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楚自瑤
阿刃、昆達、楚自瑤一行人是住在一家酒店里的,三人的房間相臨。wWw。QВ5.coМ//
阿刃來到楚自瑤的房間前,敲了敲門,半響,也無人回應,他推門一試,卻發(fā)現(xiàn)門根本就沒鎖。
推門而入,房間內一片昏暗。
這是一間套房,與阿刃住的房間一樣,有一個大客廳、兩個小客廳、三個臥室,算是什么總統(tǒng)套房了,在這里住上一天的費用要用美金來計算,不過,阿刃已經很久沒有擔心過錢的問題了,離開拉薩時,藥王爺爺給他的,可以由他自由支配的資金便是一個天文數(shù)字,而這次與藥門弟子名冊一同交給他的,還有藥門這些年來積攢下的財富。
看著那些數(shù)字,阿刃才知道什么叫富可敵國。
衣食住行,這些生活的必須品,阿刃已經習慣了享受最好的。
他越來越像一個世家子弟了。
如霧氣般涌動的黑暗中,阿刃看到了一個瘦弱的身影,她坐在房間的角落里,雙手抱膝,頭放在膝蓋上,一動不動。
她在哭?
阿刃看著楚自瑤的影子,第一個念頭便是這個,不過他卻沒有聽到哭泣的聲音。
走上前去,阿刃故意加重了步伐,楚自瑤應是聽到了阿刃的來到,她立即抬起頭,直視著阿刃。
黑暗中,亦能看清她眼中倔強的光。
這女孩的一雙眸子,就像是仙人手中能映出人心的神奇寶鏡,不但能將她想表達出的情緒一絲不落的傳達給你,還能讓你若隱若現(xiàn)的看到自己的心思。
現(xiàn)在,阿刃就看到了楚自瑤眼中的倔強,她雖然淚痕滿面、雖然眼眶紅腫、雖然幾乎已經把眼淚流干,但她的眼睛清清楚楚的告訴你,她不需要你的憐憫,你如果覺得她可憐,她就會狠狠的嘲笑你,嘲笑你的自做多情和不自量力。
“我允許你進來了么?”
楚自瑤的聲音冷冷清清,有種荒野上孤單一身無依無靠般的寂寥。
“敲門沒人應,我以為你默許了。”
阿刃笑了笑,他忽然覺得眼前這女孩也許不是那么可惡與蠻不講理,就像林紫寧說的一樣,失兄之痛,讓她變成這個樣子。
“哼!沒禮貌的豬!”
楚自瑤怒哼一聲,站起身來,似乎是因為在地上坐的時間太長,以至于小腿血脈不暢,起身后,正欲邁步,便覺小腿酸麻,撐不住身子,猛得一晃,向前撲去。
阿刃立在一邊,眼睜睜的看著楚自瑤跌在地上,也沒去扶。
楚自瑤‘唉呀’一聲,小臉朝下,兩手亂晃著,以非常不雅的撲在地上,幸好地上鋪得全是地毯,自然不會跌傷,不過在別人眼前以這么尷尬的姿勢倒在地上,面子上卻是非常不好看了。
“你這只臭豬懂不懂禮貌啊!怎么不扶我!”
楚自瑤一邊撐起身子,一邊覺得自己的臉上紅得發(fā)燒,不禁開始氣急敗壞的罵起阿刃來。
“要幫忙么?”
阿刃把一只手伸到楚自瑤面前,想拉她起來。
“滾開!臭豬!”
楚自瑤一把拍開阿刃的手。
“指責別人沒有禮貌的時候,不會反醒自己么?”阿刃笑嘻嘻的在一邊瞧著楚自瑤手忙腳亂的爬起來,越來越覺得這女孩不會是小腦發(fā)育的不平衡吧?怎么從地上爬起這么一個簡單的動作她都完成的如此艱苦卓絕?
“更何況別人在你指責之后,已經改過了自己的行為,準備給你一點力所能及的幫助,但你卻又殘忍的拒絕了他,并且污辱他是一只豬,嗯,你覺得世上有我這么帥的豬么?”
“沒禮貌的臭豬!”
