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 70 章
“悟, 你早就知道了是嗎?!”
克制隱忍的聲音傳入江戶川柯南的耳朵,讓他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
是那個叫夏油杰的咒術(shù)師。
江戶川柯南躲到盆栽的后面,變成小孩子的好處也只有這個了。
他小心地探出腦袋, 精神集中, 注意力專注地聽著兩人的對話。
“這不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事情嗎?”五條悟吊兒郎當(dāng)?shù)猛耆牪怀鰟偛旁谒难矍鞍l(fā)生過一起命案的樣子。
夏油杰捏緊了拳頭,本來一分的火氣, 直接被這句話挑撥成了十分:“那可是一條人命!不, 是兩條。”
“一個人死了, 另一個人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過, 這樣你也覺得沒有問題嗎?”
五條悟含著笑,并沒有因為這種問題動搖, 他看著夏油杰,問了一個看似毫不相關(guān)的問題:“杰, 你有殺過人嗎?”
夏油杰是個野生的咒術(shù)師,相對于生長在咒術(shù)家族里的咒術(shù)師們來說, 他的成長環(huán)境很復(fù)雜。
但同時又很單純。
大家都是普普通通的平凡人,所有的惡意都在“人類”的這層皮下收斂得沒那么顯眼。
雖然會因為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世界被孤立, 但也會因為被都是普通人的親戚鄰居同學(xué)關(guān)心。
“怎么可能殺過啊!”他又不是什么反社會人格, 更不是什么變-態(tài)殺人狂。為什么好好的人要殺人不可啊!
五條悟只是用“杰醬晚上來打游戲吧”的語氣笑嘻嘻地說:“那等杰先殺幾個人再考慮這樣的問題好了!”
“你在說什么混賬話啊!”夏油杰一把扯過五條悟的衣領(lǐng),額上青筋暴漲,“不要把殺人這么可怕的事情說得好像只是游戲一樣簡單啊!”
被兇狠地怒視著, 五條悟能更清楚地看清夏油杰臉上每一絲肌肉蘊含著的感情。
憤怒, 這個家伙, 竟然在憤怒。
也是呢, 因為是【正義】的執(zhí)行人呢!
“是比游戲更簡單的事情啊。”五條悟用玩笑一樣的語氣說著最恐怖的話, “杰, 你以為那些人為什么會這么怕我啊?”
夏油杰愣了一下, 但也只是一下:“不要再鬧了,你這個家伙雖然很混蛋,但是——”
“大概幾千?或者一萬?嘛,因為太麻煩了,所以并沒有記得很清楚。”
“什么幾千一萬的?”
五條悟露出了一個猖狂的笑容:“當(dāng)然是被我宰掉的爛橘子啊!”
夏油杰沉默了一下,然后用很嚴(yán)厲的語氣斥責(zé)道:“不要開這種玩笑!”夏油杰是沒有實感的。
雖然輔助監(jiān)督們總是很怕五條悟的樣子,但五條悟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他用自己的親身經(jīng)歷去體會顯然更加靠譜。
雖然很不甘心,但他不得不承認(rèn),五條悟是個很優(yōu)秀很可靠的同伴。
雖然平日里總是一副不靠譜的樣子惹他生氣,總會做出反派惡人的表情,但是……
五條悟是個很溫柔的人。
雖然用詞讓他自己都覺得有些惡心,但真的,很溫柔。
這樣的人,這樣一個和他差不多年紀(jì)的少年,怎么可能是殺了那么多人的殺人魔呢!
“欸?為什么不信嘛!”雖然真的是【謊言】就是了,因為真的說起來,他殺的人何止一萬,再加一個零都不止。
在這一條時間線里,因為福地櫻癡的謀劃,竟然還出現(xiàn)了吸血鬼這種東西,五條悟一個都沒留,全部宰掉了!
但是福地櫻癡他可沒有隨隨便便就殺掉,把那個家伙變成了【不死】的吸血鬼后,就把他埋到幾千米深的地底去了。
在漫長的黑暗中,努力忍受著寂寞和孤獨,最后活活餓死,這是五條悟?qū)λ膱髲?fù)。
報復(fù)他七十二次地逼迫著五條稚走上了死亡的道路。
所以,你也努力品嘗一下那條路的可怕吧!
