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 57 章
帝丹小學(xué)的運動會并不限制人員入內(nèi), 一群小學(xué)生們被爸爸媽媽牽著,校園內(nèi)到處都是吵鬧的聲音。
五條悟走過,嘎吱嘎吱地吃一口左手的烤串,再嘬一口右手的冰淇淋, 看得小朋友們直咽口水。
“媽媽, 我真的不能先吃一點嗎?只是一點點, 一口就好了!”
“……不可以哦, 這是等一下要留著和小朋友分享的。”
“看!我爸爸能讓我騎在脖子上!”
“爸爸, 讓我騎嘛!其他小朋友也騎爸爸了!”
五條悟抱起五條稚, 不僅讓他騎在了自己的頭上, 還給自己穿上了假面超人套裝。其他小孩羨慕得都要哭出來了。
“爸爸爸爸,我也要騎假面超人!爸爸爸爸你快給假面超人打電話啊!”
“……我們是來比賽的,不是來看假面超人的。”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 我要假面超人哇嗚嗚嗚——”
“看吧我爸爸就是這么高!”
“我爸爸比你爸爸還高!”
“那我爸爸也比你爸爸厲害!”
“胡說, 我爸爸可是最厲害的!他連shi都敢吃唔唔唔——”
“我爸爸也敢!不信我讓他現(xiàn)場吃唔唔唔唔——”
差一點要走進去圍觀的五條悟假裝什么也沒發(fā)生,離開了父慈子孝的現(xiàn)場。
五條稚坐在他的肩膀上, 抓著他的頭發(fā)好奇地問:“尼醬, 你敢——”
五條悟“啊嗚”一口吞掉自己手里的布丁雪糕,若無其事地問:“稚醬,怎么了嗎?”
五條稚看著那根只剩下竹簽子的雪糕,想起了自己臉蛋被嘬紅的恐懼。
“沒、沒什么!”還是別敢了還是別敢了!
“悟, 你又去做了什么?”五條悟所過之處,孩子的哭聲此起彼伏,他想不注意都不行。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也來了,如果不是齊木楠雄要去拯救世界實在來不了, 五條悟是準備把他也拉來給五條稚加油的。
五條悟放下五條稚, 用最平靜的語氣說著最熊的話:“沒什么, 只是讓那些還沒有成為家長的少年知道一下人間險惡,要知道,帶孩子可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情啊!”
帝丹小學(xué)的運動會,正是其他學(xué)校的放假日,家里有兩個孩子的家庭不在少數(shù),所以學(xué)校里也有很多上初高中甚至大學(xué)的哥哥姐姐。
夏油杰能信他的鬼話才是真的見了鬼!這個混賬分明就是單純地跑去欺負小孩子罷了!為什么這么幼稚的人渣會是他的同學(xué)啊!
家入硝子吐槽:“杰,你以為自己的人渣程度會比悟好到哪里去嗎?”
夏油杰:“?”為什么要把他和五條悟相提并論?!說他人渣可以,但說他和五條悟是差不多的人渣不可以!
“五條,要排隊了!”江戶川柯南站在操場邊上向他揮手。
運動會正式開始前,還有一個任何學(xué)生都逃不過的開幕式,夏油杰給他戴好帽子,又給他喂了一點水:“加油哦稚醬。”
“嗯!”五條稚用力點頭,然后朝著班級的隊伍跑去。小小的身子跑起來一搖一晃的,笨拙的樣子讓人擔心他會不會沒跑好一下就摔倒。但即便搖搖晃晃,他也在很努力地跑著,臉上的笑容洋溢著快樂,就像最普通的孩子,跑著跑著就變得穩(wěn)當了。跑著跑著就長大了。
夏油杰看著他小小的背影,有些感慨,然后一轉(zhuǎn)頭——
“喂喂喂,你怎么突然一副要哭的表情啊?!”比起驚訝,夏油杰覺得用驚嚇來形容更為合適。
“因為、因為……”五條悟吸吸鼻子,抹著不存在的眼淚,“總感覺稚醬一下就長大了嗚嗚……”
“這是當然的啊。”夏油杰也有些微小的失落,雖然孩子長大了很好,但總覺得……稍稍有點寂寞啊。
“不過——不管什么時候,我都是稚醬最喜歡的尼醬,如果不是的——不可能有那種事情的!妄圖搶走稚醬的人都要被消滅!桀桀桀桀桀——”
正和五條稚說著話的江戶川柯南突然感覺背后一涼,但奇怪的是,沒有空調(diào)的室外像個巨大的蒸籠,會出現(xiàn)這種錯覺真的太奇怪了。
影山茂夫借著遞水的動作將他肩膀上的小東西拍去,被他以為是惡靈,實際上是咒靈的小東西立刻就化為一片煙霧消失了。
“江戶川同學(xué),你還好嗎?”