楚自瑤從地上爬起后,冷冷的瞥了一眼阿刃,再度給阿刃的外形及人品下了定義。
唉。
阿刃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
“其實我對你也沒好感,你看看你,言語刻簿、小氣、記仇……!卑⑷星笖(shù)落著楚自瑤的缺點,一邊數(shù)一邊搖頭:“而且最令人難以忍受的是,要身材沒身材,要長像沒長像,要什么沒什么,這么一個貼著三無標簽的女孩子非要跟在我身邊,很讓我困擾啊!
如此惡毒的評價,聽在一般的女孩子耳中,早就亮出爪子跟阿刃拼命了,可是楚自瑤聽了后反而冷靜了下來。
“笨蛋,不要試圖用這么拙劣的法子來激怒我,跟著你是我自己的決定,沒人可以改變!
由一個氣憤的小女孩,頃刻間變身為一個冷靜的女人,楚自瑤氣質上的變化讓阿刃一愣,隨即心中升起無力的感覺,他的確是想氣走楚自瑤。
可這個意圖在瞬間就被識被,無力只余,只能感嘆這女孩實在太聰明了。
阿刃嘆氣,自懷中取一物,那是盤成一團的‘眼兒媚’,神劍自帶盈碧光華,一經亮出,便給昏暗的室內帶來了盈盈若水的淡淡光輝。
“楚仙來贈我神劍,有托孤之意,我不知道為什么他會把這東西交給我,但識英雄重英雄,你哥哥雖然古板頑固不知變通,可只憑著舍生取義這一點,也稱得上英雄,所以,他的囑托我不能不顧。”
聽到阿刃談起自己的哥哥,楚自瑤面露恍惚之色。
“這也是我為什么一直容忍你的原因。”阿刃再言,“可是你非要把我當成傻瓜,我就有點難以忍受了。”
“我把你看做傻瓜了么?嗯?你哪里傻了,哪里像瓜?”
楚自瑤拍拍身上的塵土,然后,咬著手指頭,盯著阿刃,左看右看,似乎想找出阿刃哪里像個傻瓜。
一會兒是個悲傷的小女孩,一會兒冷靜的沒有任何情緒,一會兒又古靈精怪的讓人頭痛,這楚自瑤,還真是變幻莫測的令人沒法琢磨。
阿刃只得無視一些虛像,直接挑明了自己的懷疑。
“你和我姐姐之間,究竟達成了什么樣的協(xié)議?為什么要一直跟著我?你想做些什么?”
阿刃緊緊的盯著楚自瑤的眼睛,語聲冷冽。
“你是說我和你姐姐之間有協(xié)議,而且這個協(xié)議是對你不利的?所以我才要跟著你?”
楚自瑤反問著,她的語氣中帶著些許的嘲諷之意。
阿刃默然。
他的確是這樣認為的,眼下,雖然阿刃代表藥門與林紫寧代表的天命林家達成了某種程度上的共識,但這共識的前提條件是四方雜家這個敵人的存在,等到四方雜家一滅,收獲戰(zhàn)利品的同時,藥門與天命林家立即有了利益上的沖突。
阿刃與林紫寧都知道這一點,所以,在林紫寧一力維護楚自瑤,并勸說阿刃帶著楚自瑤一同上路時,阿刃便有了某些猜測。
這是很難說出口的一件事,‘弟弟’懷疑‘姐姐’要算計他,阿刃也不希望這種事情真的發(fā)生,但是,他心里很清楚,這種事情必然是會發(fā)生的。
除非他,或者林紫寧,可以放棄一些東西。
可惜的是,他們都沒辦法放棄,因為他們兩人所代表的都不是自己,而是身后那個綿延了幾千年的家族。
楚自瑤話語中的嘲諷之意,正是因為她看出了親情之下的利益糾纏。
“真是姐弟情深啊,令人感動!
攻守易位,這次輪到阿刃被楚自瑤嘲笑,阿刃心中泛起幾分惱怒之意。
“這么說,你是不想跟我說清楚你們之間的協(xié)議了?”
阿刃盯著楚自瑤,語聲平靜,但平靜之下自有令人心悸之處,剛剛坐上世家之主位置的他,惱怒時,言語間已有了幾分不怒自威的聲勢。
可楚自瑤也并非尋常女子,她冷冷的看了一眼阿刃,轉過身,逕自到內室去了,竟是沒理阿刃。
阿刃眉頭緊皺,看著楚自瑤的身影離去,心中有怒氣在涌動。
靜立了半響,他的臉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絲自嘲的笑容。
竟然被激怒了……,本來是想來這里試探試探這個小丫頭的,結果反而被她給惹得心中火起,這是代表著自己的涵養(yǎng)還不到家?還是說明這小丫頭太聰明呢?