殘酷,冷漠,五條悟并不覺得自己是好人,他知道自己的殘忍,且不準(zhǔn)備改變。
在殺人的那一刻,他就做好了某一天自己也會被殺掉的準(zhǔn)備。
如果能殺了他的話,那就來吧。但如果干不掉——那就在他的殘暴下惶惶不安地像老鼠一樣?xùn)|躲西藏度過最后的日子。
很可怕對吧?
但五條悟不在乎。
“啊啦,杰原來你不知道的嗎?”五條悟指著自己,像是炫耀一樣的口吻說道,“【】的名聲,是用數(shù)不盡的鮮血和尸骨堆積出來的哦~”
宛如鉆石一般美麗而璀璨的蒼天之瞳里閃爍著的是漠然到無情的平靜:“骨頭硬的,腦子蠢的,剛在我面前大放厥詞,全部被我殺掉了呢!”
明明是沖五條悟發(fā)火,想讓他體會一下被壓迫感威懾的感覺,卻變成了讓自己被對方所震懾。夏油杰被他的目光燙傷一般,下意識地放開了手向后退了一步:“別說了。”
五條悟卻不放過他,逼近一步,用高出幾厘米的身高優(yōu)勢垂眸俯視著他。
“所以那種傳言被相信也不是很意外吧。會把不聽話的人全部殺掉什么的,無視別人的生命什么的——我就是這樣的人啊。”
“我讓你閉嘴啊混賬!”用盡全力砸出的拳頭“轟”地一下砸在了看不見的空氣上,像陷阱了沼澤一樣。
夏油杰紅了眼:“這個時候就該撤掉【無下限】讓我出一下氣啊白癡!”
五條悟并沒有什么歉意地說:“啊,抱歉,我不是很懂這種常識。”
夏油杰甩手走了,五條悟卻看不出一點難過的樣子,閑適地靠在墻壁上,微微偏頭看向盆栽的方向,露出了一個惡劣的笑。
“稚醬的生物鐘習(xí)慣在十點前上床睡覺,案子就拜托你早點解決了哦~工、藤、新、一。”
“!!!”還沒從兩人的對話中緩過神,就被這句話硬生生嚇回神的江戶川柯南滿臉驚駭?shù)乜粗鍡l悟。
“你這幅驚恐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你不會覺得自己的演技真的很厲害吧?明明一眼就能看得出來啊!而且我們小的時候不是見過嗎?就在我把那些垃圾全部宰掉的時候,你也在場嘛!啊啊,對了,不就和現(xiàn)在很像嗎?除了沒有一地的尸體。”
五條悟毒舌地開著嘲諷:“怎么了?是因為身體縮水了,所以腦子跟著一起變小了嗎?”
信息量太大,江戶川柯南、不,工藤新一的腦子都要宕機了,但僵硬遲鈍的腦子還是在第一時間被五條悟的最后一句話嚇回了現(xiàn)實。
“尸、尸體?!”工藤新一呆呆地問,“那些人,全部都死掉了嗎?”
五條·暴君·悟:“當(dāng)然了!敢破壞我和稚醬的約會,全部死刑!”
由毛利小五郎在場的案子這一次也很快很迅速地被解決了,沉睡的毛利小五郎雖然不知道為什么語氣有些飄忽,但條理依然十分清晰,宛如去親眼見證了兇手每一步犯罪的推理過程異常精彩。
“……雖然只是通過攝像頭,但我卻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那個女孩。我無法原諒害死利華的川端。”犯人略帶一些傷感的話語在在場的眾人都不太好受。
不知道是因為他的沖動殺人,還是因為那個失去生命的無辜女孩,又或是被抬走進了法醫(yī)室的被害者。
“哇!好厲害!”因為環(huán)環(huán)緊扣,所以忍不住鼓起掌的五條稚在安靜的餐廳里,顯得有些矚目。
“怎么了嗎大家?”被眾多視線盯著,五條稚還是那副什么事情也沒看懂的懵懂,“毛利叔叔全部都猜對了欸~大家要給他鼓勵才可以呀!”