江戶川柯南驚奇地發(fā)現(xiàn)喝了影山茂夫遞過來的水,自己竟然真的沒那么冷了!
“謝謝你啊影山同學(xué),我好像有點中暑了,多虧了你的水!”
五條稚湊在他耳邊“小聲”地說:“茂夫,柯南好像看不到咒靈,還是別和他說這件事了,萬一他害怕怎么辦。”
江戶川柯南:“……”謝謝你哦,但我已經(jīng)聽到了。
“帝丹小學(xué)運動會現(xiàn)在正式開始,請家長有序參與。”廣播里傳出字正腔圓的女聲,“第一個環(huán)節(jié),列隊入場。”
“走過來了走過來了走過來了,杰,硝子,看到了嗎?是稚醬欸!是稚醬走過來了欸!在看我哦~即便隔著人山人海,卻依然能在第一時間找到歐尼醬我嗎?!真是令人感動啊嗚嗚嗚……”
家入硝子和夏油杰用雙手捂住臉,假裝不認識這個人。
然而有一個聲音響了起來:“我的尼醬比你的弟弟還要早發(fā)現(xiàn)我。”
“哈?”五條悟一臉不爽地瞪著還不到他腰的小鬼,“你在說什么啊!我的歐豆豆可是世界第一愛我欸!他當然是最早發(fā)現(xiàn)我的!”
“我的尼醬可是超能力者,第一眼發(fā)現(xiàn)我這種事情,對他來說輕而易舉!”
五條悟額上冒出了好多個“井”,這一場是兄控和弟控的戰(zhàn)爭嗎?!不,這是賭上尊嚴的愛の戰(zhàn)爭。
五條悟露出了一個不屑的嘲諷:“呵,區(qū)區(qū)超能力者。”
“別和他這種人一般見識!”
“消消氣,和這種人吵沒意思!”
家入硝子和夏油杰拼命拉住暴走的影山律。
五條悟神之蔑視:“我啊,可是詛咒了我的歐豆豆,即便是死亡也無法讓他離開我的身邊哦!”
六歲的影山律瞳孔地震:“詛、詛咒?!身為哥哥,你竟然詛咒了自己的兄弟?!你竟然——”
夏油杰心下一緊,大腦瘋狂運轉(zhuǎn),試圖給這個被動搖了信念的孩子編造出一個不那么殘酷的善意的謊言。
“聽我說啊,他只是——”一個幻想病患者而已,并不會什么詛咒。又不是巫師什么的,怎么可能會詛咒啊哈哈哈。
“請收我為徒吧!”被拉住的影山律無法做出標準的土下座,但他的真摯已經(jīng)通過眼神顯露無疑。
“即便是詛咒也沒有關(guān)系,我不想被丟下。只要能讓我和尼醬永遠在一起,不管是什么都無所謂!拜托了,請交給我詛咒我哥哥的方法!”
家入硝子:“……”
夏油杰:“……”
夏油杰瞳孔地震:“!!!”
雖然是大家族,但四舍五入算獨子女的家入硝子放開了影山律,冷靜地說:“我去抽根煙。”
夏油杰:“!”等、等等啊,硝子,拜托了,不要把我一個人丟下!兄控好可怕嗚嗚,有兄弟的人都這么可怕的嗎?!
