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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滿溢的愛


  靜坐的時間讓沁心困累不已,眼皮變的越來越重,意識也越來越模糊,不久后,整個人便靠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女子側(cè)倒在寬碩的沙發(fā)上,嬌小的身姿微微曲起,一手枕著頭,一手隨意的搭著,但沉睡中的沁心,睡像卻極不優(yōu)雅。她輕輕的打著鼾,胸膛起伏均勻,完全忘記了自己處在一個什么環(huán)境下,也完全沒注意到身邊的男子正一瞬不瞬的看著自己。

  林作巖發(fā)現(xiàn)沁心睡著了,便不再掩飾其漫溢的情感,抬眸直視。仿佛這段距離還太過遙遠(yuǎn),他終是緩緩的站起了身,靠了過來。

  一片陰影投在了戎沁心熟睡中的臉頰上,男子蹲了下來,細(xì)細(xì)打量著近在咫尺的女子。戎沁心把小臉側(cè)埋進(jìn)柔軟的沙發(fā)里,只露出一小張白嫩的面龐。她睡的那么踏實(shí),眉眼完整的舒展開來,沒有平常的張揚(yáng)跋扈,沒有敵視,沒有倔強(qiáng),沒有氣惱,只是這么安安靜靜的睡著。

  大手撫了上去,輕輕撥動她柔軟且凌亂的秀發(fā)。像是怕把面前的人兒給驚醒,林作巖的動作十分輕柔,十分舒緩,微微粗澀的指尖摩娑著她皙白凝脂的肌膚,一路滑下,落在她紅嫩的雙唇上。

  眼神一空,黑眸中翻起某種**。

  并未思考過多,林作巖的唇便覆了上去。

  只是輕輕的,啄著女子微微干澀的嘴唇,直到它變的濕潤起來。但沁心果真睡的很沉,只是隱隱的感覺到有灼熱的氣息噴在自己的臉上,卻并未打擾她美好的夢鄉(xiāng)分毫。只是輕啄還能滿足他,林作巖輕掰她的下巴,待兩瓣嘴唇得以微張時,他便迫不及待的侵占而入。女子此刻才一驚,但仍然未蘇醒,只是不適應(yīng)的皺了皺眉,蹭了蹭臉頰。

  而這個輕蹭,更加愈漲了林作巖的欲火。他只覺的身體的某處燒著了,俊邪的臉因為上揚(yáng)的**而變的燥紅。他控制不住偷吻的節(jié)奏,拂著沁心臉的大手也不自覺的力道加重,嘴上的攻勢變的具有攻擊性,深深吸吮起來。

  皺起好看的眉,嘗到了甜頭的男子認(rèn)真到一發(fā)不可收拾,輾轉(zhuǎn)反側(cè)的吻,把戎沁心口鼻間的空氣統(tǒng)統(tǒng)奪走,使其竟喘不過氣了。

  懷里的人兒開始動了起來,林作巖一驚,潭眸盯著沁心緊皺了眉。女子的臉變的微紅,煞是好看,但過多的熱情攻勢使她的沉睡被打擾。林作巖把攻擊的事態(tài)放了下來,沁心才覺得喘回了氣,不過一時,眉眼再次展開,她又睡沉了。

  沉默呆滯了一會,林作巖凝視著面前的人兒,只覺得好笑。

  是笑她的遲鈍,也是笑自己的無用。

  什么時候,自己變的這么膽小了?若是要她,為何不直接強(qiáng)行抱回房間,占有便好了?為何要偷偷摸摸的吻,生怕把她給嚇著了。雖然,的確有前車之鑒,那日雨巷中的激吻,不僅讓林作巖感受到自己對一個女人的渴望可以達(dá)到什么程度,也讓他意識到,這個女人有多么的倔強(qiáng)和野蠻。

  強(qiáng)勢只能讓她傾盡全力去反抗,卻換不得她一點(diǎn)的真心。

  罷了,罷了。

  林作巖苦笑一下,把手伸了回來。有些頹然的靠在沙發(fā)邊上,男子躁動的氣息還未平復(fù)下來,他粗虐的松開自己的領(lǐng)子,顯出已微微濕熱的脖頸和鎖骨。

  “好熱。”

  長喘一口氣,沙啞的聲線在靜謐的空間里劃開。林作巖再次睨了一眼沙發(fā)上睡的沉穩(wěn)的沁心,眼光徒的變深。

  真的,好想……

  咬了咬牙,林作巖站起了身,把戎沁心打橫抱了起來,分外小心和親昵。沿著木梯上了二樓,正遇見依然等候著的九嫂。

  一般而言,林作巖未睡,她也不會睡。

  “少爺。”

  九嫂也不抬頭看被男子緊抱在懷里的人兒,只是低聲問道:“是和少爺同房么?”