“對啊!你們老師沒有教過你們嗎?鼓勵才是讓人成長的動力啊!”五條悟啪啪啪地帶頭鼓掌。
家入硝子配合地拍了幾下。
其他人多少都有些無語,在詭異的沉默和掌聲中,這個案子告一段落了。
“小蘭,你的臉色有點不太好,是沒吃飽低血糖了嗎?”家入硝子拿了一塊糖給她,“以防萬一,還是先補充一點糖分吧。”
毛利蘭腦袋昏昏沉沉的,沒什么胃口,更沒什么心情,不過是家入硝子的好意,所以她沒有拒絕:“謝謝。”伸手接過時,家入硝子的手碰到她的手,暖洋洋的手傳遞著讓人舒服的溫度。
“有人來接我們,就不做毛利叔叔的車回去了。”家入硝子轉(zhuǎn)身向著相反的方向走去,沖著毛利蘭揮揮手,“那就再見了。”
“路上小心哦,平安回到學(xué)校記得給我發(fā)條消息。”毛利蘭沖她說完,突然感覺自己沉重的身體輕飄飄的。
含著家入硝子給的糖,毛利蘭后怕:“哎呀,還真的有點低血糖!”
“對了,柯南呢?!”雖然并不意外,但左看看右低頭都沒有看到
江戶川柯南等對著五條稚欲言又止。
“柯南,怎么了嗎?”
江戶川柯南不知道該怎么跟五條稚開口。他的直覺果然沒錯!
很可怕!五條悟很可怕!他身上的那股殺氣是真的!不是他的錯覺。
江戶川柯南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選擇會站在五條稚的面前。
他是要對五條稚說什么嗎?要說什么呢?
——你的哥哥是個殺人狂,快跑?
——你待的環(huán)境太差了,換個環(huán)境生活吧?
——我會把你哥哥抓起來的?
……
不是的,都不是的。
五條悟為什么會說出那么可怕的話,為什么會變成現(xiàn)在的這個樣子——
“柯南?”五條稚湊近他在他耳邊小小地喊了一聲,“有誰欺負(fù)你了嗎?總覺得你快要哭出來了。”
“明天你會來的吧?”江戶川柯南只是說,“明天數(shù)學(xué)課有隨堂考試,很重要的,你一定要來上學(xué)哦。”
五條稚先是痛苦地皺了皺眉,真的非常痛苦,他真的非常非常不喜歡數(shù)學(xué)!但是,他很喜歡柯南,很茂夫,很喜歡步美……很喜歡上學(xué)!
于是那些歡喜和期待壓過了痛苦,他輕輕地笑起來,聲音清脆的像小鳥:“知道啦!”
“稚醬,走了哦。”
聽到五條悟喊他,五條稚立刻跑過去,一邊跑一邊不忘和小伙伴揮手告別:“明天學(xué)校見哦柯南!”
“尼醬!”像小狗一樣撲向五條悟的小孩被抱了個滿懷,五條稚摟住他的脖子,嬌慣地一步路也不想自己走,歪著腦袋在五條悟和他嘰嘰咕咕地說著話,臉上洋溢著快樂的笑容。
江戶川柯南能清楚地看到那雙蒼藍(lán)色的眼睛里盛著的溫柔。
江戶川柯南攥緊了手。
回去的時候氣氛詭異的沉默,雖然五條悟的瞬移很快,但五條稚撒嬌著說想坐裂空座,瞬移四人登上了假想龍形咒靈。
巨大的咒靈像盤山公路一樣地盤著巨大的身體,五條稚興奮地讓五條悟帶他去龍頭,然后像座滑滑梯一樣“嗚~~~啊~~~嗚~~~啊~~~”地滑了下來。
夏油杰站在下面,從龍頭俯沖下來的五條稚一下掉進了他的懷里:“杰醬!再來一次!再來一次!”