獨生子的夏油杰試圖理解,但獨生子的夏油杰破譯失敗。
獨生子的夏油杰不懂,但獨生子的夏油杰大受震撼。
看到五條悟身邊出現(xiàn)了騷亂,五條稚有點擔心。
江戶川柯南安慰他:“你哥哥都是馬上要成年的大人了,應(yīng)該有分寸的。”
“正因為是尼醬,所以我才不放心啊。”
江戶川柯南:“?”
影山茂夫也安慰他:“律也在,如果有什么事,律會幫忙的,放心吧。”對自己弟弟莫名自信的影山茂夫根本不知道引發(fā)騷亂的另一個當事人,就是自己靠譜的弟弟。
因為是小學(xué)生的運動會,所以開幕式還算是簡短。
五條稚的項目是借物賽跑和跳高,也沒有指望著他拿獎,只是重在參與。
五條稚拿到的題目是雙子座的幸運物。
“但是,我沒有聽星座占卜的習(xí)慣啊。”五條稚拿著紙條十分苦惱。
“把我送過去吧!”五條悟一副“為了稚醬我什么都可以付出”的表情,“我和稚醬是雙子對吧!稚醬的幸運物就是我啊!我就是稚醬的幸運物啊!”
夏油杰用力拉走胡言亂語的五條悟:“是雙子座不是雙子!少在這里胡說八道了!”
“難道我和稚醬的羈絆還比不上區(qū)區(qū)一個星座嗎?!”五條悟不服氣。
“這不是比得上比不上的問題,你難道就沒想過,你和稚醬的羈絆,和星座完全是兩回事嗎?”
在五條悟和夏油杰的爭吵中,五條稚已經(jīng)從江戶川柯南這里問到了答案并且交上了物品。
被快要灼傷的視線盯到頭皮發(fā)麻的江戶川柯南:“……”
“給,這是我的答案。”五條稚墊著腳將發(fā)夾教導(dǎo)裁判老師手里。
“第二名。”第一名是先一步將世界級的東西交給裁判老師的真土翔太。
雖然是咒靈,但五條稚的體力和普通的孩子看起來并沒有太大的區(qū)別。甚至要更弱一點。
他參加的個人項目不多,但作為班級的一員要參加的集體項目卻不少。
“哈……哈……哈……”參加完集體跳繩的五條稚像只小狗,吐著舌頭倒在五條悟的腿上不想動了。
“不可以哦。”夏油杰拉著他的手,“運動完不能馬上就躺下,來,我們再走幾步。”
“嗚……”五條稚的眼睛立刻浮上了水霧,“好累,不想動。”
五條悟心疼壞了,像個溺愛孩子的沒救的家長:“稚醬想要休息就讓他休息嘛!”
雖然很清楚五條稚不是人類,不會因為劇烈運動完就休息而生病,但還是操心地給他揉起小腿的肌肉——雖然軟嘟嘟的腿沒有任何肌肉的痕跡。
“水要慢慢喝,要一小口一小口哦。”有著操不完心的夏油杰怕他沒有自制力,干脆用瓶蓋一小蓋一小蓋地喂到他嘴里。
同樣是神秘側(cè)點滿的體力廢影山茂夫羨慕地看著那一邊,影山律學(xué)著“師父”的樣子,拍拍自己的腿,對影山茂夫說:“尼醬,躺下來休息一下吧。”
影山茂夫怕壓壞瘦弱的弟弟,搖搖頭拒絕了:“律,我沒關(guān)系的。”但臉色完全不是沒關(guān)系的樣子啊!
