻無法抽身的溺水者,被席卷著裹入了深海。

        五條悟深吸一口氣,在誰也看看清的速度里,突然出現在五條稚的面前,蹲下身,然后猛地一下將他摁進了懷里。

        “稚醬,我好想你啊。”五條悟低低的聲音帶著低啞,被碎發遮住的眼眸里閃著壓抑的情緒,克制的聲音溫柔得聽不出陰霾,聯結著彼此的咒力甚至是極致的溫暖。

        “稚醬,能見到你真是太好了,能擁抱你真的是太好了!”

        五條稚拍了拍突然撒嬌的五條悟:“能見到尼醬,我也超開心的!”新年那天晚上,五條悟說是去送犯人做筆錄,但實際上是去處理北海道那邊的棘手詛咒師了。

        過年也無法安生,暴躁到極點的五條悟得到可愛的弟弟的安撫,緊繃的精神終于舒緩了下來。

        但是——

        五條悟站起身,對著gss僅剩的成員,五條悟的唇角微微一彎,露出了再純良乖巧不過的笑容。

        “早上好呀,我家的弟弟勞煩你們照顧了。”

        只是笑意未達眼底,淡漠的蒼藍色眼眸里滿是默然,他似乎天生就和溫和的笑顏有著再明顯不過的割裂感。扯起的嘴角不僅看不出隨和,反而有著令人心下一跳的恐懼。

        “雜碎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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