夏油杰讓裂空座低下腦袋來,然后將五條稚放上去。
“不要喊得太大聲,嗓子喊壞了是要喝藥的。”
“好~”
雖然夏油杰也摸了摸他的腦袋,溫柔縱容地滿足了他的要求,但他總覺得有一股違和感。
“鐺鐺鐺!你的小可愛突然出現(xiàn)!”五條稚在掉進夏油杰的懷抱前捂住了臉,然后刷地一下把手拿開給他變了一個“魔術(shù)”。
夏油杰配合地“哇”地驚嘆了一聲,驚奇又夸張的驚嘆滿足了五條稚的表演欲:“再來一次再來一次!”
夏油杰又一次地讓裂空座低下頭。
一直玩到五條稚滿足了,四個人才坐著裂空座回宿舍。
五條稚坐在龍頭上,一只手握住一只龍角,但因為他的手太小了,只能握住上面的一個小分叉。
“裂空座加油啊!轉(zhuǎn)彎!然后直沖!再轉(zhuǎn)彎!”五條稚像是玩游戲一樣地把裂空座當(dāng)賽車開。
虹龍雖然長得一點都不像裂空座,但因為大家都喊它裂空座,虹龍也只能接受了這個名字。
只是多少帶一點不滿而已。不聽話會被揍,違抗五條稚的命令更會被揍,反正只要剩絲血皮,有咒力的咒靈又能恢復(fù)原狀,所以五條悟揍它揍得很痛苦。
無能狂怒的裂空座·虹龍只能把怒火發(fā)-泄在飛行上了。
但因為橫濱到東京的距離不算遠(yuǎn),五條稚總覺得“嗖”地一下就到了。
“這么快的呀……”五條稚戀戀不舍地趴在五條悟的肩膀上看夏油杰將裂空座收回去。
平時這個時候夏油杰會特別寵孩子地放出虹龍讓五條稚玩?zhèn)夠,但今天卻沒有這么坐。
“稚醬,該睡覺了哦,你的眼睛都睜不開了。”
夏油杰不說這個還好,困意上頭的五條稚困倦地打了一個哈欠,軟綿綿地趴在了五條悟的肩膀上。
“看吧,都困成這樣了。”家入硝子摸摸他的小臉蛋,“快睡吧,明天還有考試呢。”
五條稚:“……”五條稚逃避現(xiàn)實地將臉埋到五條悟的脖頸處。
“尼醬,我們都是雙胞胎了,明天你幫我去考試吧。”只要變小,然后把頭發(fā)梳順,再戴個美瞳,就是完美無缺的【五條稚】了!
五條悟十分沒有原則地答應(yīng)了:“好啊!”
但五條稚卻遲疑了:“算了算了。”雖然他不喜歡數(shù)學(xué),但也有好好學(xué)習(xí)的,一年級的小學(xué)數(shù)學(xué)不難,他回回能拿滿分,如果是五條悟去的話……
五條稚想了一下那個畫面,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木碜舆B縫隙也不放過,但試卷最上面,鮮紅的“0”刺痛了他的眼睛。
五條悟:“???”
五條悟不肯了:“我就要去!稚醬不同意也不可以!我就要去!”
兄弟倆吵吵鬧鬧地回了宿舍,五條稚的生物鐘讓他不停地打哈欠,一回宿舍就像掉在地上的果凍一樣,“吧嗒”掉到了床上,滑溜溜軟噠噠的捏都捏不起來。
五條悟看他眼睛都快睜不開了,也就不準(zhǔn)備喊他起來洗澡了。輕手輕腳地進去將毛巾打濕,擦個臉擦個手,再洗個腳就睡吧。
這樣想著的五條悟?qū)⒚泶驖癯鰜韰s看到五條稚頂著一臉的迷糊傻乎乎地坐在床邊。
“稚醬,怎么醒了?”五條悟問他,“還是要先洗完澡再睡嗎?”
五條稚遲鈍地點點頭,于是五條悟就放下了毛巾,幫他把睡衣拿出來。
五條稚愣愣地在床上坐了一下清醒了一些,然后才跳下床往浴室走去。
剛要進浴室時,五條稚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轉(zhuǎn)過身對五條悟喊:“尼醬,過來。”
正在糾結(jié)讓五條稚穿恐龍睡衣還是狗狗睡衣的五條悟聞言把兩套睡衣都拿上了:“這么迫不及待地想和尼醬一起洗澡了嗎?真是愛撒嬌啊!”