“那、那尼醬喝一點水吧!”影山律將水遞給他。
“謝謝律。”被弟弟愛著,并因此感到滿足的影山茂夫露出了笑容。
“尼醬……”不要和尼醬分開,不能被尼醬丟下,尼醬,我……
“叮咚,混合接力跑比賽項目參賽人員請到選手入檢處檢查,重復(fù)一遍,請混合接力跑比賽項目參賽人員請到選手入檢處檢查。”
沒有參加任何一個跑步項目的影山茂夫和五條稚被選中了混合接力。
“欸?還要再跑嗎?稚醬已經(jīng)很累了,休息一下吧,稚醬。”五條悟憐惜地捏捏他還泛著紅的臉蛋,“這個比賽沒有固定的人選,讓其他人去也是可以的嘛!”
五條悟站起身:“我去和你們老師說一聲。”
“我要去的。”腦袋昏昏沉沉的,雖然貼了降溫貼降暑,但天氣這么熱,五條稚覺得自己整個人,每個毛孔都在冒著熱氣——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冒出來的是不是熱氣。
“我和大家說好了的,混合接力的最后一棒要交給我。”
五條稚抹了一把全是汗水的臉,柔軟蓬松的銀發(fā)被汗水打濕,濕黏黏地站在臉上很不舒服,更有汗水順著睫毛滑下來落到眼睛里,五條稚難受地揉了好一會兒。
夏天很熱。
五條稚是個嬌氣的孩子,夏天怕熱,冬天怕冷,從小就不受物質(zhì)煩惱的他很少有受罪的時候。
他不喜歡渾身被汗打濕黏糊糊的感覺,更不喜歡像只喪家之犬哪怕精疲力盡也必須要盡力奔跑的窒息。
但是,一年b班的同學(xué)說:“可以拜托你參加混合接力的最后一棒嗎?”
“即便輸?shù)粢矝]有關(guān)系的!你已經(jīng)拼盡全力了!”
“我們會為你加油的!就算嗓子喊到嘶啞,也會繼續(xù)加油的!”
“交給你了!稚醬,拜托你去拿下勝利吧!”
善意的,喜愛的,稚嫩的話語在他耳邊響著。
不是許愿,不是交易,而是……被拜托了。
他們信任著什么術(shù)式什么咒力也沒有的自己。他們喜歡什么愿望也實現(xiàn)不了的自己!
不是高高在上的神子,不是無所不能的許愿機,只是【稚】,只是【稚】而已。
第一次被這樣拜托,第一次被這樣信任。
不想放棄,不可以放棄。
“我想去參加比賽,我會拿下勝利的!”
雖然現(xiàn)在也是小孩子,但總覺得被孤立被冷漠對待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五十年?一百年?記不清了,總之久遠得讓人的記憶都變得模糊起來。
但是啊,那種被全世界遺忘、被全世界拋棄,整個世界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的恐慌和害怕,卻是那樣鮮明地烙印在自己的靈魂深處。
五條稚是個害怕寂寞的膽小鬼。
所以,喜歡尼醬!喜歡大家!
不知道是不是齊木楠雄口中的“長大”了,五條稚似乎慢慢在意識到什么。
“我會好好實現(xiàn)你的愿望”這句話里所包含著的更復(fù)雜的情感。
——我會實現(xiàn)你的愿望,所以,不要把我丟下。
不僅僅是希望著對方能夠幸福,更期待著自己也有被接納被幸福包圍的那一天。
但是,他那么努力地實現(xiàn)著別人的愿望,然而除了五條稚,沒有人喜歡他。
匍匐著在跪倒在他腳下的人哀求著:“神子啊,請您實現(xiàn)我的愿望,賜予我幸福吧!”
站在他面前的大人對他說:“實現(xiàn)我的愿望,要不然就殺了你。”
五條稚很努力,但是,誰也沒有因此喜歡他。
“去死吧,請您為了我去死吧。”
順從地渴望得到回應(yīng),卻只等來了貪欲和野心,沒有人愿意喜歡他。
很難過,很痛苦。
所以五條稚選擇了當個壞孩子。
才不要,你們的愿望,我一個也不會實現(xiàn)!