算了,現(xiàn)在她雖不愿說,以后自有辦法令她開口,也不急于這一時。
“楚自瑤!
阿刃忽然開口叫道,內室里并無反應,但阿刃可以感覺到楚自瑤人在那里,并且一定聽到了自己的聲音,武技已至通神之境的他,方圓百米內的一切細微動靜,只要留心了,便如親耳聽見親目看見一樣清清楚楚。
“這樣吧,明天帶你去一個地方,給你最后一次反悔的機會,如果你仍要跟著我的話,我就再也不攔你了。”
說完這句話后,阿刃沒感覺到楚自瑤有什么反應,他靜了一會兒,又開口道:“你哥哥的事情,我很抱歉,如果知道他是去送死的話,我一定會攔著他的……。”
這是他的真心話,許久以來就想跟楚自瑤說,但是卻一直沒有開口,因為這是一句道歉的話,而向別人道歉是一件頗為困難的事情,尤其是當你對她抱有惡感的時候。
說完這句話,阿刃轉身便走了。
黑暗的內室里,楚自瑤坐在床上,一個人,孤孤單單的,顯得很是落寞。
次日清晨。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了熟睡中的楚自瑤,她嘟囔一聲,把頭埋在被子里做鴕鳥狀,迷糊中還能掩耳盜鈴似的安慰自己:這是夢,沒人敲門,這是夢……。
可十分鐘之后,敲門聲不但沒有歇止,還有愈演愈烈之勢。
楚自瑤終于無法忍耐,她悶吼一聲,強自睜開眼睛,摸索著抄起床邊柜上的鬧鐘,瞇起眼睛盯了好一會兒,才看清了時間。
才九點鐘,門外是哪個該死的催命鬼……。
無奈中起身,楚自瑤搖搖晃晃的穿過兩個客廳,走至門前,開門。
小熊圖案的睡裙,蓬松凌亂的長發(fā)被編成鳥窩狀,原本大大的眼睛瞇成一條細縫,雙眉緊蹙,小臉扭曲著。
哦,手里拎著一只鬧鐘……。
阿刃看到的便是這種狀態(tài)下的楚自瑤。
本來,敲門敲了半小時的他,已經不耐至極,心中有了破門而入的念頭,但此刻看到如此模樣的楚自瑤,那點不耐立即轉為一種想要暴笑的情緒。
“喂,醒醒!喂,起床了!喂,你不會是靠在門上睡著了吧?”
打開門后,楚自瑤一歪身子靠在門上,片刻后,小臉上便現(xiàn)出心滿意足的神情,接著身子便往地下滑。
阿刃一把拉住她,哭笑不得的問著。
“唔……。”
楚自瑤舔舔嘴角,似乎真在甜美睡夢中。
“醒醒!”
阿刃大吼,楚自瑤皺皺眉頭,喃喃的嘟囔了一句什么,接著腦袋便向往阿刃懷里鉆。
“不想醒是吧?”
阿刃嘴角露出一絲壞笑。
他把住楚自瑤的雙肩,默運神功。
搖。
前后搖。
前前后后搖。
三分鐘后,楚自瑤萎靡坐地,人倒是醒了,不過阿刃能看到她眼睛里全是星云狀的旋轉物體,想來是被阿刃搖得暈乎乎不知身在何地。
半個小時后。
梳妝打扮得整整齊齊漂漂亮亮的楚自瑤,走在阿刃身左,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阿刃,目光中全是恨意,似乎欲將眼神化為利刃,在阿刃身上來來回回的鉆出七八十個窟窿才解恨。
“別那么看我,否則我會誤會你愛上了我!
阿刃心情很愉快。
“嘔!”
楚自瑤作嘔吐狀。
阿刃回身看看楚自瑤,這個正在嘔氣的女孩子,笑笑:“這時候你才像個又正常又普通的女孩子!
“去死!”
楚自瑤**一展,一腳踢向阿刃,阿刃一閃,楚自瑤踢空,重心立時沒了,身子搖搖晃晃的向前傾去……。
阿刃一把扶住她,看著她那狼狽不的姿勢,再回想起相處以來的種種,心中驀然想起一事,便若有所思的問著:“你父親是不是從小就不讓你習武?”