他對著五條悟招招手,示意他蹲下身。
溫暖又綿軟的小手揉亂了他的頭發(fā)。
“尼醬已經(jīng)很努力了!”五條稚踮著腳摸了摸他的頭。五條悟很高,一米八幾的大個子即便是蹲下身,也比他高上一點。五條稚必須要踮著腳尖才能摸到他的頭頂。
五條悟愣了一下,過了一會反應(yīng)了過來:“你聽到了?”他說的是在餐廳里自己和夏油杰的對話。
五條稚點點頭。
五條悟雖然說得很讓人火大,冷酷無情不把讓人命當(dāng)一回事的樣子,但是啊——
自顧自地加入劇組的聚餐,從小桌子換成了大桌子,多了七個陌生人,里面甚至有兩個孩子。
不僅如此,還在煩人動手下毒前“警告”了一番。
五條悟就差把“我已經(jīng)知道你要下毒”的字寫在臉上了。
但是犯人還是動手了。
當(dāng)著兩個年幼的孩子的命,殘忍地剝奪了另一個人的生命。一點也不顧忌這樣的場景會不會給兩個孩子留下心理陰影。
是五條悟的錯嗎?
是兇手的錯啊!
鐵了心要剝奪一個生命的殘忍,是怎么也無法阻止的。即便這一次收了手,某個夜深人靜的夜晚,殺意或許又會浮上心頭。
“我只有一個尼醬哦~”五條稚將臉貼到五條悟的臉上,軟軟的臉蛋比五條悟小上很多,但卻有著強大又溫暖的力量。
“如果所有的人都等著尼醬去拯救,我會生氣的!”五條稚似乎真的代入了那樣的扭曲世界里,氣得跺起了小jiojio,“尼醬是我的尼醬!尼醬只要看著我就好了!尼醬只要一直一直愛著我就好了嘛!”
五條稚抱著五條悟的脖子不知道是困的還是氣的,吊起了金豆豆:“尼醬又不是機器人,尼醬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了呀!尼醬只要開心就可以了!”
“又沒有誰是一出生就要拯救世界當(dāng)工具的!尼醬就是尼醬,不是救世主也不是正義的伙伴。只要和我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就好了嘛!”
五條稚是自私的,他可以滿足很多很多很多的人的愿望,但不允許自己最愛的哥哥變成他們可以任意操縱的工具。
自私也好,邪惡也罷,就像五條稚說的那樣,誰是一出生就被決定要犧牲自己拯救世界的【英雄】呢?
啊……稚醬,他在為我哭泣為我擔(dān)憂。
五條悟看著氣到不行的五條稚,由衷地感到一股滿足和幸福。
楠雄,我和你是不一樣的。
我有一個,世界上獨一無二,僅此一個的雙生弟弟。
我們的命運從誕生起就交纏在一起,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情,無論前路和現(xiàn)在多么迷茫,他永遠(yuǎn)會站在我的這一邊,為我哭泣,為我擔(dān)憂。
“稚醬,尼醬我啊,真是一個壞哥哥呢!”五條悟不僅不去安慰五條稚,還戳了戳他濕噠噠的臉蛋,“再為我多哭一些吧!”
五條稚吸吸鼻子,自認(rèn)為已經(jīng)是大孩子的五條稚十分要臉:“我才沒有哭呢!”明明眼睫毛都濕得黏糊在一起了,小臉蛋一團泥濘,可憐得慘兮兮的。
“好吧!”五條悟親親他的小臉蛋,一嘴的眼淚,咸咸的,但身體里彌漫開的,確實比蜜糖更甜的滋味。像是要溺死在這片蜂蜜湖里。
“怎么辦啊稚醬,我會越來越放不開你的。”
五條稚疑惑:“為什么要放開我?尼醬你這個笨蛋竟然在外面誘-拐了其他的小孩嗎?!可惡!怎么可能有比我更可愛更可愛的小孩啊!”