說不清是被逼迫著還是走向了歸屬,五條稚接受了自己既定的命運——作為此間最大的惡毀滅這個世界。
拯救這個世界,需要【十億兆個蘋果】,然而毀滅這個世界,卻只需要【一個朋友】。
很簡單的事情,對吧。
“稚醬,到我這里來。”
“稚醬,我會永遠愛著你。”
“稚醬,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可以毀滅這個世界的黑暗被收斂成最微末的幸福。這個世界怎么樣都無所謂,被毀滅也好,消失也罷。
但是,能作為【五條稚】誕生真是太好了!能作為五條悟的弟弟出生真是太好了!能和你相遇真是太好了!
——能被你愛著真是太好了!
五條稚將拿到毀滅世界的程序扭轉(zhuǎn)成了可以讓五條悟幸福地活在這個世界的【五條真理】。
謝謝你,給我的幸福。
是幸福的哦,雖然有很多的不甘心和怨恨,但許下愿望的那一刻,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即便是輪回一百零一次,五條稚也從未該變這樣的想法,他一次又一次地奔往自己既定的命運,一次又一次地對這個世界失望,一次又一次地因為五條悟再一次愛上這個世界。
但在一百零一次之后,這個他本不該存在的世界,感受到了除了【五條悟】之外的,某些東西。
我是被愛著的。
被尼醬愛著,被精市愛著,被楠雄愛著,被杰愛著……被大家所喜愛著。
真好啊!
“哇嗚嗚嗚嗚嗚——”輸?shù)袅嘶旌辖恿Φ奈鍡l稚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雖然意志力很棒,但六歲孩子的體力到底是不能和高年級相比,五條稚憋紅了臉也只跑了第四名,恰恰是在可以拿積分的名額之外。
“已經(jīng)、已經(jīng)很棒了!”小朋友們七嘴八舌地安慰著五條稚,但話說著說著,就開始瘋狂掉金豆豆的也是他們。
“我知道的,稚醬已經(jīng)很努力了,不要緊的,我們、我們本來就是小孩子啊……”
“能贏過這么多人已經(jīng)很厲害了!”
“如果我再跑快一點的話就好了。都是我拖了大家的后退。”
“我也有錯,總覺得反正也贏不了,所以沒有拼盡全力。”
帝丹小學(xué)一個年級六個班,總共三十六個班級,只是一年級小學(xué)生的他們從未奢望過總積分前三。但或許是運氣好,加上有江戶川柯南這個猛將,一年b班的積分竟然一路超過了三年級四年級五年級的班級,排到了第十一名。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過于給了希望又讓人絕望,哪怕只是第三名也好啊!混合接力第三名有2分,這樣就能和第十名同分了!然而只拿到混合接力的第四名,不僅積分沒有增加,而且被拿到混合接力第三名的總積分第十名拉開了差距。
四分。
已經(jīng)四分了。
除非再拿下一個冠軍,要不然一年b班只能止步于第十一名了。
“可惡!”雖然是個偽小孩,從一開始就沒把這場運動會放在心上,但此刻的江戶川柯南,腦海里滿是懊惱。
如果再努力一點就好了!如果他再多報幾個項目就好了!
雖然只是差一名,但第十名,和第十一名,就是這么可望而不可即的天塹。
“我們還沒有輸。”摘掉了眼睛不知道什么時候換上了寬松舒適運動服的五條悟在一群女性家長和女老師的尖叫聲中走到了一年b班的中間。
蹲下身溫柔地給五條稚擦去眼淚:“接下來的親子躲避球大賽,就算是毀滅這個星球,我也會贏下來的!”
因為比賽雙方都有家長參加,所以親子躲避球大賽,也被叫做“只要不傷到孩子就是無規(guī)則”的地獄賽事。
雖然事先說著“只是一場對手是普通人的躲避球大賽”,但此刻的夏油杰已經(jīng)在思考怎么把十個特級咒靈的戰(zhàn)力發(fā)揮到極致了。
“哦呀?是競爭對手嗎?”穿著女仆裝的少女被挑起的好勝心,“勝利是我們的,我勸你還是早點放棄吧!”