  林作巖一頓,眸中閃過光色,但轉(zhuǎn)瞬又恢復(fù)過來。

  “不了,另外準(zhǔn)備一間吧。”

  “是。”

  九嫂躬身退了下去,立馬去準(zhǔn)備房間。林作巖站在遠(yuǎn)處好一會兒,低眸盯著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戎沁心,她依舊安穩(wěn)的睡著,真是天塌下來都不會驚擾到她。

  微微提了提嘴角,林作巖印上一個干凈的吻。

  “就暫且,不動你。”

  ——

  “少爺,準(zhǔn)備好了。”以最快的速度,九嫂把房間收拾好了,并輕喚了一句在門外等著的林作巖。雖然嘴上九嫂不說,但心里還是不免奇怪的。少爺雖是住在這愈紡公寓不久,但來過愈紡公寓的女子就只有楓霓裳,楓小姐一個。自己也是林太太欽點(diǎn)來照顧少爺?shù)模谶^,少爺是冷漠性子,不喜人家多話多事,所以自己也算只做事,不多話的安分過了下來,沒有辜負(fù)太太的意旨。但今天來的人,少爺對她太獨(dú)特了,此人雖然是身男子打扮,但老練的九嫂卻一眼便識穿了她的女兒身份,況且少爺待她如此溫柔,令人很難不猜想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

  “你還站著干什么?”

  林作巖望著房門外,依舊低著頭還不肯離去的九嫂,狐疑的冷冷問到。

  九嫂一楞,抬了抬頭。

  “少爺,你不歇著,就寢么?”

  林作巖也不再看她,回了句:“我等會睡,你先下去吧,累了我會回房的。”

  九嫂這才識趣的點(diǎn)點(diǎn)頭,必恭必敬的退了下去。

  “少爺早些休息,別累壞身子。”

  ……

  …………

  房間歸為沉寂,這是一間尚未有人居住過的客房。布置的有些簡單,但好歹因為林作巖喜愛干凈的個性,并沒有失過打掃。

  男子把懷中的人輕輕放在床上,掀開一角被子,然后把她放了進(jìn)去。戎沁心剛挨著床,便覺得舒適不已,居然展了展四肢,輕哼了一聲。

  像個嬰孩,她嘴角噙著滿意的笑。

  怎么會這么可愛。

  林作巖挨著床邊,直直的看著她。如果,早知道她都是睡了這么死的,那么在林家院府的時候,他是不是也應(yīng)該去偷偷看看她呢?

  其實(shí),很早,他就注意到她了吧。她雖然表面毫無光彩,但實(shí)質(zhì)斑斕奪人,他的視線在他指著槍對著她的時候,就被她堅毅而璀璨的雙目深深吸引住了。只是,現(xiàn)在的林作巖仍不想輕易的說出,什么是喜歡,什么是愛。

  他只知,怎么,怎么也看不夠,也不想離去。哪怕,現(xiàn)在已經(jīng)時近午夜,萬籟俱寂,他也只想在她身邊待的越久越好。

  男子靜靜靠在床沿,順手把床上的人兒外懷里一撥,她的腦袋變踏實(shí)的伏在他精實(shí)的胸膛上。

  看著看著,真的不知道疲憊。

  直到窗外的黑色逐漸褪去,換之泛白的幽藍(lán)。他才知,竟然整整這么坐了一夜。輕輕嘆了嘆氣,林作巖心想,當(dāng)她醒來時,是不是依舊會對著自己怒目而視,是不是依舊會敵對的站在離他好幾步的地方,是不是仍舊讓自己感覺——

  被討厭著。

  “戎沁心,戎沁心,戎沁心。”

  男子沙啞的聲音,響了三次。

  只是仍在睡夢中的沁心不會曉得,在這偌大的上海灘上,有一個男子一字一頓了重復(fù)自己的名字三次。

  而不是兩次。

  ——

  柳韻美剛接過安爺濕漉漉的風(fēng)衣,便想湊上前去嬌滴一番,哪知一向親昵自己的安慶生居然黑著臉,也不理會她,徑直進(jìn)了大廳。

  “老爺回來了。”

  管家一見安爺,伏身喚到,一手招來一丫鬟命令道:“給老爺去上杯姜茶,驅(qū)驅(qū)寒。”

  “是。”丫鬟領(lǐng)命,便欲要下去準(zhǔn)備,哪知柳韻美搶先一步,奪去了丫鬟的活,故意把聲放大說:“不用你了,我親自為老爺遞上。”

  “是的,柳小姐。”

  柳韻美特地瞟了一眼坐在沙發(fā)上一語不發(fā)的安慶生,心中頓生漣漪。想平時,自己要是為他端茶遞水的,他還不馬上瞇著笑臉湊上身來,怎知,這次卻搭都不搭理,陰霾的臉色,冷的嚇人。莫非是這勇義之會上,出了大變故,王連生失了手?