五條稚揪著他的頭發(fā)一頓爆錘。
五條悟連忙扛著他沖進浴室:“我的錯我的錯我的錯!我說話不過腦子,是口誤啦口誤,我在外面沒有別的小貓!”
因為五條悟很喜歡帶著五條稚泡澡,所以浴缸特意安的是最大尺寸的,像是溫泉一樣的舒服水溫讓五條稚昏昏欲睡,加上早就到了他睡覺的時間,眼皮不受控制地耷拉了下來。
五條悟讓他靠在自己的胸膛上,細(xì)細(xì)地給他洗完澡,因為他的手法很好,動作很輕,五條稚睡得更香了。
第二天去學(xué)校的五條稚不知道是被哪一點鼓舞了士氣,對著同桌影山茂夫說:“茂夫,放學(xué)后我們繼續(xù)去找你的師傅吧!”
影山茂夫幾乎已經(jīng)不抱期待了,他們找了這么久都沒有找到,大概是真的沒有緣分吧。
不是沒有努力,而是他們都已經(jīng)這么努力了,卻依然還是看不見曙光。
算了吧。
“不啊!占星師先生不是給你預(yù)測過未來嗎?他看到的命運里,你的身邊站著你的金發(fā)師傅哦!”記起影山茂夫?qū)Π彩彝负苡泻酶校谑俏鍡l稚又補充道,“不是黑皮!”
“那個人,一定就是引導(dǎo)著你變強,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情都會站在你身邊,會保護你,關(guān)心你,照顧你,最最最~愛你也是你最信任最重要的存在!”五條稚問,“這樣的存在,你真的不想要嗎?”
影山茂夫可恥地心動:“真、真的會有這么的人嗎?但是我、我,像我這樣的人……”
影山茂夫失落低下了頭:“我?guī)蛬寢屜赐霑淹肱椋瑤桶职帜脠蠹垥褕蠹堊兂杉埛郏胍搪蓪W(xué)習(xí)結(jié)果我的成績沒一科是及格的。就連吃飯也弄壞了家里好多好多好多的勺子。這樣的我,真的可以——”
“沒有人生下來就是為了被嫌棄而存在的啊!”五條稚嚴(yán)厲地看著影山茂夫,“幸福這種東西是要自己去追尋的。占星師先生已經(jīng)告訴了你奔向那個未來的線索,如果你不努力只是張開嘴巴等布丁從天上掉下來,并且正好掉進嘴巴里的話也不可能實現(xiàn)的!”
影山茂夫被五條稚嚴(yán)厲的語氣和帥氣的內(nèi)容所震懾,愣愣地看著五條稚,眼里浮現(xiàn)出了崇拜的神色。
五條稚說完才覺得自己的話有些太過絕對,于是又補充道:“向我許愿的話,也是能實現(xiàn)長大嘴巴等布丁從天上掉下來,并且正好掉進嘴里的愿望的。”五條悟就許過很多次類似的愿望。
影山茂夫期待地看著他,問:“稚醬大人,請問要怎么許愿呢?”影山茂夫?qū)W著電視劇里敬稱,眼睛閃著小星星,像流浪了很久的小狗狗期待著被人帶回家一樣的眼神。
五條稚為難地說:“但是我現(xiàn)在還不能幫別人實現(xiàn)愿望。”
影山茂夫的眼睛又黯淡了下去,像被丟棄的小狗狗一樣。
“但是!只要找到‘無論如何也想要實現(xiàn)’的愿望就可以了!”五條稚連忙說,“尼醬并沒有讓我‘必須不用’,而是、而是……”五條稚急死了,他的表達能力有限,不知道該如何把腦子里的想法說出來。
“強烈的主觀意愿。”江戶川柯南替他說了,“我想,稚醬的哥哥是想讓稚醬找到自己內(nèi)心深處真正的愿望吧。”
五條稚和影山茂夫同時搖頭:“聽不懂。”
江戶川柯南:“……”他究竟是在期待什么啊!