“你怎么知道……,我為什么要回答你!”
“我一直不知道什么叫沒有武學天份,現(xiàn)在看到你,總算明白了!
阿刃壞笑著,他的確是第一次看到完完全全的運動白癡,長見識了。
“何刃!”
楚自瑤冰雪聰明,略一思考便知阿刃在諷刺她,而且正好說到了她一直以來不愿去想的尷尬處,立即怒了。
因為正欲出門,所以他們已經自房間中下到樓下來,此刻,他們打鬧的地方,正是這家酒店的一樓大堂,來來往往的旅客與服務生們頗感好笑的看著這一對男女,聽見楚自瑤大叫阿刃的名字,立即全把目光看向了她,眼神帶笑,心中猜測的是什么,自然也不用說了。
楚自瑤左右瞧瞧,應對著無數(shù)道曖昧目光,小臉立即一紅。
阿刃也覺尷尬,他快走幾步,走出酒店大門,對幫他攔下一輛出租車的門童笑笑,給了他一點小費后,拉開了出租車的門,對著隨后走來的楚自瑤做出恭請之姿。
哼!
楚自瑤一揚脖子,高傲的上了車。
看她這樣,阿刃頗覺好笑,但為免再惹事端,還是忍下了笑意,隨后上了車。
上車后,阿刃對前座的司機報出了一個名字,那是一個在新京市人盡皆知的建筑物。
車程大約半個小時,這一路上,阿刃與楚自瑤相對無言。
楚自瑤咬著嘴唇,心中有點奇怪的感覺,她奇怪自己為什么會和這個黑小子打打鬧鬧的,好像他們已經是很熟悉老朋友一樣。
是被搖暈了么?
想起那個黑小子讓自己清醒的方法,楚自瑤又是一陣怒意泛上心頭。
隨即,她又警醒過來。
用略顯粗暴的方式叫自己起床,這只是一件小事,并不值得生氣,而自己的怒氣,其實并非真正的憤怒,卻是一種介乎與親近和撒嬌之間的情緒,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情緒呢?
楚自瑤是個很矛盾的女孩,一方面,她有著令人驚訝的預見力與分析能力,往往能借著一兩件小事,看出大局的走向,前段時間,在阿刃被困之時,她便借著資料分析出了阿刃的下落,這是天才式的才智,一種近乎于本能的聰明絕頂與冷靜理智。
而在另一方面,她又是一個極度感情化的小女孩,有很多時候她的情感會蒙蔽理智,明明知道是錯的,仍然會去做。
所以,這一刻,在她冷靜下來之后,開始分析起自己的奇怪情緒,立即得出了一個令她吃驚的原因。
那就是,她對眼前的這個黑小子已經有了好感。
無論是針鋒相對的辯論,還是不屑的目光,或者是冷冷的嘲諷,都是因為在意對方才做出的行為,如果不在意的話,根本不會有這些反應。
這實在是很莫名其妙的一件事呢。
楚自瑤搖著頭,感覺莫名其妙。
為什么呢?
兩人即便不是敵人,也應該是處在水火不相容的位置才對,為什么會平空的、莫名其妙的生出好感來呢?
楚自瑤繼續(xù)搖頭,搖到自己有點暈之后,這才有點明白。
哥哥離開了,永遠不會回來。
最愛的人的離開,讓她遭遇了人生第一個低谷,人們在遭遇悲慘之后,總會想去尋求慰藉的,而她,在如此悲哀的時候,卻沒人來安慰她,只能自己在黑暗里,偷偷的哭泣,這個時候即便是一聲安慰,也能讓她感覺到溫暖,昨晚這黑小子的一句抱歉之語,讓她對他有了一點好感。
這就是所謂的‘遇難時漂浮在大海上抓到的一根救命稻草吧’?
明知沒有用,還會拼命去握緊它。
真是不理智。
楚自瑤這邊冷靜的分析著自己的情緒,坐在她身邊的阿刃雖然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卻敏感的查覺到了她的氣質變化。
那個小女孩又不見了,她又變成了一個極端冷靜,可以無視感情的女人。
不會是人格分裂吧……。
阿刃也在思考著。
就在這時,車身忽然一停,他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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