  “安爺……”發(fā)揮媚功,柳韻美忙把姜茶遞上,屁股適時的蹭了蹭男子的大腿邊側(cè)。瞟了一眼柳韻美一臉諂媚的模樣,安慶生黑著的臉突然詭譎一變,勾著嘴角笑著說:“柳小姐,在我這可住的慣?”

  女子遞出去的雙手一頓,杏目一瞪,說到:“安爺,你這是何意?”

  “我只是問問,我的柳美人,在我這可住的還慣,有沒有住膩?”

  詭異的笑容泛上,安慶生的意圖顯而易見,來著不善。柳韻美卻媚眸一提溜,故意不著主意,忙笑著說:“那還用說,有安爺這般寵我的男人,韻美哪還想去別的地方啊……”

  “哼!”

  安慶生一正臉色,把湊近的女子用力一推。柳韻美萬般沒有想到,身子一倒退,跌倒在地,就連手上的姜茶也灑了到處都是。

  “你!?”她也不是好欺負(fù)的主。

  安慶生不顧柳韻美惱紅的臉色,一手指著門處,大聲呼到:“現(xiàn)在,你就給我出去!”

  地上的人一驚,忙問:“你這是什么意思,你要趕我走?!”

  “不趕你走,趕誰走?我可真是糊涂啊,留著你這禍害在身邊又撈不到一點(diǎn)好處,況且,在今日的勇義之會上,我浩幫為了你現(xiàn)在是萬劫不復(fù)了!”

  柳韻美大驚失色,跌撞的站起。

  “王連生失手了?”

  這一提,安爺?shù)哪樕欠薹奕唬澳銊e和我提什么王連生,他有什么用?!我做什么都是枉然,當(dāng)上百只步槍指著你的腦袋時,你還有什么資格去和人爭地盤?!”

  說時,安慶生當(dāng)真做了一個指著自己腦袋的姿勢。柳韻美驚慌的看著氣憤不已的安爺,白皙的花容閃爍不定。

  “安爺,這……”

  “現(xiàn)在他得意了,五塊地盤全是他的了。他還捏著我手腕,警告我,要是我一天不把你放出來,他一天不會讓我好過!”

  說罷,安慶生一巴掌響亮的打了過去,柳韻美忙重心不穩(wěn)的跌撞在地。

  抬臉之際,女子憤然的眼神中恨意十足,嘴角也掛著一絲鮮血。

  “你真要我走?!”

  “不錯,我留你何用?”

  安慶生不帶一絲留戀,決然道。

  地上的女子氣的胸膛起伏不定,一手緊撫著半邊被打的灼燒的臉。許久她都未曾說話,安慶生也在給她時間,讓她答復(fù)自己。但他卻不知,柳韻美這只毒恨的蝎子卻正在平復(fù)自己激動的心,她可不想現(xiàn)在就從這安全的窩里跳出去送死。她當(dāng)然明白林作巖對他的恨,她不會這么簡單就屈服的。

  哼,這安慶生果然是發(fā)現(xiàn)自己并無用武之地了,也算他不糊涂。

  但真是無用武之地么?

  柳韻美狠笑一下,把手發(fā)下,輕輕抬起雙眸,絕色致極。

  “安爺……”

  安慶生知她又要耍媚功,就也不偏頭,冷冷駁道:“不用多說,我會給你些現(xiàn)錢,一些錢票,你自己謀生路去吧!”

  柳韻美不動神色的站起身來,緩緩靠近了一點(diǎn)。

  “我還以為,我和安爺是一條船上的人呢……”

  “誰和你是一條船的,想當(dāng)初我把你讓給林爺,不過是林爺愛你心切,我是忍痛割愛的。況且,你對林爺做的事,可不是我吩咐的。”

  冷冷說到,安爺把事情撇的一干二凈。

  “好你個安慶生啊,當(dāng)真把我做的都當(dāng)狗屎了!若是你不想我攪亂林家,你怎會這么心甘情愿的讓出我去!?”

  “我謝謝你幫我殺了林爺,但殺他的罪可不在我這,我也犯不著為此收留你。”

  柳韻美一聽,這安慶生果真是忘情寡義了,她微微一笑,又換回嫵媚神情。

  “安爺,你要知道,我恨林作巖的心,和你的是一樣。你的敵人可不是我,我們才是一條船上同舟共濟(jì)的人。”

  安慶生偏過臉對上女子意味深長的水眸。

  “你可知,林作巖正有一批大買賣正在進(jìn)行,若是這趟買賣做不成,他富貴門可才真要是萬劫不復(fù)了。”

  安爺一驚,忙追問。

  “什么買賣?”

  “鴉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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