“總之就是找到稚醬的夢想之類的吧。”江戶川柯南問,“稚醬,你有夢想嗎?”
五條稚:“夢想是什么?”
出現(xiàn)了!永遠(yuǎn)也逃脫不了的死循環(huán)!
江戶川柯南拿自己舉了例子:“我以后想做偵探,破很多很多的案子,解很多很多的謎。茂夫你呢?”
影山茂夫想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說:“我、我想找到我?guī)煾浮!彪m然有父有母有兄弟,但他還是太缺愛,被五條稚口中的“包容一切愛護他引導(dǎo)他愛著他的師父”的大餅砸得暈頭轉(zhuǎn)向,現(xiàn)在的影山茂夫滿腦子都是這個。
五條稚思考了很久,然后搖了搖頭:“對不起哦,我還從來沒考慮過這個。”
以后要做什么,以后……
五條稚從來沒考慮過【以后】。
【以后】這個詞,對他來說是過于遙遠(yuǎn)也過于奢侈的。
咒靈沒有未來。五條稚懵懵懂懂地總是將這個事實忘記,因為有五條悟的【期望】,所以就算是普通人,也能看到他。
但是,只有被五條悟所【期望】的照片和視頻才能留下他的身影。
雖然總是你弄掉【我已經(jīng)死掉了】的記憶,但是啊……
五條稚本能地從未考慮過未來,本能地從不觸碰這個【禁忌】。
大家都有未來,只有我沒有,不是很可憐嗎?
“有什么關(guān)系嘛!”江戶川柯南大大咧咧地說,“這種事情本來就不是現(xiàn)在的我們能決定的,我們還這么小,有很長的時間讓我們?nèi)ニ伎迹院笤倏紤]也來得及的!”
五條稚抬頭看著江戶川柯南,看了很久。
江戶川柯南被他看得汗毛都要豎起來了:“干什么啊?”
五條稚撲過去摟著他的脖子:“我好喜歡柯南哦!”
五條稚的聲音不小,雖然課間小孩子們吵吵鬧鬧的,但還是引來了不小的注目。
“喂江戶川,你很狡猾嘛!竟然敢哄騙稚醬大人!”
“可惡啊!我也好想被稚醬大人抱被稚醬大人說‘好喜歡’啊!”
“區(qū)區(qū)一個江戶川!竟然也敢妄圖獨占稚醬大人!”
“……”
被一群孩子圍堵到角落的江戶川柯南掛著冷汗:“喂,你們在搞什么啊!”
為首的【稚貓貓?zhí)煜碌谝豢蓯酆笤畷繒L發(fā)出了一聲冷笑:“稚醬大人是屬于全體吸貓會的,誰也不許獨占!”
江戶川柯南:“……”只是十歲而已!只是十歲的代溝就已經(jīng)大到了這種程度了嗎?
這段時間被迫聽了很多中二發(fā)言的灰原哀雖然還是那副冷淡的表情,但語氣卻有些幸災(zāi)樂禍:“那個家伙被制裁了啊。”臭屁的偵探小子多接受一些小孩子的毒打也不錯!
被幾個小學(xué)生自以為很帥氣地“教訓(xùn)”了一番,雖然沒有受到實質(zhì)性的什么傷害,但那幾個孩子被五條稚【制裁】了!
“啪!”
“啪!”
“啪!”
書本和腦殼相撞的聲音清脆得讓人眼淚橫流。
五條稚用的力氣不大,但小孩子們卻覺得十分受傷,明明是為了維護五條稚,卻被五條稚“揍”了,沒有比這個更讓孩子們傷心的了。這種情況下,粉轉(zhuǎn)黑脫坑回踩都是有可能的。
一個臉上長雀斑的孩子吸吸鼻子,沒忍住:“哇——”
孩子的哭泣像什么傳染病,一個賽一個的仰頭長大嘴哭了出來。
五條稚:“閉嘴!”
冷漠的眼神讓江戶川柯南瞳孔一縮,該說真不愧是雙生兄弟嗎?那一瞬間,江戶川柯南幾乎被五條稚的冷臉壓得喘不過氣。
連他都這樣,更別說其他孩子了,長大了嘴巴卻不敢哭出聲,眼淚汪汪地看著五條稚,別提多凄慘可憐了。
“你們知道錯了嗎?”