雖然在普通人眼里是天-衣無縫的偽裝,但五條悟第一眼就看出了她龍的身份。也很清楚五年級的真土翔太的家長也是一只巨龍。
不屬于這個世界的巨龍有著毀天滅地的力量,即便是特級咒術(shù)師,也很難贏過。
但那又如何?
五條悟是特級,那是因為咒術(shù)師的評定只有特級啊!
“只要是為了稚醬,龍都宰給你看!”五條悟露出了令超越者都為之膽寒的反派笑容。
“五條,你確定你的哥哥真的不是連-環(huán)-殺-人-犯嗎?還是殺了幾千個人的那種。”江戶川柯南是真的想問的,但又覺得這個問題太離譜了,是誰聽了都會笑出聲的玩笑。
同樣精疲力盡且悔恨不已的影山茂夫也握著拳頭:“這一次,我不會再輸了!”被五條稚用盡全力奔跑的樣子所震撼著,影山茂夫憧憬著那樣的身影。
“尼醬!你的頭發(fā)燒起來了!”影山律尖叫,“尼醬你怎么了尼醬?!”
影山茂夫:“嘔——”雖然只有兩百米,但對體力廢來說真的是個能送他上西天的無盡之路了!
這一天,注定是昏天黑地的一天,因為分在不同組,所以五條悟所在的一年級b班和托爾所在的三年c班,彼此一路火花帶閃電,用最快最殘酷的方式解決對手。
露科亞所在的五年a班不幸在半決賽遇上三年c班,但因為露科亞沒有托爾那樣的勝負欲,直接放水輸?shù)袅吮荣悺?
終于——總決賽一年b班vs三年c班。
雖然是比賽,但大家還是秉承著“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原則,開賽前的雙方列隊鞠躬問好是少不了的。
“因為和小林約定好的,所以我只會拿出普通人的力量對付你。不過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會手下留情的。”
“啊,是嗎。”五條悟用最池面的臉說著最狠的話,“會死的哦,dragon。”
托爾的眼瞳一瞬間變成了巨龍的龍眸:“你——”
“用你的全力挑戰(zhàn)我吧,要不然結(jié)束得不就太快了嗎?”
在江戶川柯南“中二病是傳染病嗎為什么我的周圍快被中二病包圍了”的大無語表情中。
比賽開始了。
“轟——”為了顯眼所以涂成黃色的躲避球不知道是因為速度太快所以摩擦生火了,還是其他的什么原因,總之由托爾發(fā)出的試探·第一球帶著巨大的風(fēng)壓和火焰宛如隕石落地,帶著毀天滅地的力量沖著五條悟的腦袋而來。
江戶川柯南瞳孔地震。等、等等,暫停一下,他們這是子供向的柯學(xué)世界偵探番啊!怎、怎么會出現(xiàn)這么恐怖的球啊!
“吱——”高速旋轉(zhuǎn)的球在接觸到五條悟的前一秒,以一種極其詭異的狀態(tài)“停”了下來,雖然還在以極快的速度旋轉(zhuǎn)著飛向五條悟,但似乎也永遠靠近不了。
“只是這樣而已嗎?”五條悟可以稱得上是十分輕松地單手接住了球。
一旁圍觀的露科亞驚訝地睜開了一只眼睛。
“轟轟轟轟——”只是風(fēng)壓就讓大地碎裂,高速旋轉(zhuǎn)的球因為轉(zhuǎn)速過快,一邊發(fā)出了滋啦滋啦的聲音一邊冒出了滾滾白煙,然后被自燃殆盡的躲避球露出了它的本體——黑洞。
“好厲害……”影山茂夫崇拜地看著五條悟,“這就是……咒術(shù)師嗎?”本以為自己已經(jīng)很厲害了,但見識過五條悟的身影,他才知道自己的渺小。
而這樣的咒術(shù)師,就像五條稚說的那樣,還有很多。
完全不知道五條悟不完全等于咒術(shù)師的影山茂夫?qū)κ澜绲恼J知又上了一層。雖然是錯誤的。
江戶川干笑著,眼里閃爍著不知道是“快來救救我”還是“啊我怎么還沒有醒來”的光,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艱難地說:“這只是【技能】對吧?就像網(wǎng)球一樣,只要站在球場上,就能打出各種各樣的特效,但是世界依然是柯學(xué)唯物的,對吧?”