孩子們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錯,但被五條稚的氣勢所震懾,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對、對不起……”
五條稚的眉頭皺了起來:“不是像我道歉,是要對柯南道歉!”
“擅自地判定柯南有錯,用人多的優(yōu)勢欺負(fù)他,誰給你們的權(quán)利!”
領(lǐng)頭的那個男生抖了一下,但作為發(fā)起人,他還是有一股信念在里面的,所以他還能仰著頭倔強地說:“我們只是警告他一下,又沒有要打他!”
五條稚學(xué)著他的口氣說:“我只是打你們一下,又沒有要殺了你們!”
“稚醬大人,你、你怎么這樣啊!”領(lǐng)頭的孩子也不過才七歲,被五條稚用這樣的方式回懟,他傷心得近乎哭泣。
其他孩子也委屈得直掉眼淚。
五條稚上前一步,三分鐘前還崇拜他崇拜得愿意為他建立后援會制定規(guī)則警告“犯錯”的同學(xué)的簇?fù)碚邆儯F(xiàn)在一個個爭先恐后地向后退去。
但托他們根本把江戶川柯南往角落逼的福,現(xiàn)在他們也無路可退了。
“嗚嗚嗚,我錯了稚醬大人,是我不對,我愿意像江戶川同學(xué)道歉!”
還是最從心的那個雀斑男孩哭著開口,其他人也紛紛說愿意道歉,只有后援會的會長梗著脖子不道歉。
“咚——”
“啊!別殺我!對不起!我愿意道歉,對不起柯南同學(xué)!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因為嫉妒帶著好幾個小伙伴來欺負(fù)你。”后援會會長大哭著將道歉的話一股腦的說完,其他的孩子被他的恐慌所感染,也跟著嗚嗚咽咽地將道歉完整地說完。
五條稚收回了砸在墻上的拳頭,因為太過用力被反作用傷到的五條稚閃著淚花,咬著唇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
被道歉的對象江戶川柯南反而有些苦笑不得:“好了,因為我并沒有受傷,所以——”
“這種事情啊,不是有沒有受傷能判定。”五條稚抹掉自己眼淚,“如果不管他們的話,養(yǎng)成這種壞習(xí)慣,不就成了霸凌的垃圾了嗎?”
“出什么事情了?!”因為事情鬧大而引來了老師,班主任小林老師和教導(dǎo)主任一起趕到一年b班時,聽到的就是五條稚冷酷又霸道的聲音。
“我要跟誰交朋友跟誰說什么話,是我的事情。用‘喜歡我’的名義去干涉我和其他的孩子,你們算什么東西啊!”五條稚的神之蔑視一出現(xiàn),所有人都被嚇得沒了聲音。
包括成年人的班主任小林澄子和有著幾十年教學(xué)經(jīng)驗的教導(dǎo)主任。
把在場的人嚇得發(fā)不出一絲聲音后,五條稚又跟沒事人似的,拉起后援會孩子們的手:“想要交朋友的話,要好好說出來才可以,背后威脅別人是錯誤的做法哦。”
五條稚的聲音很軟很甜,笑容也很天真很單純,但不管是小孩子還是成年人,總覺得,他說的是——
不聽話的話,就殺掉你!
如果敢變成會霸凌會威脅人的爛橘子,就算是青澀的小橘子,也會被毫不猶豫的殺掉!
“好了。現(xiàn)在大家把自己的心意好好說出來吧!”
后援會的小孩們哪里還敢和他說話,但是、但是,總覺得不聽話就會被殺掉,所以——
“稚醬大人,請、請和我做朋友……”
幾個孩子磕磕絆絆地把話說完,然后又很難不期待地用著亮晶晶的目光看著五條稚。
五條稚冷酷地扔掉了他們的手:“不要。”
后援會的小學(xué)生們:“…………”殺人誅心莫過于此。
短暫的沉默后,一陣猛烈的哭聲爆發(fā)了。
“哇嗚嗚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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