在宛如交戰(zhàn)區(qū)的炮火轟鳴中,癡呆的圍觀群眾在露科亞的催眠下暈了過去,至于記憶,那就等最終結(jié)果出來后在篡、哦不是,修改。
這也為五條悟事后拜托齊木楠雄省了事。
“原來如此!”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幸運”地被當成神秘側(cè)的一方?jīng)]有暈過去的江戶川柯南明白了一切,“我該起床了,奇怪,我怎么還醒不過來?”
“柯南,沒事吧?”影山茂夫關(guān)心地看著他,由于托爾和五條悟的戰(zhàn)斗是現(xiàn)在的他完全插不進去的,所以他安心地等待著最后的勝利。
放在休憩區(qū)的水杯在影山茂夫的超能力作用下,一路搖晃著飄了過來,懂事地自己擰開杯蓋,等待著江戶川柯南的“寵幸”,只不過原本光滑的鐵杯子像是橡皮泥一樣多了一個凹進去的手指印。
影山茂夫歉意地說:“抱歉,我還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力量。”用他鍛煉出來的把弄彎的勺子恢復(fù)原狀,凹進去的鐵坑熟練地被他弄回了原樣。
江戶川柯南喝了一杯被超能力開過光的水,冷靜地問:“所以稚醬真的能實現(xiàn)人的愿望?”
“唔,與其說是實現(xiàn)愿望,不如說是【等價交換】吧!”五條稚解釋說,“只要付出代價,愿望就一定會實現(xiàn)。雖然說不管什么代價都能讓愿望實現(xiàn)。但怎么實現(xiàn)愿望是要看自己付出了什么代價。”
江戶川柯南一下就抓住了核心問題:“類似于一個蘋果換一個梨。”
“也可以一個蘋果換一個星球啦。”五條稚糾正道,“但如果只是用一個蘋果換一個星球的話——柯南你必須要為自己的愿望付出代價才可以!”
似曾相識的話從某個被丟棄的角落里翻出——
【“夢想、金錢、生命、信念、房子、車子、器官……總之,只要是柯南你自己的東西,就都能拿來作為許愿的代價進行支付哦!”】
【“我叫江戶川柯南,是帝丹小學(xué)的一年級學(xué)生,小弟弟你也是帝丹小學(xué)的學(xué)生嗎?”】
【“柯南,你有想要實現(xiàn)的愿望嗎?”】
想起來了,江戶川柯南都能起來了。
雙胞胎的事情,許愿機的事情,還有……齊木楠雄的事情。
那個頭上帶著奇怪發(fā)卡的少年摘下了一邊的發(fā)卡,蔥白如玉的手指似乎不帶任何溫度,輕輕地點在他的眉心,在意識陷入黑暗的最后一瞬,江戶川柯南聽到他說——
[我的【意念消除】本質(zhì)上是將記憶替換封印,總有一天,你會想起這些。如果什么時候想起來的話,就去找他。他一直都在等你。]
五條稚見他突然不說話,甚至還把眼睛比起來了,有些擔心地喊了一聲:“柯南?”
江戶川柯南睜開眼睛,湛藍色的眼睛沉靜又內(nèi)斂,卻又深邃曠遠,仿佛容納了一塊深海。
江戶川柯南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轟——”巨龍吐息破開了層層疊疊的云層,被黑暗籠罩的世界重見光明,有金色的光線自上而下地傾斜,像上天的恩賜般,盡數(shù)落在五條稚懵懂又清澈的眼眸之中。
“對不起哦,稚醬。我現(xiàn)在才想起來。”明明有很多發(fā)現(xiàn)真相的機會,但因為他的固執(zhí),將那些線索全部視而不見,不僅視而不見,還催眠著自己拼命忘掉。
五條稚聽他這話,再遲鈍也察覺出了不對:“柯南,你——”
“我全部想起來了!包括小時候見到你的事情!”江戶川柯南笑著將他遲到了很多年的謝意傳達給他,“那個蛋糕很好吃!謝謝你!”
五條稚失神地盯著他看了還一會兒,抬手捂在自己的心口上。
江戶川柯南以為他是難受,連忙問:“稚醬你怎么了?”
“化掉了。”五條稚指著自己的心口,那里面明明什么也沒有,只有一團翻涌的咒力,但五條稚就是覺得自己的心臟融化在一趟蜂蜜罐里,漫天金光灑落,他的眼睛里盛滿了光。
“我好開心呀~”
被人記住,過往的經(jīng)歷不再是虛無,即便他現(xiàn)在消失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五條悟也有人能記住他。
很開心。
很幸福。
“柯南,謝謝你哦!”
帝丹小學(xué)的親子躲避球大賽,最后以五條悟帶領(lǐng)(并沒有)一年b班贏下勝利落下帷幕。
雖然有露科亞在一旁救火,但最后還是毀了帝丹小學(xué)的五條悟被齊木楠雄罵了個半死。
但一年b班拿到了親子賽冠軍,總積分加五成功超越原本的第十名,成為了低年級學(xué)生的驕傲。
三年c班拿了亞軍,總積分加三,以一分之差成為了帝丹小學(xué)運動會的總冠軍班級!
“稚醬稚醬!”
“稚醬稚醬——”
身為力挽狂瀾的大英雄的弟弟——五條稚成了被纂、簡化了記憶的小朋友們眼中的大人物!
總之,所有人都沒有受傷,只有江戶川柯南世界觀受到傷害的世界達成了!
“好了!今天我們也要干勁滿滿,用最好的精神面貌去找龍?zhí)孜磥淼膸熃常 ?
“我說啊,那個金發(fā)男人一看就很可疑,他真的是占星師嗎?真的看到了未來嗎?”
因為被拉入【尋找?guī)熃橙私M】,東京的犯罪率都降低了不少。很久沒有破殺-人案的江戶川柯南總覺得最近犯了什么有氣無力懶洋洋的病。
江戶川柯南不滿地說:“我們已經(jīng)快沿著東邊走出了東京的范圍,搞不好那個男人就是個騙子!”
“不會的!”五條稚信誓旦旦,“會做那么好吃的蛋糕的人,不是壞人!”
“我是在質(zhì)疑他占星師的實力!”江戶川柯南倔強地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神秘側(cè)的人!如果那么常見的話,為什么我活了十七年才遇到你們?”
影山茂夫疑惑:“十七年?”
江戶川柯南老臉一紅:“我的意思是是,是七年!”雖然知道了影山茂夫是超能力者,不是普通小孩,但就是因為這樣才得把自己的馬甲死死捂好啊!要不然他之前鬧出的笑話不是更可笑了!
“很快了很快了,我有預(yù)感,今天一定能——”
“啊————”
一聲尖利的尖叫聲響起,江戶川柯南的身體比大腦更快一步,飛一般沖了出去。
“柯南!”
五條稚和影山茂夫邁著小短腿跟在后面飛快地追。
“啊,是會做好吃蛋糕的占星師先生!”
稚嫩又熟悉的聲音再配上那一串的定語,安室透的頭皮在這一刻炸得恨不得從此長眠不起。
江戶川柯南反光眼鏡后的眼睛里充滿了旁人看不懂的情緒,他揚起笑容,乖巧地對安室透問好:“占星師先生,下午好!”
影山茂夫也連忙問好:“占星師先生,你、你好!”
安室·占星師·透頂著旁邊金發(fā)女人戲謔的目光,硬著頭發(fā)和他們打了聲招呼:“你、你們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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